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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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意外聽到這兩個字的桑公公與莊有梨,卻如見了鬼般震驚了好幾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 烈日當頭,連怡河的河水也被曬得guntang。 河道兩岸的施工隨之暫停,平原上難得寧靜下來。 幾十駕馬車自官道的西頭駛來,緩緩向仙游宮的方向而去。 馬車上眾人雖風塵仆仆,但個個紅光滿面,完全看不出一絲半點的疲憊。 見到熟悉的崗哨,使臣當即興奮道:“到昭都了——” 不知不覺大半年時間已經過去。 看到遠方熟悉又陌生的宮室,他的心中半是緊張半是期待。 與使臣同乘一駕馬車的克寒人,隨之抬眸看向位于半山腰的仙游宮。 今日天朗氣清,自山下向上看去建在高處的宮殿半隱于云端,自是縹緲壯麗至極。 “……果然壯觀!”他的話語帶著濃重的克寒口音,語氣詞有些夸張,“丘大人怎么不早說大周有如此高樓?” 使臣笑道:“這不過是我大周的避暑行宮罷了,位于昭都的羽陽宮,要比這壯觀不知多少倍?!?/br> 他的語氣頗為自豪,一邊說一邊不自覺地朝官道那頭看去。 克寒人當即睜大了眼睛:“還要更壯觀?” 使臣笑著朝他道:“放心吧次嘉大人,過幾日我定會帶您去昭都仔細看的?!?/br> 山泉匯入溪流生出陣陣輕響,上山之后氣溫瞬間低了下來。 一路的艱辛與勞累在這一瞬蕩然無存。 馬車緩緩轉彎離開官道向半山而去。 來自克寒的大臣一邊整理禮服,一邊迫不及待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 收到來自大周的茶葉與其他特產之后,克寒隨之回了一份大禮。 除了江玉珣原想的馬匹以外,還有許多牛羊與特產于高寒地帶的藥材被一起送了過來。 幾十駕馬車被裝得滿滿當當,就連禮單也長得一眼看不到盡頭。 不止克寒,西域諸國的速度比江玉珣想的還要快。 來自巧羅國的麥種、菜種甚至于生長于西域的珍禽異獸,也被一道運到了昭都。 當晚,仙游宮。 為了歡迎克寒國使臣,流云殿上鋪設了一層厚重的地毯。 樂師于座屏背后一首接一首地演奏著帶有濃重克寒國風格的樂曲。 宴席間擺滿了珊瑚、翡翠,還有許多叫得上名與叫不上名的珍奇花卉。 煙霧自博山爐的縫隙飄出。 如云從山間流入宮室,一時間竟難分眼前這究竟是實景還是幻境。 一曲奏罷,隨使臣一道來大周的克寒人赤著腳走上大殿,伴隨著樂曲跳起了歡慶的舞蹈。 甚至還跟隨著樂曲一道,唱著江玉珣也叫不上名字的歌謠。 今日并非節慶,故而前來參加宮宴的只有部分官員與此次前往克寒國的使臣。 伴隨著樂舞,身著宮裝的侍女為眾人斟滿烈酒。 三杯兩盞下肚,流云殿內的氣氛愈發熱烈。 此番大周也將烈酒送到了克寒國。 可惜數量有限一人沒分多少,這位名叫“次嘉”的克寒使臣只嘗了兩口便念念不忘。 到了今日,他終于有機會一口氣喝個過癮。 “江大人這酒實在是神奇!”原本就帶著濃重口音的次嘉喝了幾杯后,說起話來更是含糊不清,“頭回喝酒那天克寒還在下雪,凍的牛羊都不肯出圈。誰能想一口下去,便把我全身的寒意沖了個干干凈凈?!?/br> 他的語氣格外夸張,眾人隨之大聲笑了起來。 一同參加宴席的莊岳不由好奇道:“仔細算來我大周使臣到達克寒的時候已是春末,那時克寒還有這么冷嗎?” 適應了這種天氣的次嘉不知該如何解釋。 此番帶隊出使克寒的年輕使臣丘恩光則在此刻回答道:“莊大人有所不知,克寒高山環抱,哪怕到了夏天,仰頭仍能看到連綿不絕的雪山?!?/br> 講到這里,他的眼睛不由微瞇起來:“其余三個季節別說是下雪了,就連湖水都凍結七尺,完全可以走馬通車?!?/br> 丘恩光喝得也有些多,說起話來也變得隨意、自在許多。 但席上眾人卻不自覺地隨著他的話,幻想起了那個白雪皚皚的世界。 江玉珣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下手中杯盞,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丘恩光的話上。 莊岳不由輕聲道:“……原來如此?!?/br> 哪怕已經回到昭都,丘恩光閉上眼仍能感受到那滲骨的寒風。 他喝了一口烈酒輕聲道:“太陽一照,厚冰隨之發出瑩瑩藍光??耧L卷著沙礫似的的雪從湖面上掃過,遠遠望去就像云霧墜在了地上。走著走著竟有些分不清何處是天,何處又是湖?!?/br> 丘恩光原本也是一名郎官,自幼養尊處優從未去過極寒之地。 當初被選中率人出訪克寒時,他還有些不情愿。 但如今,克寒的風光卻似烙印在他心中一般久久不散。 聽到這里,就連莊岳也忍不住心向往之。 喝上頭的使臣次嘉則轉身向應長川回了一個禮,并半開玩笑地說:“茶自然是好東西,但酒也半點也不差。未來陛下定不能再吝嗇了?!?/br> 他此番隨丘恩光一道來大周,就是為了詳細商討兩地商貿細節。 哪怕是在宴席上也不忘提起這件事。 五重席上,身著玄衣的天子笑著放下手中金盞。 應長川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在這個時候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陛下這是何意? 周圍大臣心中不由疑惑起來。 而江玉珣更是如芒在背。 ……應長川這個時候看我做什么? 他默默地向旁邊挪了挪,誰知應長川卻直接在這個時候推脫道:“此事次嘉大人應當與江尚書共議,不必同孤商量?!?/br> 他的話語里帶著淡淡的笑意,說著還不忘朝江玉珣點了點頭。 不熟悉大周朝堂的次嘉并沒有起疑,他當即隔空朝江玉珣敬了一杯酒,同時極為熱情地說:“那就拜托江大人了!” 江玉珣:“……???” 應長川不是向來說一不二的嗎,怎么突然間這么大的事拋到了我的頭上。 他雖然無比懵逼,但是既已被天子點名,便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江玉珣轉身偷瞄了應長川一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后終于硬著頭皮朝使臣道:“次嘉大人實在是客氣了?!?/br> 說完終于趁著眾人換話題的間隙偷偷朝應長川看去。 ……應長川難不成是喝醉了? 不然他為什么這么反常。 燭光映亮了煙灰色的眼瞳。 應長川的目光清明,哪有一點喝醉酒的樣子? - 克寒使臣次嘉能說會道。 他一邊喝酒一邊向大周官員們介紹著克寒的風土人情。 同時不忘聲情并茂地夸獎來自大周的茶、酒。 今日天子心情頗好,宴席上的氣氛也愈發熱烈。 坐在莊岳旁觀的官員忍不住低聲道:“陛下果然重視江大人,就連通商如此大的事,都放手給江大人去辦!”說到興頭上的他又忍不住夸了江玉珣兩句,“江大人可真是年少有為、天賦出眾?!?/br> 莊岳撫須笑了起來:“哪里哪里!阿珣不過是做好分內之事罷了,談不上什么天賦?!?/br> 他雖這么說,但嘴巴早已笑得合不攏了。 相識多年的同僚也忍不住在這時拍了拍莊岳的肩膀,并打趣道:“莊大人就在心里偷笑吧?!?/br> 語畢,周圍幾名官員便一起笑了起來。 如今烈酒雖已不像去年那般珍奇,但到底還是稀罕之物。 莊岳與宴席上眾人一道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他一邊與同僚們客氣,一邊忍不住偷偷看向最上席。 ——身著夏季禮服的江玉珣正坐于天子身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對方說著話。 也不知道天子說了什么,江玉珣忽然如賭氣般轉過了身,不再去看身旁的人。 看到這里,喝得醉醺醺的莊岳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奇怪。 “尚書令”一職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他自有資格上殿參加宴席,但無論如何也不該坐得那么靠前。 夜風吹著博山爐的煙氣蔓延至莊岳的鼻尖,嗆得他重重地咳了幾聲。 而這一咳終于把莊岳因醉酒而變得昏沉的腦袋咳清醒了幾分。 今日的筵席無比重要,由少府費晉原一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