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220節
“我們住在一個小區里啊,我聽見過他吹笛子,就讓他教我,他一開始不同意,但經不住我磨他,后來同意了,不過才給我上了幾節課,就搬走了。警察叔叔,孫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樂陽抬眼時,眼里透著清澈的愚蠢,語氣也傻乎乎的,可顧平安對他印象不太好,怎么說呢,感覺他看起來沒那么蠢,卻偏要裝蠢! 龐達又問他:“你是在什么時候聽見他吹笛子的?周圍的鄰居都說他白天從來不出門,跟誰也不來往?!?/br> “怎么會呢?孫哥挺和氣的,特別關照我?!苯饦逢柊櫭妓妓髦?,又敲敲頭,好像在努力回憶,“我記得第一次聽他吹笛子也是晚上,不過不算太晚,也就是八九點鐘的時候吧,我剛寫完作業想出去透透氣,就聽見他在吹?!?/br> 盧星此時也有點懷疑他:“你在晚上八九點鐘聽到他吹笛子?”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八九點吧,警察jiejie,你應該知道高三壓力有多大,我這一年腦子都被各科老師給攪和成漿糊了,也可能記不太準?!?/br> 龐達問他:“然后呢?你去敲門要跟他學吹笛子?” “沒有,我就在門口等著他出來,我倆好像心有靈犀一樣,等了沒半小時吧,他就出來了,我就跟他說聽他吹笛子很好聽,想跟他學,他當時嚇了一跳,不想搭理我,可我沒事了就去他門口等著,反正有那么三五次吧,他沒辦法,還是把我收了?!?/br> 金樂陽說得十分得意,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樣,“這事我爸媽都不知道,是我跟孫哥之間的秘密?!?/br> 龐達跟盧星問了一圈,也沒問出什么有用的線索,金樂陽確實認識孫勇,但也只去他家里上過幾次樂器課,他不知道孫勇是做什么的,不覺得他有潔癖,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家人朋友。 “反正我每次去,他家都挺干凈,這叫潔癖嗎?愛干凈不好嗎?我問過他有沒有家人,他說沒有,我又問他有沒有朋友,他就叫我別管他的事?!?/br> 金樂陽說完又問:“警察叔叔,我孫哥到底犯什么事了?他是跑了還是被你們抓了?我看見你們拿著他的畫像四處問,就嚇了一跳,孫哥真不是壞人,他不會是被人害了吧?!?/br> 顧平安在審訊室外皺眉看著他,他這個表情和語氣,好像是想裝出著急的樣子,可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思,孫勇失蹤他好像很高興? 她本想把這次審訊交給龐達和盧星,最終還是推門進去了,“金樂陽,你挺好學啊,半夜聽到笛子聲,就要去學?很喜歡樂器嗎?還是以前學過笛子?” 盧星起身把審訊桌前的位置讓給顧平安,自己坐去了后邊。 金樂陽抬頭打量著她,“又來一位警察jiejie,雖然我剛才都說了,但你問我,我肯定得再跟你說一遍啊?!?/br> 顧平安皺眉,那種違和感又來了,顯然這小子并不傻,剛才進審訊室時特意裝出來的局促感,現在又在裝乖。 二中隊的人看起來都差不多大,結果他叫男的警察叔叔,叫女的警察阿姨,有點貧啊,而且他打量人的時候,那種眼神,跟成年男性對女性的打量沒什么區別。 顧平安還沒說話,金樂陽就認真道:“首先不是半夜,是晚上八九點鐘,這個時間大家都沒睡呢,不算擾民吧。至于我,以前倒是沒學過笛子,正因為一門樂器都沒學過,才覺得有趣,才想學啊?!?/br> 顧平安笑道:“原來是這樣,能不能跟我們描述一下你第一次聽到笛子時的感覺,還記得孫勇吹的什么曲子嗎?” “就是覺得很好聽??!我當時又沒學過,怎么知道是什么曲子?” “你不是說已經跟著他上了幾節課了嗎?如果你真是因為聽曲子才有學笛子的沖動,找到他時,一定會提起這事,對嗎?甚至學笛子時,第一首曲子應該就會選你聽到的那首,你居然沒有問他當時在吹什么?” 金樂陽皺眉:“你不懂,學笛子要循序漸進啊,怎么可能上去就學曲子,我只是覺得聲音好聽,確實沒問他在吹什么?他吹什么都很好聽。我本來想認真跟他學的,可他突然走了,我跟著你們過來就是想弄清楚他去哪兒了。我問這位警察叔叔,他說得不清不楚,只問我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哪兒知道啊?!?/br> 龐達多少有些尷尬,他把人帶回來時,顧隊還以為找到了線索,十分欣喜,結果什么有用的都沒問出來。 他剛要解釋,顧平安卻制止了他,她跟金樂陽說:“我們也不知道孫勇去哪兒了,你先回去吧,有你這樣的好學生,也許他舍不得離開你們西松小區,沒準哪天就回來了,你說呢?到時候你可以接著跟他學笛子?!?/br> 她說完,起身把龐達叫到審訊室門口,壓低聲音,卻又保證里邊能聽見,“小龐,你從哪兒找回來的呆學生?一看就沒用,干什么要把他帶回來浪費時間?下次機靈點,像這種書呆子,千萬別招惹,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送回去吧,對了,順便跟他家里說一聲,讓家里留意一下他,別總傻乎乎地跑到陌生人家里去,哪天出了事都沒人知道?!?/br> 龐達答應著,不好意思地解釋:“顧隊,他當時一直說跟孫勇關系很好,還跟我們打聽孫勇去哪兒了,可我細問他孫勇的事,他又不說,我才想把他帶回來好好問問,哪想到他什么也不知道啊?!?/br> “沒事,誰沒個走眼的時候,趕緊送回去吧,不然一會兒還得管飯,這種孩子麻煩得很?!?/br> 顧平安說完又用眼角余光往里瞅了瞅,果然見金樂陽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好像很生氣,但又不想被人看出來。 她笑了笑,正想著怎么再加一把火呢,就聽金樂陽說:“我可不是書呆子,也沒你想的那么傻!” 顧平安給龐達使個眼色,讓他趁機進去問,龐達這才知道顧平安在激那孩子,他剛才居然當真了。 龐達忙轉身回了審訊室,結果一會兒又出來了,“顧隊,金樂陽點名要跟你談?!?/br> 顧平安笑了,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看來是真把他自己當人物了,不過看這樣子,他應該是知道些什么。 她跟著龐達又回了審訊室,這次金樂陽又用那種眼神上下打量著顧平安,“我聽見這位警察叔叔叫你顧隊,你是他們的隊長?” “沒錯,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那就趕緊說吧,我忙著呢,真沒空跟你浪費時間?!?/br> 金樂陽撇撇嘴,“你們這里是沒人了嗎?居然讓你當隊長,一點也不像?!?/br> 顧平安樂了,“那你以為隊長該是什么樣兒?” “起碼是個男的吧,年紀也得大一點!” “我第一次聽說隊長這個職位還有性別要求。你真是高中生?不會是大清朝穿過來的吧?” “穿什么?”金樂陽好奇地問她。 穿越劇還沒盛行的九零年,顧平安的話確實不好理解。 她笑道:“我是說你這話聽起來像是大清朝的人,女人不能當官不能參政議政,這種話從你這個年紀的人嘴里說出來,太奇怪了?!?/br> 金樂陽哼了一聲:“你當隊長才奇怪,是你們請我來的,我知道什么也都跟你們說了,可你卻嫌棄我,還說我是書呆子?有你這么當隊長的嗎?” 顧平安不動聲色,還是笑得很親切:“我不需要一個高中畢業……哦,不對,是沒考上大學的高中畢業生,來教我怎么做隊長?!?/br> 金樂陽臉色更難看了,“其實我還真猜到孫哥會去哪兒了,可你態度不好,我不想跟你說?!?/br> 他頓了頓,“除非你跟我道歉?!?/br> 顧平安詫異地看著他,這種話太像小孩子了,可他打量自己的那種眼神又很像成年人。 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生理成熟,心理未成熟的青春期,很多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會故意裝成熟,尤其是在異性面前,可金樂陽這小脾氣鬧的,跟個三歲孩子一樣。 顧平安還沒說話,龐達聽不下去了。 一開始他也很不服顧平安當中隊長,可接觸下來,發現她確實夠格,而且還會護犢子,不會像別的領導不分青紅皂白先批評,所以他對顧平安印象好了很多。 現在聽到金樂陽居然讓顧隊跟他道歉,龐達有些不悅,這小子膽子倒是不小啊。 他剛要說話,盧星搶著道:“小金,我們顧隊沒有批評你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的安全,不想讓你摻和進案子里,才會說趕緊把你送走。你既然能跟著我們過來,又一直在問孫勇的下落,應該很關心他吧,你覺得他去哪兒了?我們幫你去找一下,免得你一直擔心他?!?/br> 金樂陽哼了一聲,兩手抱胸,“我不可能說,先讓你們顧隊跟我道歉?!?/br> 顧平安氣笑了,“你居然還想讓我道歉?真以為沒了你,我們找不到孫勇?” 她說著起身跟盧星說:“行了,別跟他廢話,直接送走吧,你沒看出來嗎?他在耍著咱們玩呢,什么也知道,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耍警察?!?/br> 金樂陽忙道:“我沒耍你們,我真知道孫哥在哪兒!他說狡兔三窟,不能只有一個住處,我當時沒明白什么意思,現在明白了,原來他猜到你們會找他?!?/br> 顧平安皺眉觀察著他的表情,想看出他是否撒謊,他面色倒是很嚴肅,可眼里還是帶著隱隱的興奮,像是在玩很刺激的游戲。 龐達問他:“也就是說你知道孫勇的另外兩個住處?在哪里?小金,你協助我們查案,我們可以給你學校寫表揚信,還可以幫你申請獎金?!?/br> “我不需要!我只想要她跟我道歉?!苯饦逢柹焓种钢櫰桨?。 屋里屋外的人都不由尷尬起來,剛才聽顧隊說這個金樂陽時,聽著確實很爽,現在好了吧,惹下了。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最難搞,現在要怎么辦? 龐達正猶豫著,要不要自己替顧隊道歉,又覺得好像太狗腿了。 盧星剛想緩和一下氣氛,就聽顧平安笑道:“好啊,我要是真說錯了,道歉也無所謂??晌矣X得我對你的評價沒錯啊,小金,這樣吧,如果你提供的線索能幫我們找到真兇,我就跟你道歉,怎么樣?” 金樂陽興奮地笑起來,他收回手,一拍掌,“好,成交!” 顧平安笑了,他居然沒問什么真兇,龐達可沒跟他說人皮案。 金樂陽還真挺守信,立馬把孫勇的另位兩間出租屋地址說了出來。 顧平安見他這么自信,就知道在這兩個地方肯定能找到‘真兇孫勇’,她笑道:“你只是跟孫勇學個笛子,他居然還要告訴你,他狡兔三窟?小金,看來你跟他關系不淺啊?!?/br> “我們是師生??!他特別信任我!顧隊,你可記住你的話,找到真兇就給我道歉,大家可都聽見了,到時候你可別耍賴!” 顧平安看著他,“什么真兇呢?死者是誰,你知道嗎?怎么死的,你知道嗎?” 金樂陽一愣:“你們不是在找孫勇嗎?你說的真兇肯定是他吧!” 顧平安冷冷道:“那可不一定!” 第232章 人皮坎肩7 ◎真兇在跟我們玩游戲!◎ 金樂陽聽見顧平安說未必, 還以為她在嘴硬。 “我知道你不想當著你手下的面跟我道歉,可誰讓你瞧不起我呢?”他得意揚揚地說著。 顧平安笑道:“手下?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你說的這么順口,又是誰的手下?” “還不是一個意思?總之等抓到人, 你可別偷偷跟我道歉,必須讓大家見證一下?!?/br> “放心好了,我說話算話?!?/br> 顧平安說完沒再理他,直接安排人去了那兩個地方搜查。 那兩個出租屋在不同的區, 一個是城中村, 另一個在開發區, 離的都不近, 還真有點狡兔三窟的意思。 顧平安沒跟著去, 她聯系了金樂陽的父母,見面前,她還有些好奇,想看看什么樣的家長能養出這樣的孩子。 等見了,她發現這對父母看起來很正常, 怎么說呢,就是一對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夫婦形象。 金樂陽是家里老三,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他可能很受寵, 一打電話,夫妻兩個一起來了。 金爸一來就急吼吼地問:“警察同志, 我家陽陽怎么了?他老實得很, 肯定是別人惹急了他,他才還手的?!?/br> 顧平安忙道:“先別急, 他沒打架?!?/br> 金媽馬上拍了金爸一下:“人家警察同志都說了, 不是因為打架斗毆, 你是沒聽見嗎?不說盼點好事!咱家陽陽怎么可能惹事?!?/br> 顧平安聽著兩人的話不由嘆口氣,還真是很典型的中年父母,都對青春期孩子不夠了解。 “他在小區跟人學笛子的事你們知道嗎?” 兩人齊齊搖頭。 金媽說:“學什么笛子?他平時學習很緊,也就考完試休息了一個多月,難道去學笛子了?他沒跟我們說啊?!?/br> 顧平安拿出孫勇的畫像給他們看,“見過嗎?” 兩人又是齊齊搖頭,異口同聲地說:“沒見過!” 金爸十分不解:“警察同志,我家陽陽到底犯什么事了?” “目前還沒發現他犯事,但剛給你們看的是通緝犯的畫像,金樂陽說他跟這個通緝犯很熟,跟他學笛子,還知道他的三處住址?!?/br> 金爸金媽都嚇了一跳。 “通緝犯?”金媽慌亂擺手,“ 陽陽怎么可能認識通緝犯?你們是不是搞錯了?!?/br> 顧平安干脆又去問了一遍金樂陽,讓金爸金媽在外邊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