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 第18節
“具體是哪兒?” 姜月挨個指了指,跟他描述這種感覺。 聶照越聽,越覺得熟悉。 “三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的面脂,白給我買了?!苯卵鲋^,心想自己要是死了,三哥肯定會傷心的,但他的生活會輕松許多,不用再帶著她這個拖油瓶了。 “……不會,你就是生長痛?!甭櫿瞻阉龗煸谧约焊觳采系氖秩酉氯?,“你等著?!?/br> 沒多一會兒,他出去打了盆熱水來,擰了帕子,給她敷腿和腳踝,按摩小腿上的肌rou:“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就這個身高了呢,老天本文由叭劉一七期傘傘零四,君羊整理還算開眼,好歹是讓你長個了?!?/br> “三哥,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別奚落我了?!苯乱е蛔优吭诖采?,凄凄慘慘戚戚。 聶照說她毛病真多,但還是閉嘴了,帕子熱敷果然有點效果,姜月不再喊疼,沒多一會兒就睡過去了,天色也漸漸亮了。 大概今天是沒法去學堂了,聶照覺得自己早晚養姜月給自己養得英年早逝,動不動就熬夜通宵。 榮代年在學院里沒見到姜月,聽說她是病了,急得不得了,當天傍晚下學,就跑去姜月家門口蹲著了,試圖見她一面,打聽打聽狀況。 聶照帶著剛買的豬骨頭回家,預備給姜月燉湯,就見到榮代年在門口探頭探腦。 膽子倒是肥,竟然還敢來? “??!”榮代年身后冷不丁被拍了下,驚詫回身,見到是聶照,連忙向他行禮,“三哥好?!?/br> 聶照笑得甜蜜,細看卻笑不達眼底,勾住他的肩膀,下巴微微向著一旁的小巷揚了揚:“過來一點,有話跟你說?!?/br> 榮代年哪知道聶照的心思,見他如此和煦,自然顛顛兒就跟上去了。 作者有話說: 入v前三天給大家發小紅包哇! 大家看看預收呀 《危玉不墜》 兵部尚書柳大人長女柳出玉,體弱多病,命主早夭,相師與醫師都斷言她活不過十八歲,加之她生母已去,家中繼母當家,對她不盡心,她的身子一天差過一天。 柳出玉自己也秉持著人固有一死的信念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掐著指頭等自己咽氣,甚至連壽衣都提前趕制好了。 但天有不測,meimei柳出沅的未婚夫齊王姬扶危,渾身是血被從戰場上抬回來,只剩最后一口氣。 柳出沅哭哭啼啼不肯嫁,權衡利弊之下,柳出玉被送上了花轎。 所有人都感嘆這沖喜沖的真是物盡其用,柳出玉本來就活不長,齊王也馬上死了,夫妻倆恐怕沒過多久就能在地府相見。 但是誰也沒料到,姬扶危不僅沒死,甚至還榮登帝位,柳出玉的身子也一天好過一天,跟著就做了皇后。 —————————— 姬扶危醒來的第一條命令就是暗地里處決掉他的新婚妻子,但是他萬萬沒料到—— 柳出玉繡花扎了手 姬扶危:指尖疼 柳出玉下了一晚上棋 姬扶危:眼睛疼頭疼,哪哪兒都疼 柳出玉看悲情話本 姬扶危:心臟疼 姬扶危不僅不能做掉柳出玉,還得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時間一久,他也就習慣了。 對付著過吧,還能離怎么的…… —————— 姬扶危醒來后,柳出玉聽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段婚姻不過是有名無實,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什么妄想?!?/br> 五年后 姬扶危:阿玉,你說喜歡我好不好? 柳出玉:這段婚姻不過是有名無實,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什么妄想。 病弱女主x野心家男主 第24章 第 24 章 ◎今晚吃什么了?姜月?!?/br> 到底是不知人間險惡, 榮代年站著進去,躺著出來的。 聶照一邊拿他的頭往墻上撞,一邊惡狠狠質問他:“還勾不勾引我……我meimei了?” 榮代年好生委屈:“三哥, 我沒有,月娘說……” “月娘說什么月娘說?少將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來,她最是規矩本分乖巧的一個人,豈容得你這樣的登徒子隨意攀誣?”聶照越說, 越覺得是自己太過仁慈, 如今什么東西都敢覬覦姜月了, “你也就是仗著他她年幼無知,想要誆騙她。她才多大的年紀?你多大了?” 總歸在聶照心中, 姜月是做不出這種事的,姜月最是單純, 她這個年紀, 只是該好好讀書的年紀, 若有什么行差踏錯,必然就是榮代年這種人給帶壞了的。 榮代年怎么敢有這種心思,他一根筋地向聶照解釋:“并不是, 月娘說等我們相處好了,就叫我幫她付束脩,她說到時候就不用三哥花錢養她, 再為她cao心了……” 聶照抓著榮代年的脖子, 有片刻的怔忡, 她難不成是覺得拖累了自己,才有這種想法的?她倒是時常說, 如果他不養著她, 日子也不會過得緊巴巴的, 說想要去幫人做工。 他一聽,就呵斥她,說她這種想法傻氣,卻從未與她開誠布公,剖開心胸地談談。 聶照漸漸松開了抓著榮代年的手,榮代年跌坐在地,猛烈地咳嗽,發誓說:“我說得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br> 他不說話還好,聶照就當沒這個人,他一開口,聶照掄起買回來的豬棒骨,敲在他腿上,聽得一聲脆響,豬棒骨沒裂,大概是他腿斷了。 “她說什么都要聽?這么聽話?你是狗嗎?我警告你,今后再看到你離她三丈之內,便要你的狗命?!?/br> 聶照知道,姜月只是想幫他減輕壓力而已,她只是太懂事了,有什么錯?錯都在榮代年,不勸諫她,反而引誘她,不知廉恥。 他拎著豬棒骨,想這件事不知道該怎么跟姜月講,怕傷了她的心。 為今之計,只有從軍,他要有更多更多的錢,她才不會傻乎乎想著把自己后半生隨便找個什么山貓野獸托付了,免得給他造成負擔。 姜月昨夜疼得厲害,如今還在床上躺著。 聶照進門看她一眼,她原本還好好的,見到他后,就虛軟無力起來了,縮在被子里,跟個小貓似的,軟乎乎望著他,問他:“三哥,今晚吃什么?” 聶照只恨沒把榮代年的兩條腿都打斷,更篤定不是姜月的錯,若不是自己發現的早,榮代年還要潑什么臟水給她? “給你煮骨頭湯,吃了腿就不疼了?!彼鸦馃?,骨頭切了幾節扔進鍋里,加了幾片沙姜去腥膻,洗干凈手,蹲在地上想了會兒,進門,帶給她兩個橘子和一個蘋果。 “你今后不必擔心錢不夠花,我過幾日去參軍,到時候能拿賞錢,你今后離榮代年遠一些?!彼郧脗葥舻馗抡f此事,不止榮代年,所有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人,都要遠著些。 姜月一聽他說,手里那個蘋果當場就掉到地上了,跟聶照哭著說:“三哥我以后不吃蘋果了,你別去參軍。我去嫁人,我去做工,我養你?!?/br> 姜月覺得,三哥要不是為了養她,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參軍,多危險,他們說要提著頭進提著頭出。 聶照彈了一下她的頭,滿不在意:“又不會死,不過多賺點錢而已?!睂λ?,做個底層士兵,和在逐城收頭錢沒什么區別。 他一有空就能回家看她,等攢夠錢,他就不干了。 “我不要三哥多賺錢,我以后可以少吃一點飯,三哥,你知道我只有你一個人了?!苯律锨氨ё∷?,她真的很害怕,她只有三哥一個親人了,她不想三哥死,她知道聶照最聽不得她說這種話,會心軟。 聶照這次卻跟鐵了心似的。 “三哥,要是我們有錢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去參軍了?”姜月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明天就嫁給榮代年。 聶照知道,他要是跟姜月說,有錢就不去參軍了,依照她懂事的性格,和榮代年肯定還是斷不了,他搖頭:“也不止全是為了錢?!?/br> 也的確不全是為了錢,若是他一個人,爛在泥堆里也就罷了,他能往上走一步,姜月就安全一些。 “你放心,我死不掉的,”他說,“我家有武魂護佑,可沒有誰是真無緣無故戰死沙場的?!彼€是謊話信手拈來,姜月這次卻不信,她知道聶家全家除了三哥都死了,世上若真有武魂庇佑,就不會留他孤孤單單一個人在世上了。 但三哥如果不是為了錢才參軍,那她就算嫁給榮代年,也解決不了問題,算了,她明日還是跟榮代年說,這事就算了。 吃過晚飯,聶照繼續教姜月習武,她馬步扎了一個月,如今每天扎一個時辰馬步后,再學怎么用劍。 姜月馬步原本扎的好好的,聶照搬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面,掰開瓣橘子,自己吃了一瓣,另一半遞到姜月嘴邊:“挺甜的,吃一點?” 姜月張開嘴,等著他投喂,聶照出其不意一個掃腿,她就栽倒在雪堆里了。 “不專心,明日再加半個時辰?!甭櫿针m然給她又加了蹲馬步的時辰,但剝開的橘子,還是塞進她嘴里。 姜月蹲坐在雪地里,腮幫子被填滿,頗有怨念:“三哥你使詐!” 聶照老神在在,又在她嘴里塞了一塊橘子:“說了多少次了,扎馬步的時候要專心,你不專心?!彼涯侵撮_刃的劍扔進姜月懷中,“我看看昨天教你的劍法怎么樣了?!?/br> 姜月拍拍身上的雪站起身,拔劍揮動,她的動作流暢,竟是與昨日聶照演示之時分毫不差,若是真叫別人見了,定然大為震驚。 “倒是別說,你這劍舞的,也有了個吃飯的活計,將來哪日我管不了你了,你還能去舞劍為生,一次就會?!?/br> “三哥,你這是夸我的意思嗎?”姜月大喜,動作更賣力了。 “笨蛋,夸你貶你都分不清,我教你用劍,可不是讓你表演用的,寧愿你出招磕磕絆絆,卻招招沖著要人性命而去,劍意不達,即便招式學得再像,也不過如軟腳蝦?!甭櫿掌鹕?,握住她的手腕,帶她出劍,只一招,帶出凌厲的破空聲,迅若游龍,勢若閃電,面前如果站著個人,想必已經穿過心臟。 聶照的劍意凌厲,姜月被帶著,萌生了退意,好像面前真站著個人,與其過招,招招要致于死地。 她性格溫吞,與人為善,做不來這種事。 “三哥,何為劍意?”她不懂。 “劍隨意動,人劍合一為劍意,不過這種東西太虛無了,你也可以把它認為是執劍之意,殺人奪寶者劍意兇惡;俠之大者劍意暢然;你為什么執劍,你的劍便化作你的心意;你有什么欲望,你的劍便是你欲望的化身?!?/br> “意思是,我是什么樣的人,我使出的劍便是什么樣子對嗎?”姜月似乎理解了一點。 “可以這么說,但又不全對,像你如今劍意溫吞,的確有性格的影響,但也不全是,你執劍無用,所以劍鋒所指之處猶豫不決?!甭櫿绽^而沉默片刻,“你如今不懂這些,是因為執劍是我要你學,你才學,等到哪一日你真的主動執劍,用到它了,有了要用它的理由,你的劍說不定就穩了,劍意也就有了?!?/br> 姜月覺得這種模棱兩可,需要感悟的東西,當真比算學還要難上幾分:“那三哥執劍是為了什么?” “以前是為了天下第一,后來是為了護所護之人,現在為了殺人?!?/br> 姜月偏過頭,大為驚嘆:“這還能變的嗎?” 聶照把她的頭推回去:“當然可以變,人心易變?!?/br> “你聽他瞎扯?!眽︻^上,般若又像一輪月亮似的緩緩升起,他每次出現都靜悄悄的令人驚異,般若臉被脂粉擦得雪白,襯著雪光與月光,有些嚇人。 姜月已經習以為常了,目光好奇的詢問他。 “謝卻一劍三尺春,力破人間萬萬邪,他當年自己說的,我瞧他如今劍意,和說這話的時候沒差多少,為了殺人者的劍,可沒這么純粹?!卑闳糨p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