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想換個話題,畢竟女人冷著臉坐在那氣場太強,都快喘不上氣了。 “我在陵城有朋友自己開了一所私立高中,要不然就讓大侄子去那里?” 他和楚逢月年齡差挺大的,讓小烏云叫一聲爺爺都不過分了,畢竟年紀在這擺著呢,人家馬師傅侯師傅都敢開口。 可轉念一想,自己憑啥比楚小姐高一個輩分,她會不會不開心? 就當和她平輩了,必要的時候讓他當孫子都行。 楚逢月想到老爻說的灰仙,不知道它什么時候能來,皺眉道:“讓他直接讀高中?沒有基礎能行嗎?!?/br> “請家教嘛,這個包在我身上!”司徒正拍著胸脯道:“任何金牌家教,只要您開口,我都能找來?!?/br> 楚逢月看了眼繃著臉強裝鎮定的好大兒,頷首:“那就這么辦吧?!?/br> …… 南星被附身時的所作所為成了全網的笑料,有和南太太不和的夫人們看到她,總是會打趣幾句。 “星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瑜回到家,氣得差點把包砸了,因為從小到大的教養,還是克制住把手提包交給趙媽。 見女兒沉默地站在樓梯上,她忍不住質問出聲。 南星不敢說是因為趙竹音給自己的東西,導致被黑貓附體了,于是推脫責任,輕聲道:“mama,是逢月?!?/br> 二十二歲的女孩穿著白色吊帶裙,鎖骨纖瘦,手抓著扶手,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 她泫然欲泣:“您可能不知道,逢月現在會一些……奇怪的手段,她看不慣我,所以想讓我在節目上出丑?!?/br> 聽到這事和親生女兒有關,柳瑜不滿:“這孩子怎么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南星剛有些開心,在期待mama能懲罰一下她,結果就聽女人繼續道:“事到如今,陸致遠應該也不會再娶你了?!?/br> 陸家家風嚴,對于這種在全網面前出丑的事肯定是難以容忍的。 既然這樣,她嘆氣道:“我本來對于你爸爸答應張家的議親很不滿,現在看來這是最好的選擇?!?/br> 除了張家,別的豪門都不會再看上南星。 要是結了婚帶去宴會,人家第一反應就是嘲笑。 “張家?哪個張家?”南星慌了,連忙從樓上下來,“mama,不是說和陸致遠……” “星兒!”柳瑜見她神色有些瘋癲,稍微提高了音量。 “前兩天城北張家太太找我,想撮合你和她兒子,我當時沒答應?!笨吹脚畠菏Щ曷淦?,到底還是有些心疼,柳瑜拉著她的手,坐到沙發上,輕聲勸慰—— “張家地位比我們高,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事已至此,陸家是不可能再讓你進門了?!?/br> 哪怕陸致遠鬼迷心竅非她不可,最后的結果多半也是將他開除族譜。 像陸家那種頂級世家,本來選兒媳的要求就高,星兒現在又出了這么大的丑。 本來就賭一把,現在直接出局。 而她看不上的張家反而成了最好的選擇,真要算起來,還是南家高攀了。 “可張旭是個殘廢!”南星痛苦地看著mama,控訴道:“您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里推?!” 柳瑜語滯,顯然沒想到一向乖巧溫順的女兒會這樣和自己說話。 “殘廢怎么了?”南章從門口進來,趙媽立馬去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臂彎的西裝外套。 男人一向儒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語氣平和:“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配得上張家那個殘廢嗎?!?/br> 趙媽不敢在這里久待,趕緊去了廚房。 南星對爸爸還是很怕的,她知道,他所有的表象都是偽裝。 自己的強硬只會引起他的厭惡,他最討厭忤逆他的人,比如楚逢月。 心底有恨,可她臉上卻委屈道:“爸爸,我只是想爭取到陸致遠,這樣我們南家才能獲取更多的資源?!?/br> 她一副全心全意為家族著想的樣子,南章是個面慈心狠的,自然不會被她幾句軟話就蠱惑。 “爸爸不需要你去爭取陸致遠,”男人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很殘忍:“兩天后是你和張旭的訂婚宴,這段時間就待在家里不要亂跑,以后也不要再涉足娛樂圈了?!?/br> 這是今天他和張成談話的結果,南張兩家聯姻,張成要最大限度的把手里的資源給南章。 而張成會抽取其中的兩成利益作為回報。 能看出來,他這個掌舵人多半是當不了多久了,所以在提前給自己留后路。 和南章合作,算是雙贏,聯姻不過是讓兩人的利益關系更加穩固。 其實南章獲利更多,畢竟張成就這么一個獨子,為了兒子,可以多讓利一些。 南章做的決定是不可能推翻的,南星如同行尸走rou般回了房間,倒在柔軟的床上,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夕之間,為什么什么都變了。 哪怕知道爸爸mama不是那么愛自己,可真真切切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難受。 麻木地打開手機,看到有一條陌生消息,她麻木地滑動,想要刪除。 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鬼使神差點開,看完后黯淡的眼睛有了一絲光芒。 她去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提著包下樓。 南章和柳瑜還在客廳談話,聽到腳步聲戛然而止。 “星兒,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柳瑜雖然是利益至上,可對于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還是疼惜的。 南章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看向她。 “……我想去和陸致遠說清楚,”南星紅著眼睛,“要是過幾天他知道我突然和別人訂婚了,說不定會有什么報復手段?!?/br> 兩人現在不管怎么說,還算是未公開的戀人。 柳瑜打量她許久,才嘆氣道:“去吧。是該說清楚?!?/br> 南星如釋重負,提著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男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阿星?!?/br> 抓著包包的手指節泛白,南星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 她停住腳步,勉強穩定住呼吸,裝出一副小白花的樣子轉身。 “爸爸,您還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這么晚了,你不開車出去嗎?”南章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他神色不變,“讓宋叔送你?!?/br> “不用了爸爸,致遠說他來接我?!蹦闲潜M量不露出破綻,慘笑道:“我也想一個人走走,靜靜心,不然很多事情想不通?!?/br> 南章看了她許久,才點頭。 “去吧,早點回家休息,明天還要挑服裝和首飾?!?/br> “……好?!蹦闲遣粍勇暽闪艘豢跉?,她捏著包包,腳步不緊不慢,等離開男人的視線,如芒在背的壓迫感才消失。 在夜色中走了一段距離,一輛黑色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她猶豫片刻,還是大步走了過去,拉開車門。 紀凱云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和女兒坐在一起,他仔細觀察她的眉眼,然后揶揄笑道:“我們家阿星還是隨舅舅,不怎么像我和你mama?!?/br> 南星原本繃直的脊背瞬間松懈下來,鼻頭一酸,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南家別墅。 柳瑜問丈夫:“真的要和張家訂親?” “嗯,我和張成已經談好了?!蹦险聸]有告訴妻子,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的真實身世。 不管怎么樣,自己和妻子是真的如珠如寶把仇人的女兒養成現在的模樣。 一想起來心里怒火就忍不住翻涌,恨不得把紀凱云踩入泥濘。 他絲毫沒有覺得對不起南星,反而這才是剛開始索取點報酬,多年的養育之恩,不可能白白讓紀凱云撿了個便宜。 自從看了那封郵件,以前很多忽略的事統統聯系起來,紀凱云用星河傳媒捧自己的女兒,將他的女兒當做墊腳石,一看就知道籌謀已久。 逢月毅然決絕解約,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南章有些看不透那個女兒了。 或者說他從來都不了解楚逢月。 …… 司徒正直接把楚逢月和小烏云送到南灣別墅,不想卷入這僵滯的氣氛中,他找了個借口腳底抹油跑了—— “我老婆叫我回家為國家增添人口做一份貢獻!” 母子倆看著消失的尾燈,同時翻了個白眼。 獨自面對好大兒,楚逢月有些不自在,她別扭道:“別站在外面,先回家?!?/br> 男孩比她高半個頭,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噢”了一聲,雙手插兜跟在她身后。 “……”楚逢月有些無語,也不知道這副死樣子跟誰學的! 如果馬師傅在這里,一定會毫不猶豫道:跟你呀。 這種不屑一顧盛氣凌人的氣勢,經常能從她身上看到。 眾人皆螻蟻,惟我是高山。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楚逢月很不爽,腳步也加快不少,可男孩人高腿長,不僅跟上了,還始終領先她半步。 揉了揉太陽xue,楚逢月都想再給村長下個詛咒了。 就咒他和他老婆老來得子,一胎八個大烏云(冷漠臉) 聽到有動靜,辛奈趕緊出來開門,看到楚小姐他都快淚目了。 “您總算回來了!” 看到眼前滿臉生無可戀的一米九彪形大漢,楚逢月蹙眉:“家里遭賊了?” “不是……”辛奈腦袋都快炸了,“您快進屋看看吧,看完就知道了?!?/br> 楚逢月一臉狐疑地往里走,期間還不忘換鞋。 辛奈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她旁邊的帥氣少年,愣了一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