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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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李檣,她大概永遠無法看到這樣的結局。 雖然不知能否告慰亡靈,但她的痛苦卻能得到安息。 李檣捧著她的臉, 在她唇上親了親, 呼吸像一只柔軟的大狗, 蹭在勝玉面頰上。 “不要謝我,這只是我的承諾?!?/br> 勝玉沒有說話,于是這個輕吻由淺轉深,從安慰變成占有,索取地自唇舌移到下頜,又移到脖頸。 被衣領阻擋時李檣停了下來,他有點重地喘了一會兒,有點不甘地咬住勝玉衣領的結扣,仰頭用銳利雪亮的目光盯著勝玉的雙眼,嘴角含著調笑,好像跟她約定了剩下的事情回家再說。 勝玉看著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剛跟他重逢的樣子。 那時候他幫她擺脫了朱家,拿回了戶籍冊,也是說,不要謝他。 這么想的話,從一開始李檣就一直在幫她,怎么不能算是一個天大的好人? 勝玉希望,往后她回想起李檣,也只需要記得這些好的事情。 回去以后,勝玉最后盤了一次鋪子里的賬。 她發現自己之前還是說得保守了,如今攢下的錢莫說田產,哪怕田莊也是買得起的。 她再也不是先前那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貧困農女了,拿著這錢腰包鼓鼓的,心里也踏實,數著數著錢都能高興起來。 然后勝玉把鋪子關了。 關門之前,她請幾位繡娘和豆兒吃了一頓煩,給她們每人發了豐厚的禮金。 豆兒的身契也早已歸還給她了,以豆兒現在的身家,足夠去開一個她早已心心念念的早點鋪子。 只是分別時還有些舍不得。 豆兒其實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勝玉為什么把鋪子關掉,只是簡單地覺得,變賣房產定是要離開了,于是問勝玉之后會去哪里。 勝玉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李檣也贊同她把鋪子關了。 這間鋪子以前參與了太多的事情,現在雖然還安全,但往后若是出了什么風險也是徒惹麻煩,不如早些脫手。 勝玉很平靜,平靜得李檣都忍不住問她,會不會舍不得,會不會有些傷心。 勝玉怔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我也早就想休息了?!?/br> 這李檣當然是支持的。 他似乎還想再說點什么別的,但最后他只說,以后想開別的鋪子,隨時都可以再開,他也會幫忙的。 勝玉忍不住笑了笑。 因為她想到之前李檣說她開這個鋪子又浪費時間又丟人,現在卻是完全不同的說辭了。 李檣忙著的事情告一段落,除了偶爾要出去見人,其余時間都跟勝玉閑在家里。 兩人在一起,無論做什么事情最后都變成了做那件事,從前也沒有能這樣胡鬧過,一放縱起來就連續幾日的昏天黑地。 這幾日又接連下雨,纏綿的雨聲和陰得像是永遠晴不起來的天,讓人也沒有想要出去的心思,在屋中的廝混仿佛變得順理成章,但又像是天地沉淪前短暫的歇斯底里的偷情。 在昏暗得只能看見彼此的光線中,勝玉依偎著李檣睡著,輕輕軟軟的呼吸,偶爾顫動的睫毛都像是在撒嬌。 除了身體上按時到來的饑餓,李檣幾乎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低頭看著臂彎中睡著的勝玉,他覺得勝玉好像愿意永遠這樣和他待在一起。 勝玉這幾天的睡眠被他弄得很亂,偶爾睡很短的一覺,不分白天黑夜。 李檣簡直是可以不用睡的,但勝玉的體力當然不如他,沒多久就整個人懶懶的,好像連推拒他的力氣都沒有,但李檣更愿意認為勝玉是心甘情愿對他予取予求。 睡了沒多長的時間,勝玉醒了。 “勝玉?!崩顧{第一時間叫她的名字。 勝玉嗓音含糊地應了一聲,發出短短的、輕輕的鼻音。 李檣拇指撫摸著她的下頜,順著柔軟的皮膚包著骨骼的線條摩挲了一會兒,指腹微微使力,將她的臉抬起來和自己接吻。 對方的唇舌像是誘人的蜜糖,每一次含吮都只會更沉迷,更渴求。 沒多久勝玉又被李檣壓住了,牢牢地抱在懷里,即便身下就是柔軟的錦緞,他也要用雙臂珍惜地抱住,像是捧著密不可分的寶貝,但底下的動作卻全不一樣,勝玉的恥骨被撞得發痛。 她真的一點都不拒絕,輕軟的哼聲和無限度的縱容像海妖編織的夢境,讓李檣深陷其中,難以醒來。 風停雨歇時勝玉還有些力氣,靠近了些,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側臉搭在了李檣的肩膀上,這樣和他抱在一起,就不用看著他的臉了。 她和李檣聊天。 “剛見到你的時候,其實我有點怕你?!?/br> 這是勝玉第一回 主動和他講以前的事情,李檣想看著勝玉的眼睛,但是勝玉靠在他肩上,她的呼吸帶動身體起伏都能通過肩膀傳過來的感覺讓他沉迷,所以他最終還是沒有動。 “為什么?”他問。 勝玉說不上來。 她仔細地想著,說:“可能,因為你跟在書院時不太一樣了吧?!?/br> 李檣親吻著她的發頂,像是毫不在意地問,哪里不一樣。 這問話的語調不大正經,聽起來并不像是一定需要一個答案,勝玉想了一會兒,沒想好怎么說,便干脆不說了。 兩人閑聊著,又聊到了門前的樹,窗外結的果實,一些無意義的絮語,在懷抱里像河流一樣流淌。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開,李檣心里卻生起遲來的后悔。 或者說,比起后悔,更像是一種希冀。 他當然知道自己變了太多。 不管是跟叔父的博弈,還是軍營里的生活,都使他幾乎成長為了另一個人,與幼時初遇勝玉的那個李檣當然不一樣了。 但是他還是在這一刻有了些虛無縹緲的希冀,希望自己能在當初與勝玉重逢時不是那樣,帶著有些惡意的目的接近,希望自己能像本來的面目,也許他跟勝玉也能走到今天。 以另一種方式。 或許會更完美。 不過沒關系,現在勝玉也會永遠和他在一起,他已經無法忍受勝玉離開自己太遠。 天氣終于放晴的日子,李檣去了馬場。 身邊跟著兩個屬下,各自騎著一匹駿馬,正同他稟報糧草的儲備。 李檣一直注意著時辰,只有一半的心思放在他們所說的話上,一個是因為他們稟報的內容只是例行匯報平平無奇,軍需自有專門的人負責打理,二是因為他答應了勝玉,中午要給她帶芙蓉雞,和她一起用午飯,所以想盡快結束談話。 當然勝玉并沒有要求他這樣做,但是他出門前對勝玉許諾了,對他而言就是“答應”了。 答應勝玉的事情就都要做到,更何況,他覺得勝玉會等他的,有好幾次他看到勝玉一個人發呆,悶悶不樂,也沒什么食欲的樣子,他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陪在她身邊的時候,讓她有些孤獨。 走出馬場,一個有些面生的人朝這邊迎過來。 那架勢一眼便能看出是找他有事要說的,李檣摘了護腕,丟給身邊的屬下:“打發掉?!?/br> 屬下攔在他前面擋住對方,李檣自顧自地掉頭走掉。 但沒多久其中一個屬下就又追上來,低頭有些尷尬地匯報道:“是徐家?!?/br> 李檣蹙了蹙眉。 其實他認得對方是徐家的人,只是一樣不想理罷了。 屬下見他沒有反應,又小心地進一步說:“是徐將軍派來的?!?/br> 李檣頓了頓,終究站在原地沒再繼續走,等著那人過來。 “李將軍?!睂Ψ叫辛艘欢Y,顯然是已經知道李檣這個郡守職位不會再當得長久,干脆恢復以將軍相稱,“我家大人過幾日會經過金吾郡,想要與您一敘?!?/br> 李檣眼眸冷淡,神色和語氣卻偽裝出毫無破綻的溫和。 “當然可以。不知徐老何時會到?” 那人說了個時間,又提點道:“還請李將軍妥善準備。時間不多,這回大約便是要定下婚期?!?/br> 李檣靜默站在原地,等對方忍不住抬起頭來覷他的時候,才緩緩點頭:“好?!?/br> 徐家終于有所動作,定然是因為得到了金吾郡的消息。 鄭元已扣押在他們手中,徐家再不上船就過趟來不及了。 而兩家同盟,需要一個堅實的象征和基礎。 徐稚柳年紀好,正適合。 李檣是李伯雍一手培養,交出去有誠意,有體面。 李檣模糊地想著,這樁買賣無論是對李徐哪一家都是合適的,只是沒有人覺得需要過問他。 他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叫來蔣喜德,讓他去催暗莊的錢款。 “那幾個王爺欠的賭債也該還了,我現在也是窮途末路,入不敷出?!?/br> 他說著,轉了轉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然后把扳指取下來,扔給了蔣喜德。 這么一耽擱,回小院的時辰還是晚了點。 李檣進門之后,就關心地問勝玉有沒有等得著急,丫鬟聞見他手中油紙包里透出的芙蓉雞香氣,掩嘴笑道:“不會的,姑娘性子好得不得了,大人帶回來佳肴美味,姑娘的脾氣更好啦!” 李檣也扯了扯唇,心想她們哪里懂,勝玉不能用這些哄,她好像要的東西不多,會因為一些不起眼的東西高興,但費盡心思的珍饈可能也無法打動她。 他正在摸索和勝玉相處的方式,而且覺得其樂無窮,每學會一點點都會感覺到莫大的興奮。 他喜歡看到勝玉為了他高興,她漂亮的眼睛會很清澈,很明亮,倒映著他身影的模樣,輕靈又驕傲。 徐益發到的那天李檣當然親自去迎接。 但是他沒想到對方還帶來了徐稚柳。 徐稚柳躲在祖父背后朝李檣眨眼吐舌頭,讓李檣覺得這個沙場聞名已久的徐老將軍是當真很疼寵這個孫女。 商量婚期這種事情,女子本不應該出面,徐稚柳卻坐在桌上嘰嘰喳喳,提出了許多自己的意見。 她說:“我喜歡金吾郡,以后我就要住在這里?!?/br> 李檣面無表情,徐益發笑得無奈,勸著自己的寶貝孫女。 “瞎說什么,柳兒,不要胡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