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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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梁闕并不這么覺得,自以為鶴立雞群,總是顯擺自己一身的名牌,搞得整個班上的人都有點煩他。 但是梁闕的確出手闊綽,運動會的時候包攬了全班的班服費用和開支,連續三天給每個人都買了雪糕,才讓人覺得他只是有點傻,沒什么壞心眼。 何鈺北跟他沒什么交情,只是閑著無聊就搭了兩句話,沒想到梁闕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樣在群里一通艾特,何鈺北煩得折疊了群聊。 何鈺北:我后悔了,我就不該給他眼神,夸他兩句還喘上了。 羅雋:該。 羅雋:他去的那個地方我也去了,根本沒有他說的那么高級,照片拍成這樣真是不容易。 何鈺北:少爺嘛,興許人家請了專業攝影師。 倆人又笑了一陣,羅雋又問:你沒出去玩嗎,都快開學了也沒看見你發朋友圈。 何鈺北:沒,回老家陪我姥姥。 這話發出去他才覺得有點違心,說是陪姥姥,實際上大半的時間都在寧逯家里,于是趕緊轉移了話題。 何鈺北:你作業寫多少了? 羅雋:是兄弟就不要提這些傷感情的東西,問就是紋絲未動。 何鈺北拍了張寫的差不多的作業發過去:唉,我也是。 羅雋:??? 羅雋:狗比。 “聊什么呢?” 門沒關,寧逯從遠處就看到他低著頭笑得肩膀聳動,何鈺北一抬頭,雙眼笑得濕潤,像一閃而過的璀璨星辰。 “沒什么,跟我同學說暑假去哪玩,我們班有個顯眼包特好笑?!?/br> 寧逯回神:“什么顯眼包?” 何鈺北把群里的聊天記錄給他看,寧逯笑笑:“小孩,有攀比心很正常?!?/br> “問題是沒有人和他攀比,每次都是他自娛自樂?!?/br> “他是暴發戶嗎?” 何鈺北很驚訝:“你怎么知道?” 梁闕確實是暴發戶不錯,聽說是老家拆遷了拿到了很多錢,對此梁闕十分驕傲,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一朝暴富,命運翻轉,大部分人都會漂浮,過夠了苦日子,迫不及待想要享受上流社會的生活?!?/br> “那多庸俗啊?!?/br> “如果是你呢?” 何鈺北一愣,開始幻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突然擁有了花不完的錢他會怎么樣,最后訕訕一笑:“那我可能和梁闕一樣,甚至比他還過分?!?/br> 寧逯捏捏他后頸:“你倒是挺誠實,學習吧?!?/br> “那你呢,如果你突然有了很多錢你想做什么?” 何鈺北追著他問,寧逯垂在身側的手指勾了勾:“會種地吧?!?/br> “騙誰呢,誰有錢了還種地啊,那不是傻子嗎?!?/br> 他不信。 “你說實話,我又不笑話你?!?/br> “吃喝玩樂花天酒地行了吧,有錢了我早飯都買倆煎餅果子,吃一個看一個,這樣你滿意了嗎?” 何鈺北嘁一聲:“拿我當小孩糊弄呢?!?/br> 寧逯把煮好的玉米剝掉最后一層外皮,剔除緊貼在玉米縫隙里的玉米須,穿上筷子遞給何鈺北。 “你不就是小孩嗎?!?/br> 何鈺北啃一口玉米含含糊糊地說:“我十八了!” “差倆月?!?/br> “哥,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寧逯想也沒想地回答:“不記得了?!?/br> 何鈺北不滿:“自己的生日自己還能忘?” “沒人給我過,時間久了當然就忘記了?!?/br> 他說的隨意,聽在何鈺北耳朵里卻變了一種意思。 現在這年頭,年輕人大多背井離鄉在外打拼,將年邁的雙親留在村莊里守護那一寸土地一間磚房,也有能力不濟甘愿留下來陪伴父母左右的,但何鈺北突然意識到寧逯留下來的種種理由中并沒有父母這一項。 年紀輕輕,還沒結婚,家中無父母,再和這句“沒人給我過”聯系在一起,何鈺北心里陡然升起一陣愧疚和同情。 他猜想寧逯不愿意讓人知道,于是收斂了情緒故作輕松道:“我給你過啊,你身份證呢?” 何鈺北催著他找出了身份證,看清上面的生日后記下來:“你是六月份的生日,那豈不是已經過去了?!?/br> 他還想著可以給寧逯過生日呢,這下有點失望,又想著補一個也不是不行,不然就算明年的六月他也還在學校上課,照樣沒辦法給寧逯過生日。 “那你呢,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何鈺北眼珠一轉:“怎么,你要給我過生日嗎?可是我生日的時候可能已經回去上學了,到時候應該是和我爸媽或者我同學一起過?!?/br> “我可以在微信上祝賀你?!?/br> 何鈺北覺得也行:“我和祖國母親同一天生日?!?/br> 鎮上有兩家蛋糕店,去趕集那天何鈺北注意到了,他已經開始在腦海里籌謀一個驚喜,先找一個不來寧逯家的借口,然后去買蛋糕,順便去拿提前在網上下單的禮物。 然而他看了下自己的余額,放假沒有生活費,以前余下的那些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了,倆支付軟件上加起來一共也就三百多,蛋糕和禮物只能舍棄一個。 他覺得蛋糕是生日必有的儀式感,不可或缺,只是他不清楚寧逯會不會喜歡吃。 但如果沒有禮物,這個生日過去后似乎沒辦法留下一個東西來承載其中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