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死對頭竹馬 第82節
她執意要看,可別被丑陋的疤痕嚇到。 裴濯看不見自己,黎凝便敢無所顧忌地打量他。 他寬闊的背有一道比較明顯的疤痕,光看便能猜到當時有多兇險,另有幾道淺淡的交錯痕跡。 黎凝指腹輕輕描過那道疤,問他:“疼嗎?” 那處裴濯有些印象,受傷之后好幾日都只能趴著睡,已經過去許久,早就沒什么感覺。 只是被她撫過的地方猶如火灼,激起一陣戰栗。 “早就不疼了?!?/br> 若是黎凝仔細聽,便會發現他是咬緊牙關說出的這話。 然黎凝并未注意到他的異樣,繼續問:“當初受傷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裴濯一怔,不禁莞爾。 “忘了,不過約莫是疼的?!?/br> 黎凝也知自己的明知故問,會留下這樣疤痕的傷口,受傷時候肯定是會很疼很疼的。 黎凝一直很疑惑,以裴濯的實力,無論他當初是靠裴相的蔭庇入朝為官,或是靠自己的才學考取功名,均不在話下,只是不知他為何就偏偏選擇入行伍,一去三年。 他不比陸驍有個當將軍的父親自小帶著,沒有過打仗經驗就上戰場,該要比旁人吃更多的苦頭。 黎凝盯著那傷痕發呆,漸漸地竟有些感同身受,自己也莫名感到有一點疼,接著,她鬼使神差般,俯身在那痕上落下一吻。 微濕的柔軟落在背上的時候,裴濯雙眼睜大,猛地吸了口氣,身側的手也驟然攥成拳,用力到指節泛白。 那是完全不同于指腹的觸感,離開時那塊肌膚因與其黏住而被輕輕帶起。 他呼吸發緊,后背像是被她點起火,某處更是立刻做出反應。 黎凝回過神來時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懊惱地用手背抵著唇,偷偷抬眼去看裴濯。 好在裴濯好像也未發現,沒有出聲說什么。黎凝仗著他看不見,若無其事地將此事揭過。 目光繼續往下,黎凝看見他腰側那道傷痕,從他腰側一直延至右側腹下。 好在痕跡不深,若是再深些,后果不堪設想…… 黎凝像方才一樣用指腹去輕描,帶著安撫的意味,指腹劃過腰側來到小腹時,裴濯猛然一顫,黎凝來不及收回手就被攥住手腕。 被裴濯拉到身前來,黎凝不明所以,只能猜測著問他:“弄疼你了?” 四目相對,黎凝才發現裴濯呼吸粗重,晦澀的眼神好像在極力壓抑什么。 他這樣子,與某些時刻很像…… 裴濯幾乎咬牙切齒,語氣算不上溫柔,甚至有幾分兇狠:“郡主可知撩撥我的后果是什么?!?/br> 黎凝垂下眼,忍不住小聲辯駁:“我哪里有撩撥你……” 不就是摸摸他的背,最過分的就是莫名地輕吻了下。 別以為她不知道,裴濯夜里趁她睡著時候做得比這更過分。 裴濯沉默。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危險。 下一刻,黎凝后腦被人扣緊,而后整個人都被壓倒在床上。 身后是柔軟的被褥,身前是裴濯寬闊的身軀,赤.裸溫熱的胸膛壓著她,她都來不及開口唇就被堵住。 裴濯吻得又深又急,像懲罰一般掠奪她的呼吸,他勾著她的舌互相糾纏,再吸吮掉即將流之于口的津液。 不知過了多久,黎凝求饒似的含糊兩聲,裴濯才終于肯放開她。 他的氣息不但沒有變得平穩,反而更加沉重。 “郡主若是不愿意,往后還是不要有這些舉動為妙?!?/br> 黎凝尚處迷迷蕩蕩的狀態,未多想就脫口而出:“你怎知我不愿意?” 話一出口,兩人俱是一怔。 一聽到那些質疑的話,黎凝就忍不住反駁,尤其是在裴濯面前。 但這次的情況顯然不該一時口快。 她懊惱地咬了下舌尖。 “郡主是說——”裴濯撐著手肘,雙目直直盯著她的眼,“你愿意?” 黎凝偏過頭,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氣勢弱了幾分。 但她一向不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很快又把頭轉回來,仰起下巴“嗯”了一聲。 只是這一聲是從鼻腔哼出氣來,聽起來就跟“哼”一樣。 不就是行房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何況她都看過那些小冊子了。 再說這都是夫妻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她都與裴濯成親這么久,夜里也都親過無數回,區區圓房小事,有什么難的? 如此想著,黎凝心中更加篤定,認為自己輕易就能做到與裴濯圓房。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她也僅是看過小冊子,實際上具體要如何做她并不清楚。 “首先要如何做?”黎凝強裝鎮定,仔細回想出嫁前看的那些小冊子,搭在紐扣上的手微抖,“是、是不是要先從脫衣服開始?” 裴濯就撐在她上方,并不言語,只有呼吸一聲急過一聲。 黎凝如此干脆,他反倒無所適從。 他一直在等,等她松口,等她愿意。 當她真正愿意的這一刻,裴濯反倒感覺不真實。 “郡主當真愿意?”他又問一次。 無論夜里他如何親她,他們都未做到最后一步??v使已經成親兩月有余,至今卻仍未有過夫妻之實,今晚若是事成,他們今后便是一對真正的夫妻。 這個想法固然令裴濯心動,可他希望黎凝也是心甘情愿如此,不想只是因為同情憐憫,或是其它原因。 見裴濯猶疑,黎凝膽子反而大了起來。 她看過小冊子,裴濯知道的說不定比她還少,思及此,黎凝感到有些得意。 “方才已經說過了?!崩枘龥]好氣道,“你若是不要那就算了?!?/br> 裴濯怎么可能不要,與她肌膚相親是他夢寐以求之事。 “好?!迸徨偷托α艘宦?,“郡主稍等下?!?/br> 裴濯下去床榻,拿來一樣東西。 黎凝坐起來看著他,認出這個白玉小瓷瓶,好奇道:“這究竟是什么?” 裴濯拔起瓶塞,倒了一顆藥丸在手心,言簡意賅:“避子藥?!?/br> 避子藥…… 在黎凝驚詫的目光下,裴濯將手心那顆藥仰頭咽下,再將瓶塞塞回去,把小瓷瓶放好后來到床榻邊。 黎凝仍目含不解,裴濯便與她解釋道:“是男子食用的避子藥,你現在不適合有身孕?!?/br> 戰事將起未起,他不能讓黎凝懷有身孕而他卻不在她身邊。 如此直白的話聽得黎凝耳根一熱,仰頭倒回床榻,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挺身坐起,指了指桌案上跳躍的燭火:“把火熄了?!?/br> 裴濯雖想亮著火,但這時候還是依著她意為好。 改日總是要有機會的。 燭火熄滅,室內瞬間暗下來,黎凝耳邊只剩下自己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聲。 眼睛很快適應黑暗,她看見裴濯模糊的身影上了床榻。 裴濯如往常那般來吻她,黎凝雙手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衣料,雖然這個步驟是她熟悉的,但一想到不知何時真正開始,她整個人都緊張極了。 “黎凝,你放松些……” 她牙關咬得太緊,裴濯不得不提醒。 “不能現在就開始嗎?”黎凝問。 裴濯略一沉默,實話實說:“不能,貿然開始不妥?!?/br> 他不能說會疼,這樣黎凝就會退縮,下次再同意不知要等到何時。 “而且?!迸徨四?,“那藥一個時辰后才起效?!?/br> “一個時辰……”黎凝喃聲重復。 也就是一個時辰后兩人才真正開始? 心中有個大概,黎凝便也沒那么緊張了。 裴濯繼續俯身而下。 黎凝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先從脫衣裳開始,只是當她意識稍回籠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寢衣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壓在背后。 之前裴濯趁她睡覺時候也會偷偷解開些許,彼時黎凝要裝睡只好當做不知,現在清醒地面對這種情況,竟已經能做到平靜接受。 她的平靜一直維持到碰上某物。 黎凝霎時從神迷意奪中脫身,細小的聲音也掩不住惶恐:“還未到一個時辰罷……” 她估摸得不算準,但很確定最久也就過去小半個時辰。 裴濯附到黎凝耳邊說了句話,聽得黎凝臉燒得更熱。 黎凝突然有些想喊停,但這樣半途而廢又顯得是她太膽小,只能在內心暗暗祈禱裴濯會再一次,這樣她就能順著臺階往下,說改日再繼續也不遲。 “郡主怕嗎?” 裴濯手背撫過她桃紅的側臉,心有靈犀一般當真問了出來,只是黎凝還未來得及回應就聽他繼續道,“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br> 他也僅是問一問,并不打算給她反悔的機會 “我會把握好時辰?!?/br> 最后一刻,黎凝腦海只剩下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