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書迷正在閱讀:女尊:重生紈绔王女,奪嫡追嬌夫、回到現代后,我成了學神、風月窈窕、暴發戶女兒的導演路、蔫兒玉、天朝仙吏、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古代流放日常(穿書)、重生暖寶:霍六爺的心肝兒嬌寵!、朕豈可為炮灰攻乎[穿書]
如今棱平縣附近的果園已被他們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但斷根殘枝全被清理了出去,并于第一時間用稻草包好樹干。 且還抽空在空曠地帶燃起秸稈用來為土地增溫。 見江玉珣半天也沒有塞好車簾,應長川也放下手中奏報,并將厚重的氈簾接到了手中。 他微一動指便將其整好:“當心傷處?!?/br> 有了棉衣之后,崗哨內的官兵也可以定時出來清雪了。 如今官道通車已沒什么問題。 回程的路上,除了受傷的江玉珣以外,童海霖也坐在了另一駕馬車之上。 按理來說棱平縣并不缺少馬車,但江玉珣也不知道應長川為什么非要與自己擠在一起…… “謝陛下提醒?!甭勓?,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同時忍不住默默地皺起了眉,并小心翼翼地用手撐在了身體兩旁。 注意到江玉珣的小動作,應長川隨之垂眸朝他看去:“愛卿可是不適?” 正在調整姿勢的江玉珣動作一頓,并如實答道:“回陛下的話,臣腰背有些酸痛?!?/br> 大周所處的時代沒有“椅子”,大部分馬車內也只鋪設坐席。 江玉珣過去都會靠在車壁上借力,但如今他背上有傷,只能強行打起精神坐直身體,避免傷處撞倒車壁。 于是還沒走多久,他的腰便泛起了酸。 馬車在不知不覺中駛遠,不再有煙氣滲入車廂。 見應長川發現了自己稍顯無禮的小動作,且未顯出任何不悅,江玉珣不由松了一口氣,索性直接光明正大地用手臂撐著座席。 沒承想天子竟在此時拿起奏報,并隨口道:“回去還有段路程,不如先躺在車內吧?!?/br> ……躺在車內? 是我聽錯了,還是應長川說錯了? 入冬以后,馬車內除了座席外又增鋪了一層地毯。 毛氈制成的厚毯不但能夠阻隔寒意侵蝕膝蓋,摸著更是柔軟至極。 躺在這里似乎比坐著舒服多了。 但問題是—— 且不說這樣做是否御前失儀。 單說馬車車廂那狹窄的面積,便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見江玉珣無動于衷,應長川好奇道:“愛卿不想躺下嗎?” 在他面前,江玉珣沒有客氣的機會。 “……想,但臣要是躺下,陛下又該坐在哪里?” 馬車外又飄起了細雪,車內的人對此卻一無所知。 天子緩緩翻閱手中奏報,似乎不覺得自己口中的話有多么驚人:“愛卿可以伏于孤膝上?!?/br> 江玉珣的耳邊瞬間“嗡”一聲響了起來。 這也太超過了吧…… 臥槽,臥槽! 應長川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江玉珣強忍著面色如常,但心中的小人已經一邊四處跑圈一邊大聲尖叫了起來。 應長川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天子可以胡謅亂道,但自己真這么做可就是蹬鼻子上臉了! 想到這里,剛才還能勉強保持鎮定的江玉珣,已經完完全全將心中的想法寫在了臉上。 而見他半晌不動,應長川終于將視線從奏報上移開:“怎么?還有何顧慮?!?/br> 他的目光略帶疑惑,似乎……是在來真的。 坐得腰酸背痛的江玉珣自然比任何人都想躺下,但這一刻他仍忍不住做最后掙扎:“這委實有些過于無禮,若是別人看到那該怎么辦?” 應長川輕輕地笑了一下:“不礙事,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他們看不到?!?/br>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原本便有些過界的語句變得愈發意味不明。 我們,他們。 應長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將世人清清楚楚地分成了兩類。 ——一類是江玉珣與他,一類是除了他們二人外的所有人。 江玉珣的指尖不由微微泛起了麻來。 應長川是大周的天子。 他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似乎也再沒了拒絕的理由…… - 馬車緩緩向前,不時碾過石子發出一點細響。 江玉珣視死如歸地側身蜷縮在狹小的馬車內,并惴惴不安地枕在了應長川的膝邊。 向來懂得分寸禮儀的天子坐姿也不知何時變了樣子。 他斜倚在車壁上,微微舒膝任江玉珣枕伏。 馬車外的風雪又大了起來。 閉眼假寐的江玉珣的耳邊傳來了獵獵風聲,除此之外還有天子翻閱奏報的輕響。 毛氈制成的地毯太過柔軟,伴隨著這有規律的輕響,江玉珣的神經也不由緩緩放松了下來。 原本快得將要失控的心跳,終于一點一點回歸了正常。 就在他陷入熟睡,將要從應長川膝間滑下的那一刻。 天子忽然抬手將江玉珣向上扶來,讓他穩穩地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片刻過后,應長川也放下了手中的奏報,緩聲對馬車外的玄印監道:“不必急,走慢一些吧?!?/br> …… 風雪漸大,馬車一邊嘎吱嘎吱地輕響著一邊緩緩向前。 應長川不再看什么奏報,索性輕護著江玉珣的后腰,依著車壁隨懷中的人一道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江玉珣睡覺向來不怎么安穩。 樓船上床榻寬大,這一點還不怎么明顯。 直到今日……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江玉珣下意識想要翻身。 可還不等他動彈,背上的隱痛便阻止了他的動作。 翻身不成,側臥在馬車內的江玉珣忍不住輕輕在“枕頭”上蹭了兩下。 溫熱的呼吸穿透衣料,傳到了那人的膚間。 如一片羽毛在無意間撩了過去。 天子不由蹙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在這一瞬變得極其幽深。 煙灰色的眼瞳內滿是復雜又危險的情緒…… 停頓幾息,終于輕輕將手落在了烏發之上。 ※ 冬日雖長,但冰雪總有消融的時候。 官道上的風雪不再像來時那般狂亂,終于有了些許南地的溫柔。 一行人中午出發,回到溪口城的時候已到了夜里。 躺著雖然舒服,但是馬車內空間實在過分狹小,蜷縮了大半天的江玉珣身上骨頭還是泛起了酸,身上的疲憊感也沒有因為短暫休息而消失半分。 回到停在溪口城外的樓船之后,江玉珣簡單洗漱倒頭就睡。 次日天剛蒙蒙的時候,他便醒了過來。 …… 在童海霖的規劃下,如今因各地移民而繁榮起來的溪口城,已經有了些許水鄉的模樣。 有人劃著小舟一點點用船槳破開小溪上的薄冰,沿街叫賣著米糧還有木柴。 “……粟米,去年的新粟米!” 叫賣生穿透長街,叫醒了還在熟睡中的百姓。 不一會,便有人推開窗大聲向溪中問道:“多少錢一石?” “四十錢!” 屋內百姓猶豫了一下便披著棉衣抱起陶缸走了出來,似乎是打算從他這里買上一石。 兩人討價還價了起來。 長街上隨之多了幾分喧鬧。 “……近日氣候雖然異常,但是溪口城存糧豐富,糧價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币姞?,走在江玉珣身邊的莊有梨小聲說道。 江玉珣想了想說:“若我沒記錯的話,價格似乎比昭都還便宜一點?” “哈哈哈可不是嗎?昭都什么東西都貴?!鼻f有梨跟著吐槽道。 見溪口城內的糧價沒有出問題,江玉珣便與莊有梨繼續緩步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