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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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應長川終于正式下旨命江玉珣搬入流云殿側殿。 雖然有宮人幫忙,但是忙完一日公事后,放不下心來的莊岳還是趕到值房,來看江玉珣“搬家”。 “不過大半年時間,你房間里怎么就多出了這么多東西?” 江玉珣一邊整理立柜一邊說:“大多是從家里搬來的?!?/br> 上一世讀大學的時候,江玉珣便恨不得直接把家搬到宿舍。 穿越之后,他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仙游宮里,早就把這間值房當成了自己的公寓。 “有書本、紙冊,怎么還有吃的?”看到這里,莊岳不由震驚。 江玉珣隨他視線一道向屋角看去,他想了想說:“哦……這個是南巡時蘭澤郡太守喬大人給我裝的特產?;卣讯己笪疫€未來得及整理便大病一場,故而一直堆放在此處差點忘掉?!?/br> 莊岳輕輕點頭,特意交代道:“側殿有火墻,要比這里熱許多。搬過去之后,你記得早些把這些東西吃掉,以免不小心放壞?!?/br> 江玉珣連忙點頭。 宮人把重些的書本、被褥替江玉珣搬了過去。 他自己帶著小件走在最后。 “好了,后殿不是我能去的地方,你搬過去后定要跟宮人一道整理房間,免得不知道他們將東西給你放到了哪里?!鼻f岳一邊說,一邊無比欣慰地扶了扶胡須。 能住在陛下身邊,這是何等的榮寵!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莊岳出現于同僚面前時腰板都愈發挺直。 和他正相反的是……離流云殿越近,江玉珣的腳步便愈發沉重。 “是,莊大人?!苯瘾懹袣鉄o力道。 “想什么呢,阿珣?”莊岳皺眉道,“住在流云殿可是好事,在我面前你怎樣都無所謂,但是見到陛下后一定要起精神來?!?/br> 江玉珣輕嘆一口氣,沉重道:“我在想昭都的羽陽宮究竟什么時候才能修好?若是能早點搬回去就好了?!?/br> 聽到他的話,莊岳立刻緊張起來。 擔心江玉珣在御前說錯話,莊岳立刻壓低了聲音,提醒自己身邊的人: “修建宮室勞民傷財,如今可不是做這種事的好時候。況且陛下暫時也無意于此,你記得千萬不要在他耳邊提起此事?!?/br> “放心吧,我知道?!?/br> 說著,江玉珣便抱著幾件夏裝,邁著無比艱難的腳步向后殿走去。 無法繼續向前的莊岳只得立在這里目送他離去。 天邊不知何時飄來一朵厚云,仙游宮隨之下起了細雪。 江玉珣的背影也在雪中一點點消失于暗色的宮室內,見此情形……莊岳腦海中忽然冒出了“羊入虎口”這四個字來。 莊岳:“……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什么?” 他連忙搖頭,將那種詭異的感覺從腦海之中拋了出去。 - 兩日后,江玉珣的身體終于恢復到了可以工作的狀態。 這天恰逢朝會,流云殿被朝臣塞得滿滿當當。 成為尚書之后,江玉珣上朝時的位置也靠前了不少。 如今他只要一抬頭,便能看到應長川的眼睛。 這幾日,江玉珣一直裝作自己已經忘記了病中發生的事。 但每每見到天子,他仍控制不住地無比心虛。 “……臣費晉原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巡之后百官疲憊,朝會也暫停了一次。 賞賜隨行官員的日子一直拖到了今天。 “恭喜費大人了?!?/br> 桑公公滿臉堆笑地將賞銀送到了費晉原手中,負責南巡衣食住行的他今日獲賞頗豐。 “有勞桑公公?!毙Φ煤喜粩n嘴的費晉原連忙低聲道謝。 由于心虛與尷尬,江玉珣這幾日不但躲著應長川走,且就連在朝會上也一直低著頭。 他余光瞄到,送完賞銀后方才負責宣讀封賞的桑公公忽然退到了一邊去。 流云殿外隨之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是什么情況? 一直低著頭的江玉珣,終于忍不住一臉疑惑地向五重席上看去。 賞完了費晉原,下一個人難道不該是我嗎?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似的,那陣腳步聲忽然停在了離江玉珣不遠處。 一名內侍官手捧著江玉珣當日不小心丟掉的輕劍,來到了他的身邊。 末了雙手將其送至江玉珣眼前。 江玉珣猶豫了一下,輕輕把劍接了過來并感謝皇恩。 ……這把劍我雖很想要,但是不送點別的是不是有些摳門了? 應長川總不至于這個時候小氣吧! 想到這里,江玉珣的眼皮忽然一跳,心中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不成應長川要在此時搞些新花樣…… 怕什么來什么! 下一刻,天子緩緩垂眸笑著向江玉珣看去。 此刻,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似乎都化為了空氣。 他停頓片刻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后終于用略帶笑意的語氣鄭重道:“如今江大人已是尚書,乃朝廷股肱之臣,自應重賞?!?/br> 那日江玉珣所說的十五個大字一字未漏,清清楚楚地在流云殿上回蕩了起來。 末了忽一挑眉,似乎是在等待江玉珣的反應。 ……江大人已是尚書,乃朝廷股肱之臣。 死去的記憶在這一刻瘋狂攻擊起了江玉珣。 他的心臟狠狠一顫。 這莫非就是逼迫皇帝夸獎自己的報應? 作者有話要說: *1.漢宮花 2.宋 周密 《齊東野語·馬塍藝花》 第45章 天子話音落下后,桑公公終于重新拿起了圣旨。 老太監略顯尖利的嗓音,在流云殿上一遍遍回蕩著。 與此同時,十幾名內侍官手捧漆盤自殿外魚貫而入。 殿上,百官忍不住微抬眼眸朝著前方偷瞄。 ……奇怪,這回怎么進來了如此多的人? 封賞官員的圣旨并不長,按慣例念完種種溢美之詞后,終于來到了重頭戲。 “……故賜銀百兩,另贈車馬縑錢?!?/br> 伴隨著桑公公刻意拉長的語調,內侍官們一個接一個地將漆盤放于桌案之上。 正坐于江玉珣身畔的費晉原不由長大了嘴巴。 “白銀百兩”乃慣有賞賜,并無半分稀罕,關鍵在于后面的“車馬縑錢”。 假如費晉原的記憶沒有錯,這應當是當今圣上登基以來第一次贈大臣除了銀錢以外的東西。 絲帛、衣物、馬車。 從今往后江大人衣食住行,都能用上御賜之物了。 這可是天大的榮寵??! 想到這里,他不由向身邊的人投去了艷羨的目光。 …… 朝會過后江玉珣又在外面晃了半天,入夜方才回到住處。 甫一進門,他便看到了堆滿半屋的絲綢、布匹。 別說是費晉原了,就連江玉珣也沒有想到,應長川這一回竟大方得超出了想象! 騎馬雖好,但是冬天出門實在凍得慌。 自己最近正缺一駕馬車。 而那些御賜絲帛的品質,更是遠遠高于市面上能買來的所有。 ……江玉珣的生活質量被驟然拔高了! 見狀,在外面跑了半天的他并沒有第一時間休息,而是興致勃勃地整理起了應長川賞賜的東西。 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病還未好全。 側殿的窗開了一個小縫,有冷風于不經意間順著那縫隙溜了進來。 江玉珣的嗓子里忽然生出一陣癢意,他本能地用手捂住嘴,但下一息還是控制不住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悶沉的咳嗽聲從胸肺間冒出,回蕩在側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