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迷宮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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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地瞪大雙眼,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你和呂巡捕在案發現場,你當然有關系?!?/br> “嗯,我住在他的房子?!标憡ǖ拖卵?,話音模糊,像是含在嘴里,“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沒有?!睆埦苋匀粠е鴾\笑,“你和呂巡捕的關系,不歸巡捕管?!?/br> “謝謝你?!彼蚯白?,“我對不起呂太太……” “一個巴掌拍不響?!比绻麉螑鸢殉值米?,也就沒有迎娶姨太太的事了。 “張巡捕,你人真好?!彼咔右恍?。 “對了,陸小姐是要租哪里的房子?” 陸姩給他一份報紙。 上面登了幾個租房信息。 陸姩:“都去看看。剛剛出過事,我一個人,總覺得哪里都不安全?!?/br> 張均能:“我陪你去吧?!?/br> * 累了一天,陸姩在一幢公寓租了個小房間。之后,兩人去了咖啡廳。 坐下了,張均能話不多,望著她的眼神比較深沉。 陸姩局促不安,主動地說:“張巡捕,你有什么想問你就問吧,老是這樣盯著我,怪怪的?!?/br> “既然陸小姐說起,我有一個問題?!睆埦苷f,“你在電話里說,你曾報警?” “原來……你都聽見了?!彼p輕攪拌咖啡,睫毛長長,妝容淡若清水。該有的誘惑一樣沒落下。 “恕我冒昧?!彼扑碾p眸,“你說的這個案子是指?” 霎時,她眼眶里閃爍起淚光,指節相互扣?。骸拔夷懿徽f嗎?” 他溫和地看她:“不想討回公道?” “討不回來的?!彼龔娙虦I水,“連呂巡捕都幫不了我?!?/br> “這個案件是誰負責的?” 陸姩低下頭,不答。 張均能試探地問:“難道是呂巡捕?” 她欲言又止,好一會兒,輕輕點了頭。 “我明白了?!睆埦芎攘艘豢诳Х?,苦得澀喉,“這樣一來,你的作案動機也具備了?!?/br> “什么?”她不解。 “呂巡捕沒有為你主持公道,你記恨他?!?/br> 陸姩一怔,繼而苦笑:“說來說去,張巡捕還是在懷疑我?!?/br> “抱歉?!庇懈鞣N關聯的巧合,令他懷疑。 她背脊一松:“我開始恨他,但他有苦衷,我又……愛上了他。女人一旦陷入愛情,恨就不重要了?!?/br> “陸小姐,抱歉。我一天到晚都和犯人打交道,掉進思維陷阱了?!?/br> “我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彼亮瞬裂劢?,“我一定配合你們的調查?!?/br> 她知道,他懷疑她。 她也知道,他沒有證據。 有時看著他隱忍無奈的樣子,她在心里暗自發笑。 均能,能奈她何。 * 陳展星給蒲弘煒偽造的身份,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照片上,男人長眉向上揚起,短胡須一半白,一半灰。 蒲弘煒喬裝成中年男人的模樣,準備離開上海。 他和黑衣男人說:“如果殺了一個普通人,我逍遙法外,萬事大吉。壞就壞在,那個死小子,眼睛鼻子和我們的一樣,他媽的卻是洋人的孩子?” 離開的路上,蒲弘煒念著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钡人搅讼愀?,他又自由的。 還沒有到港口,黑衣男人說:“蒲先生,有巡捕!” “竟然被認出來了?”下一刻,蒲弘煒醒悟過來,“他媽的,陳展星陰我!” * 報紙上刊登了蒲弘煒殺人行兇,找人頂罪的惡行。 追捕過程中,他連人帶車翻下了山。巡捕搜尋兩天,找到了蒲弘煒的尸體。 陸姩把這一份報紙燒給了男朋友。 又解決了一個,已經三個人了。她攤開自己白皙的手。 陽光下,干干凈凈的。 有幾人知道,里面全是紅的。 第9章 原來夢見彭安,竟然是美夢了。 張均能查了呂愷的辦案記錄,沒有陸姩的報警。 也許,又被呂愷暗中處理了。 這時,田仲說了一句:“陸小姐的男朋友因為什么去世的?” 張均能:“我也是那天才聽她說起有男朋友?!?/br> 等等,人去世了? 張均能又說:“查查陸小姐的男朋友?!?/br> 果然,有了線索。她的男朋友的案子正是呂愷負責的。 田仲說:“我們了解到的,第一,呂愷記錄上,陸小姐的男朋友死于意外。第二,陸小姐電話里說,她曾報警,對方是蒲弘煒,不了了之。我們假設,陸小姐的男朋友不是死于意外,兇手買通了呂愷,給這一樁案子做了一個完美的掩飾?!?/br> 張均能沉默不答。 她是以什么樣的心態留在呂愷身邊?她表達的對呂愷的愛,只能是謊話了。 田仲:“這就能解釋,為什么我們第一次救陸小姐的那天,她不說實話了。她認為我們和呂愷一樣,是蒲弘煒那邊的人,信不過?!?/br> “我們現在說的,都是猜測?!睆埦苷f,“再查查線索吧?!?/br> * 陸姩哼著歌,出去陽臺晾曬衣服。 大劇院已經掛上了最新的電影海報,男女主角閃著耀眼的色彩。 她低頭時,見到街口站著的一道身影。 張均能挺拔得和電影海報里的男主角一樣。 他不說,她當沒看見。 呂愷仍然昏迷不醒。醫生說,他清醒過來的概率很低。 呂太太在床前照顧。 呂愷不是好人,但禍不及妻女。相反的,陸姩有些同情呂太太,她沒有再去刺激呂太太。 田仲幾次找過來,陸姩應答如流。 張均能好像沒有直接參與這個案子,但他時時在觀察她。 陸姩把自己的裹胸內褲晾在朝著他的方向,好讓他一抬頭就能見到。 張均能觀察了陸姩好幾天。 她的生活一切如常。她和他說,自從呂愷出事,她得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的確,她眼下有淡淡的黑。 他查她,希望她和案件無關,而非她鋌而走險。 張均能仰頭望上去,正好見到被風吹過的內褲,他又低下頭。 看不出來,她這樣柔弱的女人,穿這么鮮艷的顏色…… 今天是明媚的一天。 陸姩見張均能在大太陽底下站著不動,自言自語地說:“還是出去偶遇他吧?!?/br> 陽春時節,她換了素雅的襯裙,穿上一條長袖旗袍,下樓走向街口。 他遠遠見到她,還是沒動。 她向他走來,卻不看他。直到近了,才驚訝地說:“張巡捕,你怎么在這?好巧啊?!?/br> “好巧?!彼樦脑?,“陸小姐要出去?” “去吃飯,你呢?” 二人離得近,他聞到清淡的花香,像是她旗袍上面繡的海棠花。他答:“也是吃飯?!?/br> “那要一起嗎?”她眨眨眼,“想起來,張巡捕這個大忙人陪我找房子,我還沒有請客道謝?!?/br> “那我就不客氣了?!睆埦艿目∧槖熘鴾\淺的笑。 * 餐廳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