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頌洗完澡出來，見程舟聿正坐在床邊打量著她，不禁問他：“怎么了？”隨后坐在梳妝臺前擺弄著濕發。

    程舟聿站起身走近她，從她手中拿過發梳幫她梳理，“怎么回來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頓了頓，忽的又問道：“那小子沒欺負你吧？”

    譚頌心虛的要死，忙說道：“沒有啊，除了痛經我哪來的心事？”

    程舟聿卻不以為意，低下頭貼近她耳側，故意詐她低聲道：“瞧著阿頌怎么有些心虛呢，不會背著我做了什么壞事吧？”

    不料譚頌“騰”的一下站起來，她的肩膀措不及防撞到程舟聿的下巴，使他一個踉蹌向后跌了好幾步。譚頌的肩膀也有些紅了。

    他捧住下巴，疼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一臉幽怨委屈的看著譚頌。她也按住肩膀不停輕輕的按揉。

    待他好些坐到床邊，譚頌見狀摟住他坐在他腿上，蹙著眉道：“我能做什么壞事，你別總疑神疑鬼的?！毕肓讼胗盅a充道：“我不喜歡他，我要喜歡他早和他在一起了，哪會等到現在?！?/br>
    程舟聿的手攀上她的細腰，緊蹙的眉頭舒展了些。仰頭吻上她自然鮮艷的紅唇，她靈活的小舌伸出來勾著他的，津液交換難舍難分。

    身下的大掌解開白色浴巾里面一覽無余，握住香甜柔軟的白兔，頂端的凸起在指腹的按揉下，感受著它在慢慢地挺立堅硬。

    大掌緩緩向下探鉆進內褲，待摸到衛生巾時才想起來她來月經的事情，譚頌看著他噗嗤一笑，接著從他身上跳下去，沖他做個鬼臉，去吹頭發了。

    程舟聿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身下的小帳篷支得老高，經過她身邊時，不管不顧的捧住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討了點便宜回來。臉色這才好看一些，隨后轉身進了浴室。

    待他出來，譚頌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追劇，他從另一邊掀開被子鉆進去抱住她，譚頌身體忍不住打一個激靈：“怎么這么涼？”

    程舟聿黑著臉道：“還不是拜你所賜，過幾天我要狠狠討回來?！?/br>
    譚頌一臉無所謂，身體向旁邊挪了挪：“身體熱一點，再來抱我?！?/br>
    程舟聿聽話的等身體變熱，他伸手摟住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攬進他懷里。

    譚頌打個哈欠，放下手機。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睡，便聽見他說：“時間定了在初四?！?/br>
    譚頌身體一頓，知道他說的是去見程建、譚致雅的日子。就在程舟聿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才聽她回了一句：“嗯，好?！?/br>
    程舟聿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傳遞著溫暖。

    這一夜，譚頌睡得很安穩。

    起來的時候，身邊早已沒有了程舟聿的身影，她穿上睡衣先去客廳看了一圈，這時聽見廚房傳來響動，走進去見他正在熬粥。

    程舟聿回頭見她頂著一副亂糟糟的長發，不覺彎起唇角：“醒了阿頌，先吃點粥墊一下?！?/br>
    譚頌似乎還有些沒睡醒，輕輕“噢”一聲，轉身出去了。

    她梳洗完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黑米粥。她走進廚房，見他正在煎荷包蛋。

    她自身后懶乎乎的抱住他，腦袋貼在他的后背，程舟聿欲要去翻荷包蛋的手一時頓住，喉結跟著上下滾動了兩下，他感覺這一刻恍若隔世好不真實。

    他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覆住她嫩細柔軟的纖手，以防荷包蛋的熱油濺傷到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份甜蜜美好。見荷包蛋煎熟，譚頌這才松開雙手，轉身離開了廚房，程舟聿端著荷包蛋跟在后面。

    二人吃完早餐，程舟聿從廚房出來，發現她正站在陽臺落地窗前望著窗外，他不知道自己失神地站在那里盯著她望了多久。

    直到譚頌轉身瞧見了他，見她隨即眨著亮晶晶的眸子道：“下雪了！”

    程舟聿的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眸里閃著星星點點的柔光，走到她身旁將她擁在懷里，下巴輕抵在她細軟的發頂上。

    他聲音透著低沉磁性的“嗯”了句，接著他想起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那時他已經從家里搬出來一段時間，在外面租了公寓。譚頌名義上是住校，其實倆人每天都住在一起。

    程舟聿那時剛出校門，還在給別人打工積累經驗。每天下班后就去學校接譚頌。高三黨放學時間晚，他會停在門口坐車里等一會。

    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大雪天，學校因暴雪組織提前放學，但是程舟聿因為車多路滑所以來晚了些。

    等開到學校的時候，門口只剩下零星幾人，他焦急的找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譚頌的身影，打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就在他急得一籌莫展，差點要給家里和老師打電話的時候，余光瞟到路邊灌木叢旁，有一團與白雪那般毛絨絨的小人蹲在那里。

    他闊步走過去，見譚頌正在那里堆著一個小雪人，似是察覺到程舟聿的靠近，不覺抬頭看他。只見她長長的翹睫上掛著亮晶晶的雪花，濃密的發頂此時也以鋪滿一層白色碎晶，好似闖入人間的冰雪精靈。

    程舟聿欲要責備的話語來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蹲下身去，拉起她被凍紅的冰冷小手，滿眼歉意輕聲道：“對不起阿頌，哥哥來晚了?！?/br>
    譚頌起身，嘴角勾起兩個深深的梨渦，“沒事呀，我正好有時間堆個雪人?！?/br>
    程舟聿心里不禁一酸，抬手替她掃掉發頂的積雪，“我們回家，哥哥和阿頌一起堆?！被厝サ穆飞?，程舟聿就默默地想，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譚頌了。

    二人吃過午飯，下午實在閑得無聊，依偎在沙發里重溫那部經典的科幻片。不管再重刷多少遍，看到結尾譚頌依然哭的涕泗橫流。

    程舟聿在一旁默默為她擦著眼淚。

    再起身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窗外燈火通明。他拿起手機走向陽臺去接電話，不覺壓低聲音：“您不用等我，我最近很忙，晚上回不去?！庇终f了兩句，隨后就掛斷了。

    他剛走出陽臺，就見譚頌坐在沙發里回頭看著他，“你明天有空還是回去一趟吧?！?/br>
    程舟聿聞言一頓，而后走過去自然的攬她入懷，“好?！?/br>
    譚頌因為腰酸，沒吃幾口晚飯就早早睡下。程舟聿背靠床頭，將筆記本架在一雙長腿上，處理著幾封加急郵件。

    快速將其處理好，打開暗黃色的小夜燈，而后低頭看著蜷縮在身旁膚白唇紅的小人兒，嫣紅的唇瓣隨著呼吸而一張一合，可愛極了。

    程舟聿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低頭啄了一口，只見她秀氣的眉頭不耐煩的皺了皺，抬手胡亂的打了他一下，隨后翻個身又沉沉睡去了。

    他見狀笑笑不再煩她，伸手將她拉進自己懷里。

    就在他思緒漸漸游離之際，床頭柜上的手機，傳來一聲響動。

    他以為是公司的郵件，閉著眼睛伸手在床頭柜隨手一摸。打開一看，他瞬間清醒過來。

    由于她設置了鎖屏，所以只能看到發信人和部分內容：溫嶼［譚頌，對不起。昨天我不該有那樣沖動的行為……］

    程舟聿愣怔片刻，試著輸入了兩次密碼，但都不對。他坐起身輕輕拉起她的右手拇指錄入指紋，屏幕成功打開了。

    他又輕輕把她手放回去，替她蓋好被子。打開通信界面找到溫嶼的那條消息［譚頌，對不起。昨天我不該有那樣沖動的行為，不顧你的意愿親吻你，真的很抱歉。但我不后悔說出那些埋藏在心底很久的話。］

    第二條［我明早的飛機，你也起不來就不用送我了，而且看見你，我會舍不得離開的。晚安，早點睡。］

    程舟聿將這兩條信息，足足看了半晌。

    他打了幾句話，發送過去［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感情很好，以后不要再聯系我，我不想讓他看到為難，不要再給我發消息了。］

    發完程舟聿就將聊天內容刪除了，溫嶼也沒有再回消息。

    程舟聿躺下去雙手交迭枕在頭后，靜靜的望著天花板。

    他終于知道，昨天她回來時為什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為什么素顏嘴唇還那樣紅艷。

    這些她都瞞了他。

    翌日，譚頌醒來伸手一摸，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她起身找了一圈，發現屋子里沒有程舟聿的身影，想著他是回家了，便沒有多在意。

    直到晚上，譚頌躺在床上剛欲入睡，便聽到屋外傳來輕微房門開鎖的聲音。

    接著屋內的房門便被打開了。她起身開燈，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卻見他醉眸微醺，眼瞼聳拉著，那雙迷離的琥珀色桃花眼像是蒙上了層水霧。

    他沒有說話，轉身進了浴室。

    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淋浴帶走他身上一部分酒精的味道，但還是殘留些許淡淡的酒味。

    他走向另一側，掀開被子鉆了進去，熄了燈默默躺在那里。譚頌瞧出他情緒不對，不禁問他：“怎么了，喝這么多酒？”

    男人線條流暢的輪廓隱在昏暗的光線中，碎發貼在額前，惺忪的眼眸安靜的看著她，薄唇輕啟：“阿頌，你那晚瞞我什么了？”

    譚頌不覺一愣，疑惑的問他：“我瞞你什么了？”

    他眸色變得幽深，沙啞著聲音又問她：“溫嶼那晚對你做了什么？”

    她不覺身體一僵，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默了片刻后聽見他一聲冷笑：“不用再想辦法騙我了，我都知道了?！鳖D了頓，低沉的聲音又道：“阿頌覺得哥哥很好騙，是嗎？”

    譚頌平靜下來，解釋道：“我沒有想騙你，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喜歡我，我更不知道他那天叫我出去，是準備告白的。而且我也沒有把告白這件事放在心上，我當時已經拒絕他了?！?/br>
    “那他親了你呢，不管誰親你，你都可以這么無所謂嗎？”程舟聿冷聲道。

    譚頌聞言坐起身打開了燈，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喊道：“是！他是親了我，那我是要報復他親回去，還是告訴你，叫你去揍他一頓，為我報仇？你說我該怎么辦？”說完抹了把眼淚，抱起枕頭就跑了出去。

    程舟聿追出去時，另一間房門已經落了鎖。他試著轉動了幾下喊她，譚頌沒有回應。在門口坐了半晌，他才緩緩起身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