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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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一會兒,張均能又出來。 “張巡捕不休息?” “我不困。彭先生,你累了就休息吧,我守著就行?!?/br> 彭安望著漆黑的天:“張巡捕,恕我冒昧,你對陸小姐……” “是不是因為這一出戲,你覺得我假戲真做?” 確實。彭安就講不來那些情話。 “警校老師說,警察總有面對誘惑的時候,可能是錢財,可能是美色。老師發了一本情書冊子,我和警校里的兄弟面對面說情話,開始尷尬,后來對答如流?!?/br> 彭氏夫婦常常念叨,彭安無情無心。但在彭安看來,張均能亦是如此。只要與正義沖突,張均能就能壓制自己的真實情感。 “張巡捕有時也要為自己想一想。陸小姐是一個好姑娘?!?/br> “彭先生關心陸小姐,難道你沒有?” “我對她只是歉意?!?/br> “我對她也有歉意?!?/br> 又響起一道雷。二人無聲。 靠在石壁上的陸姩想的是,她沒有到山上去見一見男朋友,真是可惜。 * 金長明見彭安到午夜還沒有回來,去了報警。 田巡捕說,張均能跟了彭安的車,之后也沒消息了。 一行人沿著山路去北坳山,發現泥石流。 天亮時,工人清理。道路暢通已經是上午。 雨停了,一行人見到彭安那輛停在路邊的車,到了山洞。 孔凈遠像是清醒過來,被巡捕拷走的時候,他瞪了瞪陸姩。 陸姩:“你可能要去醫院做檢查。藥物過量有肝腎損傷?!?/br> 孔凈遠的眼睛陰森森的:“賤人?!?/br> 她很無辜:“你給他留一道疤,我傷你五臟六腑?!?/br> “他?戴眼鏡的廢物?” “他不是?!标憡ㄌь^笑,“你才是廢物,而且死期將至?!?/br> 彭安見到這一幕,問:“張巡捕,如果孔凈遠判刑,他會去東五山嗎?” “依他的罪行,他要去的是絞刑架?!?/br> “陸小姐可能今天回東五山?!?/br> 張均能點頭:“我回去托一個醫生朋友準備些藥,到時候麻煩你轉交陸小姐?!?/br> “張巡捕不自己交給他嗎?” “身份有別,不方便?!?/br> “張巡捕,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你將來能不能做巡捕還是未知數,順從自己的心才最重要?!?/br> 這時田仲在喊。 張均能應了一聲,看向彭安:“彭先生的話,我會考慮的?!?/br> * 回到大洋房已經將近中午。 陸姩下了車,回望北坳山的方向:“按照藍醫生的診斷,今天就是我毒素清除的日子了吧?” 金長明點頭:“照計劃,藍醫生下午會過來?!?/br> 她笑笑:“我上去洗一洗身子,換身干凈的衣服?!?/br> 金長明推了輪椅過來。 彭安坐上去,才覺舒適:“藍醫生只是說今天毒素清除,也沒有講是上午或者下午,又或者陸小姐身子體弱,再昏迷一天也說不定?!?/br> “讓陸小姐在此休息一天?” “另外,我在等張巡捕的消息?!?/br> 金長明一夜未眠,有些渾沌:“張巡捕和陸小姐有什么瓜葛?” “怎么沒有?”彭安抬眼,“我已經給張巡捕和陸小姐牽上了紅線。至于這線打什么結,擰得緊不緊,要等張巡捕開竅?!?/br> 金長明詫異。轉念一下,這是大好消息。只要不是和陳展星,陸姩跟誰都行,彭安這邊行不通,那就張均能吧。 事情朝著彭安預想的方向發展。 不到中午,張均能來了電話:“彭先生,陸小姐已經走了嗎?” 彭安:“還沒有。她昨天一夜沒睡,我讓她多休息一會兒?!?/br> 張均能:“我配了些藥,下午送過去?!?/br> 掛上電話,彭安和金長明說:“我早就說張巡捕對她有情有義?!?/br> 午飯過后,陸姩睡了一會兒就起來。 昨天半夜電閃雷鳴,今天卻出來了一個淺淺的太陽。 她到花園賞景。自從東五山出來,她沒有休息過,直到這時才叫享受自由。 王嫂收拾廚房,先行離開。 泡茶的任務又輪到金長明的頭上。他端上一壺茶,坐到小方桌的邊上:“陸小姐不多睡一會兒嗎?” 陸姩問:“金律師,我什么時候要走?” “等醫院的消息?!苯痖L明看了一眼手表。 張巡捕是時候該到了。 真巧,花園外的大門處響起了按鈴聲響。 金長明斟滿一杯茶:“我去開門?!?/br> 門開了,他卻愣一下,站著的人是他家主子,陳展星。 第32章 你當心殃及池魚。 可是陳展星出來的日子是明天。 說好了,金長明明天上午去接人。 金長明轉了轉手腕上的手表:“陳先生,你怎么今天出來了?” 陳展星穿的是剛進東五山時的舊外套,里面的白襯衫有了褶痕。他有點熱,扇了扇外套的衣襟:“昨天下暴雨,淹了好幾間房。大家要騰挪地方,很礙事。明天走的都在今天提前出來了?!?/br> “原來如此?!苯痖L明還擋著路。 “嗯?” 金長明立刻后退:“陳先生,歡迎回來?!?/br> 經過兩株紫色藤蔓,陳展星來到花園的草坪。 綠草茵茵,花朵灌木婉轉生長。園中藤椅上的女人穿了件純白上衣,點綴著錦簇的蕾絲,搭一條黑色長褲。她素面朝天,仰望樹上的新葉。 陳展星停在原地,等她轉過頭來,他才笑:“陸小姐,別來無恙?!?/br> 她望向他的目光,銳利,鋒芒畢露。 金長明無聲無息地退走。 陳展星一手插在褲袋,瀟灑自如:“看來你一切安好。聽說你中毒,我在東五山茶飯不思,夜不能寐?!?/br> “人超過十天不睡就要一命嗚呼,我是希望陳先生可以熬多幾晚,早早進鬼門關?!标憡ㄓ謬L了一口茶。 他踱步走過去。 她不慌不忙。 他高大的身形擋住她面前的陽光:“陸小姐出來幾天,心里可曾想過我?” 陸姩瞇起眼睛。 他笑了:“肯定沒有。他們說你在東五山中毒,我覺得陸小姐是自己想出來,否則中了毒的人怎么這般愜意?” 陸姩沒想到陳展星這么敏銳。 依云門的勢力,萬一陳展星要調查她去了哪里,不是難事。她雖然走了十幾家鋪子,唯獨在估衣鋪談了很久。 她隨口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是進去認罪。如果不是誤食毒藥,我也不會出來。既然出來,當然要享受短暫的自由?!?/br> “別慌張。你出來的目的是什么,我一點都不在意?!标愓剐前霃澤碜?。 陸姩不自覺地靠向椅背。 他一手拉住藤椅的扶手,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一縷發絲。 東五山的北風能把人的皮都吹裂,她的頭發不似從前柔順。但陳展星是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這一道理的,就算握著這一把干巴巴的頭發,刺在手心的觸感也極其美妙。 兩人的臉越靠越近,他的架勢就像是要低頭去吻她。 猛然,他察覺什么,定住身子,一只手迅速握住了陸姩的一只手腕。動作先行,之后他才看向她的手。 她的手上握有一支針管。 “你什么時候有了攜帶暗器的習慣?”陳展星順勢摩挲她的手腕。 她冷靜地說:“陳先生出獄,我覺得危機四伏,以后可能有更多的防身武器?!?/br> 陳展星用另一只手,去纏她的發絲:“聽說陸小姐對東五山的植物深有研究。真是不湊巧,我們大當家研究花花草草,我耳濡目染,略知一二。不知陸小姐會用什么樣我未知的毒藥來對付我,這令我十分期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