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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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坐直:“喬麗?” 陸姩訝異:“你們知道?” 張均能說了說樊秋靈的案子:“喬麗嫌疑很大,但沒有人證、物證的案子只能擱置?!?/br> 陸姩:“這女人心狠手辣。我猜測,她殺了樊秋靈,去了香港。殺了熊建,又回來上海?!?/br> 張均能:“喬麗有日本人當靠山,有恃無恐。如果她知道你是陸姩,不知道她要會做出什么事?!?/br> 陸姩:“就算我揭發她是殺死熊建的兇手,香港警署也抓不到她,我對她沒有威脅?!?/br> 田仲突然說:“我初步懷疑,她殺死樊秋靈的原因,是因為一個男人。喬麗和那個男人已經分手,而且她自己結婚了,如果還能出于嫉妒殺人,可見這女人不講道理?!?/br> 陸姩:“我明白,謝謝巡捕?!?/br> 彭安問:“樊秋靈,可是那一位樊老先生的女兒?” 張均能:“正是?!?/br> 彭安:“我聽樊老先生說,他女兒去旅行,他不去找她,就當她沒有死?!?/br> “樊秋靈身患頑疾?!睆埦苷f,“但我們肯定樊秋靈不是因為疾病而亡。否則她病入膏肓,人也走不到荒野?!?/br> 陸姩站起來,把冰涼的雙手插進外套口袋:“張巡捕,有消息再聯系?!?/br> 張均能跟著起來:“你們自己注意安全?!?/br> 陸姩要去拿圍巾。 彭安先她一步,把圍巾挽在手上。 張均能何其敏銳,早察覺彭安和陸姩之間的暗流。還是那句話,非禮勿視。張均能轉了轉眼睛,對上田仲復雜的眼神。 張均能憑一個眼神就知道田仲心里轉的什么心思。他說:“走吧,我們要出巡?!?/br> 田仲長嘆:“瞧見沒有?他們成一對了?!?/br> “我逮捕陸小姐時,她只讓他一個人來安排她的事?!睆埦苷f,“彭先生是特殊的一個?!?/br> * 上了車,陸姩訓話:“不是說過,要對張巡捕客客氣氣?!?/br> “我很客氣?!狈駝t,他才不坐到張均能的對面。 她捏捏彭安的臉:“你以前溫和的樣子是怎么做出來的?” “你如果喜歡以前那樣,我也不是不可以?!?/br> “不了,假?!?/br> “我有時會去戲院或者茶館,聽聽別人的戲。那些故事離不開情情愛愛,我聽得多了,心里知道,女人的良婿光明磊落,心胸寬壞,有善心,有責任。在我認識的人之中,唯張巡捕是這樣的男人。我從不覺得有女人將終身托付于我。你說我是陳展星的人,不是,但我和他是一類人。我們不能稱之為良人?!迸戆驳穆曇粝袷遣灰姽獾?,清澈又陰涼的溪。 陸姩打開車窗,向著窗外說:“知道了?!?/br> * 彭安這天去銀行收拾東西。 喬麗正好過來。她畫著精致妝容,紅唇很艷,畫了一道犀利的唇線。 一個保鏢為她開路,剩下三人跟在身后。儼然是官家太太的作風。 彭安要下樓。和她在樓梯口撞見。 她笑著說:“我聽說,彭先生以前是給達官貴人數錢的?” “荒廢多年,我已經手生,數得不及別人快?!迸戆埠退3志嚯x。 她上前一步。 他后退。 喬麗:“我又聽說,彭先生潔身自好?!?/br> “坊間傳言?!?/br> “原來是坊間傳言嗎?那真相如何?不知道彭先生賞不賞臉,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br> “我有事,恕不奉陪?!迸戆舱f完,被保鏢攔住了去路。 “上海都易主了,彭先生還是心高氣傲啊?!眴帖惵朴频亻_口。 “法租界還是法租界?!迸戆怖@過保鏢,下樓去。 喬麗冷哼一聲。 “喬小姐?!绷褐砩锨皝碚泻?,“今兒個過來是要辦什么業務?” “你們的彭先生沒有待客之道?!?/br> “彭先生請假了,偶爾才過來?!?/br> “他請假做什么?” “去了香港?!绷褐碚f,“那時上海打仗打得厲害,彭先生就出去躲躲?!?/br> 喬麗眉頭一皺:“哦,他從香港回來?” “是啊?!绷褐碚f。 一走出銀行的大門,喬麗吩咐保鏢:“你去通知吳老板,讓他查一查彭安,和他身邊那個叫柳枝的女人?!?/br> * 寒冬,天色陰沉。 陸姩和彭安的生活很有規律,一日三餐,睡前聊聊天,做做運動。 這天半夜,樓下傳來刺耳一聲響,是竊賊入侵的警報。 彭安迅速睜眼。 陸姩從被窩里探頭:“有人來了?!?/br> “嗯?!迸戆惭杆俅┥弦路?,拉開床頭抽屜。 里面有四五把黑漆漆的槍。他握起一把,同時塞了一把到陸姩的手上:“我下去看看?!?/br> 她沒有握槍,而是抓住他的手:“你要當心?!?/br> “我知道?!彼谒缴献牧艘幌拢骸澳愕教炫_去,如果有狀況,順著天臺跳到鄰居的房頂走?!睅拙浣淮?,他離開了。 陸姩迅速穿衣服。 開槍很簡單,可是她的手有些抖。 猛然,樓下響起一道子彈劃空的聲音。之后,回歸平靜。 她按耐著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四周寂靜,但她靜不下來。 她握緊槍。她不躲,她要戰。 以前她于黑夜獨行。從今往后,她將陪伴彭安見黎明。 第75章 久久長長。 槍聲比彭安到的時間更早。 他去到現場,一切結束了。 這一幢建筑有三層樓高,一樓作為公共空間,彭安和彭氏夫婦的房間在二樓。三樓是客房。 彭安這陣子和陸姩住在三樓。 來的人應該是從一樓掃蕩到二樓,但他選錯了房間,去的是寵物房。 房中一片狼藉。用來飼養眼鏡王蛇的玻璃格碎了半面玻璃。 一個黑衣男人倒在地上。 彭安靜了好一會兒,沒發現其他可疑之處。他按下燈。 陸姩見到亮起燈的房,她在樓梯處上下張望。她手上顫抖,不是因為用槍。她命令自己鎮靜下來,舉槍竄進房中。霎時,她的腳下像是踩到碎石,咯咯作響。 彭安:“當心,這里都是玻璃片?!?/br> 陸姩:“發生什么事?” 彭安:“這個人撞碎了玻璃?!?/br> 男人面色青紫,已經中毒身亡。他握著的槍,指向了地上彎彎曲曲的眼鏡王蛇。 蛇也死了。 彭安:“你可能暴露了,我和你在香港都是云門的人,我也遲早會暴露?!?/br> 陸姩看著眼鏡王蛇:“這是你的寵物吧?” “我雖然把這間房叫做寵物房,但我養了它這么久,它每回都朝我吐信子?!?/br> “也許是它愛你的一種方式?!?/br> 彭安:“……” “比如你對我,也有你自己的方式?!标憡ㄕf,“它今天護主有功?!?/br> “你和我將來要過奔波日子,這條蛇生得不是當寵物的年代?!?/br> “好歹你養了那么久,沒半點心疼?” 彭安被說服了:“把它葬了吧?!?/br> 三更半夜,彭安在院子里挖坑埋尸。好在埋的不是人,挖一個淺淺的坑就能把這條蛇下葬。 兩人連夜離開。 * 第二天上午,張均能接到陸姩的電話,過去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