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熱戀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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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俱樂部的私人休息室,從來都是vip客戶才享有的。 張誠商議工作的地方,是俱樂部的半公開卡座休息室,不遠處有工作人員安靜地等著客戶的傳喚。 尤枝坐在張誠的對面,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即便海城的冬天快要過去,可天依舊暗得早,現在才五點多,已經有些昏暗了。 尤枝率先開口說:“張先生,這次訪談的相關問題已經在文件上標注好了,您有什么問題,我們都可以再進行調整?!?/br> 張誠坐在沙發上,翻看了幾頁文件:“尤小姐,說實話,你的節目不過才剛剛起步,按理說,我不會接受這樣的訪談?!?/br> “但我既然接受了,就沒有反悔的道理,只是不知道,尤小姐能給我什么回報?” 尤枝立刻應:“《千面》還沒有在國內上映,節目也會對電影起到一定的宣傳……” “尤小姐,”張誠打斷了她,笑容全然沒有了在外的儒雅,“電影是另外一回事,我是說,尤小姐能給我什么好處?!?/br> 尤枝微微皺眉:“張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張誠敲了敲沙發側:“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就該明白這個道理?!?/br> 一陣沉默后,他嘲諷地笑笑:“怎么?尤小姐之前能跟謝先生,前段時間又挽著裴導一塊出現,不是早就了解了嗎?” * 謝承禮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去找尤枝,也沒有回別墅,而是住在他一手置辦的那間三居室中。 他在主臥入睡,在書房辦公,有時會自己煎牛排,有時會熬玉米排骨湯。 除了晚上難以入眠外,他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且渾渾噩噩。 謝承禮不止一次地想著,當初總是要他先掛斷電話的尤枝,在那天晚上因為另一通來電,毫不猶豫地掛斷了他的電話。 想著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被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看在眼中,會是如何想她的。 想她當時的處境與心情,以及他那時的自負與混賬。 他第一次這樣剖析那些過往,肢解著當初的每一件小事。 而后他悲哀地發現,再沒有那樣一個人,會等著他陪著他,照顧著他的情緒,關心他的身體。 可他卻沉溺在過去中,恍惚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和早就離開的人一起生活。 隱隱約約中,謝承禮知道自己像是走進了死胡同,他想要找到接近尤枝的路,看到的卻只有層層不見天光的阻礙。 而那些阻礙,還是他親手壘筑起來的。 這天,謝承禮從公司回來,在樓下看見了程意,他坐在車前,眉頭緊皺著問他:“這段時間你一直住在這里?” 謝承禮隨意應了一聲,直接上了樓。 程意皺著眉跟在他身后,走進房門的瞬間,他剛要說什么,卻在看見鞋柜上放著的拖鞋時停了下來。 一大一小的兩雙拖鞋,上面印著向日葵的圖案。 還有客廳的花瓶中的向日葵,沙發上的向日葵抱枕,洗手間成雙成對的洗漱用品…… 像極了情侶住的房子。 謝承禮卻一個人住在這里。 “有事?”謝承禮仿佛沒看見他震驚的神情,淡淡地問。 “這段時間沒你的消息,來看看,”程意說著,凝眉看著他,“你……沒事吧?” 謝承禮的情緒始終沒有太大的起伏:“沒事?!?/br> 程意仍皺著眉頭,看著他蒼白的眉眼:“你和尤枝,再沒聯系?” 謝承禮的身子僵硬了幾秒鐘,視線垂落下來,他沉默了很久,啞聲問:“程意,當初尤枝在我身邊時,處境是不是挺不好的?” 程意一怔,從沒想過謝承禮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也是在這時,謝承禮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著孫奧。 謝承禮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李遂那個關系不錯的朋友。 原本不想接聽的,卻又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 他沒有開口,對方便率先說明了來意:“謝先生,我是孫奧,”孫奧的聲音壓得很低,背景是優雅的鋼琴曲,“您在忙嗎?” 謝承禮蹙眉:“有事?” “是這樣的,我今天和客戶出來打打球放松一下,您猜我碰見誰了?”孫奧說著,將手機拿遠了些。 謝承禮只聽見那邊遠遠傳來說話聲:“……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就該明白這個道理……” 而后,聽筒中除了鋼琴曲一片死寂。 就在謝承禮不耐煩地想要掛斷電話時,那邊又傳來那人的聲音:“尤小姐之前能跟謝先生,前段時間又挽著裴導一塊出現,不是早就了解了嗎?!?/br> 謝承禮的身子猛地僵住。 那邊的人仍在說著:“在錦市時,尤小姐不知道用什么把戲傍上了謝先生,就是可惜,謝先生從沒承認過尤小姐?!?/br> “說好聽點,尤小姐是女伴,再說得難聽點,和情人啊、床伴啊又有什么區別?” “現在來了海城,沒想到尤小姐又結識了裴導,手段讓人佩服?!?/br> “尤小姐,其他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如今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想要訪談,我可以幫你,但哪有只得到不付出的道理?左右尤小姐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br> “……” 謝承禮攥著手機的手不覺用力,指尖泛著白,難以克制地輕顫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聽見,那些在他面前從來都畢恭畢敬的人,是如何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說尤枝的。 因為他的自負與自私。 他不愿承認的關系,不屑于與那些人的來往,縱容了對她的傷害。 而尤枝又是怎么忍下那些風言風語,留在他身邊的呢? 謝承禮不敢去深思。 “謝先生,”孫奧不知道什么時候將手機拿在耳邊,“您還要繼續……” “地址?!敝x承禮平靜地站起身朝門外走去,聲音死寂,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承禮?”程意不解地喚他。 謝承禮如同沒有聽見一樣,房門“碰”的一聲用力關上,聽著那邊報上地址,沙啞地應了一聲:“我到之前,不準掛斷電話?!?/br> 孫奧忙誠惶誠恐地應下,而后聽見電話里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引擎的轟鳴聲刺耳又急促。 平日要半個小時的車程,這一次不過二十分鐘,刺耳的剎車聲在俱樂部外響起。 工作人員疑惑地看向門口,看清來人時,忙誠惶誠恐地迎上前來。 西裝筆挺的男人如同俊美的神祇,在室內冷色調的燈光中,面無表情地走進俱樂部。 他徑自朝著休息區的方向走去,毫無血色的臉龐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瀾。 直到經過轉角,他的腳步頓了下,看向一旁的墻壁。 上面安靜地懸置著一支裝飾用的鐵制高爾夫球桿。 謝承禮平靜地上前,將球桿拿在手中,踏著室內安靜流淌的鋼琴曲,一步、一步地繼續前行。 詭異而優雅。 拿著聲音聽著動靜的孫奧看清來人時,后背忍不住升起陣陣寒意,一時之間不敢直視著來人,只轉過身小聲說:“尤小姐在那間卡座?!?/br> 謝承禮看向那邊,喉結用力地動了下,眼神漆黑而雜亂。 * 尤枝聽電視臺的前輩們說,職場上要想往前走,總要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克服各種各樣的事。 她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接觸到一些職場上的齷齪,可是當真的經歷時,她才發覺自己遠沒有想象中那樣成熟。 她看著媒體上人人稱贊“儒雅”的人,私下竟然是這樣一副嘴臉。 她的手指因為氣憤而緊攥著,指尖冰涼。 尤枝想要求助,可是當裴然的電話無人接聽時,她才想起今天是死星二開機的日子。 張誠仍在自得于自己“儒雅”的人設,滔滔不絕地說著那些令人作嘔的“道理”,炫耀著那點齷齪的過往。 尤枝努力平復著心情,聽著對方一句句地說完,問道:“所以,張先生是不準備接受訪談了嗎?”她聽見自己的尾音在輕顫著。 張誠笑著說:“我說了,要看尤小姐的‘誠意’?!?/br> 尤枝太過緊張,以至于沒察覺到張誠的手就要落在她拿著文件的手背上…… 卻在此時,卡座的門“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 尤枝猛地反應過來,看向門口,而后有一瞬間的恍神。 謝承禮神情死寂地站在那里,身后披著刺眼的冷白色燈光,映照的他的臉色比燈光還要蒼白。 他的目光從張誠的手上一掃而過,卻在迎上尤枝的視線時神情微僵,繼而扯出一抹笑:“尤枝?!?/br> “謝先生?”張誠詫異地喚著來人,匆忙站起身。 謝承禮看向張誠,沒有說話。 幸好跟過來的孫奧還算聰明,忙上前說:“尤小姐,謝先生有事和張先生商量,我們先出去吧?!?/br> 尤枝微怔,目光不覺看向謝承禮,他仍在笑著,只是讓人無端感覺到心底發寒。 “尤小姐,我送您出去?!睂O奧催著尤枝朝外面走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卡座外,謝承禮唇角的笑一點點地消失。 張誠心中有些驚懼:“不知道謝先生……”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謝承禮雙手抓著球桿,以最標準的動作,面無表情地朝他剛剛碰過尤枝的手重重揮去。 張誠哀嚎一聲,捧著自己的手腕踉蹌著后退了一步,狼狽地倒在地上。 謝承禮無比冷靜地上前,眼中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混亂與瘋狂,只言不發地揮動著手中的球桿,揮桿又一下落在蜷縮在地上的人的背上。 哀嚎聲延遲地響起,在整片休息區盤旋著,卻沒人敢插手上前。 失去理智的謝承禮充耳不聞,神情逐漸染上嗜血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