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王曦很頭疼,他沒預料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提前了一天到,明天這個時候,這群孩子就要去抽簽,后天就要正式第一輪比賽了,能留給一鳴休息的時間非常有限。 衛叢聽說了之后,立刻定機票過來。 他也頭疼:“估計是聽力問題,一鳴聽力太好了,飛機上的噪音大,加上機器運作的聲音,一下子把他卷了進去?!?/br> “之前怎么都沒發現?” “你忘了,他家就在學校附近,平時活動的地方不是步行能到就是騎自行車,公交車不都怎么坐?!?/br> 簡單來說,咸魚簡作為魚本身不擅長游泳,然后他干脆躺平擺爛。 王曦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 簡一鳴就喝了點水,睡了整整一天,被衛叢叫了起來去抽簽。起來的時候人還是暈暈的,像只褪了色的狗狗,無精打采。 一直到坐車去到比賽現場抽簽的時候,簡一鳴都腦子都沒想明白為什么自己的舍友從向西變成了衛叢。 “不應該啊,我只是暈機暈車,沒有吃毒菌,怎么就有幻覺了?” 衛叢氣笑了:“人家還要比賽,你好意思讓人照顧你?” 不過向西因禍得福,本來比賽前很緊張的,現在被簡一鳴嚇一嚇,人的心思都在這病歪歪的狗狗身上了。 簡一鳴這才恢復了一點精神。 他按照順序摸了張紙條,打開了一點,馬上跳出來一個“1”。 大家知道簡一鳴手黑,就是沒想到他手這么黑。 衛叢懶得配合他小把戲,直接拉開后半張,上面寫著“11”,比賽地點首都藝術中心。 大家松了口氣,又沒完全松掉。 不能說很黑,但也不是一般的黑了。 花賽第一輪,持續一周,兩個比賽場地,一個點七個人,一天將會輪十四個人,簡一鳴輪到了第一天下午的第一個。 一個不怎么好的順序。 在比賽當中,最好的位置通常是中間靠前的時候。 太前了,評委也沒有進入狀態,而且不確定比賽選手整體的水平,所以打分會相對保守。當他們聽了好幾個人,心里有數的時候,人也進入了相應的狀態,好的選手此時更容易得到好的分數。 太后了,評委也進入疲憊期,想著盡快結束,現場的聽眾的反應也沒有那么熱烈,在沉悶的環境里彈琴,會大大增加選手的演奏壓力,失誤率大大增加。 不要說評委不專業,評委也是人,會興奮會疲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能把這種狀態起伏調整得偏差較小就已經很專業了,將評委當成公平公正沒有失誤的超人才不正常。 簡一鳴的位置在第一天,有了一個上午選手的表現,下午的人無疑更幸運一點,但是下午第一個就上,位置又沒那么好了。 其他四個同學,向西和奧莉加都在第二天,學長在第三天,林茗在最后一天。 簡一鳴就算了,這家伙手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是沒想到林茗居然會在最后一天,并且和她一個時間段一個比賽點的還有路加·劉。 其他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比林茗緊張,林茗自己倒是表情鎮定。 王曦作為他們的主心骨,拍拍手掌招呼學生們:“好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就回酒店休息了?!?/br> 因為花賽,本來就人多的首都徹底變成了黃金周的首都,人多到爆炸,路上極其擁堵,幸好王曦訂的酒店不算遠,他們步行回酒店,叫外賣吃飯。 簡一鳴就喝了一碗粥,倒頭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再次被衛叢叫起來,吃完中飯去比賽現場。 今天只有他和衛叢兩個人過去,衛叢去主要是防止這只暈車狗倒在半路起不來了。 簡一鳴先去彩排,摸一次比賽用的琴,再換衣服,衛叢就呆在后臺等他。 衛叢環視周圍,不適地皺緊眉頭。 比賽緊張的學生、比學生還要緊張的家長、指導的老師、比賽的工作人員,如果把這里的場景變成一首曲子,那就是充滿了不和諧和弦的現代主義作品。 他二十年前不喜歡這場的場景,二十年后……依舊不喜歡。 所以衛叢自己不參賽之后,就連當評委的次數都少,這次本來沒想過要來的,但是接到王曦的電話,等衛叢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這次怎么會這么嚴重呢? 以簡一鳴的身體素質,就算前一天暈機,休息了一天應該狀態都恢復了才對。 ……不過也正因為是這個時候。 長時間練琴、日夜不休的疲勞、備賽的壓力,所有的東西積聚在一起,暈車只是戳破了氣球的那根針,讓里面的東西一下子爆發出來而已。 只是第一輪比賽,已經有人開始在賽前崩潰了。 衛叢望過去,一個估計踩著年齡線報名的小女生受不了賽前的氛圍,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她身邊圍著四五個人,其中一個和女生幾分相似的女性伸手攬過她的肩,讓女生趴在她的肩上哭泣。 衛叢突然想,自己該不會是把簡一鳴當成兒子養了吧? 他的腦內黑洞還沒有閉上,簡一鳴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十六歲就長得比人高一個頭的少年一臉虛弱出來,把自己的腦袋當成啄木鳥的嘴,敲敲他的后背,把換下來衣服的袋子遞給他。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