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熱戀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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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忙完終于有了困意。 尤枝蜷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卻莫名做起了噩夢,不是夢見自己被拖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海中,就是夢見自己被人圍困在中央,無數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她怒吼…… 尤枝喘息著醒來,才發現此時才凌晨兩點二十。 尤枝抿緊了唇,開了暖氣的房間有些悶燥,她起身去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余光卻不經意望見樓下兩個路燈中間的暗處,停著一輛漆亮的跑車。 車身在夜色中仿佛也泛著光,俯視的角度能看見那完美的弧線。 尤枝抓緊了水杯,目光再沒有收回來。 下秒,車內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身影,車門被人打開,清瘦頎長的身影走了下來,站在冬夜里,隔著八樓的距離,與她遙遙對望。 這一瞬間,尤枝只覺得自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惱怒,她轉身裹緊大衣,直直走出門去,走進電梯,下樓。 謝承禮仍站在車旁,臉色蒼白,面龐瘦削了許多,顯得整個人越發冷峻了。 他看著尤枝出現在門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身影。 “你到底要做什么?”尤枝走到他面前兩米處,瞪著他,“謝承禮,你為什么總是要來打擾我好不容易調整好的生活??!” 說到最后,她的語氣甚至帶著控訴的味道。 憑什么,她終于如常的情緒,被他輕易就打亂。 謝承禮安靜地凝望著她,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尤枝,小年快樂?!?/br> 尤枝猛地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天已經過去,零點過了,今天就是小年了。 尤枝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她的聲音輕了下來:“謝承禮,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謝承禮僵站在遠處,眼眶微微泛紅,冬夜的冷風吹來,他卻覺得她的這句話比寒風還要冷上千倍百倍。 “不行的,尤枝?!彼吐曊f。 尤枝也沉默了,只剩夜風無聲的喧囂。 “尤枝,”謝承禮打破了沉默,“如果我說,再找不到比這里更好的地方,你信嗎?” 尤枝怔愣了下,過了很久,她垂下視線,沒有說信或不信:“謝承禮,你現在其實只是一時不習慣而已,等到你以后真正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會發現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幼稚?!?/br> 謝承禮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消失不見,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原來,被否定愛意是這樣的感覺。 她甚至……從沒想過他來到這里,是因為喜歡。 “你還記得當初你說的嗎?”尤枝的語氣松了下來,情緒也平靜了很多,“謝承禮,如果你真的覺得可惜,我們就像你曾經說的那樣,以朋友的立場相處?!?/br> “但像今晚這樣會帶給人困擾的行為,希望以后不要再發生了?!?/br> 說完這句話,尤枝頓了下,轉身就要離去。 謝承禮仍站在原地,看著她收攏著大衣悄然離開的背影,指尖被凍得泛紅,精雕細琢的臉頰像是慘白的石膏。 直到她的身影將要走進樓道內,謝承禮突然做聲:“尤枝?!?/br> 尤枝的腳步一頓,沒有轉身。 謝承禮緩緩地扯起一抹笑,應道:“好啊?!?/br> “我答應你?!?/br> * 那晚過后,保安果然再沒有提過小區豪車的事情,謝承禮也再沒有來過。 尤枝的心里如同放下一塊巨石,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偶爾會和裴然以及他工作室的人聚一聚餐。 只是《新日》在春節上映,這幾天裴然也會時不時去外地跑宣傳,年后大概還要去各地路演,與影迷見面,忙得腳不沾地。 終于在年前,尤枝和團隊一起,將《看不見的他們》第一期節目以及后兩期的節目策劃方案趕了出來,大家徹底松了一口氣,調侃著總算能過一個好年了。 尤枝也跟著放松下來,當天晚上和大家一塊唱歌、吃飯,徹夜狂歡。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尤枝買了一大早的機票回了秦市,裴然則留在海城出席《新日》的首映儀式。 落地秦市時,尤枝收到了裴然的消息,是一張她之前撰寫的《新日》影評的截圖,因為發布在各大官媒上,得到了不少人的轉發。 【很久以前就想親自謝謝你,而不是只轉發一條似是而非的微博?!?/br> 【謝謝你,尤枝?!?/br> 尤枝看著這幾條消息,走了一會兒神,而后調侃:【是裴老師拍得好?!?/br> 裴然這一次發來了一條語音,背影有些嘈雜,他輕聲笑了一聲:【尤枝同學夸得好?!?/br> 尤枝笑了笑,再沒有回復。 回到家后,尤母尤父大概擔心著她的心情,都沒再提許冰和相親那些事,尤枝也松了一口氣。 前段時間加班太久,尤枝和尤父尤母看春晚的時候,沒等看幾個節目便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尤母和尤父小聲說著那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尤母又說到了小姨閨蜜的女兒:“那女孩前幾天也回來過年了,哎,看臉色還是沒緩過來,你說,跟了那個大款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明顯不娶她,圖什么?” 尤父:“不是聽說那個大款最后沒聯姻嗎?” “沒和那個富家小姐聯姻,不代表以后不和其他富家小姐結婚??!”尤母輕哼一聲,“這種有錢人,都拎得清楚著呢,就是可憐那女孩,回來也不怎么出門,還讓別人看笑話……” 尤枝靠著沙發抱枕,睡意逐漸消失,卻始終沒有睜眼,只是安靜地聽著。 不知道多久,屋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尤文遠和同小區的同學放煙火棒回來了,渾身喜氣。 幾個同學也跟在后面,熱情地說:“叔叔阿姨,過年好?!?/br> 尤枝順勢睜開雙眼,做出剛醒來的模樣。 嘴甜的同學又補充:“jiejie也過年好?!?/br> 尤枝扯了扯唇,笑應了一聲。 尤父拿來果盤與堅果給幾個人吃,幾人也沒客氣,跟著一塊坐在了茶幾旁看起春晚來,說是等著零點一起下去放一種叫風火輪的煙花。 “對了,明天附近的新海海灘有大型煙花秀,”一個同學突然說,“你們去嗎?” “新海多少年沒煙花了,怎么今年突然有了?” “不知道,好像是這幾天突然通知的,還是什么國際上獲過大獎的煙花團隊的負責人親自來的,周圍人都傳遍了,去不去?” “當然要去?!?/br> 尤母看向尤枝:“剛好,明天拜完年沒事,你也跟著一塊出去散散心,省得好不容易放次假還整天憋在家里?!?/br> 尤枝張了張嘴,看著尤母說一不二的神情,最終還是沒多說什么。 新海離尤枝所在的小區并不遠,走路也只用七八分鐘就能到。 大年初一這天,尤枝跟著拜完年后,不到傍晚便和尤文遠及他的同學一起前往新海海灘。 在學校被憋瘋了的緣故,這群學生格外活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尤枝也不無聊。 裴然正在路演,途中發了條微信問她在做什么,尤枝老老實實地回復:【和家人去看煙花?!?/br> 大概在忙,裴然一直沒有回復。 今天的新海海灘格外熱鬧,尤枝的記憶中,上一次這么繁鬧還是她小時候,兩邊的夜市已經提前擺了起來,蜿蜒著直到海灘,慶祝的年畫、燈籠隨處可見,樹枝上也懸掛著五光十色的彩燈與小燈籠。 海灘上的周圍也放滿了燈柱與花燈,不少孩子拿著仙女棒跑鬧著。 這個北方的小城仿佛一夜之間熱鬧了很多。 尤文遠和他的同學早就興奮地跑去海灘上了。 尤枝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心情歡快起來,唇不覺彎起,在人群中閑適地走走停停。 直到來到海灘旁,遠處是漆黑的海面,尤枝正要上前,腳步猛地停住,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背影。 男人一襲不菲的黑色大衣,背對著人群孤零零地站在海邊,修長的身形拉出長長的影子,仿佛與身后的大海融為一體。 尤枝有一瞬間恍惚看見了當初站在海邊的少年。 下秒她反應過來,轉身就要離開這里,沒想到尤文遠在這時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仙女棒:“姐,你先幫我拿著點,一會兒找你拿?!?/br> 說完塞到她手里又跑遠了。 前方的身影聽見聲音轉過身來,俊美的眉眼在夜色中更顯出神秘感,膚色很白,近乎不正常的白,先是錯愕了下,繼而彎了彎唇,笑得從容矜貴:“尤枝?” 尤枝抿緊了唇,眼前的謝承禮,就像回到之前二人還在一塊時的模樣,清貴淡然。 “謝先生?!彼蛄寺曊泻?,微微后退了幾步。 謝承禮察覺到尤枝僵硬的神情,朝不遠處看了一眼:“蘇頌是我唯一的親人,所以春節來了這里,沒想到會碰見你?!?/br> 尤枝一愣,看著謝承禮蒼白漠然的神色,想到他父母及其他家人的事情,又看向不遠處正在和身邊的男人聊天的蘇老師,心中因為剛剛揣測他故意來這里而升起些許愧疚:“……嗯?!?/br> 謝承禮看著她微垂的視線,眸光有片刻的幽沉,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清斂:“來看煙花?” 尤枝胡亂地點點頭,不覺朝尤文遠的方向看去,煩躁地想對方怎么還不過來。 “蘇頌也說讓我出來,”謝承禮看向漆黑的海面,自嘲一笑,“真不知道他們在擔心什么?!?/br> 尤枝沒有說話,卻莫名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消瘦且虛弱地倒在地上,還有散落滿地的止痛片和帕羅西汀。 “先生,給女朋友買個氣球吧?”一旁賣氣球的小販看見尤枝手中抱著的仙女棒,只當碰見了“大顧客”,上前說道。 尤枝皺了皺眉,剛要否認:“我們……” 話沒說完,她便聽見低沉的男聲率先道:“你誤會了,”他說著,停頓了下,轉眸目光幽沉地看了眼尤枝,垂眸一笑,“我們不是男女朋友?!?/br> 尤枝抬頭看向謝承禮。 后者對她頷首笑了下,一如既往的優雅:“我答應過你的?!?/br> 尤枝怔了片刻,收回視線。 謝承禮想做的事情,當然能做到。 小販察覺到氣氛的微妙,連連點頭:“我懂我懂,還不是男女朋友?!?/br> 說完,很快便朝另一對相擁的情侶走去。 尤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百口莫辯的感覺。 “有些事情,越想證明越沒人信,”謝承禮看向小販手中的氣球,勾了勾唇,“與其千方百計地自證,還不如清者自清?!?/br> 尤枝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索性就要轉身。 “尤枝,”謝承禮叫住了她,抬手看了眼腕表,“煙花快要開始了,這里是最好的觀景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