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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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爾:“是雍州大將軍黎昌,是啟國天子的親舅舅,啟朝崇文弱武,此人靠著先皇后的外戚關系,是唯一一個手握兵權的武將,也是力主對我燕然用兵的強硬分子?!?/br> “聽說他向來為皇帝和文臣忌憚,這次費了老大力氣,差點就能讓啟國天子處死他?!?/br> “可惜啊,也不知怎么居然沒成功,蕭家小兒這個廢物,人都給關在牢里了還不敢殺!” 蘇里青格爾輕輕嘖了一聲:“我倒是對那個天子有些興趣?!?/br> 副將阿木爾會意地笑了笑:“等我們攻入皇宮,殿下想對啟國天子做什么都可以?!?/br> 蘇里青格爾手里提著一桿長槍,隨手挽了個槍花,冷哂:“想攻入人家國都可不容易?!?/br> “聽說,昔年我那位大哥力主進攻雍州,結果吃了個敗仗,什么戰利品都沒撈著,還被打折了一條胳膊,灰溜溜回到草原,挨了父王好大火氣呢?!?/br> 阿木爾幸災樂禍點點頭:“可不是,后來二王子轉為進攻幽州,就大獲全勝了?!?/br> 蘇里青格爾:“這倒是要感謝啟國天子,本來我們胃口也沒那么大,只想搶劫了幽云府便罷,誰知他膽小如鼠,竟把整個幽州都送給我們……” “傳令下去,今日暫且收兵扎營,就地取材趕制攻城器械,一旦主力大軍趕到,立刻開始強攻!” 阿木爾得令,復又有些擔憂:“殿下,方才那蕭青冥說京城內糧食可以吃五年,若我們無法速攻,實在拖不得啊?!?/br> 蘇里青格爾瞇著眼,黑闐闐的瞳孔精光閃爍:“我才不信,必定只是虛張聲勢之計?!?/br> “若是如此,之前城中內應傳回的消息,為何是皇帝準備答應我們開出的條件,倉皇離宮南下?” 阿木爾猶疑道:“可是現在,蕭氏既沒有南逃,也沒有下令處死黎昌,這……” 不說還好,他一提此事,蘇里青格爾揚手就是一馬鞭,狠狠抽在副將胸口。 “廢物!這么重要的情報竟然有假!你不是說蕭青冥是個庸庸諾諾、沉迷酒色的昏君嘛?我大軍一到城下,內應就會立刻里應外合開門投降?” “要不是你的情報,本殿失心瘋了才會先率一萬騎兵來攻一座百年堅城!” “內應在哪兒呢?黎昌的人頭呢?就連蕭家天子也跟你口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居然還敢親自上城墻來羞辱我!” 蘇里青格爾簡直怒不可遏,表現在臉上卻是猙獰又邪佞的笑容。 阿木爾心里直發怵,不敢辯駁,結結實實雙膝跪地,又挨了幾鞭子,低頭戰戰兢兢:“殿下息怒,都是阿木爾無能,我馬上再派人打探城中情報!” ※※※ 那廂,黎、張兩人送蕭青冥和喻行舟回宮。 路上,黎昌忍不住率先開口:“陛下,您說城中有五年屯糧的事,是真的嗎?” “還有雍州軍要防備西面的羌奴國,調兵的軍令似乎還沒這么快……” 蕭青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是露出一點無奈之色:“朕知道,但是朕只能那么說?!?/br> 黎昌和張束止眉梢俱是一跳:“陛下莫非是騙……” 想起游戲系統板面顯示的國庫余額,蕭青冥皺了皺眉:“事實上,別說五年了,連五個月的糧食恐怕都沒有?!?/br> 偏偏怪不了別人,誰讓昏君是個極度驕奢yin逸的主,還有皇宮及宗室龐大的開銷。 城外皇莊糧庫里倒還有囤糧,但如今燕然太子來的奇快無比,哪里還有機會調糧。 “也沒有什么勤王令,朕擔心燕然太子打圍點打援的主意,并未調兵。如今能依靠的,唯有這座百年堅城,城中十萬禁軍,和我們自己了?!?/br> 蕭青冥語氣平靜,喻行舟熟知政務內情倒還罷了,黎昌和張束止兩人頓時愁眉緊鎖。 黎昌委婉道:“陛下實在不該當著諸多士卒的面,給出七日的承諾,現在雖能振奮一時士氣,但七日一過,恐怕軍心渙散?!?/br> 張束止握緊腰間劍柄,沉聲道:“自古守城之戰多是數月堅持,士氣決不能渙散,若即刻調雍州軍來勤王,或許還能有一拼之力?!?/br> “局勢若無法控制,末將必拼死護著陛下離開京城!” 蕭青冥淡淡一笑:“不要慌,朕說燕然七日退兵,就必定叫他們退兵?!?/br> 【存亡惡戰】帶來的每日下降2%的幸福度和秩序度懲罰,可不是鬧著玩的。 別人可以守城數月,他卻只剩七天,但這種事他不可能訴諸于口。 幾人欲言又止,蕭青冥一擺手,斬釘截鐵道:“朕是天子,朕的承諾必將實現,且看著就是?!?/br> 兩國交戰哪有這么簡單…… 幾人在心中暗自搖頭嘆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開始盤算最壞的打算。 年輕的皇帝從未經歷戰事,敢夸下如此???,未免太想當然了。 不過皇帝今晚肯到前線鼓舞士兵,相較于以往昏聵行徑,已是大有進步的喜事,既如此篤定,反駁就太不識趣。 此刻已是月上中梢,春初的夜晚仍是寒天凍地。 書盛抖開一件狐裘大氅為蕭青冥披上,后者側頭看了一眼喻行舟,難得溫言道:“前些時日,老師在詔獄里可有凍著?” 蕭青冥的視線來的猝不及防,喻行舟一愣,隨即垂下眼簾,一如既往的溫文有禮:“多謝陛下掛心,臣身體還算強健?!?/br> 蕭青冥不意對方竟似一直看著自己,頓了頓,隨意道:“朕記得老師從前也曾習武強身,怎得在獄中不曾防備一名普通的刺客?” 喻行舟跟隨他的腳步慢了一瞬,忍不住抬眼,對方的目光早已轉而直視前方。 “談不上習武,小時候不過是學了一些粗淺把式,后來疏于練習,就慢慢淡忘了?!彼抗馕?,聲音不由變得輕緩,“陛下竟還記得?” 蕭青冥沉默片刻,笑了笑:“都過去十多年,不太記得了,只是還約莫有一點印象而已,也許是朕記岔了?!?/br> 喻行舟輕輕哦了一聲,沉默望向燈火的盡頭。 忘了也沒有關系,他還記得就行,天子之諾既然必將實現,他幫他實現,也是一樣。 作者有話說: 蕭:我忘了,我裝的:) 喻:… 第15章 瑾皇叔 翌日,紫極宮。 “你說什么?” 陳太后霍的站起身,精心描過的細眉此刻憤怒地扭曲著,身上佩戴的珠玉墜飾撞得叮當作響。 “你要削減哀家宮中用度,分給那些粗鄙武夫?皇帝,哀家看你這幾日是得了失心瘋,不如喚太醫來看看!” 陳太后氣到極點,言辭極為不客氣。 瑾親王蕭瑾坐在一旁默默飲茶,目光若有若無落在蕭青冥臉上。 秋朗照例沉默立在龍椅斜后側,內侍們侍立在旁,書盛和趴在地上的內務總管太監,以及被太后叫來的禮部、戶部兩位尚書,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出。 蕭青冥端起茶盞低頭啜飲,漫不經心糾正道:“是整個皇宮統一削減用度,現在是非常時期,眼看燕然二十大軍就要到城下了,朕與宗室,都需以身作則?!?/br> “太后放心,您所居的寧德宮只是象征性削減點邊角料,不會讓您生活不適的?!?/br> “什么邊角料?蜀州開春送來的蜀錦,馬上要裁制新衣,還有淮州上供的螺黛,寧州上供的碧螺春,統統沒有了!” “皇帝是打算讓哀家穿著去年的舊衣,喝著陳茶,神容憔悴的度日嗎?” “還有膳食,居然只剩那么幾碟,你是想餓死哀家嗎?那些珍貴的貢品,那些莽夫也配享用?” 蕭青冥伸出一根手指:“早膳,燕窩三鮮湯、什綿魚翅、煎爛拖蓋鵝、蒸豬蹄肚、兩熟煎鮮、冬筍鴨絲?!?/br> 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午膳,胡椒醋鮮暇、燒鵝、烤羊頭蹄、酸醋白血湯、五味蒸雞、元汁羊骨頭、糊辣醋腰子、蒸鮮魚、五味蒸翅肋、羊rou水晶角兒、絲鵝粉湯、三鮮湯……” “至于還有數十道更加精巧的晚膳,朕記不住了?!?/br> 蕭青冥從龍椅起身,繞到太后面前,他身高比陳太后高出一個頭,眼神帶俯視的冷然。 “你知道那些正在守城,為太后出生入死的士兵們吃的是什么嗎?” “一小口的rou沫炊餅,就能讓他們高興好幾天?!?/br> 陳太后不耐煩地別開臉:“那又如何?君為君,臣為臣,天下本就是蕭氏的,給他們俸祿糧餉,守護皇族,效命君王自然天經地義?!?/br> “皇帝對哀家如此咄咄相逼,是不是想故意氣死哀家?” 書盛和內務總管登時把腦袋埋得更低了,而禮部、戶部尚書生恨自己生了一雙耳朵。 就連瑾親王都忍不住起身勸道:“太后,眼下兩軍交戰局勢不利,陛下也是沒有辦法,您別氣壞了身子?!?/br> “臣弟那還有些陛下賞賜的貢品,不如太后先將就著,日后再補上便是?!?/br> 陳太后猶自怒色未消,譏諷一笑:“連瑾親王都知道尊敬皇嫂,哀家的皇兒卻只知欺辱我孤兒寡母?!?/br> “青宇為你擋了一箭,你可有去看過他?讓你走你偏不走,現在反而一門心思從我們手里搜刮,給你自己掙名聲!” “你今日能削到哀家頭上,明日就能掠奪百官家財!” “君王不孝,該當何罪?” 這話說得極重,眾人嚇了一跳,按倫理孝道,皇帝勢必要跪下給太后請罪了。 禮部尚書崔禮皺起眉頭,太后小題大做特地叫他二人來看這一出戲,無非是想拉攏主和派逼皇帝讓步,與燕然議和。 可是經歷過這幾日,他可不認為皇帝還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擺設。 只是這么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可不是三言兩語能糊弄的,這么多宮人在場,要不然半日,這里發生的事就能傳遍皇宮。 蕭青冥既沒有動怒,也沒有請罪的意思。 他只是淡漠瞥她一眼,腰間天子劍驟然出鞘,寒光掠過幾人眼前,驚得臉色煞白一片,連一向淡定的秋朗都緊緊盯住了他。 陳太后驚叫一聲,嚇得連退三步。 瑾親王在她身前護著她,眼角的艷色此時也只剩下驚愕的浮紅:“陛下!您——要做什么?” 戶部尚書錢云生的小肚子都要彈起來,兩只胖手飛快揮舞,與崔禮同時大叫:“陛下使不得!使不得!” 預想中的暴怒并未到來。 蕭青冥左手握住劍刃,用力握緊,鮮血霎時間順著鋒利的劍鋒滴落,被他用一只空碗接住。 殷紅的血漸漸鋪滿碗底,他收起劍,隨手擱在一旁,用那只血淋淋的手端起碗,舉向太后,唇邊泛著一絲沉冷的笑意。 “朕一心為了京城安危著想,希望大家同心協力,共度難關,太后既然認為朕不孝,餓著了母親,今日朕只好滴血喂母,以表心跡?!?/br> 皇帝竟然自傷龍體,滴血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