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親愛的,”辛戎靠近,摟住她肩膀摩挲,施予安定,“不會有事的,我們有佩德羅,他是城里最好的律師,一定會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br> 佐伊點點頭,一會又搖頭,“那......我呢,我會不會有事?” 辛戎朝她笑笑,“我不會允許,有人動你?!?/br> 可事情的發展方向比想象中更惡劣。佐伊是在校園里被帶走的,便衣警察推開她辦公室的門,長驅直入,容不得她有丁點反抗。 佩德羅派了心腹律師去探望,將了解到的前因后果告知辛戎。 fbi通過州賽馬會提交的證據,從三月份起就拘捕了賽馬行業人員二十七名。這些人被冠以調查的名義,無一例外是使用禁藥。 “我們這邊,不是找實驗室作了報告嗎?那些檢測樣本不是都合格了嗎?”辛戎百思不得其解,除非有人告密,否則怎么會連累到蘭迪和佐伊。 佩德羅向他展示了一份抽檢報告,顯示柚子藥檢后為陽性。 辛戎捏著這份報告,心一墜。 不單單是連累到人的問題了,還有一個更嚴峻的情況擺在眼前,柚子的比賽成績,有面臨取消的可能。 “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辛戎將報告遞還給佩德羅,沒想到,只一會,手心竟濕了。 佩德羅安慰他,讓他放輕松點。 佩德羅提出方案,現在,首要的是讓進去的兩人否認所作所為,在打官司的同時,去跟馬會談條件,說不定交一筆“贖金”,就能全身而退。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對于最壞的結果,也得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都行不通呢?”辛戎問。 佩德羅遲疑了一會,辛戎注視著他,讓他直說無妨。 “這些證據還得被進一步證實為可靠,這意味著隨時都是可以被推翻的......那么證據的源頭,馬,把馬弄死的話,就無后顧之憂?!?/br> 辛戎眼里無光,有些生硬地接話,“死無對證?” 佩德羅嘆了口氣,“對,死無對證?!?/br> 辛戎去拘留的地方探望了兩人。 他安慰佐伊,正在安排保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再堅持一下。佐伊神情憔悴,卻還是遞了個笑容給他。她說,在里面待了這幾天,相反沒那么焦慮了,有種“欸,原來不過如此”的心情。兩人相視一笑,他握住她的手輕拍,嘴里互相安慰,眼里俱是信任。 去見蘭迪時,他問左家那邊有人來看望嗎,他們怎么說。 蘭迪搖搖頭。 “我會救你的?!毙寥终f。 蘭迪笑,“你本來就該救我?!辈⒉皇锹裨拐Z氣,倒像是打趣。 辛戎忍不住也笑,“你就沒擔心過,我放棄你嗎?” 蘭迪聳聳肩,“我想過了,要是你見死不救,那我大不了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爭取個‘從輕發落’吧?” 辛戎蹙眉,“你真這樣想過?” 蘭迪在心底長嘆一口氣,當然不會。但他并不是沒有懷疑,辛戎會半路棄下自己。人處在如履薄冰的情況下,首先想要自保求生,也不算過分吧。他翻來覆去,在狹窄的床上輾轉,心里一面存疑,一面又妄想,辛戎或許會放不下自己,牽腸掛肚。 “杰溫,玩笑話?!碧m迪說,“放心,我不會出賣你。我有前科,比較麻煩。我想就算你撈我失敗了,大不了再坐次牢唄。我希望你沒事,要是你也出事了,我和佐伊才是真正陷入了麻煩?!?/br> 倒是真話,只不過最后幾句,在第三人聽來,有些煽情。 辛戎默了片刻,笑笑,話鋒一轉,“你現在坐在這里的模樣,還挺淡定自若?!?/br> 蘭迪動動眉毛,“我又不是吃素的,畢竟,進過一次監獄的流氓嘛?!?/br> “流氓?”辛戎噗嗤笑出聲,模仿對方語氣,調侃,“你對自己定位還挺準。那流氓,都會像你這樣嗎?嘴巴比拳頭還厲害?!?/br> 蘭迪眨眨眼,忽然手伸過去,攥住辛戎的手,緊緊地。 “我最放不下心的,還是你——” 辛戎心一驚,撞上蘭迪的眼睛,黑白分明。幾日不見,這男人的輪廓深了不少,他是那樣看自己,有無窮的意思,卻不揭露。兩人對視,一眨不眨,半晌都沒有說話。 坐監的人有坐監的苦,自由人也有自由人的難。 打官司和保釋金都不是小數目,花費巨大,辛戎若是一股腦都掏了,流動現金捉襟見肘。假如佩德羅真協談下來了,后續還要給馬會補償,又將是一筆巨款。 辛戎開始徹夜徹夜無眠。這晚,他在露臺上邊抽煙邊給辛羚打電話。兩人聊了些不咸不淡的內容,辛羚忽然說很想他,其實每次聊天,她都會表達思念,可這一瞬間,不知怎的,辛戎鼻子一酸,眼前竟浮現了兒時與辛羚相處的情形,她摟緊還是幼兒的他,他的腦袋便倚在她肩頭。辛羚輕輕拍打兒子的后背,嘴里哼唱,哄他入睡。母子連心,緊緊依靠,互相給予力量。 “mama,你記得嗎?以前我哭鬧,不肯睡覺時,你會給我唱歌,哄我睡覺......” 辛羚柔聲問:“是嗎? “是的?!?/br> “戎戎你那邊是半夜了吧,怎么了,睡不著?” 他克制住情緒,吐出長長一口煙,掐掉煙蒂,“沒、沒事,待會兒我就去睡了?!?/br> 出辛戎意料之外地,辛羚唱起了歌,是遙遠而熟悉的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