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br>
    “我真走了？”

    “快滾?！?/br>
    陳展星走了，很快又回來：“內衣送過去了嗎？”

    “我托人去送?！?/br>
    “誰？”

    “一個信得過的人?！?/br>
    ＊

    陳展星出去時。

    金長明剛剛停車，他下車，畢恭畢敬：“陳先生?！?/br>
    “金律師這么早就過來了?！?/br>
    金長明拎了一個食盒。：“彭先生有傷在身，醫生叮囑飲食要清淡，我給他送早餐?！?/br>
    陳展星點點頭：“金律師，過年是假期，結果出了意外，讓你忙到現在?！?/br>
    “陳先生，這是我的份內事?！苯痖L明把一份律師職業做成了管家。

    他看著陳展星離去，上樓進去貴賓房。

    彭安倒掉了鍋里的涼開水。

    金長明聞到一陣醬香味：“彭先生，你吃了什么？”

    彭安回答：“維生素?！?/br>
    金長明放下食盒：“我一早遇到張巡捕，他問起你的傷勢。我和他說，你仍然昏迷?！?/br>
    “再過幾日，我自己跟張巡捕談?！?/br>
    “張巡捕說今天要去東五山?！?/br>
    東五山？“東西送去巡捕房了嗎？”

    “送過去了，前兩天已經送過去?！苯痖L明問，“陸小姐那邊，如何交代？”

    彭安淡淡地說：“今天，她收到張巡捕的冬衣，肯定感激涕零。我的小事，不值得她分心?！痹僬f了，那個女人兇巴巴的，一副盼著他早逝的嫌棄樣。

    “張巡捕去東五山，肯定是為了案子?！?/br>
    “我問過了，張巡捕單身一人，他和我不一樣，他有成家立業的打算?！?/br>
    金長明不得不問一句：“難道彭先生沒有成家立業的打算？”

    彭安反問：“我要女人做什么？”

    金長明恍然。是啊，彭安的生活完全不需要女人，他有錢就足夠了。

    ＊

    雨夜案多了一名死者，多了一名傷者，巡捕們的壓力可想而知。案發現場留下了兇手的一把兇器——鋸齒鐮刀。巡捕們走訪調查，沒能尋得這把鐮刀的主人。

    過年期間，面館照常營業。

    張均能和田仲來這里吃面。

    老板額外給二人加了煎炸的酥脆rou絲：“面來咯，二位辛苦了?！?/br>
    田仲用筷子，夾了一縷面條：“昨天副巡又開會到半夜？”

    “嗯，‘下一場雨，死一個人‘的童謠在大街小巷傳開了?！蓖{唱得越響亮，襯得巡捕越無能。

    田仲：“我昨天去了報社?；丶矣龅近c事，沒回巡捕房?！?/br>
    “查得怎么樣？”

    “樊勝虎的女兒名叫樊秋靈，是報社的實習記者。她因為一篇報道得罪了一個人物，自此工作不順，十月離了職，之后報社的人再沒見過她?！?/br>
    “樊勝虎知道這件事嗎？”

    “他以為女兒工作繁重，又不好意思說。他同意了她的旅行計劃?！?/br>
    “樊秋靈得罪了什么人物？”

    “一個師長的侄子?！碧镏俅罂诖罂诘睾葴?，“你想到了吧？東五山里面蹲著的一個人，就是因為把師長的侄子打成殘廢而進去的。另外，掮客公司和報社，是樓上和樓下的關系?！?/br>
    又是錢進。

    金長明就是在這時過來打包面條的。他和張均能簡單交談幾句。

    金長明問起：“張巡捕，那兩箱東西……”

    張均能：“我今天去東五山?！?/br>
    ＊

    到了東五山，張均能的車停到彭安那輛車的邊上。

    田仲下車時見到：“喲，這是誰的車？滿是落葉?！?/br>
    “彭安的車，年前就停在這里了?！?/br>
    “有錢人就是隨心，什么都能不管不顧?！?/br>
    張均能從后尾箱搬下一個箱子。

    田仲回頭問：“你這是干嘛？”

    “這是給陸小姐的?！闭f著張均能又搬了一個。

    田仲摸了摸下巴：“上次送到巡捕房的三個同心結禮盒，也是給她的？”

    “別誤會，彭安托我送來的?！?/br>
    “你愿意來送，是不是說明了什么？”田仲擠眉弄眼。

    “你的直覺還是放在案子上比較準?！?/br>
    “你心里有數就好，陸小姐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她走到這一步，不全是她的錯?！碧镏偻ｎD一下，“你是巡捕，她是犯人?！?/br>
    張均能把另一個箱子放到田仲的面前：“幫忙抬一下?！?/br>
    “東五山有東五山的規矩，你以為里面是大房子，能放衣柜啊?！?/br>
    “冬天很冷?！睆埦芴е渥酉蚯白?。

    田仲彎腰抬起第二個箱子：“彭安把我們巡捕當什么了？”

    ＊

    由東向西，張均能和田仲走過廣場。

    南面的鐵網有一群女人正在練cao。

    張均能在那一個瞬間，莫名望向那邊。

    一排排都是灰衣服的女人，分不清誰是誰。但他目光犀利，居然認出了第二排左邊上的那一個人。

    她伸出手，寬松袖子向下滑，露出細瘦的手腕。風吹亂她的頭發。她不得不騰出一只手將發絲別至耳后，不經意間，她轉過頭來。

    從拘禁所出來，這是陸姩第一次見張均能。她趁著做cao的動作低下腰，向他表達謝意。

    張均能點點頭，他沒有在她的臉上見過任何血腥，她的笑容淺淺的。

    “陸姩?！惫鼙O婆子喊。

    “到?！标憡ㄕ厩耙徊?。

    “下次再偷懶，當月扣分?！?/br>
    “是?！?/br>
    對雨夜案最了解的人，莫過于巡捕了吧。陸姩再回頭，。

    張均能和田仲已經走遠。

    ＊

    錢進又被傳喚至審訊室。他見到兩個巡捕，心里嘀咕，來的巡捕越多，是不是嫌疑越大？

    喬麗真是連失蹤都不讓人省心。

    錢進還沒坐下，已經開口求饒：“長官，我和喬麗早沒關系了，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您了呀?！?/br>
    “不是喬麗?！睆埦苤钢盖懊娴牡首?，“坐?！?/br>
    “不是喬麗？”錢進如坐針氈。

    張均能：“你當掮客的那段時間，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樊秋靈的人？”

    聽到樊秋靈的名，錢進的表情有了專注。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心關心這一個案件：“她怎么了？”

    張均能：“你見過她？”

    錢進：“我跟她在同一幢樓上班?！?/br>
    張均能：“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

    錢進：“我進來的前幾天吧?！?/br>
    張均能：“你有給過她掮客的電話號碼嗎？”

    “沒有?！卞X進問，“長官，她到底怎么了？”

    張均能：“她十一月去旅行，至今未歸?！?/br>
    錢進愣了一下：“她跟誰旅行??？”

    張均能：“一個人?！?/br>
    “一個人？”一個姑娘家獨自出行？錢進的臉色一白，“她是不是出事了？”巡捕都找上門了，她肯定出事了。

    張均能：“說說你印象中的樊秋靈，也許對調查有幫助?！?/br>
    錢進連連點頭，卻又搖頭：“可我九月份進來了，我也不知道她十一月的事兒?！?/br>
    田仲：“你知不知道，她曾經得罪過師長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