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熱戀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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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枝垂眸:“親戚家在城郊,我又很少開車,只能等著父母一起了?!?/br> 裴然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想好帶我去哪兒了嗎?” 尤枝仔細地想了想,冬天的秦市好玩的地方乏善可陳:“后倉那邊今晚有廟會,你要不要去?” “后倉?”裴然手指一頓,仔細地想了想,“秦市體育館前面的廣場那兒?” 尤枝點點頭。 裴然沉吟了兩秒鐘:“那邊我記得很少有活動?” “是啊,”尤枝應,“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新海有煙花,后倉有廟會……” 裴然微微垂眸,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體育館有程家的注資。 “想不想開車?”裴然突然問。 尤枝微怔,忙擺擺手:“我不行,我的駕照已經積灰了?!?/br> 裴然笑了下,并沒有多說什么,發動車子,神秘地笑,“那我帶你去個地方?!?/br> 冬天的白天總是短暫的,剛剛還夕陽遍布,不過半小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尤枝看著眼前寬闊又空蕩的馬路,只有橘黃色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著。 “這里?”她疑惑。 裴然打開車門,一直走到副駕駛的座位:“這一塊車流量本來就很少,如今過年,更是幾乎沒有車影,試試?” 尤枝一怔。 “以后總免不了開車,總不能處處受制于人?”裴然俯身笑看著她,“我坐你的副駕?!?/br> 尤枝這一次是真的心動了,她想過買車,然而每一次總是被“不敢開車”的心態打敗。 可有些事總是要嘗試的。 尤枝緊抿了下唇角,最終鼓足勇氣,坐上駕駛座的位子。 * 后倉的廟會人潮洶涌,燈光如游龍。 本打算去賽車場的程意特意繞了個彎來了一趟這里,熟門熟路地拐進貴賓休息室,果然看見正站在窗前,認真看著窗外人群的謝承禮。 “先是那場震驚半座城的煙花,又是這場廟會,”程意走到他身邊,“有點‘烽火戲諸侯’的味兒了?!?/br> 謝承禮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沒有應聲,眼神一片漆黑,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的入口處。 ——這是這里唯一的入口。 程意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循著他的視線看向外面:“現在才幾點,人不可能這么早就來?!?/br> 謝承禮的雙眸終于動了下,轉頭看向他:“你怎么會來?” 程意凝滯了幾秒鐘:“怎么說這片場地也是我讓出來的,還不能來看看了?” 謝承禮百無聊賴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尤枝現在算什么關系?”程意不解地看著他,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清二人了。 謝承禮的瞳仁微動,許久垂下眼簾:“朋友?!?/br> 程意驚訝:“朋友?” “不是……”喜歡嗎? 最后幾個字,在程意看見謝承禮冷靜到詭異的臉色時停了下來。 謝承禮也沒有再開口。 因為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假借著朋友的身份,來換取留在一個人身邊的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外面的游人越來越多。 謝承禮的表情也越來越沉寂,直到幾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打鬧著走過,他的視線徹底與窗外冰冷的天氣融為一體。 程意只覺得仿佛連室內的空氣都凝結住了,偏首看向外面:“說不定……” “她不會來了?!敝x承禮平靜地說。 程意頓住,不知道為什么,后背緩緩爬上一陣寒意,好一會兒他才想起,謝承禮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那時是謝承禮的畢業典禮,他從小聰明,畢業時,同齡人才大一大二。 程意那時也才大二,卻還是去參加了他的畢業典禮,看著他在頂級學府的聚光燈下,以最年輕優秀的畢業生身份進行演講,臺下是眾人的仰慕與崇敬,萬眾矚目,熠熠生輝。 直到他下臺,程意上前恭喜,順便安慰他:“伯父伯母大概在路上堵車了?!?/br> 那時,謝承禮也是這樣的表情,平靜,孤寂,甚至帶著一絲死氣沉沉。 他說:“他們不會來了?!?/br> 而后,是警局的電話,是要他前去認領的尸體,是血rou模糊的親人,是滿地滿身的血跡…… 程意不知道為什么謝承禮會說出那句話,為什么會猜到謝父謝母不會前來。 可是他總感覺,那天的謝承禮,是在他最光彩奪目的一天,等著他早就知道不會到來的兩個人。 “怎么可能,”程意想到那段過往,心中仍有些不好受,拿出手機,找到尤枝的號碼,“說不定尤枝堵在路上呢,今晚車多,我來時還堵了一段路呢?!?/br> 謝承禮看了眼他的手機,眸光動了下,手不覺緊攥著。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程意剛說出“尤枝妹子”四個字,就發現了不對勁。 ——電話里沒有尤枝的聲音。 確切的說,沒有她接聽電話的聲音,但有其他的雜音,似乎是被什么誤觸了屏幕,這個通話才接聽成功的。 男人的聲音格外溫和:“……包給你放在后面可以嗎?” “好?!?/br> 尤枝的聲音。 而后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夾雜著鑰匙碰撞屏幕的聲音,片刻就安靜了下來。 “手不要攥方向盤太緊,”男人耐心地說,“放輕松一些?!?/br> “對,就是這樣……” “小心靠邊停車?!?/br> 短暫的安靜后,女人帶著些許激動的聲音響起:“裴然?!?/br> “嗯?” “我可以自己開車了!”顯而易見的雀躍。 “恭喜你啊,尤枝同學?!?/br> 程意看著謝承禮面無表情的神情,忙掛斷手機,好一會兒才低聲說:“裴然?那個導演?” 謝承禮收回視線,冷靜地應:“嗯?!?/br> “他怎么會在這里?” 謝承禮看向窗外,許久笑了一聲:“是啊,他怎么會在這里?” 大概,是察覺到了危機感吧,謝承禮諷笑一聲。 程意看著謝承禮無波無瀾的模樣,又不像失去理智的模樣,頓了頓:“就是開個車而已,又沒什么?!?/br> 話音落下,手機響了一聲,是賽車場的伙伴們問他到哪兒了。 程意頓了頓,遲疑地問:“你要不也去賽車場開兩圈散散心?” 謝承禮沉默了很久,笑著點點頭:“好啊?!?/br> 程意看著他的笑,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半小時后,當看見那輛黑色跑車在賽道疾馳時,程意不祥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漆黑的跑車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如同一道閃電,在一眾跑車內一騎絕塵。 引擎的嗡鳴聲,飛馳時帶起的化開的雪水,轉彎時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詭異的風景線。 尤其…… 當將要穿過終點時,程意發現謝承禮的車速沒有絲毫減慢,仍然在引擎的喧囂聲中,近乎自毀地朝著緩沖帶外的石子路狂奔。 工作人員催促著車輛減速的聲音不斷響起。 程意臉色微白地看著最前面的那輛車,第一次明白蘇頌轉述心理醫生的那句話——“有自毀傾向”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 程意搶過對講機,嘶啞地吼:“謝承禮,你他媽停車!” 話音落下的瞬間,對講機內除了引擎聲,有片刻的安靜。 下秒,刺耳的剎車聲傳來,黑色跑車以一個急停的姿態,車身漂移著停在了石子路前。 駕駛座的人因為慣性,手臂重重地撞到車門上。 程意忙跑過去,用力地敲了兩下車門。 車窗被人徐徐落下,謝承禮單手將銀黑色的頭盔摘下,隨意地扔到一旁。 “謝承禮,你……”程意神情陰沉地看著他,剛要發火,聲音卻在望見他的左手時頓住。 他的左手及手腕外側不知道被什么劃開了一道口子,血頃刻留了出來,鮮紅的血珠一滴滴地墜落。 謝承禮也在看著自己左手的傷,半晌不知道想到什么,沙啞地低笑了一聲。 “你真是瘋了?!背桃饽剜?。 * 晚上九點。 尤枝越開車越覺得順手,一直興奮地將車開到臨近市里,直到車輛開始變多,她將駕駛座讓給了裴然,也終于有時間將包包拿了過來。 這兩天過節,免不了很多祝福的消息,尤枝索性靜了音,此時打開手機,果然又多了幾條拜年的微信。 尤枝挨個回復著。 “這么忙?”裴然半開玩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