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美人又懶又嬌 第49節
洗手間里飄著好聞的香氛, 是梔子花的香味,香氣不算濃郁,對現在的季挽來說, 卻格外讓人頭腦昏沉。 嘩啦啦的水流聲斷掉,洗完手的路人關掉水龍頭離開時,還好奇回頭朝他們兩個看了幾眼。 胡宇抓著季挽的胳膊,他在季挽剛才快要倒下時及時扶住了他,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許多, 一股甜甜的香氣也在這一瞬間涌入他的鼻腔。 胡宇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這香氣是從季挽身上散發出來的,腦子里頓時一轟,不受控的熱度自內向外翻涌, 瞬間滿臉通紅。 “季, 季挽, 你怎么了?” 胡宇聽到自己的聲音似乎都有些發抖, 他知道這是無法抑制的興奮, 是他體內的欲望在叫囂。 只是自從上次ktv聚會見過一次后, 他就對季挽久久不能忘懷,這個漂亮得讓人心尖發癢的小學弟,他的存在本身就會讓人產生不干凈的邪念。 剛才在包廂里好幾次都想過去搭訕,奈何林雨眠跟沈景一直在他身邊, 所以就沒敢過去。 猶豫躊躇間,剛好看到季挽一個人出來上洗手間,便想也沒想跟在了后面,結果還真被他給碰上了這么絕佳的機會。 季挽現在雖然眩暈, 但也不是沒有意識, 強忍著反胃的不適感想要把他推開, 但無奈身子實在綿軟得厲害,反抗的力道基本等同于無。 看他在自己身前動來動去,那股甜甜的香氣也比剛才更加濃郁許多,胡宇呼吸粗重,又有酒精的加持,意亂情迷間,雙臂越收越緊幾乎快將季挽鉗在懷里。 他甚至還低下頭,在季挽發絲和后頸上輕輕嗅著,神情癡迷:“季挽,你好香啊……” 季挽雖然掙脫不開,卻能清楚感知到他在對自己做什么,脖頸被灑上一陣陣濕熱的吐息,整個后背瞬間寒毛直豎,惡心得他快要吐出來。 “胡宇?!奔就焐ひ舭l飄輕顫,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放開我……” 他掙扎的力氣實在太小,又軟又輕像只反抗不能的小貓,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這樣反而把胡宇刺激得更加興奮,用力攥緊他的手腕,想要把人往懷里拉。 季挽視線渙散,腳下的棉花糖越來越軟,幾乎快要撐不住他的身體,在胡宇最后一次粗暴拉扯后,終于還是踉蹌著向他身上倒去…… 就在此時,巨大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后響起,洗手間的門被人一腳暴力踢開。 胡宇被嚇得一激靈,不等他回頭去看,后衣領子就被一只手猛地向后拖拽。 他快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就被這么直接拎起來甩飛出去,后背狠狠摜在堅硬的墻壁上,慘烈的叫聲霎時響徹整個洗手間。 這一系列動作就只發生在短短的兩秒內,季挽只感到眼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閃過,禁錮著他的力氣便瞬間消失,沒有支撐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下,落在一雙結實寬闊的臂彎里。 耳邊還依稀傳來胡宇痛苦的□□,季挽思緒混沌,遲緩無力地仰起頭,渙散的視線里只能看到來人模糊的面部輪廓還有沉得發黑的一雙眼眸。 “季挽?!甭芳庞昧硪恢皇置哪?,聲音焦急:“是我?!?/br> 雖然他沒說出自己的名字,但季挽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誰,他的氣味,他的體溫,手指觸碰皮膚時溫熱粗糙的觸感,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到分外安心。 季挽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強烈的醉意如潮水般洶涌襲來,他再也不想與之對抗,安心地將全部身心都交付給面前的人。 * 渴,熱,嗓子干得快要著火。 季挽覺得此刻自己像是在沙漠迷失方向的旅人,被烈日暴曬,被風沙掩埋,步履維艱地尋找不知是否存在的綠洲。 “季挽,季挽……” 意識混沌間,依稀聽到有人一直在呼喚他,聲音從很遠的方向傳來,季挽知道自己應該給出回應,拼了命地想要睜開眼睛。 “季挽……”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好像就近在他耳邊,短暫的意識空白后,季挽感到自己沉重的眼皮微弱動了動,撩起一絲窄縫。 重見光亮的視野如同被蒙了層薄霧,只能模糊看到自己身上壓著一片陰影,季挽努力眨了眨眼,擠掉眼眶里的水汽。 路寂立體英俊的面容便一寸寸在他面前浮現,向來情緒淡漠的雙眸此刻卻蘊著憂色,在看到季挽恢復意識時,幽黑的瞳孔才緩緩滲出些許暖意。 “還好吧?!甭芳派焓置念^發,聲音低沉微啞。 季挽依然昏昏沉沉的,卻沒有了剛才在夢里的那種驚惶失措,嘴唇翕動,發出很虛弱的聲音:“好熱,渴……” 路寂聞言立刻從旁邊的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不等他遞過去,手腕便被一把抓住,季挽不知什么時候坐起身,又因為四肢浮軟跌在路寂身上。 此刻的他完全是被本能驅使,張嘴含住瓶口,像只被渴壞的小貓,探著粉嫩的舌尖,迫切汲取甘冽的水源,一口又一口,冰涼的液體汩汩涌進干渴的喉管。 吞咽的水聲在耳邊清晰響起,路寂微微俯身,看著眼前的一幕,眸光沉到發暗,仿佛有墨色在翻滾。 “哈……” 小半瓶冰水進肚,喉間灼熱的干渴感才得以疏解,季挽張嘴松開塑料瓶口,唇角拉出透明的水絲,輕輕小口喘息。 他人依然是醉醺醺的狀態,眼周浮著紅,細密的眼睫濕淋淋的,遮不住眼里迷蒙的水光,嘴唇微微開著,露出一點舌尖,嫣紅柔軟。 路寂低垂著眼,掐在他腰間的大手越箍越緊。 季挽輕微吃痛,睫毛顫顫地掀起眼皮,視野像是透明的玻璃窗上被一寸寸抹開凝結在上面的輕薄霧氣,逐漸清晰。 一片靜謐中,他終于看清了路寂的臉。 “……哥?” 被酒精滲透過的聲帶沙啞滯澀,聽得季挽微皺起眉心。 路寂還維持著半抱住他的姿勢,大手捧在他腦后,手指插.在濕軟的黑發里,啞聲問:“好點了嗎?” 季挽眼睛里霧氣未散,玻璃球似的漂亮眼珠微微轉動,表情痛苦:“頭還是暈,難受……” 路寂聞言伸長手臂在他身后按了一下,黑色的車窗玻璃緩緩下降,冰冷的空氣吹進車廂,驅散些許悶熱,昏沉的大腦也稍稍清明一些。 季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才注意到他們現在是在車里,看著熟悉的車廂環境,認出這是路寂的車。 “你醉得很嚴重?!甭芳糯判缘穆曇粼谒^頂響起,有點沉:“剛才昏睡時我讓你喝了解酒的藥,等藥效發揮時身體就會好受了?!?/br> 吹了會冷風,季挽頭腦已經比剛才清醒許多,神思不再混沌,意識到自己現在還靠在路寂胸前,半邊身子都壓在人家腿上,頓感羞赧,臉頰燒起淡淡的熱意。 “我剛才是不是耍酒瘋了啊,有沒有把你身上弄臟?!?/br> 說著,抬高兩手按在路寂肩上,想要從他身上起來,但卻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體情況,酒精在他體內尚有余威,略有動作便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四肢酸軟地重新跌坐下來。 “沒有關系?!甭芳欧鲎∷难?,微微低下頭,季挽的發絲就在他鼻尖撩撥輕蹭:“先這樣吧,等你恢復再說?!?/br> 季挽弓起肩膀,臉埋在他脖子上,兩只手緊緊抓住他肩頭的衣服,磕磕巴巴地說:“可以嗎,那先讓我這樣待一會,實在太暈了……” 路寂“嗯”了一聲,感受著脖頸上溫軟濕潤的吐息,眸色黯沉,大手撫摸著他頭上細軟的發絲。 車廂里的空調徐徐吹著暖風,季挽掀開眼皮,透過車窗看著外面朦朧陰沉的天光。 冬日天寒,外面的街道一片寂靜,偶爾才有裹著厚厚棉服的行人匆匆路過。 季挽窩在路寂寬闊溫熱的胸膛里,鼻息間充盈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還是那般素冷,雜糅著尼古丁的味道,讓人很安心。 解酒藥似乎開始慢慢發揮效用,季挽眸光略微清明,偏頭看向路寂的側臉:“哥,你怎么會在這里,我記得今天的聚會你好像沒來參加?!?/br> 后腦輕柔撫摸的大手微頓了下,路寂垂下眼睫,跟他對視著。 “怎么了?”季挽被他這個眼神看得有些沒底,抬手在臉上摸了摸:“我臉上有東西嗎?” 路寂拿掉他的手,抬起他小小尖尖的下頜:“怎么喝這么多酒?!?/br> 明明是他先提問的,怎么現在反倒變成被審問的一方了,季挽睫毛抖了下,莫名心虛:“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那是果汁飲料?!?/br> 路寂淡淡看著他,低垂的眼瞼下瞳仁幽黑,平靜中隱藏暗涌:“那個胡宇……”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季挽心頭猛地一震,瞳孔緊縮微微顫動,昏睡前的記憶重新涌入腦海,讓他本就不適的身體反應愈加嚴重,甚至有些反胃。 路寂感到自己肩頭的衣物被抓得更緊,看到季挽面色蒼白,眉心痛苦地皺起,似乎正在壓抑一些難以忍受的惡劣情緒。 “季挽?!甭芳排跗鹚哪?,壓低身子貼近他,深邃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看進他的眼底深處,嗓音低沉:“不要想了,看著我?!?/br> 季挽渙散的眸光聚焦,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兩人鼻尖蹭著鼻尖,唇齒間的呼吸都雜糅纏繞在一起,曖昧異常。 他聽到自己的心臟怦怦跳了兩下,臉頰瞬間漫上了紅。 “沒,我沒事?!睒O度的害羞沖擊下,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一把推開路寂,自己的身體也因為反作用力跌坐進后面的座椅。 路寂猝不及防被推開,眸中錯愕的情緒一閃而過。 但他很快便冷靜下來,看著季挽在車門邊縮成一小團,烏黑柔軟的發絲遮不住紅紅的耳尖,眼瞼低垂著,漂亮的臉蛋泛著紅暈,嬌艷如花瓣。 路寂很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臉,手指抬起,又被攥緊收回。 “胡宇的事……” 怎么又提到這個人,季挽表情僵硬,像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瞬間從剛才的迷亂和緊張里抽離出來。 “哥你能不能別提他,我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反胃?!?/br> “為什么?!甭芳欧磫?,聲音不冷不熱的:“你喝的酒是他給你的?” “這倒不是……”季挽搖搖頭:“酒是我自己拿的,我反感他是因為在廁所的事………” 話說到這里季挽其實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越回想越覺得惡心,恨不能將那個片刻徹底從腦海里挖出去。 雖然當時他是醉酒狀態,但也只是身體無法正常行動,腦子還是清晰的。 胡宇對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看著自己時癡迷的眼神,欣喜若狂地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脖子里聞他的味道。 季挽到現在一回想起那種感覺都還是會頭皮發緊,滿身的寒毛直豎,要不是后來路寂趕到,他不知道以當時胡宇那個精神狀態,還會對他做出什么瘋狂又惡心的行為。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男同性戀,會有男生對同樣身為男性的人產生迷戀和性.沖動。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離那邊的世界很遠,這種事更不可能在他身上發生。 直到今天。 胡宇這個人,這件事,將他健康的生長環境撕開一個不可能再有縫合可能的口子,給他的世界觀和身心都造成了極其強烈的重創和震撼。 “季挽?!币恢槐涞拇笫帜笞∷哪?,輕輕掰到旁邊,路寂壓下身,漆黑的眼睛里像滲了冰:“我趕到時只看到他抱著你,除此之外他還對你做了什么?!?/br> 看著他黑沉沉好似沒有一點溫度的雙眼,季挽緊張咽了咽喉嚨:“沒有,就只是抱著我而已,還沒來得及做什么,你就來了……” 路寂目光筆直地盯著他,似乎是在確認他有沒有隱瞞什么,這么過了好幾秒,才微微垂下眼,松開手坐回去。 “沒有就好?!?/br> 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季挽明顯感到周圍冷冰冰的窒息感也跟著消散,被擠壓到稀薄的空氣重新自由流淌。 季挽輕呼出兩口氣,想要起身時,才發現手跟腳都軟得使不出一絲力氣,一時間竟沒能起得來。 他懵了幾秒,后知后覺地想,他該不會是被剛才路寂的氣場給嚇到了吧。 才短短的幾十秒而已,竟然就消耗掉這么多體力,后背也黏糊糊的汗濕了一片,果然身體的反應才是最誠實的。 不禁又想到路寂剛才問他有關胡宇的事時那個眼神,透著讓人脊背生涼的陰冷寒氣。 季挽甚至覺得,如果當時他說出胡宇除了抱他,還對他做了其他動手動腳的事的話,路寂可能,不,是絕對會對胡宇做出什么恐怖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