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黑月光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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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氣了?”◎ 在顧宴震驚的眼神中, 賀瑩又把口罩戴了回去,繼續說:“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和林宙是在特殊學校認識的, 你沒有問我為什么會在那里?!?/br> 她笑了笑:“其實我是去看我哥哥的,他出生的時候因為臍帶纏住了脖子導致大腦缺氧,出生以后就有智力缺陷,我要工作,沒辦法照顧他, 所以我就把他送到特殊學校。他原本在另一所學校的,那里的學費要便宜很多, 但是那里的環境不好,老師還會打罵他。我就把他轉到了現在這所學校,現在這所學校的學費很高,我賺來的錢,剛好只夠讓他在那里生活, 存不到什么錢?!?/br> “昨天我接到的那通電話, 就是學校老師給我打的, 說他在學校推倒了一個小孩, 送到醫院去了,我趕到醫院的時候, 那個小孩的mama沖過來打了我一巴掌?!?/br> 顧宴聽她用很平靜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些, 心都揪緊了,氣得胸口堵得慌:“你就讓她打?!” 賀瑩說:“當然不是,我當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我第一時間就打回來了, 打的比她還重呢?!?/br> 顧宴卻不信, 看賀瑩這細胳膊細腿的, 能打得過誰?看看她的臉,都被打成什么樣子了。 她居然還笑得出來,眼睛彎彎的,好像還對自己還手了挺得意的樣子,顧宴的心臟像是被人緊攥著,又悶又疼,臉色也很難看:“你還笑得出來?你爸媽呢?他們不管你哥嗎?干嘛讓你來管?” 賀瑩很平靜地說:“他們都過世了?!?/br> 她說的很平靜,不到必要時候,她其實并不喜歡賣慘。 但有的時候,人們的同情心的確可以讓她活的更舒服一些。 在適當的時候,她不得不利用這些東西。 “前幾天我才交了學校的錢,昨天又給那個小孩出了醫藥費,現在我全身上下的錢,只剩下一千多塊錢了?!辟R瑩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顧宴,我沒辦法,我是真的很缺錢?!?/br> 顧宴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之前賀瑩也說過自己缺錢,但他沒放在心上。 他沒想過,她過得這么不好。 不好到了她居然已經能夠那么平靜地微笑著說著這一切。 像是早已經習慣了。 他的心臟悶悶地發著疼,眼神里滿滿都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偏偏賀瑩還要仰著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所以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氣了?” 顧宴怎么可能還生的氣起來?! 他現在都快內疚死了!想到自己之前對賀瑩的種種刻薄為難,都難過的要死。 “我哪有生氣?!彼凵耧h忽,心虛的連聲音都是虛的。 賀瑩笑了:“真的嗎?” 顧宴心虛的不敢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把臉微微側到一邊,嘟囔:“剛剛是有一點?!?/br> 那哪里是一點,他好久都沒那么生氣過了,氣得胸腔都快爆炸了。 現在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他怎么會那么生氣。 顧宴又把臉轉回來看著她,明明長著一張盛氣凌人的漂亮面孔,此時卻委屈巴巴的,聲調都是控制不住的委屈:“所以我剛才叫你,你為什么不過來?” 他都讓她過來了,她卻還站在那里等裴墨走了才過來,難道他還沒裴墨重要?! 顧宴并沒有察覺到,讓他真正生氣的并不是賀瑩沒有聽他的話和裴墨交談,而是他在喚她過來的時候,她卻沒有立刻過來,而是在那里等到裴墨走了,她才向他走來。 他在意的是,好像在她心里,他還不如裴墨重要。 賀瑩看著顧宴委屈的臉,心里一片明亮,顧宴實在太不會隱藏自己了,情緒和內心都明晃晃的反射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于是她說:“我怕裴墨生氣,不會再找我做陪練了......可是你不一樣?!?/br> 顧宴聽了更生氣了,臉色發青:“我怎么不一樣了?哦,對,反正我不能開除你是不是?” 賀瑩微微笑了笑:“當然不是?!彼纳眢w不動聲色地前傾,離他更近了一些,然后在顧宴不解的眼神中繼續說:“你跟裴墨不一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br> 言下之意是,我和你的關系是不一樣的,我會擔心得罪了裴墨,但是卻不擔心會得罪你,是因為我們的關系更親近,更好。 顧宴當然聽懂了,所以心臟才會漏跳了一拍,然后緊縮起來,一陣一陣的收縮引起的陌生悸動,讓他有種莫名心慌的感覺。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嘴里干巴巴的“哦?!绷艘宦?。 同時又有種隱秘的愉悅感和竊喜從心口絲絲縷縷地溢出來,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幾乎有些不能直視賀瑩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顧宴清了清嗓子,借此把幾乎要翹起來的嘴角壓下去,聲調帶著點欲蓋彌彰的高昂:“反正我不喜歡你跟裴墨來往,以后不準去給他當陪練了?!?/br> 賀瑩表情僵?。骸鞍?.....” 這好像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顧宴又接著問:“他給你多少錢?” 賀瑩再次僵住,說實在的,裴墨給的價格,以他的水平和時間計算,已經算特別高了,她有點心虛:“他開的價格,一盤三百?!?/br> 誰想顧宴一點也沒在意價格多少,張口就說:“我給你開三倍,你來給我當陪練?!?/br> 賀瑩:嗯? 顧宴看她呆滯的眼神,一臉理所當然的說:“你不是缺錢才去給他當陪練嗎?我給你開更高的工資,你來給我當陪練,不行嗎?” 這是賀瑩沒有預料到的發展。 這些可惡的有錢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她嫉妒他們天生富有。 但當他們愿意用他們的富有來“接濟”她的時候,她又免不了心生感激。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剛剛才收了裴墨的預付金。 他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剛才收到那三萬塊錢的時候,她是心懷感激的,她不能不領這份情。 最近裴墨已經有了一些進步,她不能半途而廢。 而且和裴墨下棋的時間,也是她一天之中難得的娛樂時間。 權衡之下,賀瑩只能有些為難的跟顧宴解釋:“我已經收了裴墨的定金?!?/br> 顧宴皺眉:“定金?” 賀瑩心虛的補充:“一百場?!?/br> 顧宴:“......” “那就把錢退給他,退多少錢,我補給你?!?/br> 賀瑩看顧宴的表情像是認真的,她也鄭重起來:“顧宴,對不起,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因為信守承諾是我現在僅存不多能夠堅持住的底線了?!?/br> 顧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為現在知道了賀瑩的處境,所以很難再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地要求她一切以他為先,可他又實在不想她和裴墨待在一起,悶悶不樂地說: “可我不喜歡你跟他混在一起?!?/br> 他一雙漆黑又漂亮的眼睛看著她,像是在期盼著她能心軟改變主意。 賀瑩很堅持,且試圖說服他接受:“只是陪練,而且都是在你休息以后?!?/br> 顧宴更郁悶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時間的問題。 他就是......就是不想有別人和他分享她的時間和注意力,更別說是那個他最討厭的人了。 賀瑩見他還是不高興,只能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我答應你,等他預付的錢都用完了,我就不再當他的陪練了?!?/br> 顧宴還是高興不起來,但是看著賀瑩懇求的眼神,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賀瑩看他沒有一口拒絕,于是加大力度,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膝蓋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放柔了聲調:“好不好?” 顧宴的心軟了軟,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能悶悶地妥協:“......行吧?!?/br> 賀瑩眼睛頓時一亮。 顧宴又很快補充道:“但是除了陪練以外,你都不準跟他來往?!?nbsp;這還嫌不夠,又說:“陪練的時候也不準和他說話?!?/br> 賀瑩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除非必要,我不跟他說話,行了吧?” 反正她和裴墨單獨相處要說些什么,他又不知道。 賀瑩話里對他的無奈和偏愛如此明顯,顧宴自然感覺得到,心情總算好了點,還微妙的有些勝利者般的暗喜。 “你的臉,還疼不疼???” 顧宴忽然問,眼神里帶著藏不住的關切和心疼。 賀瑩彎了彎眼睛:“沒事,已經不疼了?!?/br> 顧宴說:“你再把口罩摘下來給我看一下?!?/br> 賀瑩身體往后退了退:“別了,很難看?!?/br> 顧宴卻很堅持:“讓我再看一下?!?/br> 賀瑩沒辦法,只能又把口罩摘了,露出慘不忍睹的半張右臉。 顧宴剛才還沒看仔細,賀瑩就把口罩戴回去了,現在再細看,那淤青看著更是觸目驚心,而且還有點腫。 他的手指動了動,忍不住想碰一碰,卻又怕弄疼她,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清涼味,應該是藥膏的氣味。 他又突然想到她昨晚上的種種怪異之處,比如說話的時候為什么嘴里像是含了東西一樣,她說什么牙疼,現在想想,應該就是臉腫了。 顧宴的眼神忽然結了霜:“打你的人是誰?叫什么名字?” 賀瑩笑著說:“怎么?你要去幫我報仇嗎?” 顧宴:“嗯?!?/br> 她是開玩笑的,他卻說的很認真。 賀瑩怔了怔,心口處忽然變得軟軟的,聲音也異常溫柔:“傻瓜,我已經打回來了,不用你再去幫我報仇了?!?/br> 她的眼睛盈盈彎了起來,溫柔地注視著顧宴:“不過,還是謝謝你?!?/br> · 裴邵從樓上下來,到餐廳吃早飯。 玲姨把早餐端上來。 裴邵淡淡問道: “顧宴呢?” 玲姨沒有提及顧宴和賀瑩的爭吵,只說:“小賀帶他出去散步去了,你先吃吧?!?/br> 裴邵拿著瓷勺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還是那樣淡淡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