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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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證計劃順利進行,邢治也向他爹透了幾分底,告訴對方自己正與江玉珣合作。 在如今的大周朝堂上,江玉珣的話甚至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天子的意思。 得知此事后,宗正當即不再像過往那般怎么看兒子怎么不順眼。 但論起“刮目相待”來卻還是有些早了。 不過邢治也不急,他喝了一口果酒道:“等未來我將酒賣去折柔,再打聽出折柔的密辛,為我大周兵士取勝作出貢獻。那個時候我爹怕是要轉過頭來抱我的大腿了!” “抱大腿”一詞是江玉珣教給邢治的,如今他已運用的極為熟練。 “邢公子說的是!”坐在他對面的江玉珣隨之抬手道,“屆時整個邢家定會以你為傲?!闭f完又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江玉珣的語氣格外真誠,他比邢治更不適應古代這種“萬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的風氣,并期待未來大周的變化。 邢治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道:“喝酒,江大人喝酒!” “好——” - 邢治酒肆內的鹵味實在是太過美味。 江玉珣不但吃了許多,離開時還帶了一些送給了田莊眾人與莊有梨他們。 當晚,江玉珣乘坐馬車向仙游宮而去。 將要離開田莊時,莊內的家吏柳潤連忙上前道:“公子別將這些吃食全都留在家中,也帶一些回宮吧!” 說著,就把手里用油紙與荷葉層層包好的鹵味塞到了馬車之中。 淡淡的咸香自江玉珣手中蔓延至鼻尖。 馬車趁著夜色出發,向仙游宮而去。 入夜之后,風也多了一絲涼氣。 江玉珣抬手撩開額邊的碎發,垂眸看下手中的油紙。 ……應長川給我開了那么多回小灶。 我要不要給他回個禮? ※ 不等江玉珣糾結出答案。 第二天中午,邢治又趕到了仙游宮中。 江玉珣昨天走的時候,在酒肆定價上給邢治提了些建議。 干勁十足的邢治連夜改出新的價目表,并送到了江玉珣的手中。 仙游宮,近山小亭。 江玉珣住在流云殿側殿,不方便在此處見客。 不想再打擾玄印監的他,便邀邢治來到了仙游宮的花園中。 發源自山間的溪水還帶著一陣刺骨的寒意,它繞過小亭與一側載滿了曇花的花園,向著仙游宮的另一頭流淌而去。 “……此前是我疏忽了,竟然沒想到能根據不同的釀造年份給烈酒定價,”邢治一邊說一邊將新的價目表放到了江玉珣的眼前,“江大人,您看看這樣如何?” 他的話語里透露著些許的懊惱之意。 江玉珣連忙搖頭說:“這怎能怪邢公子?你近日來如此忙碌,我還讓你在這個時候改價,實在是太過辛苦你了?!?/br> 過往流行于大周的發酵酒保存時限非常短,夏天不及時喝完便會立刻變質。 身處于這個時代的人,很難產生按照年份給烈酒定價的念頭。 然而在現代,無論白酒還是紅酒售價都與制造與儲存的年份息息相關。 江玉珣接過邢治遞來的價目表,仔細看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奇怪……這里平常不是沒什么人來嗎? 江玉珣下意識抬頭向花園另一邊看去,緊接著便見—— 身著絳紗袍的應長川,在幾名內侍官的陪伴下向此處走來。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他不由緩緩地向江玉珣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意外。 不等應長川開口,跟他一道過來的桑公公首先驚喜道:“好巧!江大人竟也在這里?” ……巧? 據我所知,應長川好像沒有散步的習慣吧。 江玉珣有些懷疑地看了應長川一眼,同時躬身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陛,陛下?” 邢治慌忙起身向應長川行了一個大禮:“草民見過陛下,呃……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為宗正之子,但向來嫌他丟人的父親幾乎沒攜他一道入宮參加過宴席。 見到應長川的瞬間,邢治便慌了起來。 他不但說話結巴,行禮的那只手還止不住地抖。 “免禮,”應長川緩步走到了亭中,并隨口道,“你們繼續忙,不必在意孤?!?/br> 龍涎香伴著冷風一道傳到了鼻尖。 應長川的話語間帶著慣有的笑意,可是到了耳朵里便多了幾分淡淡的寒意。 “是,是陛下——”邢治如行尸走rou一般起身,他大腦一片空白,只得按照原想的那樣從背后取來一把算盤,輕輕地放到了江玉珣的面前,“江大人可以算算我的這,呃……這個定價合不合適?!?/br> 既然要按照年份不同給烈酒重新定價。 那么自然要算算每年多少酒即刻售出,又有多少酒陳釀賣出更為賺錢。 這個時代還沒有“函數”的概念。 且算上前后兩年,今年也就只定三年的酒價,簡單用算盤打兩下便可。 “好,稍等片刻?!?/br> 江玉珣正坐于桌案前,對著價目表慢慢地抬起了手。 他通過白玉地板上的影子看到——應長川在這個時候轉身向自己看了過來。 天子忽然笑了一下,并輕聲道:“算盤?” ……! 明明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在瞬間勾起了江玉珣一段不堪的回憶。 自己上一次在應長川面前敲算盤,好像就是去年喝醉酒那天。 應長川難道是在故意提醒我這件事? 不……天子應該沒有這么無聊。 江玉珣抿了抿唇,裝作沒有聽到他說什么一般地低下頭,在算盤上輕輕敲打了起來。 可接著……應長川便漫不經心道:“愛卿莫再算多了?!?/br> 比如說,再四舍五入出七百兩白銀來。 想到這里,應長川話語里的笑意又增多了幾分。 天子緩緩垂眸向下看去。 陽光灑在江玉珣柔軟的黑發上,生出陣陣微光。 身著晴藍色官袍的他,耳尖不知怎的泛起了淺紅。 江玉珣忍不住攥了攥修長的手指,似乎是在準備計算,又像是不太服氣。 原本白皙的指節被他攥得生出薄紅。 一瞬間晃入了應長川的心中。 他的眸色不由一晦。 面對眼前的算盤,江玉珣不禁咬緊牙關……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若是放棄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便不是應長川了! “定然不會?!?/br>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準備狠狠地打打皇帝的臉。 然而應長川的話,卻還是將他沉重的心理陰影全部勾了出來。 此刻的花園內一片寂靜,只有遠處的溪流還在輕響著向前而去。 但江玉珣卻不知怎的生出了錯覺…… 他仿佛又聽到了那日流云殿上算珠滾落,重重敲向地面生出的噼啪脆響。 甚至于想起了自己是怎樣失去平衡,并嗅到一陣淡淡龍涎香的…… 一瞬間,江玉珣手下的算盤珠子忽然變得guntang。 手指也在這個時候輕輕地顫了一下。 ——原本應該撥動“千位”的他,就這樣穩準狠地把那顆代表“萬”的珠子撥了上去。 江玉珣:?! 臥槽,這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抬手,想要將那顆珠子推回來。 但是這一切早就落在了一直注視著他手下動作的應長川眼底。 不等江玉珣修錯,天子忽然緩步向前,并俯下身自江玉珣的背后朝看向桌案。 末了伸出手,貼著江玉珣的脖頸向算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