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熱戀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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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尤枝不解地喚他。 裴然站定在她面前:“為什么不說?” “什么?” “張誠的事?!?/br> 尤枝一僵,沒想到裴然還是知道了。 “那天打電話來,也是因為這件事吧?”裴然啞聲問。 如果不是今天在片場,聽幾個副導演在一旁聊天,說起了張誠因為私生活的事被人打了,似乎還挺嚴重的,他還不知道,她那天經歷了什么。 尤枝怔了怔,勉強彎了彎唇:“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我沒什么損失,而且事情已經解決了……” 裴然凝滯了片刻,他知道,是謝承禮解決的。 那個時候,他還在電影發布會上,笑意盈盈地接受著媒體的采訪,沒有聽見她的求助電話。 而當晚他給她回電話時,她已經不愿意再提及。 就像當年那場酒會。 如果那晚他能早一點邀請她,也許最后才到來的謝承禮就沒有機會和她在一起,然而等到他想邀請她時,她卻已經握住了謝承禮的手。 他似乎總是遲了一步。 “裴然?”尤枝輕喚了他一聲。 裴然回過神來,勉強地笑了笑,恢復了之前的溫和:“我送你回去?!?/br> 尤枝遲疑了下,最終點點頭應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車內一片寂靜,沒有人打破沉默。 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因為夜色的降臨,一盞一盞地亮起,橘色的燈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直到車停在小區門前,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裴然陪著尤枝走進小區,沿著人行道安靜地走著,路燈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偶爾有夜風吹來,吹著二人的大衣微微拂動。 裴然看著地面上二人并肩行走的影子,直到到了她樓下,他突然開口:“尤枝?!?/br> 尤枝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 裴然安靜了幾秒鐘:“抱歉?!?/br> 尤枝愣了下,看著他低落的神色,忙搖搖頭:“你當時也在忙啊,再說如果是我在忙的話,可能也接不到你的……”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裴然伸手,將她被風吹到臉畔的碎發拂到了而后。 尤枝怔愣地看著他,隨后想到,裴然一向風趣有禮,這幾乎是他做過最出格的動作了。 裴然很快收回了手,看著她微僵的神情,頓了幾秒鐘,繼而彎了彎唇,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尤枝同學,明天就是‘實習期’的最后一天了?!?/br> 尤枝輕輕地點了點頭:“裴然……” “不用這么快告訴我答案,”裴然打斷了她,與她安靜地對望著,許久笑了起來:“當初死星上映時,都沒這么緊張過,真希望我有一個不錯的成績?!?/br> “明天見?!?/br> 尤枝發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轉身走進樓道。 不遠處,路燈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黑色庫里南靜靜地停在那里,后窗打開著,映出一張蒼白瘦削的臉。 謝承禮安靜地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前,只有路燈孤寂地灑落滿地光芒。 可剛剛相伴而行、彼此對望的男女,如同刀刻斧鑿一般,印在他的腦海中。 這幾天,他以為尤枝的工作很忙,以為她一定在忙著節目的事,才會沒有去醫院看他。 他想,她不能去,他來總可以了。 也不用打擾她,只是遠遠看一眼也好。 卻看見了什么? 裴然說的實習期,又是什么? 謝承禮不知道,可是卻隱約猜到了答案。 下頜緊繃著,謝承禮感覺自己斷開的肋骨好像又在疼了,卻又好像不只是肋骨,還有……左上方的地方。 謝承禮伸手抵著左胸口,意識陣陣混亂,理智在分崩離析的邊緣試探著,最終還是如墜深淵。 他的臉上漸漸沒了表情,眼神也像是被黑暗侵襲,帶著平靜的瘋狂。 他不能讓明天輕易地到來。 * 尤枝接到謝承禮的電話時,是在當天晚上九點左右。 今天回來得早,尤枝吃完晚飯洗完澡也才八點多,索性刷起之前一直沒來得及看的節目來。 看著看著,她不由有些走神地想到明天。 尤枝自己都不清楚,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想要。 也是在這時,手機響了。 謝承禮好像在一個空蕩蕩的地方,低啞的嗓音還帶著回聲:“尤枝,你說的欠我一個人情,還作數嗎?” 尤枝怔了怔,應了一聲。 謝承禮沉默了很久,久到尤枝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掛斷的時候,他才開口:“我們見一面吧?!?/br> 謝承禮的司機來接的尤枝,沒有去醫院,反而一直開到了城東的別墅區。 當站在偌大的莊園別墅面前,看著燈火通明的一整棟樓及樓前的八根羅馬柱,尤枝才知道,媒體口中那些天花亂墜的形容,從來沒有夸張。 管家模樣的人將她帶到頂樓便離開了。 尤枝頓了下,推開唯一一扇門。 不像外面那樣明亮,里面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燈柱與玻璃屋頂透出的月光,朦朧地照進房中。 鋼琴曲安靜地流淌著。 雪白的鋼琴旁,搭著一根冷銀色的拐杖。 謝承禮坐在月光下,側顏精致得像是希臘神話中的人物,鼻梁高挺,喉結偶爾微動,穿著白色的休閑衣,安靜地彈奏著。 神秘又優雅。 聽見開門聲,琴聲有片刻的停頓,繼而如常。 尤枝沒有開口,只是安靜地聽著,不知多久,琴聲逐漸接近尾聲,直到最后一個音落下,謝承禮看向她。 “當年,那個女人就是在這里聽男人彈琴的,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安寧美好的時候?!?/br> 謝承禮曾經誤闖進來過一次,看見了母親的眼神,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她是在意謝寅的。 他想,那尤枝呢?會不會也會在這時候,像從前一樣在意他呢? “……誰?”尤枝問。 謝承禮平靜地說:“我的父母?!?/br> 尤枝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謝承禮似乎并不在意,微笑:“他們死后,我好像才對他們多了一些理解?!?/br> 就像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謝承禮忍受著心中涌出的強烈自厭,試圖用微笑掩蓋住自己那顆卑劣的心和昭然若揭的目的:“尤枝,你說如果我有需要,你會盡你所能地回報?!?/br> 他看向她,像是沉溺在水里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我需要你?!?/br> 只需要你。 第54章 尤枝從沒想到謝承禮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以至于聽見他的話時,整個人的神情仍是錯愕的。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意識才慢慢回籠:“……什么意思?” 謝承禮仍坐在鋼琴前, 抬眸看向她,瞳仁深邃而專注, 好一會兒他緊攥著拳,靠手背上裂開傷口的疼痛,來維持著表面的鎮靜。 他沙啞地說:“我們在一起?!?/br> “以男女朋友的名義?!?/br> 說出口的瞬間,謝承禮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心臟不受克制地狂跳,連呼吸仿佛都帶著回聲。 像是在等待著宣判的罪徒, 等一個讓自己或留在人間、或墜入地獄的答案。 也許過了幾秒鐘,也許很久, 他聽見尤枝遲疑發問的聲音:“你清楚你在說什么?” 謝承禮的長睫微顫, 視線徐徐垂落:“我一直都很清楚?!?/br> 尤枝再沒有開口, 像是在消化著這個消息。 謝承禮出車禍那晚后,她其實隱約察覺到之前所謂的“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在無形中好像被改變了。 可當謝承禮說出“男女朋友”時,她還是覺得很荒謬。 當初對她的喜歡避之不及、對“喜歡”這樣的情感嗤之以鼻、甚至為了打消她的念頭親口說出“對婚姻不感興趣”的人, 現在卻說要和自己交往。 尤枝這一刻思考了很多。 她想,也許比起別人, 謝承禮只是更習慣了與她在一起, 就像程意說的, 他將她納入了他的圈子,所以曾經他即便不喜歡她, 卻也會對她不錯一樣。 更也許……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想要的總能輕易得到, 而她卻是例外,更多的是占有欲作祟。 尤枝沉默了很久,低聲問:“這是你想要的回報?” 謝承禮的手顫了下,薄唇緊抿著,艱澀地應:“嗯?!?/br> 應完后他發現,自己甚至希望尤枝問她“為什么”,他會順理成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