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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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瞬間擔心起來……假如應長川問我這傳聞是從哪里聽到的,我豈不是又要賣隊友了? 萬幸,皇帝并沒有提起這一茬,而是反問:“愛卿以為是真是假?!?/br> 江玉珣立刻認真分析起來:“臣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世事皆有因……想來此事大概率不會太假?!?/br> “那愛卿如何看待此事?!?/br> 說話間,應長川已走入船艙之中。 他的語氣極其平淡,聽不出什么喜怒。 江玉珣剛隨他一道進去,桑公公便止步于艙外,并順手將艙門緊緊闔起。 宣有力的事的確是真,在官員之間也并非什么秘密。 對應長川而言,更是一件卑不足道。 但此刻他竟停下腳步, 聽起了江玉珣的答案。 此時已是秋冬之交,船艙里也不再像來時那樣一直開著窗通風。 關門之后,江玉珣的聲音瞬間變得極其清晰:“……若是單純的好男風自然沒錯?!?/br> 說話間,應長川再次轉身向內艙走去。 江玉珣的話并沒有說完,他義憤填膺道:“但是在臣看來以權壓人,便是不要臉至極了!” “……” 糟糕,我怎么順口把“不要臉”這三個字說出來了? 江玉珣下意識捂住嘴,掩耳盜鈴起來。 慌張間,沒有看到應長川的腳步忽然隨著自己的話頓了一瞬。 ※ 辰江平原的沼澤之上。 無數士兵正按照規劃整齊的圖紙,挖槽著溝渠水道。 與來的時候不同,此時站在樓船上向下看去,已能望到交錯阡陌的雛形。 除了溝渠以外,其間還有幾條相對比較寬闊的河道。 這是未來供給船行的。 不遠處,沼澤里已有積水被引入人工開挖的塘池。 此時一池秋水正隨著江風而微微顫動。 “……按照我的構想,未來這附近將會有大小三十余個池塘,百姓也可在此種藕養魚?!蓖A匾荒樞牢康乜粗h處,突然又忍不住重重地咳了幾聲。 這一次江玉珣并沒有像以往一樣第一時間關心屯田之事。 而是略為擔憂地朝童海霖看去:“童大人如今都未能適應此地水土,您一定要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長期待在此處?!?/br> 童海霖自來的時候就水土不服。 此時狀況似乎仍沒有一點好轉。 他的臉色蠟黃,身材也清瘦了不少。 童海霖擺手道:“自然想好了!況且我已經成了一郡太守,也不能說回去就回去?!?/br> 江玉珣也是剛剛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見到的那群人里竟然有童海霖! 最近幾年,桃延郡最為重要的工作便是屯田、布設河網。 專精此道的童海霖成了太守后,行事將更為方便。 這番變動也算在情理之中。 但是……如果江玉珣沒有記錯的話,童海霖從前去怡河邊的時候都怨聲載道,并想方設法地休息、摸魚。 他現在怎么又心甘情愿留在亟待開發的桃延了呢? “走走……你們今晚就要啟程回昭都了?”童海霖拍了拍江玉珣的手臂,壓低了聲音悄悄對他說,“我知道,江大人此行帶了歲稔酒,如今再不叫我喝一杯就說不過去了吧!” 說完,便把江玉珣推到了船艙之中。 完全容不得身邊的人拒絕。 …… 藏了幾個月的歲稔酒口味柔和了許多。 不過想起自己的酒量,江玉珣還是只淺抿了一口便作罷。 妄想自己能多喝幾杯的童海霖顯然不會與他計較這個。 “……這酒真是烈??!”三兩盞下肚,童海霖的臉就逐漸紅了起來。 見他這么喝,江玉珣也不由勸道:“這壺酒就留在蘭澤郡吧,您別一口氣喝太多?!?/br> 童海霖擺手說:“放心放心!我酒量好得很呢?!?/br> 說完又是一盞下肚。 他雖還在嘴硬自己酒量不錯,但是說出來的話已經不怎么清晰了。 “……你,你可知我為何之前接到公事,能避就避,現在,現在卻偏偏上趕著?”他端著酒杯,坐到江玉珣身邊神秘兮兮地問。 江玉珣不由好奇了起來:“為什么呀?” 童海霖長嘆一口氣說:“哎……陛下登基以后就四處征討,大周國境一日日擴大,但是除此之外,一切好像又都和往常沒什么區別?!?/br> 江玉珣輕輕地點了點頭。 喝了酒的童海霖,說話也逐漸肆無忌憚起來,“當時除了武將外,其他官員都自認閑人?!?/br> 說完,他又猛灌了一杯酒。 沉默許久后,忽然說了句“多虧了你??!”便閉上了嘴。 江玉珣不由攥緊了手中的酒盞。 南巡之前,整個大周都以戰為先。 在此情形下,童海霖這樣的官員的確沒什么用武之地。 少司卜商憂知道,大周定會在應長川駕崩后“人亡政息”。 歷過前朝的官員們心中自然更會產生疑惑——這樣的家國究竟能夠維系多久? 直到南巡,親眼見到天子真的有意休養生息后。 他們終于逐漸對大周的未來燃起了希望。 至少童海霖再也不想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 船艙內的燭火映在了那雙略顯蒼老、渾濁棕眸中,照亮了他鬢間不知何時生出的白發。 但童海霖卻目光灼灼,與青年沒什么兩樣。 “喝!”上頭了的童海霖忽然舉起酒杯,看著笑著說道,“別看我現在如此,當年我也是和江大人你一樣年輕過的!” 語畢,重重地朝江玉珣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回江玉珣也隨他一道干了一杯,并同童海霖勾肩搭背起來:“往后再釀出好酒,我定第一時間送到你這里來?!?/br> 聽這語氣,完全是把大了他兩輪還要多的童海霖當做同輩相處了。 “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喝多了的童海霖不但不和他計較,甚至還忍不住笑了起來,并再邀江玉珣一道舉杯。 “下次南巡時你可一定要跟著陛下一起來,屆時桃延郡定將變成你認不出的樣子!” 江玉珣隨之將杯中酒盞一飲而盡,隨他一起笑了起來:“定然?!?/br> 話音落下后忍不住朝著窗外看去。 “等怡河修好,桃延郡的新糧就能順著水道直接運到昭都,”他不由笑了起來,并輕輕說,“到那個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桃延,知道童大人?!?/br> 江玉珣的語氣無比堅定。 他仿佛已能看到那日的到來。 “哈哈哈那我可得愈發勤勉了!” - 樓船順著辰江向北而去。 此時東南三郡與蘭澤發生的事,也早已傳遍昭都。 傳到了百姓與司卜、巫覡的耳朵里。 同天中午,聆天臺。 “……江玉珣簡直是光明正大踩在了我們頭上!”一身褐色法衣的巫覡咬牙道,“今日他能損毀神堂,使之變成什么學堂!明天他就有膽來聆天臺,把這里一道拆了!” 皇帝南巡做了什么他們才不關心。 他們只知道江玉珣帶人改造神堂,還讓那群臟兮兮的小孩坐到了里面去! 另一名年輕一些的巫覡同樣臉色鐵青:“江玉珣狂妄至此。 我看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恐怕全天下人都要以為我們可任人欺辱?!?/br> “呵,現在已經是了?!?/br> 怡河的事情過去后,昭都百姓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敬畏聆天臺。 更別說商憂有意低調,刻意減少活動。 語畢,年輕的巫覡不由轉身向同伴看去:“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司卜,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司卜?”起先說話的人不由冷笑一聲,無比嘲諷地對同伴說,“找他能有什么用處?依我看,商憂他自己便是一個軟柿子,若不是他百般退讓,江玉珣的氣焰或許還沒有這么囂張!” 說話的這名巫覡上了年紀,經歷過聆天臺從前輝煌的他,早因為現狀而感到不滿、憋屈,并且對商憂的能力與決策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是太了解大司卜了。 ——大司卜絕對不是會飲鴆謝罪的人,這擺明了是商憂為了安撫朝廷一手安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