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迷宮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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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展星一個眼神,面面相覷的工人一排站到了門口。 張均能環視四周,他憑著判斷去了衛生間。 陳展星冷下了眼。他昨天半夜和彭安來的。衛生間的縫隙里有一些未處理的血跡。因此,工人第一錘砸的也就是這。 張均能蹲在碎磚之中。 陳展星的舉動已經證明了,陸姩犯案的現場就在這里。 張均能派人把房間的垃圾都收走了。 陳展星沒有出聲,目光在垃圾之中掃視。 地磚和墻磚,昨天半夜就被工人清走了。這些,是從另外地方搬過來混淆真偽的。 陳展星在一片狼藉的房間里,慢悠悠點了一支煙。 * 上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陸姩上午經過,見到外面排了一列的巡捕。她不知發生了什么,但那是她曾經的住處。 她有所警覺。 怕死嗎?她不怕。男朋友去世的那天起,她的生命就將到盡頭了。但她要拉人陪葬。 彭箴要來上海了,她還沒有見到他。彭箴之外,還有一人,她不知其名。又如何報仇。 陸姩無力地攀著路燈柱,她的手溫比鋼柱更低。太陽沒有給她送來溫暖。 她生出一個念頭,如果她拜托張均能調查去年案子呢?要是他能將壞人繩之以法,她死了也無怨無悔。 可是轉念一想,去年案子過去那么久了,張均能查證需要時間,況且,對方有權有勢。 他名叫均能,卻不是真的無所不能。 也許她自首之后,彭箴和其他人都還逍遙法外。 陸姩聽見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似是雷鳴,比身邊路人走過的聲響都大。 是慌,是驚,是不甘,是怨恨。張均能早些出現,一切就不一樣了。 越來越多的路人向她投來詭異的目光。 她攀著路燈柱,似乎全身力量都依在燈柱上。 有男人上前詢問。 她一聲不吭,粗粗喘氣,長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男人想伸手去扶:“你沒事吧?” 她一轉頭,如冰的目光直勾勾瞪向男人。 男人立刻縮回了手,罵出一聲走了。 陸姩扶著燈柱站直了身子。她不能亂。張均能和她聊天時,只字不提調查的事,說明他還沒有確鑿證據。 接下來,她更要保持冷靜。 準備離開時,她的高跟鞋嵌進了一塊碎磚中。她提了提腳,拔不出來。于是她光腳踩在地上,彎腰用手去拔。 一只手比她更先,拽出了那只鞋子。 她見到了那只手,告訴自己不能失了方寸。她抬起眼,驚訝地問:“張巡捕……” 張均能淺笑,把鞋子還給她:“陸小姐,遠看你在這站了好久,有心事?” 陸姩穿上鞋子,把頭發撥到肩背:“嗯,今天是我男朋友的忌日。我以前住這里,他就在這座路燈下等我?!?/br> 張均能低了低頭:“抱歉?!?/br> “沒事?!彼α诵?,“張巡捕,這么巧,你也過來這里?” “嗯?!边@是當然的,因為他在跟蹤她。他見到了她路燈下的倉皇,也猜出她回原來住處打聽消息。 抱歉的是,他要親手將她伏法認罪。 第19章 張均能已經是個危險人物了。 陸姩不愿和他過多交談:“張巡捕,我有事先回去了,有空再聊?!?/br> 他卻想和她說多幾句:“這么晚了,我送你吧?!?/br> 陸姩看一眼遠處塔樓的時鐘:“ 你明天還有上班,不麻煩你了?!?/br> 他理解她的心情,不勉強了:“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回到家給我個電話?!?/br> “嗯,張巡捕,再見?!毖巯碌那榫?,恐怕再見不會是好事了。 陸姩繞過張均能。 “陸小姐?!彼谅晢咀×怂?。 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她當初把去年的案子透露給他,也是存了他能為她男朋友翻案的念頭,現在只希望,一切能趕在她生命結束之前。 張均能眼里的女人依然柔弱纖纖,手腕細得還不及他半掌寬。他說:“真相不會永遠沉睡?!?/br> 她沒有回答,心中默念了一句:但會半睡半醒。她直直地往前,眨眼間忽然見到了對面停泊的一輛車。 車窗半開,彭安的上半臉正面向她。 他看了她多久?他又是存著何種心思?陸姩步子緩了,靜靜和他回視。 彭安把車窗放下了,他表情極淡,少了以往的傻憨。他開口說了兩個字。 她讀懂了。 他說的是兩個字:“上車?!?/br> 她忽然彎腰脫下高跟鞋,向他奔跑過來。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用得著跑嗎?彭安把目光轉向了張均能。 這巡捕不簡單,現在比的就是雙方的速度了。 張均能看到了彭安。田仲說,查不出彭安的問題,他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老百姓。但是張均能清楚,夜總會案子,彭安做了偽證,而且處理得干凈利落,不留證據。 法律上,兇手就是那個精神病人。這類犯人,治不了大罪。 彭安包庇夜總會案的真正兇手,又接近陸姩,是為了什么?張均能尚不得解。 彭安坦然地接受張均能的打量。他對張均能沒有意見,相反,如果巡捕個個都這樣盡忠職守,老百姓也能安心。 說到底,戰爭年代,大上海也逃不過一個“亂”字。有背景的無法無天,被他們盯上的受害者大多自認倒霉。 陸姩這樣不甘示弱的,反而走上了犯罪道路。 這時,陸姩已經跑到了彭安的車旁,她徑自坐上副駕駛位,又穿上了高跟鞋。 彭安眨眨眼,浮現出幾絲尷尬:“那個……這里回去有四公里,能不能請你付車錢?” 她冷冷地拒絕:“不能?!?/br> 彭安忍了忍,沒有說話。 啟動車子時,張均能還站在路燈下,身姿峻挺。 陸姩不再望他一眼。 車子離開了一條街,她才算緩過神來。她對彭安說:“你這種病秧子還會開車呀?” “……”說誰病秧子? 她一手撐在車窗,斜看彭安:“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是不是跟蹤我?” “你誤會了。我只是路過這里,見到你和那個英俊男人糾纏不清?!?/br> “英俊男人?”陸姩笑,“你也是英俊男人啊?!?/br> “哪里?!迸戆猜燥@自卑,“我和我弟弟比,差得遠了?!?/br> 提起彭箴,她的笑容淡了。 彭安輕聲說:“我弟弟這兩天過來玩,他是個很英俊的人,你想的話我介紹給你見見?!彼娏伺眢?,彭箴就該完了。 陸姩不作聲,車窗上的手放了下來,身子慢慢挪向彭安。 彭安嗅到了危險,迅速地往反方向靠。她不會想趁機在這密閉的空間獸性大發吧…… 她的行動給了他答案。她一只手伸了過來,先是搭在他的大腿上,四根手指再往上挑撥。 他立即踩了一個急剎。 驚到了車旁的路人。 “呀!”陸姩身子向前倒,她趕緊拉住了彭安的大腿,這一扯才知道,他大腿上的肌rou僵硬無比。 只摸了一下,反應這么大嗎?她驚訝的是:“你不會沒經驗吧……?” 彭安面無表情,眼里的煞氣連鏡片都擋不住了,他把她的手狠狠甩出去。 彭安下了車,冷靜一下。 陸姩跟著下車:“晚飯時間了,我要不要請你吃飯,給你賠個不是?”她報完仇就要下地獄了,金錢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該花的,她一點沒省。 “不需要,我不餓?!迸戆部偹闶强酥谱×藲⒁?,他又回到了車。 陸姩正想上去。 他一鎖車門,絕塵而去。 “……”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叵胨侨蹼u樣,沒性經驗也不稀奇。 彭箴已經來了,彭安卻不上鉤。她本想再花些心思在彭安身上。如今張均能步步逼近,時間不多,她只能放棄勾引彭安了。 陸姩回到了家,洗完澡,準備睡了,才給張均能打電話:“我到家了,張巡捕,晚安?!?/br> 他笑笑:“陸小姐,祝你好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