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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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余內侍官離開后,轉得頭昏腦脹的桑公公終于停了下來。 他一邊于心中默默警告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一邊又忍不住好奇地一個勁地朝艙門偷瞄。 不會吧……難道天子與江大人真的……? …… 接連喝了三杯水,卡在嗓子眼里的米糕終于被他咽了下去。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總算是一點一點地緩過了神來。 伴隨著咳嗽聲的暫歇,船艙內忽然鴉雀無聲。 江玉珣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茶盞。 冰冷又光滑的觸感自指間傳來,令他的大腦逐漸清晰。 此刻,江玉珣從臉到指尖皆已紅透。 站在一旁的天子,也終于緩緩放下手中的東西,垂眸略為疑惑地向江玉珣看去:“愛卿方才為何噎嗆?” 延遲意識到應長川真的給自己倒了水的江玉珣,無比驚恐地抬眸朝天子看去。 ——臥槽,我剛才都干了什么?! 他立刻站直身子,老老實實回答道:“回稟陛下,咳咳……臣,臣方才想吃米糕,沒料到竟不小心卡在了喉嚨里?!?/br> 說完下意識朝應長川瞄去。 “米糕?”天子不由挑眉,看向了桌案。 半包在荷葉中的米糕,正在月光下泛著盈盈光亮。 看上去沒有半點殺傷力。 “對……”江玉珣下意識解釋道,“米糕是南地的特產,臣小的時候很喜歡吃,味道還不錯?!?/br> 由于心虛,他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后與蒼蠅嗡嗡沒什么區別。 應長川好歹救了自己一命。 見對方好奇地打量桌上的東西,解釋完米糕是什么后,江玉珣下意識地同對方客氣了句:“不知陛下可有興趣嘗嘗?” ——反正皇帝陛下吃穿用度都極其講究,定然不會接受自己的邀請。 江風吹過,把淡淡的甜香吹至應長川鼻尖。 就在江玉珣以為天子要開口拒絕之時。 對方竟忽然含笑道:“好?!?/br> 江玉珣:……? 等等,這不對吧! 應長川挑眉:“怎么,愛卿可是不愿?” “臣……方才是在客氣?!?/br> “孤知道?!?/br> ……他怎么也理直氣壯起來了! - 江玉珣完全沒有料到,事情居然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他隔著荷葉,小心掰了一小塊米糕送給應長川。 天子細細端詳一番,竟然真的將它送入了口中。 應長川沒和我開玩笑,他真的吃了? 江玉珣不由驚奇起來。 應長川雖然不像古裝電視劇里的皇帝一般,吃喝之前都要用銀針試毒。 但是他真的不怕我在米糕里面投毒嗎? 想到這里,江玉珣下意識開口道:“……陛下?!?/br> “怎么?” 江玉珣:?。?! 意識到自己剛才想說什么后,他迅速閉嘴并快速搖起了頭。 同時,應長川也已嘗完了手里的東西。 “愛卿方才想問孤何事?!?/br> “臣,臣方才想知道……陛下不怕這米糕內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嗎?”江玉珣的語氣極其認真。 說完后,心便是狠狠一沉。 江玉珣啊江玉珣。 我看你壓根沒資格怪所謂的“debuff”,你是真的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自己死不夠,還想九族消消樂嗎? 丟過不止一次人的江玉珣,心理承受能力得到了極大幅度的提升。 他絕望了僅僅三秒,便迅速緩過神來開始找補:“陛下實在過分信任臣,臣因此有些惶恐,并沒有其他意思,請,請陛下明鑒!” 說著,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躬身行禮。 辰江上的月亮,明亮又沉靜。 不同于閃爍的燈火,別有一番靜謐之態。 立于外艙的天子,身上的玄衣要比往日松垮許多。 而江玉珣不僅只著了中衣,且至今仍赤著腳。 恍惚間,就連君臣之別都淡了那么些許。 應長川細細用絲絹拭手,同時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愛卿可有此意?” “自然沒有——”江玉珣立刻搖頭。 “是嗎?!?/br> 假如應長川出事,整個大周都會隨之傾覆。 想到莊岳常說的“為官之道”,江玉珣立刻看著應長川的眼睛無比真誠地說:“臣……或許比這世上任何人都希望陛下無病無災?!?/br> 應長川的動作不由一頓,并緩緩抬眸向江玉珣看去。 這話從旁人口中說出,應長川心中定然不會起半點波瀾。 ——身為天子,他聽過太多的恭維與討好。 然而當說話的人變成江玉珣,簡單的語句,似乎多了幾分特殊的意味。 應長川早已發現,江玉珣從不同自己撒謊。 船艙內,方才咳過一場的年輕侍中,眼睛還微微泛著紅。 江玉珣面對明月而立。 此刻辰江上的月色自天際傾瀉,全部傾灑于他的眼底。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江玉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末了移開視線輕聲說:“假如可以,臣希望陛下能夠長命百歲?!彼恼Z氣真誠極了。 身為天子,應長川聽慣了“萬歲萬萬歲”。 可江玉珣是頭一個如此認真的愿他長命百歲之人。 明月隨著風一道輕搖。 在辰江上蕩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銀白漣漪。 應長川的心底,忽然在此刻生出一兩分連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隱秘喜悅。 - “啊切——”江玉珣又打了一個噴嚏。 “江大人您真的沒事嗎?”童海霖手下一頓,略帶關切地轉身向身邊人問,“若是著涼的話,還是去吃點藥休息休息吧,我們的事也不急于這一時啊?!?/br> 昭都與桃延郡相距千里,童海霖到了這里之后便有些不適。 原以為過兩天就能習慣,誰料到他竟越發嚴重起來,這幾日上吐下瀉,臉色也變得蠟黃蠟黃。 擔心再被江玉珣傳染,他不由攥著毛筆,默默地向一邊挪了挪。 看出對方的嫌棄,江玉珣揉了揉鼻子湊近過去:“沒關系,童大人請放心,我昨晚吃夜宵時著了涼,不傳染的?!?/br> 昨晚應長川走后,便令桑公公進來送了姜湯。 但穿著中衣在外面站了一會的江玉珣,還是有些小小感冒。 童海霖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吧?!?/br> 說話間,他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池沼中的地已經快要整理好了。江大人之前說的‘塘浦河網體系’,我也有了一些眉目?!?/br> 江玉珣垂眸地圖上看去。 應長川武將出身,比大部分人都清楚地圖的重要性。 將東南三郡納入版圖以后,便派人于三郡間行走繪制詳細輿圖。 此刻,桌上便有一張,且已被童海霖畫得滿滿當當。 童海霖一邊撫須看圖,一邊輕聲對江玉珣說:“江大人之前說的沒有錯,疏積排澇非常簡單,單憑百姓之力便可開出足夠田地?!?/br> “但若是任由百姓隨意開挖,那東南三郡便會徹底亂了套,難以形成河網體系?!?/br> 江玉珣輕輕點頭。 百姓自挖河渠,的確能夠解決一時燃眉之急,并更為省工省時。 但是卻會給后世留下不小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