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但裴鶴見不得他這么乖,非得逗弄兩句,“你這兔子明天就烤了吃了,做什么籠子呢?” 男人這么說著手上倒也沒停。 小狐貍抿下唇,不搭理他只盯著他的手看。 “又不說話?”裴鶴用手里的樹枝戳了戳小狐貍腳邊的兔子,兔子跳了兩下差點把繩子掙脫了。 小狐貍慌忙轉身按住兔子,生氣道:“你干嘛!” 裴鶴把人惹惱了后又繼續慢悠悠地編起籠子來,還笑話小狐貍,“好愛生氣?!?/br> 涂山亭抱起兔子想走,但他又怕不盯著裴鶴這個男人不給他編籠子,猶豫了下,在離他稍微遠點的地方蹲下繼續看著他。 “他好討厭?!?/br> 小狐貍在腦海里和0146告狀,“他之前要吃我,現在要吃我的兔子?!?/br> 0146:【?!?/br> 吃兔子只是嚇唬嚇唬人,但討厭是的確挺討厭的。 臭男人非得把小狐貍惹生氣才開心。 - 簡易的葉子帳篷旁邊又多了一個樹枝編成的小籠子,小狐貍睡覺前又被裴鶴抓著擦了個遍然后才塞進睡袋里。 但小狐貍因為惦記著他的兔子所以晚上睡得不太踏實,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自己的睡袋被人拉開,一只手貼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冰冷冷的體溫讓他打了個冷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野內一片漆黑,眼睛上像是蒙著什么東西,小狐貍感到疑惑,伸手想摸,但他的手腕被人抓著按在了頭頂。 在脖子上摸索的手慢慢移到了嘴唇,小狐貍能感覺到對方的五根手指挨個觸碰過他的唇瓣,反復地摸,不厭其煩地揉,偶爾手指離開的時候,會有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唇間。 他在聞我的嘴唇。 小狐貍不是瞎冒出的這個念頭,他是有經驗的,因為在上上個副本里,紀喬就很喜歡用紅綢蒙住他的眼睛然后親他。 但紀喬又很壞,親他之前還總要讓他猜自己在干什么。 小狐貍一猜錯就要被他懲罰,每次他都會被親哭。 但這個副本里沒有紀喬啊,涂山亭有點懵,呼吸噴在唇上癢癢的,他不自覺地張開嘴巴,舌尖舔了下唇角。 按在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小狐貍哼了一聲,隨即嘴唇被貼住了,對方用的力氣挺大,小狐貍疼得皺眉,唇瓣本能地分開。 但對方卻只是貼著他的唇磨或是咬,很生疏,毫無技巧。 小狐貍現在已經知道什么是親親了,像這樣只咬他的嘴唇不吃他的舌頭就讓他有點害怕,他不安地側頭躲開,尾音輕顫,“我不是食物,不要吃我?!?/br> 對方像是笑了一聲,故意壓低的聲音在小狐貍聽來有些耳熟,他說,“我是在親你?!?/br> “親親不是這樣的?!?/br> “……嗯?” 男人整個壓在了他的身上,沉甸甸的,雖然眼睛被蒙著小狐貍什么也看不到,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男人呵了一聲,低頭咬住了涂山亭的脖子。 島上的夜晚連鳥叫聲都沒有異常地安靜,保鏢坐在帳篷旁邊假寐,睡袋偶爾傳出細微聲響,他只當小少爺在翻身所以沒有理會,直到他聽到一聲悶哼和細聲細氣的求饒,才睜開眼睛疑惑地轉頭。 小少爺的睡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開了一半,黑暗中,他舉到頭頂的手臂又細又白,睡袋蓋在腰間,衣擺卷到了上面,隱約可見一截細瘦的腰身。 保鏢看愣了幾秒,然后起身將頭探進帳篷里,小少爺閉著眼睛還在睡,但他好像做夢了,一直小聲地說著什么,漂亮的臉蛋漫著血色,衣領被拉到鎖骨下面,黑暗里那片白嫩的皮膚泛著水光。 這個人類真的好香,保鏢頸側的青筋又開始鼓動了,眼眸也變得赤紅,他按在地上的手緊緊地攥著,像是在忍耐著什么,片刻后緊繃的身體才緩緩放松,他彎下腰湊近想要聽聽小少爺在說什么夢話。 但夢話沒聽到反倒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他一頓,仔細地盯著小少爺的脖子,那里的水光還在蔓延。 保鏢反應過來后憤怒地揮手,碩大的拳頭從小少爺上方捶過,一縷縷黑色的影子散開,順著帳篷的縫隙鉆了出去。 小狐貍迷糊間感覺自己的手腕能動了,眼前的黑暗也消失了,他閉了下眼睛后才緩緩睜開,一張臉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是保鏢的臉。 “是不是你在咬我?”小狐貍坐起來,眼睛紅紅地瞪著保鏢,他的小脖子上還掛著紅印,泛著水光格外明顯。 保鏢被他一瞪,整個人都緊張了,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時更是悶不出幾個字來,只赤紅著眼睛看著他,看起來還怪兇的。 小狐貍就被他唬到了,飛快地抿了下唇,“你不要瞪我?!?/br> 他伸手推保鏢的肩膀。 保鏢連忙退出去,擰著眉頭解釋道:“我沒瞪?!?/br> 小狐貍把睡袋拉好躺回去,委屈道:“你咬我也不行啊?!?/br> 保鏢張嘴想解釋,但那個黑影是誰他也解釋不清,他沉默一會兒,抬起頭,單棋躺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還在睡覺,裴鶴在更遠一些的地方,靠著樹不知道在干什么。 保鏢的目光定在裴鶴身上。 裴鶴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扭頭看過來,男人五官俊美,在這種黑暗雜亂的環境里也無損半分,他越過保鏢瞥了一眼帳篷,手指抹過嘴唇,像是在回味。 第66章 小少爺 雇傭兵找到水源回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會看到四個落魄狼狽的餓鬼,但沒想到他看到的卻是野炊游玩的旅客。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雇傭兵的目光落在小帳篷和旁邊關著小灰兔的籠子上,面無表情道:“過日子呢?” 小狐貍坐在睡袋上剛睡醒還有點懵,聽到有陌生的聲音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雇傭兵一身暗色迷彩,身材沒有保鏢那么威猛健壯但看著很結實。 雇傭兵也在看涂山亭,不過沒和他對視,而是在看蹲在前面給他穿襪子的男人。 不是這個小少爺的那個悶悶的保鏢而是那個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大明星。 他記得大家在這座島上剛蘇醒的時候,這個大明星是誰都懶得搭理的,尤其是這位嬌氣的小少爺。 連保鏢都很少管他。 小狐貍呆呆地看著雇傭兵,沒兩秒鐘他的腳被人捏了一下,他清醒了一點,將頭扭回來。 裴鶴捏著小狐貍的腳腕給他套襪子,似笑非笑道:“我這伺候你呢,你去看別人?” 他本來自己穿得好好的,是這個人非要給他穿,還把他穿好的襪子脫了就為了再穿一遍,小狐貍故意晃著腳不讓穿,小聲嘀咕道:“你有毛病?!?/br> 他晃著腳,腳腕上的小鈴鐺叮當叮當地響著,裴鶴瞥了一眼,扯了下嘴角,淡淡道:“這鈴鐺真難看?!?/br> “也難聽?!?/br> 雇傭兵找到的水源距離這里有一些遠,四人中最關心這件事情的就是單棋,他這兩天勉強能填飽肚子,但水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喝到。 趕路的時候涂山亭抱著小灰兔,籠子被他塞給了保鏢拿著。水源距離他們的確很遠,走了足足四個小時才到。 雇傭兵找到的水源是一條溪流,藏在繁茂郁蔥的灌木后面,他帶著涂山亭幾人來的地方是淺一點的水域,溪水清澈得能看到底部的石頭。 單棋一看到水就沖了過去,小狐貍踮著腳張望了一眼,他不怎么渴,但他想去玩水。 保鏢時刻守在涂山亭的身邊高大的身軀把他擋得嚴嚴實實,尤其是不讓裴鶴有機會接近,“你去喝水?!?/br> 他伸手將涂山亭手里的兔子接過來。 裴鶴瞥了一眼防狼似的防著自己的保鏢,漫不經心地插/嘴道:“喝水可別把自己掉進去?!?/br> 小狐貍本來都往溪邊跑了,聞言扭頭瞪了他一眼。 “我好煩他?!毙『偤吆哌筮蟮睾?146說道:“他總欺負我?!?/br> 但裴鶴又給他睡袋又給他衣服,他嘴巴苦的時候還會喂他喝甜絲絲的水。小狐貍又覺得他沒那么可惡。 小狐貍還沒跑到溪邊,率先沖過去喝水的單棋不知道是不是滑倒了,整個人摔進了水里,頭浸在水中,身體掙扎著像是要爬起來,但最后只發出模糊的呼救聲。 他的呼救聲很小,但小狐貍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 他跑過去抓住單棋的腿想把人拽上來,小狐貍是妖還是有點力氣在的,尤其單棋也不是保鏢那樣的大塊頭。 但對方的身體很沉重,像是另一頭也有什么東西在拖拽,差點把小狐貍也拽倒了,他的一只腳都踩到了水里,溪水冰冰冷冷,沒過腳腕浸濕了他的鞋襪。 水太涼了,小狐貍一邊拽人一邊低頭對著水面打了個小噴嚏。 來自另一邊的拖力突然消失了,小狐貍沒費多少力氣就把人拽了上來。 單棋在水里泡了一會兒,整個人都有點傻了,被拖出來后臉上的驚恐都還未消失。 涂山亭坐在地上把鞋子脫掉,然后扭身探頭去看溪流,納悶道:“這么淺的水你怎么還爬不起來呢?” 這條水域真的很淺,小狐貍伸手試了試,還剩下一截小臂露在外面他就已經摸到水底的石頭。 石頭冰涼光滑,很好摸,但旁邊不知道是小魚還是什么水草,總在他手臂上來回地撫過,癢癢的。 小狐貍把手臂收了回來。 “水、水里有東西?!眴纹蹇粗∠袂榫o張又恐懼,他的腿是軟的,想讓小少爺過來扶他一把,但一抬眼見小少爺就坐在溪邊,還背對著水,水里的東西如果拽他,他連呼救都發不出來就會被拖進去。 就像他剛剛一樣。 單棋猶豫了下,還是提醒他了,“你離水遠點,水里真的有東西?!?/br> 他說完用手撐著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 小狐貍一臉迷茫,轉頭又看了一眼溪流,小聲道:“有什么東西???” 魚嗎? 他剛這么想完,水面突然冒出個水花,一條大肥魚竄出來掉到了小狐貍的手邊,魚是活的,在地上來回地翻滾。 小狐貍愣了一下,魚在翻滾的時候尾巴差點掃到他的手,他悄悄地往旁邊躲了躲。 脫了鞋襪的腳被風一吹冷颼颼的,粉白的腳面因為浸了冷水都泛了點青色,小狐貍翹了翹僵硬的腳趾,目光左看右看,最后又落回了魚的身上。 “好大的魚?!毙『偵斐鍪种复亮舜?,但又很快收回。 一眼能望到底的清澈溪流內悄聲無息地漫出一道陰影,“他”躲在水底透過水面靜靜地看著坐在溪邊的少年,在水中幾乎透明化的魚尾無意識地抵/蹭著水底的石頭,清澈的水中出現了一點污/濁。 少年只用手指戳魚卻不拿起來,“他”歪了歪頭像是在疑惑,長著鋒利指甲的手指在水中劃過,又一條魚鉆出水面掉在了少年的腳邊。 少年像是又被嚇到了,身體往后挪了挪,過長的衣擺掉進了水里。 “他”伸出手去輕輕地觸碰,布料的觸感很奇怪,而且很脆弱,“他”只摸了一下布料就被割破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