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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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蕭青冥要籌備皇家技術學院,專門招收農學百工學子的事,同樣引發了軒然大波。 皇帝不重視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也就罷了,之前整日里與禁軍的武夫們廝混,不顧毀譽也要抬高武人地位,如今又是耽于工匠術士們的旁門左道與奇技yin巧。 實在是不務正業! 京城國子監等讀書人聚集地,更是沸反盈天,激動之下,恨不得一起到皇宮門口堵門,請求皇帝立刻收回成命。 在讀書人的圈子里,國子監的監生們,無疑是地位較高的那一批,他們都是各地讀書人選拔而來的精英,最有希望考入殿試,取得進士資格的官員后備們。 那些考不上舉人,甚至連個秀才出身都沒有的學子,無疑是他們鄙視的對象。 可是將來皇家技術學院一開,那些曾經被他們踩在腳下的競爭淘汰者,突然有了另一條直接上達天聽的捷徑和出路,試問哪個讀書人受得了? 就算是只能當吏員,那也是為皇帝辦事的吏員??! 沒看這個學院都被冠上了“皇家”二字嗎? 上一個受到皇帝大力栽培的,還是皇家禁衛軍。以前那些見到讀書人連眼睛都不敢直視的丘八們,自從胳膊上刺了帶皇字的紋樣,現在走路都帶風。 皇家技術學院的籌辦還沒個影子,已經有無數自覺進士無望,家中又不夠富裕的寒門讀書人動了心,四處打聽如何錄取考試,獲得入學資格。 更別提還有一大堆從事農學和百工的人們,十二歲以上,會識字,有專業基礎,這要求又不高,萬一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考上老師,混上一口皇糧吃呢。 ※※※ 京城里要求皇帝收回成命的言辭越演越烈,逐漸引發了一場廣泛的爭吵與討論。 這場熱鬧,大致分成了三波人群,反對最激烈的是國子監的學生,以及頑固老學究儒臣們,隱隱表達贊同的,則是可能在將來受益的底層讀書人和被視為末流的百工。 除此之外都是事不關己,湊趣看熱鬧和皇帝笑話的。 三日時間匆匆而過。 涇河皇莊之中,經過一段時間的趕工改建,蕭青冥最初的復合型大農場規劃,已經初見雛形。 那些用來享樂和觀賞的亭臺樓閣,都被拆除,變成了各種莊戶集體宿舍、食堂,那些散養的家禽們,也統統被圈進了專門的養殖場。 農人們在田地里忙活,推廣開來的新耬車往來不休。 每個農人手里都有忙不完的活,但他們幾乎沒有偷懶的,不光因為食堂帶了油水的饞人的菜色,更重要的是,打的糧越多,他們能分到的也越多。 不管皇帝的承諾會不會在秋收時兌現,有希望有奔頭的日子,也總比什么都沒有過得快樂。 宮中的太監引著眾人來到一片新開辟的小廣場。 今日來觀摩的人群眾多,有朝中大臣們,軍中將領,國子監師生,京城中頗有名望的文士,甚至還有皇莊里的農戶和匠人們代表們。 他們嗡嗡散做幾堆,不斷議論著今日之事,文人中時不時傳來大聲駁斥的聲音。 “陛下今日之舉實在太荒謬了!” “無論如何,圣人之言是不會有錯的,就算是天子,也不可不敬?!?/br> “不如待會還是勸陛下好生讀書,以免言辭幼稚,惹人發笑?!?/br> 大約過了一刻鐘,一身玄色龍袍的蕭青冥姍姍來遲,身后儀仗華蓋雖從簡,卻不失天子威嚴。 眾人行禮間,文人們隱晦地交換著眼神,大有隨時要開口理論的架勢。 “在座諸位有許多飽讀之士,不知可否為朕解惑?!笔捛嘹⒈娙松裆M收眼底,略笑了笑道,“‘曰肅,時雨若;曰乂,時旸若’何解?” 皇帝拋出的問題出乎眾人意料,文人中隱隱有人發出隱晦的嗤笑,據說皇帝從前沉溺享樂,不上課也不上朝,沒想到如此不學無術。 片刻,國子監一位頭戴方巾的年輕讀書人走出來,清了清嗓子,躬身道:“此句出自《尚書·洪范》,說的是天氣時有晴天,有時雨天?!?/br> “所謂,‘雨旸時若在仁君,鼎鼐調和有大臣’,意在告誡君王,天子施政態度能影響天氣的變化。要求天子施行仁政,國家自然風調雨順?!?/br> 年輕人今日為了在天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就連身上的青衫都熏過熏香,侃侃而談間,自信滿滿,立刻博得不少贊譽的點頭。 蕭青冥微笑看著他,頷首道:“原來如此?!?/br> 年輕人忍不住露出一絲自得之色,正要多說兩句,卻聽皇帝話鋒一轉: “朕卻以為,純屬無稽?!?/br> 年輕人一愣,臉色有些掛不住,周圍文人更是嘩然。 國子監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先生走出來,雖低著頭,抿直的嘴角卻十分不滿:“陛下請慎言。千百年來,歷朝歷代都以儒學治國,陛下豈可對圣人之言出言不遜?” 蕭青冥神色自若:“朕并非對圣人出言不遜,圣人分明只說了,天氣有時候下雨,有時候晴天,這分明是一句廢話?!?/br> “至于雨旸時若在仁君一類說辭,更是后人附會,拿圣人之言為自己貼金?!?/br>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發大了,文人們的神色越來越不滿,“荒謬”、“不學無術”、“有辱斯文”之類的詞匯斷斷續續傳入耳中,蕭青冥充耳不聞,只稍一抬手。 書盛擺了擺拂塵,命小太監們將準備好的東西擺出來。 廣場中央抬來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只琉璃碗,一小盆碳爐,一塊書本大小的琉璃片,還有一碗冰塊。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小太監將碳爐點燃,立刻冒出一層藍黃的火焰,琉璃碗中盛滿了水,被架在碳爐上燒著。 琉璃片被斜掛著,吊在在琉璃碗的斜上方,冰塊用絲綢包裹,置于琉璃片上方緊緊綁在一起。 眾人看得莫名其妙,皇帝大張旗鼓地帶著他們過來,就為了看他燒水不成? 唯獨人群之外的喻行舟,眼中忽而劃過一絲明悟,他想起那天蕭青冥說要與他打賭,在眾人面前證明自己的觀點,莫非竟是用這種辦法? 很快,琉璃碗中的水被加熱至沸騰,滾滾冒泡,升騰而起的白色霧氣立刻撲向上方的琉璃片。 灼熱的細霧甫一接觸到冰涼的琉璃片,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凝結成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倒懸在琉璃片底部。 水珠越來越密,越來越大,不多時,便順著傾斜的琉璃片淅淅瀝瀝落下——如同一簾微小的雨幕。 嘈雜的四周逐漸安靜下來,有人瞠目結舌,有人眉頭緊皺,有人苦思冥想,有人依舊不屑一顧。 蕭青冥一一掃過眾人的臉,淡淡道:“所謂雨,不過是空中的水汽預冷自然凝結的現象,與君主如何治國毫無關系?!?/br>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琉璃片上屈指一彈,發出一聲輕鳴:“這樣的‘雨’,任何人都可以施布?!?/br> 人群安靜一會,又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方才的年輕人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有些人想反駁,又一時找不到措辭。 還是國子監的老先生梗著脖子硬杵在原地,對這些小把戲充滿了不屑,硬邦邦道:“不知陛下從哪里學了一些旁門左道,這依然不能說明圣人之言有謬誤?!?/br> 蕭青冥彎了彎眼角,嘴角一線似笑非笑的弧度。 “沒關系,朕這就帶諸位,開開眼界?!?/br> 作者有話說: 喻:?我那個上課打盹看話本的調皮學生呢? 第47章 神仙下凡 蕭青冥派人展示的水汽凝結過程, 放在他穿越后的社會,不過是小學自然課程的一個簡單的小實驗罷了。 原理簡單易懂,這種現象在生活中更是隨處可見。 除了來看熱鬧的軍士和皇莊的莊農們, 圍觀的眾文人也不是傻子,最初的驚訝過后, 結合生活中一些常識,很快就有人明了了其中奧妙。 “陛下此舉,不過哄騙三歲小孩的把戲?!比巳褐杏肿叱鲆晃幻姘组L須的文士, 他朝蕭青冥施禮,又朝眾人拱了拱手。 “眾所皆知,大家平日飲茶時, 若是煮了過于guntang的茶水, 熱氣遇著白瓷茶蓋,同樣會有水珠凝結, 難不成, 茶水也是雨水嗎?” 眾人之中隨即傳來一陣哄笑聲。 “陛下用此等伎倆,將之比喻成‘雨’,未免言過其實?!?/br> 長須文士的話立刻引來一陣恍然大悟的附和聲, 他揚聲道:“何謂雨?自然是從天而落, 覆蓋大地萬物,澤被蒼生;何謂風?從天之盡頭而來, 往天之盡頭而去?!?/br> “何謂雷?天之怒也;何謂電?天之罰也!” 他搖頭晃腦地道:“故,太平之世, 雷不驚人, 號令啟發而已。電不炫目, 宣示光耀而已?!?/br> “政多紕繆, 則陰陽不調, 風發屋,雨溢河,雪至牛目,電殺驢馬!” 他旁征博引的一番言辭,引得周圍文人們頻頻點頭,國子監的老先生也捻須而笑:“正是如此?!?/br> 老先生指著桌上正淅淅瀝瀝滴水的琉璃片,搖頭道:“不過幾串小小水珠,陛下要將之與天降雨露相提并論,實在荒謬?!?/br> 他以一種德高望重的賢者長輩,教訓無知晚輩的語氣,目視蕭青冥,委婉道:“老夫勸陛下還是早日恢復經筵,多讀圣賢書?!?/br> 他鄙夷地瞥一眼桌上的實驗器材,搖頭道:“不要耽于這些旁門左道的奇巧之術,以免貽笑大方,損害陛下威信?!?/br> 這話說來委婉,實則就差沒明著罵蕭青冥不學無術了。 周圍的讀書人雖然不好當著面,把對皇帝的嘲諷宣之于口,但隱隱約約的笑聲仍是不絕于耳。 先前因皇家技術學院門檻低而有所希冀的寒門讀書人,以及一些自覺出身低賤的百工匠人們,這時也感到臉上一陣火燒般的尷尬。 不少人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如此被斥責為“旁門左道”的局面,就算讓他們入學,將來依然在世人面前抬不起頭,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唉,難道這世上想要出人頭地,永遠都只有科舉一條路可以走嗎? 在皇帝身后,莫摧眉和秋朗,還有一干武將近臣站在一處。 莫摧眉時常掛在臉上的風流笑意漸漸淡去,皮笑rou不笑道:“這些腐儒,整日里做些花團錦簇的文章,吟些分風花雪月詩詞歌賦?!?/br> “平素坐享其成,不見他們對百姓做什么實事,一到陛下想要做事時,立刻就跳出來反對這個,反對那個,仿佛他們天生就占著道理,連皇帝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一樣,看著就叫人討厭……” 破天荒的,一貫沉默寡言的秋朗竟然點了點頭:“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輩?!?/br> 莫摧眉詫異地看向他,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木頭疙瘩竟然也會說人話?” 秋朗對他向來沒有好臉色,或者說以他的性子,對任何人都難有好臉色。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蕭青冥的方向,沒有給莫摧眉一個眼神,只是冷不丁道:“雖是尸位素餐,但也比小偷小摸強一點?!?/br> 莫摧眉:“……” 他暗地撇一撇嘴,瞇著眼陰陽怪氣笑道:“可是陛下偏偏把紅衣衛指揮使和詔獄,交于小偷小摸的鄙人掌管,看來在陛下心中……嘖嘖?!?/br> 秋朗扶著佩劍的手指瞬間緊了緊,仿佛是覺得自己同一個蠢貨廢話十分愚蠢,當即閉口不言,任憑莫摧眉如何挑釁撩撥,都只當對方只是嗡嗡亂飛的蚊子。 不遠處,處于議論中心的蕭青冥,并沒有因這些人的駁斥而感到不快。 他反而笑了笑,以頗為贊許的目光看向長須文士:“這位先生貴姓?” 長須文士含蓄地笑道:“回陛下,鄙人乃成武十二年的同進士,免貴姓陸,淮州人士?!?/br> 同進士雖比進士低一等,但在大把考不上進士的文人圈子里,也算高出身了,并享有出任官員的資格。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立刻變得不同,甚至有人暗自羨慕不已,今日御前對談將皇帝“駁倒”的美名傳出去,立刻有了名望,又在皇帝和群臣面前露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