九零億萬美元保姆 第118節
蘇珊回家找了一家雜志社實習。 《紐約時報》就在著名的時代廣場上,嚴格的說應該是時報廣場。時代廣場很熱鬧,又是游客打卡勝地。這兒的門面租金很高,“蘇珊的夢幻花園”在幾個街區之外有一家店面,提供快捷的外賣業務。 《紐約時報》是日報,稿件一般下午三四點截稿,校對清樣后送往印廠開印,連夜印刷,第二天凌晨五點左右打包往各處發送,全市書報亭一般上午七點開門之前就能收到捆好的報紙;社區的報童也在早上七點左右開始送報紙。 報社的節奏相當快,責任編輯手下有文字記者和攝影記者,比如《星球日報》的克拉克·肯特就是文字記者;文字記者還分類,體育口的、娛樂口的、時政口的,責任編輯也相應分類。 張文雅的導師是時政口的貝特先生。貝特先生五十歲,嚴肅認真,有老白男對女性的那種刻板印象,但因為是老板吩咐下來的——老板不是查理,查理只是大股東——他倒也沒有什么廢話,教導的挺認真。 日報的精髓是“時效性”,比如《時代》周刊采訪了張文雅,《紐約時報》也不想落后,他們也在《時代》周刊之后約到了張文雅做采訪,還正是貝特先生負責的。如今那個接受過采訪的女孩要來實習了,怎么都有點……怪怪的。 而且他們同樣也會采訪“杰姬·肯尼思基金會”的組織者,肯尼思姐弟。 張文雅:淦!要不要這樣? 杰姬·肯尼思基金會最近的一次活動是為了賓夕法尼亞州一處被污染的湖泊搞了一次集體訴訟,備受關注。媒體紛紛揣測姐弟倆為什么用這么近的賓州開刀,是否有什么深意;這個湖泊有什么問題,被指控污染湖泊的公司什么來頭什么內幕,等等等等。 到《紐約時報》的第一天,貝特先生便甩給她一堆資料,叫她抓緊時間熟悉一下,后天就跟著文字記者去基金會采訪小肯尼思先生。 沒在怕的啦! 貝特先生也明說了,小肯尼思先生很難采訪,主要是太會說話,文字記者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他帶偏,采訪完了回來一看,肯尼思啥重點也沒說,跟其他媒體大同小異,稿件沒法寫,這不符合《紐約時報》的畫風。前女友一定比較了解他,可以在關鍵時候提一兩個關鍵問題,看看肯尼思會如何回答。 嘖,貝特先生夠老jian巨猾。 作者有話說: *把查理當文雅的外掛看吧。 *小肯尼思:查理狗東西不講武德。 *有些字不是錯字,你們懂的。 第116章評論4000加更 ◎我甜美可愛的愛人就要來到◎ 實習生可不是剛進來就能跟著出去采訪的, 這當然是貝特先生決定給小肯尼思來個“突然襲擊”。張文雅也沒有時間坐下來看資料,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去做咧! 報社有專門的校對員,但在打印清樣之前, 實習生就要負責校對的工作。文字記者現在普遍使用電腦來寫作稿件了, 自動糾錯功能是有,但如果記者拼出一個正確的錯誤單詞,軟件也沒法識別, 還是要人眼識別。 好難。 拼錯單詞在記者來說也挺常見的,手寫稿時代更是常見,活版鉛字印刷時代,排字工都個個是拼寫好手, 現在活版鉛字已經退出歷史舞臺。 每天早上八點半上班,上班第一件事情先開會, 定下各版面的題材,體育版面報道昨天的最新賽事、體育明星動態, 但體育明星的緋聞又在娛樂版面、丑聞則在時事政治版面;娛樂版面從略;時政版面記者們交上題材, 由主編或副主編定下幾個題材。 散會后編輯和記者各自做事,需要外出的記者這時候就像工蜂一樣離巢了。 實習生沒有資格進去開會,只有每天輪流進去送咖啡的份兒。 實習生的工作大多是給記者和編輯打下手找資料, 報社有自己的資料庫, 絕大部分都是往期報紙,還很與時俱進,將舊報紙掃入電腦,可以在電腦屏幕上查閱往期報紙。 貝特先生給了她杰姬·肯尼思基金會的資料后, 又讓她去資料室找其他資料。一個責任編輯手下會有很多記者, 還有更多的自由撰稿人, 每天的選題也很多, 可以確保如果因為某種原因記者無法完成稿件,或是被迫撤稿,能有其他稿件頂上。 所以找資料的活兒很多,實習生也忙得團團轉。 張文雅和另一個實習生薩米一起下樓去資料室。 薩米是紐約大學的新聞專業,今年大三,但比張文雅小一歲。他總想跟張文雅說話,問她哈佛校園生活如何,她學的什么專業,平時有什么娛樂,喜歡看電影嗎,中國有電影院嗎,中國人能吃飽飯嗎,中國人是否仍然由政府強制生育。 等等!開頭的問題還算正常,后面的問題怎么回事? 你們美國當代青年不關心其他國家嗎? 這可是1995年底了??! 中美建交都十七年了??! 十七歲的孩子都有上大學的啦! 你們美國基礎教育,要完! 不過當然不能真的詳細解釋說明,不用回答他的問題,最好的反擊是對他提出問題。 你在紐約大學都學了些什么?新聞學是教什么的?紐約大學的新聞學全美排名多少名?你覺得新聞學有前途嗎?能實現你的理想嗎? 果不其然,將話題返回到他身上后,這個年輕男人就開始夸夸其談了。 這一招屢試不爽。 男人總是有過多的傾訴欲,說起來女性每天說的單詞更多,但如果交流的對象是男人,那么就是男人說的單詞更多,不分中外都是如此,而且也不分教育程度。 一個人如果每一句都要說個“i”或者“me”,這個人就很可能是個自大狂。 * 中午張文雅本想同其他實習生一起出去吃飯,查理打電話請她吃飯,順便問問她在報社實習的感想。 感想就是沒有什么感想,只待了半天,能有什么感想啊,什么都還沒有摸到頭腦呢。 查理不欠揍的時候表現的還不錯,跟她一起吃飯總是讓她點菜,從不像很多男人那樣,我付錢我來點菜,大包大攬,主人意識過剩。 說“i”的次數大降,現在更多的會問她,“你覺得呢”,不錯,總算孺子可教。 這會兒說到張曉峰圣誕節之前會到紐約來,父女倆又是幾個月沒見,張曉峰可想到美國這個花花世界來見見世面了。 赴美探親簽證已經申請到了,往返機票也已經訂好,酒店也訂好了。 查理便隨口說:“你父親哪一天到紐約?你要去接機嗎?” “二十號從上海出發。要的,jfk機場那么大,他又不會英語,準會迷路?!?/br> “我送你去機場?!?/br> “不要。我父親是傳統中國人,他會誤會你是我的男朋友,他不喜歡我現在談戀愛?!?/br> 呵,她會聽父親的話才是奇怪。 不過也不用現在就揭穿她,那可就真是討打了。 “那好。要用車嗎?租一輛車?!?/br> “還沒來得及租?!?/br> “我幫你租一輛,提前一天叫人送過來給你?!?/br> 她點點頭。 紐約停車大不易,很多人都坐地鐵,低碳出行,她也坐地鐵通勤。 * 第三天上午,貝特先生開過編輯會議后,叫張文雅跟記者一起去翠貝卡。 記者名叫卡爾,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 卡爾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只比她高一掌。社會經驗豐富,也很細心,坐地鐵的時候擋著她或者讓她站到車壁邊再擋著她。張文雅猜大概是因為她看上去太年輕,而車廂里的男乘客可能會故意擠她。 下車的時候卡爾也讓她走在前面,幾乎是推著她下了車。 走出地鐵站,卡爾才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地鐵就像一個怪獸,我總覺得它會吃人?!?/br> 張文雅看著他,他臉色不太好看,似乎精神過于緊張,大概有點幽閉恐懼癥?或者是那種待在封閉空間內會感到不適的心理疾病。 身為紐約人,乘坐地鐵通勤真是一項考驗,高峰期人很多,不過經歷過上海地鐵的擁擠后,紐約地鐵就沒有那么可怕了。上海地鐵一號線1993年五月開始試運營,如今已經通車兩年多。 * 杰姬·肯尼思基金會的辦公樓有兩層,一樓是接待前臺和展覽室,二樓是辦公室。前臺小姐見到張文雅居然是跟《紐約時報》記者一起來的,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她沒有問卡爾,反而問:“張小姐,是來見肯尼思先生嗎?” “——算是吧,我在《紐約時報》實習,請告訴約翰,《紐約時報》的記者到了?!?/br> 前臺小姐趕緊打了電話通傳。 張文雅又問:“卡羅琳也在嗎?” “不在,艾森伯格太太這段時間都在賓州?!?/br> 她點點頭。 * 小約翰·肯尼思強作鎮定:從去年白宮圣誕晚宴之后有一年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有什么變化呢?要說波士頓并不遠,還是肯尼思家族的老家,他完全可以在回去參加家族聚會的時候“順便”去看看她,可他克制住了。 當時她說要分手,他心里難過得要命,但因為尊重她的決定,還是同意了。他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男人,那不符合他一貫的做事風格。愛情怎么可以勉強呢?她說不快樂,那么他就要尊重她。 而且非常沮喪,為了不能讓她感到快樂,他感到自己就是個失敗者,一個失敗的情人,不合格的男朋友,一度產生了自我懷疑、自我否定。 失戀使他痛苦,他在照顧母親期間丟掉的體重非常緩慢的花了一年時間才恢復,那還是因為去年白宮晚宴見到了他的中國女孩。她美得耀眼,自信大方,卡羅琳將她介紹給現任總統,她也絲毫沒有怯場。 就是面對門外媒體記者瘋狂的閃光燈也很大方,通常這種待遇只有總統出現的時候才有。 泰德叔叔說,張文雅有當年肯尼思太太的風范。實際張文雅比肯尼思太太當年剛成為眾議員太太的時候還引人注目,當時媒體可是全都認為肯尼思太太處心積慮才跟年輕有為的肯尼思眾議員結婚的。但張文雅非常巧妙的以分手來避免了媒體的攻訐,作為一個外國人,很了不起。 可憐的小肯尼思有一度以為她是故意分手的,但他又無法確定她到底怎么想的,故意分手的前提是有復合的打算,對吧?可她真的就連主動聯系他都幾乎沒有。 哦,除了今年他送她生日禮物,她終于回送了一張帶著相框的照片。 此時,這張照片就放在他的寫字桌上。 照片上的她巧笑倩兮,陽光照在她臉上,她燦爛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耀眼。 啊,他可愛的愛人就要到來! * 經過一塊塊辦公區,幾乎所有的職員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抬頭看著老板的前女友走過來。 她穿的很簡單,上身一件俏麗的藍綠格子雞心領寬松毛衣,比她的衣碼足足大了三號,顯得輕松愜意,并且更顯得她身段輕盈清瘦;天藍色修身牛仔長褲,妥帖的包裹住她筆直的雙腿;黑色低跟馬丁靴,顯得學生氣十足又有些出乎意料的硬朗。 能看得出來每一件單品都不貴,是學生階層的消費水平,但搭配起來就是兩個字“good look”。 秘書打開辦公室的門,“肯尼思先生,《紐約時報》的漢莫爾先生到了。還有張小姐?!?/br> 小肯尼思在門打開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扣上西裝上衣最上一顆紐扣。 他壓根沒有注意到記者先生,視線全都放在那人身后的張文雅身上。 “阿妮婭——”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