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太子當外室 第47節
說完,她站直起來,懶洋洋地轉身離開了窗前。 早上起的太早,她有些犯懶。 不過她沒有去睡下,而是去了軟榻前,靠臥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一旁幾上放著的賬本。 一陣風吹來,船不顯得往前顛簸了一下。 讓顏青棠看來穩如崖邊蒼松的景,竟腳下不穩踉蹌了下,雖然他很快就站穩了。 面具下,一張俊面泛起可疑的紅。 觀音? 莫名的,他竟想起那《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唱詞。 宮里也有戲臺,母后最喜看話本,后來經常有命婦們進宮,便改為多看戲,他曾陪著看過幾次。 那唱詞唱道: “英臺不是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痕” “耳環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br>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br> 這女人! 她是在調侃他雌雄莫辨,長相俊美? 還是——他其實是被調戲了? 微風拂起了窗紗,軟榻上的人兒,不知何時竟歪著睡著了。 男人來到榻旁,俯身看她。 看她眉看她眼,看她睡時格外嫻靜的臉,又想看看這張看似嬌弱的面孔下,到底生了一副何等的七竅玲瓏心肝? 尤為狡猾,尤為狡詐,尤為冷心無情。 撩撥了那季書生,如今又來撩撥暗衛景…… 素云走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嚇得她就是一個激靈,正想說什么,那景護衛又直起了身,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她。 “她睡著了?!?/br> 他拿起榻上的薄毯,為她蓋上。 素云心里這才安穩下來,“謝謝景護衛?!?/br> 第36章 ◎退一場婚,吃一個醋◎ 船到盛澤時, 顏青棠醒了。 醒來聽素云說,她之前睡著了,是景護衛給她蓋的毯子。 顏青棠倒沒覺得有什么, 只覺得這個景護衛也許不如表面那么冷漠, 是個面冷心熱之人? 船太大,無法進城,一行人只能換了艘稍小的船繼續往城里走。 到城門水關時, 兩個門洞前排滿了進出城的船,有商船、有貨船、還有許多客船,更有在城里通行的烏蓬小舟,熙熙攘攘, 十分熱鬧。 顏青棠臨著窗看熱鬧,喝著素云沏來的茶。 之前從吳家走時, 鴛鴦被塞了許多瓜子花生松子,都知道她愛吃, 見她方才幫忙堵著讓表姑娘吃癟, 吳家的下人自然投其所好。 東西太多,鴛鴦實在吃不了,就分給了姑娘一些。 所以顏青棠面前不光有茶, 還有許多瓜子松子之類的小零嘴。 她還給景分了一把, 塞給景時,景著實愣了一下,似乎想不通這個胖乎乎的丫鬟為啥要給他塞這些。 不過他倒也沒說什么,接下了。 顏青棠眼睛尖, 一直盯著他, 就想看看他何時才把手里那把松子吃了。 “你想吃?” 問話有點猝不及防, 顏青棠揚了揚下巴尖, 示意她面前不少呢。 “給你吃?!?/br> 顯然這景是個不聽人話的,都說她有了,還要走過來把他那一把放在桌上。 顏青棠看看松子,總覺得都被他捏出汗了,眼中不□□露出一絲嫌棄。 嫌棄? 嫌棄他拿過了? 她跟他睡在一處時,也沒見她嫌棄,反而抱得緊。 面具后一陣咬牙,正想說什么,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喚聲。 “顏姑娘,少東家……” 叫她少東家的人不少,叫她顏姑娘的倒沒幾個,更不用說兩者合一的。 顏青棠探出窗子往外眺望,看了好一圈都沒看見人,最后還是在船下方看見一艘烏蓬小舟,其船頭站著一個身穿文士衫,正沖她揮手呼喚她的書生。 她所坐的船是一艘二層高的小型畫舫,對方所坐的船就是水鄉普通人最常坐的烏蓬小舟。 長不過三米,寬不過兩米,那烏蓬矮得人進去只能彎著腰,兩艘船同在水面上,但高度差老遠,不怪顏青棠一開始沒看見。 “謝公子?” 謝慶成仰頭看著那探出窗外的白皙芙蓉面。 下午,陽光正好,他正好迎著光。 只覺得這張芙蓉面,似乎比之前更美了。 這讓他不由地緊張起來,忍不住理了理衣襟和衣袖,同時也為自己之前有些過格的行為有些羞愧。 “顏姑娘?!?/br> “謝公子這么巧?” “有個學生在城外,家里出了些事,我來看看他,正打算回城?!?/br> “我也是,剛從震澤回來?!?/br> 謝慶成想問問她好不好,想問她家里的事可解決了,官司的事怎么說,何時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可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最終化為一句:“顏姑娘,你這陣子還好吧?” 其實當看見謝慶成時,顏青棠就在感嘆真是巧。 剛提起他沒多久,他就出現了。 可見他站在船頭,見她望過來忍不住又是理衣襟,又是理衣袖,顏青棠不是傻子,看得出對方眼中的含義。 一時竟有些猶豫。 猶豫的不是其他,而是她似乎要傷一個人。 她臉上的遲疑,自是也被一旁的景看見。 他個頭比顏青棠高,早就看見是下面那個書生叫她,但他故意沒提醒她,自然沒錯過下面那個書生的一舉一動。 本來他是站在窗子里的,此時卻故意往前走了一步,仿佛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故意探出窗子往下看去。 看到窗里探出的男子,謝慶成不由一愣。 此人面上雖戴了一張很奇怪的皮面具,但看其外表,應是個年輕男子。 他是誰? 為何竟和少東家同處一室? 顏青棠沒漏下謝慶成突然怔住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一旁突然冒出來的景。 他在干什么? 又想,對方也不知謝慶成是她招贅的對象,不可能會無緣無故針對對方,故意做出這種讓人誤會之舉。 她素來是個果斷之人,猶豫不過是一時情緒,遂道:“謝公子,還請上來說話?!?/br> 反倒謝慶成竟猶豫了。 “不知少東家叫小生……” “有事相商?!?/br> 謝慶成看了看顏青棠,又看了看那名男子,臉上似閃過一絲自慚形穢,可須臾他便咬了咬牙,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br> 聽見少東家叫那謝家公子上來說話,顏家的下人忙放下了梯子。 若是兩船高度相差不大,可用木踏板,只可惜一個在高處,一個在低處,相差實在太大,只能用梯子。 梯子需攀爬,不如踏板美觀輕松,幸虧謝家公子是個男子,有下人幫手,倒是不妨。 可是終究是個書生,未免太過羸弱。 等謝慶成站到舢板上時,分外有些狼狽。 下人過來與他引路,他沒有當即就走,而是站在原地又整理了下儀表。 他那一身衣裳并非華服,不過是普通的布衫,洗得泛白,有些陳舊,但他卻整理得很仔細。 看得出,他想給顏青棠留下一個好印象,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目睹這一切的顏青棠,其實早就后悔了。 她本是無心之舉,此刻卻尤其顯得無情。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竟又猶豫了。 景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猶豫,他早就看那書生不順眼,尤其那一聲聲‘小生’,莫名讓他不爽,而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他不爽至極。 “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