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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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莫卻大喜,拼命往后爬,邊爬邊大聲喊著:“求求藏起來的朋友救我一命,只要你救了我,我愿意把家產給你!我有錢,很有錢?。?!” 他看見了活著的希望,簡直欣喜異常,但下一瞬,一顆從后方而來的子彈就猝不及防地貫穿了他的大腦,從他眉心開出了一個血洞。 蔡莫臉上的狂喜凝住,他眼神逐漸變得空洞,頭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到死,他都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又為什么要殺自己。 不甘和絕望成了他最后的回憶。 “……”傅雪舟看著已經死了的蔡莫,又莫名笑了一下,“人頭被搶了?!?/br> 他看向了子彈射來的方向,幾秒之后,提著唐刀慢條斯理地走去。 細雨還在落著,顆顆晶瑩的水珠落在他的發絲之上,又匯聚在一起從他發梢滴落。 肥胖男人的尸體還在燃燒著最后的火焰,傅雪舟踏過泥水,路過火焰,無比精準地走到一棵柳樹背后。 柳樹背后已經沒人了。 但樹上卻有人用匕首輕輕劃出了一句話,字字鋒芒畢露,戾氣深重:“那是我要殺死的人?!?/br> 傅雪舟眼睛微微瞇起,忽然轉頭往蔡莫尸體的位置看去。剛剛被蔡莫扔在那兒的小女孩已經不見蹤影,就連蔡莫高高鼓起的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破開,腸子流了一地,鬼嬰已經消失不見。 傅雪舟這才皺起眉,為了捉到那只小老鼠,他忘了先把鬼嬰殺死再過來了。 他重新走到蔡莫尸體旁邊,蹲下身觀察著蔡莫周圍的痕跡。蔡莫的肚子就像是個過大的氣球被戳漏氣一樣,肚皮松垮,在地上也垂了三層。細小的鬼嬰手印從蔡莫的左手邊一直蔓延到了左側林子里,傅雪舟看向左邊,但右側一顆子彈卻突然向他襲來,成功且精準地在傅雪舟的眉心穿了個洞。 鮮血從腦后腦前流下,哪怕是和詭異融合,人類也有著致死的部位,比如肥胖男人被唐刀刺穿的心臟,比如蔡莫被子彈打穿的腦子。 比如此刻的傅雪舟。 傅雪舟仍保持著看向左側的單膝屈起的姿勢,緩緩往后倒在了地上。 泥點濺起,打在他的身上和臉上。 不遠處的火焰也逐漸燒到了最后,開始響起“噼里啪啦”的炸響聲。 林子里靜寂無聲。 風呼呼地吹著,細雨斜斜裹著寒意,兩旁的柳樹瑟瑟作響,宛如野獸咆哮。 十分鐘、十五分鐘、二十分鐘…… 子彈的主人極其富有耐心,直到觀察傅雪舟半個小時,確定傅雪舟胸膛毫無起伏也毫無動靜之后,樓延才謹慎地從林子里走出來,防備的一點點接近傅雪舟的尸體。 傅雪舟的尸體一動不動,樓延走到傅雪舟兩米開外,仍雙手持槍地對準著傅雪舟。 傅雪舟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他雙目還在睜著,雨水打在他的睫毛上和漆黑的眼睛中,這具尸體也靜靜的沒有任何變動。 這個人年輕俊美的臉上滿是自己和其他人的鮮血和點點臟污泥點,這些都被大雨打得凌亂,分外狼狽地糊了他的半張臉,但仍然能從臟污中看出傅雪舟的好看,以及那臟污映襯下死人一般的蒼白皮膚。 他雖然死了,但直勾勾睜開的雙眼卻還是透著危險而又詭異的氣息,這一雙眼睛真的不像是人類的雙眼。 樓延的頭發也被雨水打濕,黑發貼在臉上往下滴著水,但這些水珠卻絲毫沒有讓他漂亮得好似尖刀似的面孔柔和上半分,他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傅雪舟的尸體,抬手“砰砰”連續五發子彈全部打在了傅雪舟的胸膛、手臂和大腿上。 傅雪舟的尸體被打得破了好幾個洞,血流嘩嘩往外流,即使是這樣,這具尸體也絲毫未動,眼睫毛都沒動彈一下。 “看樣子是真死了,”樓延眼神閃爍了一下,蹲下身從傅雪舟的手里拿過那把又細又窄的唐刀,對著傅雪舟皮笑rou不笑道,“但我還是不放心,不如這樣吧,我直接把你頭給砍下來,我就不信你這樣還能活?!?/br> 想到傅雪舟頭斷的愉悅畫面,樓延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拿著唐刀站起身,正要動手,左側忽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嬰兒哭聲。 樓延皺眉看向左側,他聽出了這是鬼嬰的聲音。 鬼嬰復蘇了,還就在這附近。 鬼嬰是個很邪乎的詭異,哭聲具有洗腦的作用,不能放任它逃離。但樓延分得清主次,即便鬼嬰的能力有多可怕,他也得先徹底解決了傅雪舟再說。 樓延正想要側過頭,身后卻突然貼上來了一具冰冷的身體。 這具身體竟比他高出半個頭,帶著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樓延渾身一僵,下一刻,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掌從后方鬼魅似的伸出覆蓋了他的手,一點點將他握著唐刀的手指掰開,輕巧地將他手中的唐刀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幾縷銀發從身后垂落在了樓延的肩頭,那道讓樓延無數噩夢中驚醒過來的聲音夾雜著寒雨夜風的冷冽,在樓延耳邊地雷炸彈一般炸開,“抓到你了,小老鼠?!?/br> 第29章 樓延的背部和身后人的胸膛貼在一起, 不留縫隙。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后人散發的如死尸一般的冰冷氣息,以及從無到有,緩緩起伏的呼吸頻率。 傅雪舟是在裝死還是活過來了?他真的還是人嗎? 樓延剛剛一共給了傅雪舟六發子彈, 分明命中了大腦、左胸心臟處, 甚至為了防止傅雪舟的心臟是少數的長在右邊的可能, 樓延也給傅雪舟右側胸膛補了一發子彈。 每一發都沒浪費,樓延敢肯定自己殺死的不是幻象, 但人類怎么會在這樣的攻擊下活下來? 難道是替身? 樓延的余光掃過傅雪舟剛剛躺過的地方,只看了一攤血跡。 傅雪舟……他真的還屬于人類的范疇嗎? 樓延喉結滾動一下,下一刻, 傅雪舟另外一只手掌就從后方攥住了樓延的下顎和脖頸。他捏著樓延的臉側過頭, 垂眸, 在月色下看清了小老鼠的模樣。 小老鼠的臉上抹了偽裝用的油彩, 看樣子他今晚是有所準備才會弄成這樣不被人一眼認出的樣子,傅雪舟的拇指擦過樓延臉上的油彩,拇指在雨水的加持下蹭了點油彩的微綠。 但即便被油彩所遮掩, 這個人的五官也能看出非一般的鋒利張揚。即便是這樣受限于傅雪舟的姿勢,這個人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慌張表情,非但不慌張, 他還氣定神閑地和傅雪舟對視著,眼中的情緒復雜莫名, 惡意滿滿,這人被雨水濕潤后越發殷紅的唇忽然高高勾起, “果然啊, 熱武器已經殺不死你?!?/br> 傅雪舟身前的血染臟了樓延的一身, 樓延身上淡淡的硝煙味和柳樹青葉的味道傳到傅雪舟的鼻尖——這是樓延打槍后和在柳樹林中穿梭中留下的味道。 傅雪舟低著頭, 目光一寸寸掃過樓延, 手掌加緊扼住了他的脖頸,更加強硬地抬起樓延的臉湊近,輕輕問道:“你是誰?!?/br> 樓延的笑變得譏諷,他輕飄飄地道:“你猜啊,傅雪舟?!?/br> 念出名字的時候,樓延的眸色猛地一沉,黑漆漆的眼中滿是赤裸裸的恨意,仿佛要扒了傅雪舟的皮喝了他的血一樣。 今天在出來跟蹤狂信徒的時候,樓延有心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殺了蔡莫等狂信徒。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雖然和溫一安做的交易是只殺蔡莫一個人,但來都來了,肯定是有幾個狂信徒就殺幾個,樓延才不會放過這些人。他也因此做了萬全準備,不只是身上的武器,還在臉上做了偽裝。 狂信徒是一群變態,殺了一個會引來一堆,跟蟑螂一樣令人惡心。一旦被發現是樓延殺了狂信徒,這些狂信徒絕對會對樓延發起瘋狂的報復。樓延不怕狂信徒,但要避免如果狂信徒奈何不了他,有可能會發瘋地向他身邊的人下手報復的可能。 上輩子殺狂信徒的時候,樓延也習慣做些偽裝。其實他臉上的偽裝也只能騙騙陌生人,對待熟悉他的人來說,輕而易舉就能認出他這張臉。 ——但樓延覺得傅雪舟不會認出他。 他無比冷漠地確定這個事實,即便他已經追隨了傅雪舟三個世界,即便他已經死在了傅雪舟手里整整三次,他還是無比確定,傅雪舟并不會認出他。 多么可笑的事實啊。 在傅雪舟的眼里,追捧他的人成千上萬,他殺過的、救過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而一個和他關系不遠不近的追隨者,傅雪舟怎么會記???樓延覺得自己對傅雪舟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不足以讓他記住的小人物而已。 ——但誰說,小人物不能弒神? 更何況傅雪舟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的神。 樓延看起來明明處于弱勢,但偏偏氣勢卻絲毫不落。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敢挑釁傅雪舟,像是絲毫不怕激怒傅雪舟一樣。傅雪舟審視地看著樓延,忽然扯扯唇,竟然笑了,“你讓我感覺很熟悉……告訴我你的名字?!?/br> 這個笑容和上輩子傅雪舟毀滅世界在大火中微笑的笑容一模一樣,樓延只覺得惡心,他心中的戾氣翻倍增加,甚至都想朝傅雪舟吐口口水了,冷冷地笑道:“呵呵?!?/br> 傅雪舟輕而易舉地看出了樓延的拒絕與厭惡,他輕輕地呼吸著,睫毛低垂,長而黑的睫毛上,小小雨珠一個個滑落,他好像在思索著什么,片刻后,傅雪舟忽然用rou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將樓延抵到了一顆粗壯的柳樹上。 “嘭!” 幾乎是眨眼之間,樓延的背部就狠狠撞上了大樹,他悶哼一聲,下一瞬,樓延的兩只手就被另一只瘦削有力的手攥著強硬地舉起在頭頂。樓延抬頭看去,就見在月色雨霧下,傅雪舟距離極近地站在他的面前,身形幾乎要遮擋住樹林之中朦朧潔白的月色。他的銀發垂落在背后身前,恍若月色化作的神明,就這么淡淡地低著頭攥住他的手腕,又問了一次:“告訴我你的名字?!?/br> 樓延掀起眼皮,感到很好笑,他也真的笑出聲來,“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都是臟了我的名字了?!?/br> 傅雪舟什么都沒說,而是直接拿起唐刀,干脆利落地穿透了樓延的雙手,將樓延狠狠地釘在了柳樹上。 樓延臉色微微扭曲,雙眼似野獸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傅雪舟。 劇烈的疼痛從掌心中傳到神經,血液滴滴答答順著刀鋒和樓延的手臂滑落,一些滴落在了樓延的頭上,還有一些血跡滴到了樓延的額頭,又從樓延的額頭滑落到高挺的鼻梁,拉出一道驚心動魄的血痕。 做完這件事的傅雪舟卻像是隨手摘了一朵花、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的輕松,他還是垂眸看著樓延,“叫什么?” “……”樓延呼吸聲略微變得急促,還是一個字也不說。 傅雪舟又微微笑了一下,他伸出手,輕輕碰上了樓延臉上的鮮血。 他的手修長,骨節分明,過于蒼白,其上還布著青紫色的脈絡。這只手沾著樓延的血跡微微往下,劃過樓延臉上的油彩,下巴,然后到了樓延的身上。 他一點點從上到下地摸索樓延身上佩戴的武器,從外套內部的口袋里找出了一把美工刀,外面的口袋里找出兩把匕首,腰間的電擊棒,兩個小小的鉚釘戒指,腿上口袋中的另外一把小刀,以及一小瓶噴霧劑——小腿上也綁了一把鋒利的巴掌大的匕首。 還有那把手.槍和子彈。 這些武器都被傅雪舟扔在了一旁,最后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狀。傅雪舟蹲下身,最后摸索著樓延的腳踝和鞋,他的手剛碰上樓延鞋面的時候,卻猝不及防被樓延朝著心口狠狠踢了一腳。 傅雪舟被踢得摔倒在地,他抬起頭,就看到樓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把你的臟手拿開?!?/br> 這一腳用了樓延的十分力氣,如果對方是個普通人,現在只怕已經猝死過去了。傅雪舟卻好似什么事都沒有,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拿過從樓延身上搜來的手.槍和子彈,站起身后慢條斯理地將子彈放入手.槍內。 這是一支八發子彈的手.槍,是賀明在狙擊.槍之后主動送給樓延的。 傅雪舟裝完子彈,重新看向樓延,“武器都沒了,也不告訴我你叫什么嗎?” 樓延冷漠地看著他。 傅雪舟自言自語地道:“硬骨頭?!?/br> 他將那把手.槍輕輕地放在了樓延的肩頭,又笑了笑,“但我想起來了?!?/br> “你姓樓?!?/br> “嘭”的一聲槍響,樓延肩頭被破了個血洞。 傅雪舟極為固執的,歪歪頭再次問道:“樓什么?” 作者有話說: 傅雪舟,你老婆沒了 第30章 傅雪舟將手.槍從樓延的肩頭移到了腹部。 冰冷的漆黑槍管抵著樓延, 槍管比雨水還要冷,但樓延的傷口卻被子彈灼燒得炙熱。 “……”樓延低著頭大口呼吸著,喉結滾動, 修長脖頸上青筋凸起, 有豆大的水珠順著他的脖子滑落, 不知道是因疼痛產生的冷汗還是單純的雨珠。 鼻尖都是刺鼻的血味,嘴里也是鐵銹味。樓延咽下一口血沫, 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 越笑越大聲,笑得肩膀都在顫抖。傅雪舟抬起了他的頭, 逼迫樓延和自己對視, 他沒有去問樓延為什么要笑, 而是再次重復問道:“樓什么?” “傅雪舟, ”樓延咳了咳,古怪地笑了,“你就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