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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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行舟頷首道:“關鍵是草木灰的比例要配好,才能投入外面的曬鹽池?!?/br> 花漸遇道:“喻大人放心?!?/br> 幾人都是行動派,為了搶時間,花漸遇立刻分派人手燒制大量草木灰,調配比例撒入鹽池同鹵水一同暴曬。 另外專門制造八蓬風車的工人,已經依樣畫葫蘆,造出了好幾個大風車,在海岸邊牢牢固定好,再安裝上水車。 隨著一架架八蓬風車架起,帶動水車換換轉動,另一頭延伸出的木欄上綁有粗繩,每隔一段距離,在灘涂豎一根木樁,木樁頂端裝有滑輪組,繩上吊著吊籃。 只要鹽工們將曬出的鹽收集好裝進麻袋,利用風力和水力,便能自動往倉庫的方向運,大大剩下了搬運的人力。 鹽工們睜大眼睛,望著半空中吊籃自行滑向倉庫的方向,紛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老鹽工噙著淚花苦笑道:“要是早點有這個玩意,我那苦命的孩兒,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因為背不動鹽袋,被渤海國那群可恨的管事打死了……” ※※※ 一連著幾日,儒城的官鹽天天開門售鹽,最開始還只有幾百斤,第二日便翻了個倍,但依然被渤海商人強行拿黃金買走。 幾天后,眼看著官鹽賣的鹽越來越多,每天都用驢車隊,一車車拖過來,每天清晨,百姓們都能看見大量鹽袋被運來。 偶爾灑出一點,就被人哄搶,官府的差役也不管,根本不心疼似的。 價格也越來越低,從私鹽販子的八成,到七成,現如今,只剩下一半的價格,仿佛根本供應不盡,那些渤海商人,別說黃金,已經連銀子都拿不出來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官鹽早晨放鹽,價格低廉,根本不用去渤海私鹽販子手里買高價鹽,被他們搶購也沒有關系,反正官鹽很快就會補貨。 百姓們每日早早就去官鹽門口排隊,那些高價私鹽販子,從此無人問津,守著一袋袋的鹽,根本賣不出去。 四合院中,除了宋知府和那名渤海使者,還圍坐著好幾個大鹽商,他們個個愁眉緊鎖地圍坐在桌邊,惶恐和不安的神色爬滿了他們的臉。 使者臉色鐵青,狠狠一拍桌子:“鹽場是怎么回事?!宋大人,不是你說那姓喻的根本制不出多少鹽來嗎?” “如今你自己看看,我們的金銀都快被他掏空了!可是鹽場竟然還在源源不斷出鹽?” “他們的鹽從哪里來的?那么點人,也沒見大量木柴運進去,莫非是姓喻的憑空變出來的不成?” “就是啊,這樣下去,咱們手里囤積的那么多鹽,豈不是全要砸在手里?” 眾鹽商們焦急地吵吵嚷嚷,他們為了壟斷儒城和鹽場的鹽,幾乎把所有的積蓄,全部拿出來收購那些鹽。 這下好了,價格一降再降,那么多鹽,從搖錢樹和聚寶盆,一夜之間全成了燙手山芋。 這些渤海商登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 宋知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本官怎么知道?本官早就提醒過你,這個喻行舟不簡單,要見好就收,你們一個個鉆到錢眼里去了,根本不聽,本官又有什么辦法?” 使者怒道:“宋大人,別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若是魚死網破,你也討不了好!” 宋知府心下頓時有些不悅,要不然有自己庇護,這些渤海人還真以為自己多大本事? 他眼珠轉了轉,給他們出了個餿主意,道:“為今之計,只剩一個辦法——跟著降價!” “這……” 那群商人不是沒想過降價,但他們總想著把吐出去黃金白銀賺回來,一旦開始降價,恐怕就有不斷虧損一條路了。 宋知府冷聲道:“那你們還有更好的主意嗎?” 使者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最后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算了,降價就降價吧,我就不信,他們的鹽儲備,都多過我們,你們啟國皇帝要收回鹽場,還不是圖鹽場的利潤?” “難道還能虧本賣鹽給那群刁民不成?” 第二天,儒城百姓們瘋傳了一個消息——那群不可一世的渤海鹽商,竟然開始降價賣鹽了! 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紛紛聚集到渤海鹽商店門前圍觀,他們的價格比官鹽略低一點,那群伙計們都十分不情不愿,臭著一張臉,態度也極不耐煩。 本來還有個計較實惠的百姓去買,可伙計在舀鹽時,狀似不經意抖一抖手腕,木勺里的鹽就浮去些許,落回鹽袋里。 缺斤短兩是這些大商人常見的手段了,從前百姓們沒有別的選擇,也只能咬著牙認了。 如今有了便宜的官鹽,哪里還愿意受這個氣? “不買了不買了,走走走,咱們去官鹽那買,再等幾天,說不定還能更便宜呢?” “就是,不能便宜了這些渤海人!” 本就門可羅雀的鹽商店門前,人群一哄而散,一個顧客也沒剩下,那幾個伙計頓時又有些后悔,在后面呼喊著叫人回去,可惜已經沒人理會他們了。 “這下怎么辦?”掌柜的在后面急瘋了,咬一咬牙,“再降價一成,哦不,兩成!” 渤海國商人紛紛開始降價,即便如此,依然打不過官鹽。 由于他們產鹽投入了大量燃料和人力以及運輸成本,再加上鹽價本就虛高,即便把鹽價壓低到原本的兩三成,津交鹽場依然還能略有盈余。 甚至因為前期賺了渤海人好幾萬兩黃金白銀,鹽場可以說一夜暴富也不為過。 價格戰打到最后,渤海商人虧得連褲衩子都恨不得當掉。 這些鹽商已經不指望回本了,只要能趕緊把囤積的鹽出掉,別砸在手里就好。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更崩潰的事還在后頭! 連著數日,官鹽不斷低價大量售鹽,直接把儒城的鹽價打到三成左右,百姓鹽慌的情況大大緩解。 雖然還有缺口,但百姓們心中已經建立起官鹽貨源充足的印象,便不像之前那樣,天天通宵排隊搶鹽、屯鹽,而是按需求來買。 買鹽的人少了,渤海鹽商越發賣不出去鹽,這時,又傳來一個新消息——津交鹽場的官鹽新來了一批精鹽! 鹽白如雪,入口即化,細膩而味鮮,售價只比一般的粗鹽多兩成。 不像渤海鹽商賣的那些粗糲的粗鹽,不但顏色是灰白的,大小顆粒不均,味道還又苦又澀。 那些渤海商不信邪,立刻派人去買了一些回來,一看之下,大為吃驚,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精鹽是如何煉制而成。 他們只知道,這下,是絕對不會再有百姓來買他們的粗鹽了,成噸的鹽就這樣砸在手里。 還有他們之前花高價,收購的那些鹽,渤海商欲哭無淚,簡直是大虧特虧,死的心都有了! 該死的喻行舟,要不是他一開始放出產量少的假消息,怎么會誘得他們不斷去花大價錢收購,明知道在降價,為了收回前期投入的成本,也只能咬牙不斷追加。 結果,越加越多,最后這一記釜底抽薪,生生給他們砸到破產! 鹽場的鹽工們從過去沉重的負擔中解放,歡天喜地,儒城的百姓們終于吃上了味道更好的平價鹽,心滿意足,鹽場賺去了大量真金白銀,可謂皆大歡喜。 唯獨渤海商們,滿面呆滯望著滿眼賣不出去的高價粗鹽,悔得腸子都青了。 ※※※ 津交鹽場。 這天大概是這里的鹽工們有生以來最驚喜的一天——那位來自京城的大官,居然要給大家伙發工錢! 老鹽工們彼此茫然地張望著,腦子還轉不過彎來。這些鹽工跟鐵廠那些匠戶們一樣,生來就在鹽場當灶戶和鹽丁,別說工錢,就連一般的溫飽都難以滿足。 每日能吃上一兩頓清粥咸菜,保證不餓死,還有力氣干活,就是上天莫大的恩惠了。 花漸遇拍了拍手,將人把一箱箱裝錢的箱子抬過來,擺在鹽工們面前,箱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在灼灼日光下,閃爍著亮眼的金屬光澤。 鹽工們呆呆地望著那些銀燦燦的銀子,完全不敢置信:“這是……給我們這些賤役的?” 花漸遇笑道:“諸位與鹽場重新簽訂契約后,都是鹽場的雇傭工,不再是賤役了?!?/br> “大家過去生存艱難,辛苦勞作那么多年,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這些工錢,都是大家應得的,將來會有固定的月錢?!?/br> 不光是這些在鹽場干了一輩子的老鹽工們,還有這段時間留在鹽場幫工的百姓,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與鹽場簽訂了雇傭契約,從此成為了鹽場的一份子。 花漸遇派人將工錢一一分發下去,可把大家伙激動壞了,整個鹽場都沉浸在大豐收的喜悅中。 早前那些鬧事的百姓,帶著羞赧和感激,不約而同來到喻行舟面前,給他磕頭謝恩,跪在地上面紅耳赤地抹著眼淚,無論如何也不肯起身。 “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聽信那些渤海人挑唆,才聚眾過來討個說法,沖撞了大人!” “大人非但沒有責怪我等,反而給我們飯吃,給我們工錢,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報答大人才好……”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那位喻丞相的兒子還在儒城庇佑我們這些人……喻丞相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您的!” 喻行舟嘆了口氣,勸說了好一陣,才勉強將眾人激動的情緒安撫下去。 ※※※ 來儒城已經大半個月過去,喻行舟還是第一次以輕松的心情,在儒城的街上閑逛。 花漸遇和一行侍衛們跟在后面,在逐漸恢復熱鬧的集市上走走停停。 儒城,是喻行舟母親的娘家,早年間,喻行舟年紀尚幼時,逢年過節,會跟隨父母回到儒城省親。 他最后一次來這里,正是父親喻正儒去世那一年,也是他們最后一次全家省親的時候。 喻行舟不緊不慢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漫步,青黑的衣袖迎著微風輕輕擺動。 母親的娘家在戰亂中搬走的搬走,失散的失散,太多年未曾聯系,也不知搬去了哪里,在儒城還有沒有親戚在世。 火紅的晚霞,似要將天幕點燃。 街道上,鬧市喧嘩,用鹽的問題大大緩解,人們的臉上又漸漸有了笑容。 喻行舟心中計劃著,從渤海商人那里賺取的大量金銀,如何重振儒城,還是回去給陛下寫封折子,好好參詳才是。 這條街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城隍廟,正對面是一個專門販售炒貨堅果的小攤。 喻行舟有些懷念地行過此地,熟悉的城隍廟,熟悉的街頭巷尾,熟悉的攤販,大約這里始終未曾被燕然軍肆虐過,竟都還保留著,跟舊時記憶里一樣。 他在小攤前駐足,真準備買一捧炒瓜子,那個小販竟然認出了他:“大人,您是喻大人嗎?” 喻行舟一怔,點點頭:“我是。你認識我?” 小販眼前一亮,激動地搓著手,笑道:“我就覺得眼熟,果然是您!您肯定不記得小人了,我在這里賣了十幾年炒貨,我剛出攤時,就見過您,還有喻老丞相!” 小販感念地笑了笑:“當年您年紀還不大,模樣放在整個儒城都是少見的俊秀,有好幾次,您跟著喻老丞相來儒城,路過我這,我就記住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您就是喻老丞相的獨子?!?/br> 說到喻正儒,小販顯出極為崇敬之色:“唉,當年多虧了喻老丞相,只身拖住了燕然大軍,否則儒城還真不知道會不會落到幽云府那般境地……” 喻行舟嘴唇動了動,垂下眼簾,掩下些許哀戚之色。 “您看我這嘴!”小販搖搖頭,趕忙包了一捧炒瓜子遞給他,“喻大人,這次又多虧了您來儒城,鹽場的事我們大家伙都知道了!” 喻行舟遞了一串銅錢給他,小販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要不是您在這里,咱們這些苦哈哈的平頭百姓,還不知道要被那群渤海人如何欺負呢!” “再說了,就沖著您是喻老丞相的獨子,我們大伙都感念著您的父親呢,如何能收您的錢?” 喻行舟笑了笑,收下了對方一片心意,小販很是高興,與有榮焉的樣子。 他停在城隍廟前,摸了一枚瓜子放在嘴里,還是記憶里的味道,咀嚼時有一股焦味,咽下去才能感到一絲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