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懸案
溫瑜竭力壓抑忍耐著心頭的疼痛點頭應下:“謝謝容公子的好意,只是不知這樣會不會耽擱了你的其他要事?!?/br> 容衍淡聲道:“不會,一來程兄是我至交好友,我自要為他討個公道,二來,我平日本就居無定所游歷四方、做那路見不平懲惡揚善之事,留在這里也是理所應當?!?/br> 容衍已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溫瑜也不好再拒絕他的好意:“那接下來這段日子便多有勞煩了?!?/br> “夫人客氣了?!睖罔つ抗饪床坏降牡胤?,容衍正側目意味深長地凝望著她,眼中絕無半分客氣與疏離,而只有勢在必得的侵略與放肆,“我想夫人還有些話想與你夫君單獨說,容某就先不打擾了?!?/br> 光陰似箭,時光飛逝,眨眼之間,距得知她夫君死訊那日已過一月,又一次從衙門那里得到讓她失望的答案后,溫瑜的心已然麻木。 科考狀元在返鄉路上被人謀害,這種事自然轟動一時,甚至后來朝廷都又派了人來仔細搜查,可這一個月下來,卻是毫無所獲。 據與程淮同行的官兵所說,那些山賊那日皆以黑紗覆面,無一人看到施惡者的真容,而那夜的暴雪過后,路上所有的蹤跡都被掩去,讓這一場命案更是無從查起。 官兵也有在山中找到一些山賊,但升堂審判的最后結果卻是,他們平時是有做一些不義之事,但那日殺害程淮并非他們所為。 最終,因為時間拖的太久,再查下去也是無益,當地的衙門只能無奈地結案,此案也成了案冊上一樁無果的懸案,朝廷則下令加大圍剿各地山賊的力度,又給溫瑜送去黃金百兩以示慰藉。 對于這一樁懸案民間說法不一,有人道程淮是因出身寒門卻科考高中而遭人妒恨,被心思縝密之人精心算計蓄意謀害,這才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另一種更廣為流傳的猜測則頗有些亂力怪神的意味,道程淮并非被凡人所害,而是被妖魔界之人取走了性命,凡人對此自是無從查起。 但這些都只不過是猜測,這樁冤案的真相,也只有已故的程淮和謀害他的那個人才真正地知曉了。 得知此案無果,溫瑜心有不甘,卻只能認命地離去。 回鄉后,溫瑜換上一身素白的孝衣,回到她為夫君所設的靈堂里跪坐著,無聲地垂淚。 一月過去,她的夫君早已入土為安,可她心中不平,可她心中仍恨,憑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偏是她夫君被人害了性命,為什么偏就此事成了懸案,為什么那個幸福的人……就不能是她? “容大哥?”眼前忽然出現一方絲帕,溫瑜抬眸,果然是容衍來到了她的身側。 這一個月容衍又是與衙門的人一同查案,又是幫她料理她夫君的后事,接觸相處下來,溫瑜對他已經不像初見時那般陌生,“謝謝你,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不然我一個人處理這些事情……恐怕早已支撐不住倒下了?!?/br> 容衍輕嘆一口氣:“夫人不必總是如此客氣,在容某看來,這都是我應做之事?!?/br> 溫瑜接過容衍遞過來的絲帕擦去了眼角的淚:“如今此案已了,縱我心有不甘,可我卻別無申冤之法,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可我恨又有什么用呢?” 說著說著,她又潸然淚下:“仔細回想起來,我這一生好像從未長久地辛福過,我的親人、愛人都相繼離我而去,容大哥,你說……會不會我命中就是個不幸之人,以至于所有與我關系親密的人,都不會落得什么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