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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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秋一怔,陛下還真有辦法? 蕭青冥淡淡道:“立刻調集所有重型船只,能調多少調多少,載運量越大越好,再找一批水性最好的水手?!?/br> 江明秋臉上漸漸浮現驚色:“陛下莫非是想……” 蕭青冥微微瞇起眼,銳利的目光落在河口瘋狂奔涌的激流之上:“到了這個地步,常規方式都無法奏效,只剩沉船堵口一途了?!?/br> 他穿越到現代時,曾看過一些后世大型水利工程,最后的缺口都是用直徑長達數米的鋼筋混泥土做河樁,用龐大的起吊設備綁著鋼纜吊進河里。 可是現在,他既沒有鋼筋混凝土,更沒有那種動輒高達幾十米、上百米的巨型起吊設備。 河岸兩側搭建的鋼鐵巨塔,和手臂粗的麻繩,至多把鐵樁吊入河里,已經是極限了,再重一些,光繩子就承受不住,會立刻崩斷。 最后的缺口,唯有滿負重的船開進去堵。 “沉船堵口?!”眾人不由自主露出震驚之色。 陳知府更是rou疼到極點,夸張地大叫了一聲:“那么多船,可不是廢鐵啊,就那樣白白仍進河里?” 那完全是把白花花的銀子讓河里扔! 真不愧是陛下,這樣的魄力,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臣子下得了決心的。 蕭青冥目視江明秋:“不要浪費時間了,快去辦吧,事到如今,退一步則前功盡棄,我們那么多的心血,都要白費?!?/br> “前面無論還有刀山火海,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必須淌過去!” 一言既出,眾人心頭瞬間一凜,皆是面色肅然:“是!” ※※※ 數日后,河口大堤之上,怒吼的波濤翻滾而出,無數工程兵和民夫們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再讓兩側的河堤往前壘起哪怕一米。 就在工程幾乎停滯,眾人束手無策之際,人們驚愕地發現,河上迎面駛來數十艘巨大的駁船,它們并沒有在碼頭??啃敦?,而是直挺挺朝著河口的方向行駛而來。 每一艘船上都裝滿了碩大的黑色鐵籠,里面則塞滿了沉甸甸的石頭和泥沙,深深的吃水線看得人心驚膽戰,仿佛下一刻就要因載運量過大而沉入河里。 這些船只平穩地行駛著,船身纏繞著鐵絲和臂膀粗壯的麻繩,另一端則由堤壩兩側的鋼鐵巨塔牽引。 七八艘船并做一排,前后一共三排大船,在船上水手,和河岸纜繩的牽引下,逐漸進入最后的百米缺口。 船上的每個水手身上都穿著浮衣,腰上纏著救生繩,在第一排大船在缺口處拋錨后,就立刻跳上一艘微型救生船,眾人趕緊拉緊繩索,將水手們拉上岸。 還不等水手爬上岸,缺口處的七八艘大船,已經在兇猛的急流沖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 在這樣恐怖的偉力下,只是須臾功夫,那些載滿了石頭泥沙的重型船只便如同一張張薄薄的紙,被巨大的力量折成兩截,徹底斷裂開來,東倒西歪地沉入河中! 周圍的工程兵和民夫們驚悚地看著這一幕,人人倒吸涼氣。 河提上的大臣們下意識轉頭看向蕭青冥,他卻始終一言不發,無動于衷。 正在河口指揮船只的江明秋沉著臉,令士兵揮下第二道令旗。 很快,第二輪沉船緊隨而至,緊跟著又是第三輪。 他們能調集來的所有船只,幾乎全部都以慷慨悲歌的壯烈之態,被奔涌的河流撕裂,迎來沉沒的結局。 終于到了第四輪沉船時,最上層的幾艘船終于沒有徹底淹沒入河,而是歪歪扭扭地翹起一角浮出河面。 河口的水流速度明顯減緩,就連那如擂鼓般的濤涌聲都小了不少。 “堵住了!終于堵住了!” 堤壩兩側的工程兵和民夫們,驟然發出一陣狂喜的叫喊聲。 在江明秋等人指揮下,眾人開始爭分奪秒快速進行填漏作業,鐵塔吊動裝滿沙土袋的鐵籠投入江中,兩側的民夫們則不斷往河里投擲石塊和沙袋。 從白天填到入夜,堤壩上的人替換掉一批,接著封堵填漏。 夜里兩岸豎起高高的篝火,影影綽綽的火光之中,依然能看見工程兵們如辛勤的工蟻般不斷來回,運來沙袋重復往下拋。 到了第二天清晨,又換上新一批官兵,接連輪替。 整個填漏過程足足花了接近三天時間,再壘土成堤,夯平夯實,荊庭城附近可以挖的山石,都快被削平了一層,源源不斷往河里投。 眼看著那百米的距離,一天天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縮短,待到第七日正午,終于只剩下最后的十米缺口! 自蕭青冥以下,無論是江明秋、工部尚書等大臣們,專供水利的工程人員,還是那些工蟻般在河堤上辛苦作業的官兵民夫,為了這條堪稱奇跡的河堤,皆是拼盡全力,筋疲力盡。 隔著不到十米距離,河堤兩側的官兵們,幾乎能看見對面人臉上疲勞且喜悅的神色,彼此的喊話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今日就能大功告成了!” 幾乎每個人心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句話。 帶著無比迫切的希望,眾人不知疲倦,繼續重復著投石鐵籠和沙土泥包的工作。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 最后三米,眼看著再丟幾箱子沙土就可以徹底完成兩岸合攏,貫通大堤,卻在此時,一陣巨大的浪頭打過來,帶起一股激涌的激流,猛然沖向最后的缺口! 轉眼就把三米的口子重新沖回五米,繼而十米,眾人驚愕交集之際,感到腳下大堤的邊緣隱約傳來一絲絲不穩的震動。 “不好!水流又加速了!” 整條大堤兩側,慌亂聲四起,尤其是那些民夫們,他們常年生活在水邊,深知水力的恐怖。 一旦不能快速堵死缺口,降低河水流速,就這么讓急流快速沖刷下去,一個幾米的小決口,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幾十米的大決口。 非但他們這幾個晝夜的辛苦全化為烏有,腳下的新壘起但尚未夯實的部分邊緣堤壩,說不定會被沖垮! 江明秋從來未曾主持過這么大的水利工程,他吐出一口濁氣,并不慌亂,親自上堤,立刻指揮后備役官兵替換民夫上前搶險。 然而這股浪潮來得極為迅疾且兇猛,剛投下去的鐵籠沙包,立刻就被急流沖的無影無蹤,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 眼看著缺口逐漸進一步擴大,眾人心急如焚,一股強烈不安的預感涌上每個人心頭。 就在眾人幾乎以為要功敗垂成之際,一道低沉的聲音自人們身后響起。 “馬上把纜繩全部切斷,把鐵塔推進去堵口!” 蕭青冥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堤壩上,頭頂金日高懸,腳下怒河奔涌,他一襲玄色龍袍,繡著金龍的衣擺在江風里烈烈翻飛。 如同天地間一根永恒不變的立柱,牢牢釘在這奔騰澎湃的河流之上,任憑無數波濤起伏,依然沉重如岳,不動如山。 江明秋大驚:“陛下?您怎么來這兒了?太危險了,您必須馬上退回河堤外面!” 蕭青冥豎起眉頭厲聲大喝:“沒時間了!快按朕的吩咐辦!” 江明秋一咬牙,重重點頭,親自帶人去傳命。 喻行舟緊隨而至,沉著臉一把抓住蕭青冥的手腕,強行將人拉下河堤。 “老師……” “陛下不要多言!”喻行舟揚聲打斷他,目光緊緊將人盯著,語氣前所未有的嚴酷冷漠。 “今日便是大堤沖垮也好,這里所有人葬身河里也罷,我絕不允許你有半點閃失!” 蕭青冥嘴唇動了動,深深看著他,終究是任對方拽著,沒有再動彈。 眼看著皇帝和攝政大人都親自在長堤處督陣,一眾官員哪里敢站在他們二人身后躲避,只好紛紛往前。 禁衛軍的官兵更不敢后撤,只把民夫們都撤換下堤,自己輪番頂上。 遠處的堤壩上,纜繩已經全部截斷,固定的鐵釘也盡數撬開,眾人往鐵塔上綁滿沙包,齊心協力推入沖開的缺口中。 高大堅實的鐵塔一如水便激起高高的浪花,在水流沖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刺耳彎折之聲。 兩座鐵塔一前一后隨著水流的沖刷彼此撞擊在一起,正好帶著大量沙包,牢牢卡在那十米缺口處。 眼看著陛下的法子奏效,水流再一次減緩,眾人重重捏了把冷汗。 失去了作為起吊設備的鐵塔,無法再用機械吊鐵籠,大量官兵只能以堆人力的原始方式,繼續往河里投石頭沙包。 不知過了多久,缺口再次回到五米……三米…… 鐵塔翹起的一角,在水流中不停發出被大力擠壓扭曲的哀嚎,被沖的一點點往缺口后退,隱隱有不穩的跡象。 陡然,其中一座鐵塔被折彎了一角,順著水流重重砸向堤壩! 千鈞一發之際,秋朗和莫摧眉等人越眾而出,手里拽著粗長的鐵鎖,竟然朝著那三米的缺口飛身沖上去! 眾人嚇得目瞪口呆,連蕭青冥都變了臉色。 二人仗著絕頂輕功,一腳踩在冒出水面的鐵塔上,鐵鎖從中一穿而過,轉眼兩人就飛掠到缺口的對面一側。 “快拉緊!” 莫摧眉大喝一聲,手里鐵鎖繃的筆直,水流巨大的沖擊力不斷拉扯,幾乎要把他二人給拽入河中。 江明秋最快反應過來,不顧親衛的保護,也飛身上前襄助。 缺口兩側的眾人如夢初醒,立刻七手八腳一同去拽那道鐵鎖,無數雙手如同拔河,牢牢朝著兩頭拉扯,勉強將差一點松動的鐵塔死死固定卡在缺口。 剩下的人發了狠一樣拼命搬運沙包石土填漏。 最后的區區三米缺口,硬是生生封堵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徹底堵住。 水流減緩至完全停滯,甚至開始朝反方向流去。 原本磅礴的滔天大浪終于漸漸平息,擂鼓般的怒吼聲逐漸消散,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鎮壓下去。 水力雖偉,在萬眾一心的人力面前,也終究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眾人不敢輕慢,越發加緊壘土筑堤,不斷擴建圍堰,鞏固堤壩,狹窄的合攏處不斷朝著兩邊拓展加寬。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所有人的手臂都累得抬不動,雙腿也麻木到幾乎無法行走之際,終于聽到遠處傳來一聲狂喜的吶喊: “大堤貫通啦!大堤——貫——通——啦——” 接近三個月的攔河改道筑堤大工程,至此,終于正式完成合攏! 河堤兩側有瞬間的靜默,緊接著,沸騰的歡呼聲,喜極而泣的哭聲裹挾在一起,沖天而起,幾乎要把上天都掀翻。 荊庭城兩岸的百姓,遠遠看著這一幕不可能完成的神跡,不斷發出驚呼,震驚到無以復加,他們奔走相告,迫不及待告知親友鄰人這個偉大的奇跡。 長寧河改道了!真的改道了! 便在此刻,高遠的天空不知從何處壓來一線陰云,慢慢擋住了烈日。 河堤外圍,一路目不轉睛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陸返,臉上依然是不可思議的動容之色。 這樣雄渾的大河,難道是人力可以降服的嗎? 還是說,這莫非就是天子的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