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太醫求生指南 第208節
他輕聲說:“我已經于一年多前, 迎娶了愛卿。但彼時愛卿不在, 所以還差一些事情,沒有完成?!?/br> 謝不逢的聲音被刻意壓低,溫柔的同時帶著一兩分無法忽視的危險。 像是在輕聲與文清辭抱怨一般。 “……什,什么?”文清辭問。 “愛卿還未與朕同飲交杯酒,再入洞房?!?/br> 謝不逢的語速刻意放緩,手指也伴隨著“洞房”兩個字,從文清辭的唇上蹭了過去。 下一秒。 文清辭的眼睛終于忍不住輕顫著睜了開來。 撫在文清辭面頰上的那只手,也緩緩滑至他肩后。 另一只手則穩穩地將文清辭抱了起來。 “??!” 伴隨一陣小聲驚呼。 等文清辭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謝不逢的懷中,被對方抱到了床邊。 一只晴藍色的玉如意,輕輕將蓋頭撩開了一角。 謝不逢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小心。 鮮紅的絲緞,小心翼翼地從玉如意上滑落。 文清辭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再睜開眼時才看見——謝不逢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也換下了玄衣,披上了一身紅袍。 身為九五之尊的他,半跪在自己的面前,用玉如意將蓋頭挑了下來。 沒有熱鬧的儀式,沒有華服寶蓋,更沒有宮樂鑼鼓。 甚至就連喜袍,也只是最簡單的沒有繡任何花樣的紅衣而已。 一切都簡陋的與太殊宮格格不入。 但是文清辭卻并不在意。 他的耳邊,只剩下自己和謝不逢的淺淺呼吸聲。 謝不逢看上去既小心又緊張。 淺琥珀色的眼瞳里,只有文清辭一個人的身影,看上去認真極了。 他緩緩從桌邊取來合巹酒,將其中一杯交到了文清辭的手上。 “愛卿先飲半杯,再與朕交杯?!敝x不逢認真叮囑道。 他的表情既認真又有些許嚴肅,但想來這個過程,應該也是他剛剛從別的地方問來的。 見狀,文清辭的唇邊,忍不住生出了一點笑意。 “好?!彼p輕地點了點頭,端起一杯飲入腹內,并任由謝不逢與自己的手臂交纏。 盛在玉杯里的酒,嗅起來帶著一點清香,滑入口腔也不灼辣。 但是不知真的是太久沒有飲過酒,還是此時的氣氛使然。 杯酒下肚,文清辭便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熱了起來,思緒也變得不那么清晰。 他坐在床邊,乖乖任由謝不逢替自己換掉月白的長衫,披上紅袍再倒入幔帳之中。 還未熄滅的燭火,在床幔外舞動。 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長原鎮。 但是這一次,文清辭卻知道,謝不逢是清醒著的。 臥房暗了下來。 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 一切都藏在了雨幕之后。 * 文清辭的生物鐘一向非常準時,但這一日直到日上三竿之時,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床幔還沒有拉開,周遭依舊昏暗。 但是窗外的鳥鳴聲,還是隨著微風輕晃的幔帳一道,一點點喚醒了文清辭的神智。 謝不逢的身上,雖然還有余毒沒有解,但是他的體質,卻要比文清辭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文清辭對他而言,或許真的就是一吹便散的蒲公英。 余光看到自己踝邊的青紫,文清辭的耳邊終于嗡地一聲響了起來。 昨晚的某一幕場景,瞬間浮現于他的腦海之中。 終于清醒過來的文清辭,強撐著想要起身,但是下一秒,便被謝不逢打斷。 “愛卿,別動,”謝不逢吻了吻文清辭的發頂,以略顯沙啞的聲音對他說,“再睡一會。今日我已去太醫署里替你請過了假?!?/br> “……咳咳,請假?”文清辭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 而且是謝不逢親自去的? 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后,文清辭這一次算是徹徹底底地清醒了過來。 昨天傍晚離開太醫署的時候,他明示了謝不逢不用再轉道,直接與自己一道回小院就好。 ……所以說,今日整個太醫署的人都知道,謝不逢昨晚住在這里。 而自己又偏偏在今天請了假。 文清辭:“……” 這一回算是徹底解釋不清了。 末了,謝不逢竟又直氣壯地低頭,蹭了蹭文清辭額上的朱砂,在他耳邊說:“衛朝婚假共有五日,愛卿還能再與朕一道休息四天?!?/br> 謝不逢剛剛登基的時候,修改了衛朝官員的休沐制度。 彼時心如死灰的他,完全沒有想過文清辭還活著這個可能。 因此,謝不逢差一點便將官員的婚假,削減到了三天。 現在想起這件事,他不由有些慶幸。 同時又有些后悔:自己當時應該多批幾日的。 ……等一等。 沉默片刻,文清辭忽然從謝不逢的話中捕捉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什么叫做和他一起? “陛下今日可有上朝?”文清辭不抱希望地問。 果不其然,聽到這個問題后,謝不逢用平靜且理直氣壯的語氣回答他:“自然也休了假?!?/br> 謝不逢于私德上雖然被人詬病,但是作為皇帝的他,一向都是非常合格的。 除了中毒最嚴重的那幾天以外,謝不逢還從來都沒有曠過早朝。 好了,這下不只是太醫署。 整個雍都,怕已將昨日的事猜到了大半。 文清辭四舍五入也算半個現代人,并不古板。 但是他的性格,到底還是比較內向、低調的。 和能面不改色,當著千萬人的面,將一口棺材娶回雍都的謝不逢完全不一樣。 想到剛才那些事后,文清辭自暴自棄地轉過身,將臉埋在了枕頭里。 賭氣似的不再和謝不逢說話。 他的背后,傳來了一點輕輕的笑意。 謝不逢非但半點也不惱,甚至還輕輕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為文清辭揉起了腰來。 “愛卿來雍都幾年,還未四處好好看過吧?!?/br> “這幾日,朕便帶愛卿出宮走走,怎樣?”謝不逢的語氣,難得如此輕松,且帶著nongnong的期盼。 “……還有社日節的禮服,也該量裁制了?!?/br> 文清辭從來不知道,謝不逢的話居然如此得多。 就像他也說不清楚,昨晚自己和謝不逢究竟進行了多久一樣。 文清辭只知道哪怕此時已是正午,自己依舊疲憊…… 算了,木已成舟。 想到這里,文清辭終于擺爛似的闔上了眼睛。 一開始的時候,謝不逢還在好好地為他按摩。 但沒過多久,那只手便不安分了起來。 謝不逢正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又忍了許多年,之前的一切非但不能讓他滿足,甚至還教他更難壓抑。 文清辭忽然睜開了眼睛,想要擺脫背后的人。 “陛下,可以了,臣……臣要去沐浴?!?/br> “不必,”謝不逢的手指,從文清辭的腰間滑過,他緩聲道,“朕昨晚已經仔細替愛卿清理過了?!?/br> 謝不逢的語氣,仍與平常沒有什么兩樣。 但是明白他話里意思的文清辭,卻被這份正經,逼得耳垂發燙。 這間臥房所在的小院空間狹窄,平日里沐浴都要到旁邊那間院子里去。 ……昨晚進行到一半,文清辭便暈了過去。 后來發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