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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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酌一口清茶:“張巡捕果然料事如神?!?/br> “你心有善意,也不希望兇手逍遙法外。只是民間又有傳言,下一場暴雨要來了?!?/br> 而此時,窗外掛的是和煦冬陽。 彭安抬了下眼鏡:“什么時候?” “三天之內?!?/br> 不能讓那個女人在夜晚出去?!皬堁膊?,你不急著回去吧?” 張均能這時才開始品茶:“有事?” “昨天陸小姐在東五山中毒,那邊的醫生沒有辦法,只能把她送出來?!?/br> 張均能一口飲盡了茶:“情況嚴重嗎?” “經過治療,已經緩解。但是,她難得出來,說要去街上散心??上业耐炔恢杏?,她只能獨自出去。張巡捕有時間的話,也許能陪她走走?!?/br> “我不便跟著?!睆埦芊畔虏璞?。 “張巡捕,你有時候太拘泥于身份了?!倍嗽捴杏性?。但各自又明白什么。 張均能淡笑:“我是巡捕,不如你們自由自在。彭先生對陸小姐的關心,我看在眼里?!?/br> “張巡捕誤會了?!迸戆舱岢瞿且惶着硎戏驄D逼著他去見陸姩的說辭。 張均能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了,站起來:“彭先生,我有事,先告辭?!?/br> * 陸姩繞了好幾條街,進了十來家的店,才終于去到那一間估衣鋪。 她遠遠望見,停下步子。她和男朋友曾經無數次經過這里,但她一次也沒有進去過。她又哪里會知道這里是一個聯絡點。 鋪子門前,一個小伙計正在掃地,見到她,他笑著迎上前來:“你好,請問是來談生意嗎?” “是的?!标憡ㄌ崃颂崾掷锏囊粋€袋子。 小伙計:“您里邊請?!?/br> 店鋪墻上掛了各式各樣的衣服示意圖,另一邊擺了幾個服裝架。 陸姩問:“你們老板在不在?” “老板還沒有回來?!靶』镉嫷鸵幌卵?,很是殷勤,“小姐跟我談也是可以的,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價格?!?/br> “你能做得了主嗎?” 小伙子撓了撓頭:“小生意可以的,但……姑娘莫非是有大生意要談?” 陸姩點頭。 “那要等我們老板回來?!?/br> “什么時候回來?” “說不準,可能下午吧?!?/br> 陸姩望向樓梯上面的空間:“他是住在這里嗎?” “倒也不是,他在外面有住處。他出去應酬了,如果晚飯吃得晚,可能人就不回來,由我來打烊關門。姑娘要是想和老板談生意,可以明天來。明天我們老板肯定在,因為我們要出貨,沒有老板看著,我也不放心?!?/br> 陸姩狀似閑聊:“店里只有你和老板嗎?” 小伙計有問必答:“還有個管賬的,不巧,他跟著老板一起出去了?!?/br> “那我改天再來?!?/br> “小姐,我送送你啊?!钡搅碎T邊,小伙計還提醒著,“小心,門檻高?!?/br> 陸姩不知道這個小伙計是否知道內情,不能貿然去問??墒?,拖得越久,未知數就越多,柳枝能否蒙混過關確實是一個問題。 陸姩擔心自己明天要被抓回去。 一個黃包車夫上前來吆喝:“小姐,坐不坐車呀?” 陸姩搖搖頭。 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地,一輛車在旁邊停下來。她轉頭,驚訝了。 車上下來的人是張均能:“需要搭便車嗎?”他不點明她的身份,但他又擺明知道她的身份。 以假亂真的計謀被揭穿,連累的會是彭安,會是金長明,會是藍醫生,會是柳枝,所以陸姩不能承認。她掀了掀眉:“長官您好,我姓柳,名叫柳枝。我家住不遠,不敢勞煩長官的車?!?/br> 這人是陸姩。張均能百分之百肯定她是陸姩。他前不久才在東五山見過的蒼白女人,現在站在光明正大的街頭。 張均能常常是矛盾的,他明知道她在做錯事,也知道她無可奈何。他在法和情之間徘徊,當然了,他胸懷正義,到最后,天平肯定偏向法律。 然而,天平搖晃平衡的過程攪亂了他的心。 東五山條件差,吃的穿的都得有人關照才能勉強溫飽。哪怕她上了妝,也不如從前紅潤漂亮。 張均能不忍。 然而,陸姩本該在東五山,她出來又違背了他心中規則。 她很聰明,沒有承認自己是陸姩。 張均能在矛盾交織中,選擇放過:“抱歉,我認錯了人。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br> “能得到長官的惦記,是她的福分?!?/br> “她是一個……”張均能低下聲,“可憐可愛的姑娘?!?/br> 陸姩對彭安說,這世上她信得過的人唯有他,是實話。她也信得過張均能,但二人身份有別,而她又總是違背他秉持的正義。 “柳小姐,這幾日可能要下雨,你不要在街上游蕩,早些回去?!?/br> “謝謝長官提醒?!?/br> * 陸姩要等到下午再去估衣鋪碰運氣。她從這條街走到那條街,走得累了,又有一個黃包車夫上前問:“小姐,要不要坐車?” “嗯?!标憡ㄟ@時計劃給自己吃一頓好的。 她的衣食住行全靠彭安,彭安特別大方,連管監婆子都常常惦記著“彭長官”。想起他憨憨的樣子,陸姩不禁笑了出來。 “小姐,到了?!秉S包車夫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陸姩下車,付了錢,轉頭卻見到張均能的那一輛車停在邊上,而他,正坐在一家湯包館的矮凳。桌上擺了三個蒸籠和一個小碟子。 他背對她。 陸姩再一看對面的法國餐廳。剛正不阿的巡警只是坐在館子里吃幾籠湯包,她一個東五山的罪人哪好意思去法國餐廳? 她過去:“長官?!?/br> 張均能一頓,舌尖嘗到了濃郁湯汁?!傲〗??!?/br> 陸姩彎起笑:“今天與長官特別有緣?!?/br> 他跟著笑:“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br> “坐下來吧?!?/br> “謝謝長官?!标憡昧萌棺?,就著矮凳坐下來。 張均能招呼老板過來,加了三籠的包子:“抱歉,不知道柳小姐喜不喜歡吃湯包?!?/br> “我之前天天啃饅頭,能吃上湯包已經很知足了?!?/br> 張均能的笑容淡了一下:“我到時候囑咐他們多關照你?!?/br> 陸姩卻搖頭:“張巡捕,不用做勉強的事?!?/br> “我不勉強?!币苍S彭安說得對,是他太拘泥于身份了。 “張巡捕,你已經很關照我了?!?/br> 李黛說過,巡捕個個兇神惡煞,嚴刑拷打的時候比犯人還殘忍。陸姩從拘禁所到東五山,沒有受半點皮外傷。張均能查案還能處處體貼,時時照顧,對她來說,他是紳士。 “柳小姐,聽說你中毒了,身體怎么樣?” “送醫及時,沒有大礙?!标憡艘幌履?,“臉色肯定很差,涂上了胭脂,沒嚇著你吧?” “柳小姐不涂胭脂也行?!?/br> 陸姩只當這是安慰人的話。誰不知道,在東五山的人熬過來的人,都是脫了層皮的。 * 吃完了包子,張均能要送陸姩回去。 陸姩婉拒:“張巡捕,就讓我享受一下這幾天生病的日子?!?/br> 她再去估衣鋪。 小伙計說:“老板今天不回來。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再跑一趟?!?/br> 陸姩向外走,剛要邁過門檻,突然回頭問:“你聽說過紀上章嗎?” 小伙計愣了一下:“紀上章?沒聽過。我孤陋寡聞,是上海灘的人物嗎?” 陸姩輕輕地說:“他是你們店里以前的顧客,我聽他介紹過來的?!?/br> 小伙計笑了:“我們店誠信為本,是有很多回頭客,記不住那么多,抱歉了?!?/br> 沒有關系,誰都可以記不住紀上章。 唯她,念念不忘。 * 回程路上,陸姩見到一家新開的眼鏡店掛出開業酬賓的標語。 陸姩不知道彭安近視多少度,據他的說法,他沒了眼鏡就看不清,八成是無藥可救了。 他的眼鏡大多是金絲細邊,斯斯文文的。她不至于到店里為他挑選眼鏡,但他少了一樣東西。 聽他說起雨夜案的事,她就有了打算。 陸姩回到大洋房,金長明也在:“陸小姐回來了,我泡了一壺熱茶,不如坐下來嘗幾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