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6章 面如桃花心如刀

    硬是把人看的不好意思起來。

    阮英招不說話，只是手緊了緊。

    沈昳也就不說了。

    兩個人還是賞了月，只不過沈昳大概是真的太累，就在花園里靠著阮英招又睡過去了。

    這回不用說，阮英招又把她抱回了正院。

    大概是從這一夜開始，阮英招對沈昳的態度又有變化，之前也很好，如今大概是更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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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的很快，入了十一月，天冷的厲害，府里早一個月就生火了。

    正院里有地龍，倒是不必生火，暖和的很。

    沈昳在屋子里的時候，也只需要夾衣就好了。

    “各處都去看看，別短了她們用度。頭一年，定下規矩日后就按著這個來?！鄙驎i丟開賬冊：“膳房也告訴一聲?！?/br>
    “是?！惫扔陸司腿髟捔?。

    “夫人?！斌@春進來叫了一聲。

    “嗯，說吧?！蔽堇镆矝]什么外人了。

    “是，沈家有消息，二老爺正經擺酒納了妾，蘇姨娘。還有，前日晚上，齊姨娘生了九公子?！斌@春道。

    沈昳挑眉：“足月了？我怎么記得該是臘月生？”

    “是臘月生，這是早產了吧？按照她的日子算，是臘月底生才是呢，這才十一月中，早了個把月?！弊ama道。

    “是呢，說是跟二老爺鬧氣，被二老爺打了，然后就生了?！斌@春道。

    沈昳失笑：“好，這事咱們可不能知道。至少不能這么早知道?！?/br>
    “哎，那邊暫時也沒別的事了?！斌@春道。

    沈昳點頭。

    驚春是她看好的人，底細自然查過了。驚春足夠聰明，所以才叫她做這些事。

    繁星是好，可繁星對沈昳來說不一樣。她是要給她找個好人家的。

    這些事，遲早要有人接手，驚春就很好。

    “北狄的使臣月底就該到了?！鄙驎i輕笑：“這個冬天，可不能閑著?！?/br>
    “云雀那邊如何？”沈昳問。

    “一切都好，她聰明，學得快?！狈毙堑?。

    沈昳點頭：“好?！?/br>
    “今日休沐，走吧，隨我去前院見侯爺?！鄙驎i道。

    前日下了雪，這會子外頭屋頂還有積雪，地上倒是掃了。

    沈昳披著白狐毛斗篷，手里拿著一個小暖爐往前院去。

    阮英招這邊正在跟東翊說話。

    東翊也是昨日才回來的，累的不輕，什么都沒回就昏過去了，今兒才來回話。

    正好趕上沈昳來了，阮英招也只是叫別人出去。

    叫東翊繼續說。

    “這位產婆……怕是知道的很有限。她只說當年先夫人不像是難產的征兆?？墒聦嵣暇褪请y產了。這一點，有太醫能作證。那位太醫至今還在呢。她說……生產嬤嬤們都是有經驗的，一般的難產都能應付，可當年侯爺您是順產的。并沒有胎位不正?！?/br>
    “只是一時生不出來，生下來的時候，先夫人就脫力了?？呻m然脫力了，但是人是好的。只不過她們出來之后，才聽說先夫人大出血了，后頭就亂起來。人也……也就沒了?！睎|翊低頭。

    “再多她是一概不知，這婦人生孩子，生下來還好的，忽然大出血的……很多。所以不好說有沒有問題?！?/br>
    也是因此，這位生產嬤嬤愛能好好活著的。

    阮英招擺手叫他先去了。

    沈昳也擺手叫繁星出去。

    “這件事，夫君是懷疑哪一個？”沈昳問。

    阮英招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女子生孩子就是鬼門關，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所以在這上頭做手腳是最容易不過。如果母親真是遭人害了，也不會沒人知道。至少怡康侯和老太太心里應該知道。如今查不出也不要著急，將來找個機會。找一個他們不說都不行的機會。就會明白了?！?/br>
    阮英招手攥著椅子扶手：“你……”

    他說了一個字又頓住，許久后才又道：“世人皆知我是私生子。你看來，我母親是不是也活該？”

    “活該與否，與她死的冤不冤是兩碼事。就算不喜她的作為，我也不會覺得她就該被害死。何況還可能是用生育這件事害死她。我是女人，我不接受這個?！鄙驎i看阮英招，話說的也十分坦蕩。

    “何況，她是不是自愿的？那男人是天子，她當年要是不情愿，敢不敢拒絕？身后還有怡康侯府和衛家滿門，她要是并非自愿呢？”

    “而如果，她就是自愿的，那世人或許可以對她有看法。但是你不能，沒她就沒你。我作為你的妻子，也沒資格說什么?！?/br>
    “我第一次跟夫君解釋的這么清楚，也只說這一次。日后夫君別問這話了?！?/br>
    阮英招深吸一口氣：“你說話，是真的一點情面也不留?！?/br>
    沈昳笑了笑起身過去挨著他坐下：“跟自己男人說話，還要怎么瞞著？不說這個了，慢慢查才行。不要驚動了人?！?/br>
    不要驚動了宮里……

    “好，你來做什么？這么冷，有事不會叫我去？我本來也想著一會就去?！比钣⒄欣氖?。

    “來求你，求人不得要個態度？”沈昳笑道：“北狄人快來了，我也有些迫不及待。北狄人驍勇，也常打架吧？聽聞此番來的不光是北狄皇室的人，還有各部落的人。還有來做生意的是不是？”

    每隔幾年，大秦和北狄之間就有一次交往的機會。商人們都會跟著使臣一起來，一起走，也賺一大筆。

    東陵也是一樣的。

    “人給你預備好了。北狄人最多十天就到了?！比钣⒄械溃骸斑@件事，你想拉北狄人？固國公雖然貴重，但是……區區一個固國公孫子，對上北狄，只怕是沒分量?！?/br>
    這話，阮英招說的很是溫柔，怕沈昳誤會。

    “把我看得那么天真？扯上北狄人，只不過是叫他們更無力。求告無門這四個字，對于百姓而言，大概是有權有勢就夠了?？梢菍τ袡嘤袆莸娜四?？那就要給他們一個甚至不能被提起的存在?！?/br>
    “好。我懂了?！比钣⒄幸话褜⑷死霊阎?，摸著她的下巴笑著道：“娘子真是毒婦?！?/br>
    “這叫面如桃花心如刀，夫君喜不喜歡？”沈昳歪頭看他。

    第0127章 敷衍

    阮英招不說喜不喜歡，只是低頭親她的嘴唇。

    “這般尖利的娘子，嘗起來，竟是甜的?！?/br>
    “那夫君多嘗嘗?！?/br>
    ……

    白日宣yin，兩個人吃上午膳的時候，都已經晚了半個時辰了。

    這一晚，西北方呼號個不停。到了早上起來，就感覺到了寒意。

    從外頭進來的丫頭們個個都直哆嗦。

    “都多穿些，叫膳房添上些熱乎湯?！鄙驎i坐起來：“把侯爺的大氅拿來?！?/br>
    “哎，奴婢去拿?！惫扔昝Φ?。

    阮英招下地：“你要是冷就再躺一會，起這么早也沒事做?！?/br>
    沈昳點頭：“知道，我睡足了?！?/br>
    沈昳有個毛病，就是不能多睡，撐死四個時辰多一點。要是一旦睡過五個時辰，那完了，頭疼一上午。

    她是屬于一晚上睡幾個小時人都清醒的那種，當然了，睡不夠也不舒服，但是這古代一入夜就睡覺。

    又不用趕著請安，還是能睡夠的。

    所以基本上這會子也就起來了。

    吃過早膳，送走了阮英招，沈昳叫人預備起來。

    后日就是大皇子大婚了，他們都要參加的。

    “夫人放心，都預備好了。就是侯爺的衣裳，前院預備的，要不要去問一問？”繁星問。

    “不用，這也是他們的責任?！鄙驎i搖搖頭。

    “那就沒什么了，對了，針線房送來了您的衣裳?！鼻皫兹遮s制了幾件。

    沈昳點頭：“一會看看?！?/br>
    上午的時候，內事省來人了。

    是來送東西的：“下官給侯夫人請安了?！?/br>
    “怎么敢勞駕安大人？給您請安?！鄙驎i輕笑一福身。

    嚇得安大人忙后退：“夫人著實客氣了，都是應該的。這不是送來了府上的俸祿等物。實在是對不住，前頭一時沒能收拾出來。這是今年和來年的。想著臘月里還忙，所以提前送來了?！?/br>
    沈昳笑著點頭：“實在是客氣了?！?/br>
    “都是下官應該做的，您看看這是冊子?！卑泊笕诉f過去。

    谷雨接了遞給沈昳。

    沈昳放一邊：“這還點什么，總是錯不了的。只是以后，到了日子您派人說一聲，我叫人去拿就是了。便是實在要送，叫下面人來就罷了，您就不必這樣客氣了。些許小事罷了?！?/br>
    “多謝夫人關懷，您這好意，下官領了?！?/br>
    “去，把我前些時候買的茶葉拿來給安大人?！鄙驎i擺手。

    “這如何使得？”安大人忙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