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沉迷學習2(快穿) 第133節
“娘知道自己沒用,不能為你遮風擋雨,但請讓娘擋在你前面,能多擋掉一點是一點,娘就是死也想要和你死在一起?!苯险f這話的時候很堅定。 “我還以為您會說太危險不讓我去呢?”喬微有些怔愣,她善于把握人心,但是江氏卻總能給她驚喜。 “娘知道你做任何事都有你非做不可的理由,娘是沒用,但娘不能攔著你做大事?!苯险f道:“那樣你會恨我的,我不想留住你的命卻留不住你的人?!?/br> 不是她狠心,而是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攔了女兒,那女兒一定會悔恨終身,那種活著還不如死了的感覺會更令女兒痛苦,與其這樣痛苦的或者還不如死了呢。 “您放心,我命硬著呢,區區齊縣還不能奈何我!” 喬微笑道:“我還得給您養老送終呢,我肯定不會死在您前面的,那樣多不孝??!” 這話讓江氏直接笑了:“你這孩子口沒遮攔,這話是能說的嗎?”剛剛接觸這個女兒的時候,江氏覺得喬微高高在上,仿佛是一尊玉像一般,清冷疏遠,就應該被人高高地供在那里,沒有人情味也無法 靠近。 她覺得姚虎離開,除了怕被連累外,就是覺得清清冷冷的女兒捂不熱,也不愿意費那個勁捂。 可越接觸江氏越發現女兒其實很好相處,她性子十分寬厚,就連沁水等侍女都說女兒賞罰分明,雖然嚴厲但并不嚴苛,甚至很愿意為她們考慮。 江氏也發現女兒是看著不好接近,但實際上很好相處。雖然她猜不出女兒的心思,但只要實話實說,即便她哪里做得不對,女兒也會包容,還會教她。 她的女兒真的很好。 很快就到了喬微宴請齊縣鄉紳的日子。 齊縣最有名的酒樓之上,被邀請的鄉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紛紛,圍繞的主題自然還是新上任的齊縣知縣喬微。 “聽說咱們這知縣還只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少女,這不是胡鬧嗎?”有人說道。 旁邊立刻有人答話:“就是,要我說朝廷也是糊涂,讓一女娃娃來做一縣的父母官,何其可笑?有這做知縣的空,還不如在京都多挑挑哪家的俊俏郎君,早些嫁了得好!” “哈哈哈哈哈!” 很快笑聲此起彼伏。 站在門外和喬微一起聽到這話的樊遵臉色都黑了下來,忍不住看向旁邊的喬微,卻見喬微神色未變,不由暗嘆這養氣功夫之高。 “你如此說,這是置陛下于何地?”喬微踏進了這酒樓,高聲道:“陛下已立太女,你說我做齊縣知縣可笑,豈不是再說太女做儲君更可笑?” 周圍原本還嘲笑的眾人立刻禁了笑聲,心中害怕起來,他們怎么都忘了朝廷還立了一個太女的事情? 雖然叫他們說太女之事也可笑,可他們不敢說啊,妄議圣上和太女,那是要殺頭的! “姚知縣也不要拿這個嚇唬我們!我可沒說這些話!”剛才那個說話的人不服道。 喬微看向說話的這人,此人身穿一身藏色長袍,身體微胖,頗為富態,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之家,更重要的是這人穿得長跑是絲綢所制。 “此人是?”喬微對著旁邊的樊遵問道。 樊遵趕緊解釋道:“此人是本縣的大商戶王芃,主營絲綢和茶葉生意?!?/br> “商戶?”喬微輕笑道:“我倒是不知商戶也能穿絲綢之衣了?!?/br> 大周律法明文規定,商戶不能穿絲綢制成的衣服,主要是為了重農抑商的國策。其實不止是大周,對商戶的壓制是歷朝歷代湊存在的,并不止大周這一個特例。 “我……”王芃想要辯解,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在場穿絲綢之衣的商戶又不止我一人,為何姚知縣單單針對我一人?”王芃決定將周圍的人都咬出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法不責眾,剛才雖是他起的頭,但是笑話喬微又不止他一人,他倒是要看看這女子還能將他們都治罪不成? 喬微豈能不知王芃打得什么主意,只不過她可不慣著這些人。 “來人,將王芃的衣服給我扒了!除了王芃,但凡是商戶穿著絲綢之衣的也全部給我扒了!”喬微冷聲呵斥道。 樊遵沒想到事情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剛想要阻止,但喬微身后的衙役就已經開始上前將王芃身上的衣服扒下。 “依照律法,商戶僭越穿衣,要杖四十,這杖責什么時候執行呢?”喬微饒有興致地看向王芃:“我倒是覺得如此酒宴十分乏味,今日王老爺自薦為我等杖責助興,我倒是覺得挺好,還要多謝王老爺一番?!?/br> 王芃這時才覺得害怕,杖責是要死人的,被杖責打死的人可追究不到下令的官員身上。 此時再看向喬微,王芃只覺得喬微滿身的煞氣。 “知縣大人,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求您寬??!”王芃趕緊下跪對著喬微磕頭,絲毫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不止是王芃,其他被扒下衣服的商戶此時也都跪倒在地,如若王芃挨了杖責,下一個就是他們。 商戶穿絲 綢之衣不為律法所容,但是因大周對此律例并不嚴苛,京城中還好些,階級明顯,商戶不敢明目張膽地穿絲綢,只能在家里偷偷摸摸地穿。 可是在齊縣不一樣,齊縣天高皇帝遠,齊縣一連換了好幾任知縣,每一個時間都任不長,漸漸地就沒人管束了。至于樊遵等人,在齊縣沒有根基,還要指望著這些大姓大戶交稅,完成朝廷的稅收之令,所以對這些人客客氣氣的,時間一長,這些人膽子自然就大了,連穿衣都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完全忘了商戶在絲綢上的禁忌。 “說什么寬恕呢?我一介女子,王老爺和大家之前不還是看不起我嗎?如今倒是求我寬恕了?”喬微笑道:“還有我今日來是請大家喝酒的,只是沒想到剛踏進這酒樓,興致就被敗了大半?!?/br> “是草民胡言亂語,大人寬厚仁達,您別和草民計較?!蓖跗M說完后趕緊道:“杖責之刑,草民愿意出二百兩銀子贖刑?!?/br> 贖刑最早可以追述到《尚書·舜典》,其中有“金作贖刑”的記載。之后《尚書·呂刑》中有明確的贖刑標準:辟疑赦,其罰百鍰,閱實其罪。劓辟疑赦,其罰惟倍,閱實其罪。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閱實其罪。宮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閱實其罪。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閱實其罪。 在大周也是如此,除了用墨、劓、刖、宮、大辟這五刑有疑義而應給予罪犯寬赦的案件,均可以定為贖刑。 自然杖責之刑也可以贖刑。 可以說贖刑是喬微最不喜歡的大周律法的條文之一,但既然其存在喬微也不會違背律法,只是在未來她一定會讓大周的律法更完善。 “贖刑啊,倒是可以?!眴涛⒉]有為難這些人,“一會兒都寫好簽字畫押后,讓家人奉上贖刑之錢,自然就可以回去?!?/br> “多謝大人!” “多謝大人!” “……” 很多人喜極而泣,他們還以為喬微會不讓他們贖刑呢。 不要小瞧一縣之長,身為齊縣最高長官的知縣,喬微對齊縣的任何一個百姓都有生殺大權,這些鄉紳之所以敢在她面前囂張,就是覺得她要靠著這些人收稅,而且這些人肯定也都打聽過了,知道她現在要修水利缺錢,就等著她相求呢,這才擺出一副傲慢的姿態。 就像之前樊遵說過,修水利的錢無外乎就是三種官辦、民辦和官民協辦,但是后面兩種都需要這些富紳們出錢捐款,所以為了能讓這些富紳們心甘情愿的掏錢,即便是當地的父母官也得好話哄著。 這些人就是這么覺得,再加上她是女子,所以才在她面前拿喬,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可是事實卻是,喬微一上來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絲綢之衣的事情剛過,就當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喬微接著又道:“好了,我們現在該說一說另一件事了?!?/br> 喬微叫道:“來人,把之前丈量的土地名目都拿過來給這些鄉紳老爺們看看,讓他們都看清楚自己究竟漏繳多少稅,逃了多少稅賦?!?/br> 很快跟在喬微身邊的兩個學生打扮的青年就將事先準備好的名目發放到這些豪富鄉紳們手中。 “這些一畝一地可都記載地清清楚楚,若是你們有疑問,也可提出異議,我今日就派人當場復量?!眴涛⒅苯拥?。 王芃等人看著手中寫得清清楚楚的名目,連他們漏交的一分一厘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數目清晰,沒有一處錯漏。 “這些……”有人遲疑地問道:“姚知縣,這些未免太多了吧?!?/br> “多嗎?”喬微問道:“你倒是給我說一說哪一筆算錯了,算多了?” 就算是沒多算,但也太多了。要知道不僅是他們偷漏的稅賦,還有要上交的罰金,這加在一起自然就多了。 可是這些確實都是該交的,一錢都沒有多收他們的。 “怎么,諸位鄉紳老爺是不想補交稅款?”喬微笑呵呵 地問道,臉上不見半點怒氣。 可是在場所有人都不覺得喬微真的在笑,他們甚至能從這笑容中看出煞氣來。 實在是太可怕了。 “依照大周律,侵占公私田者,一畝以下笞三十,五畝加一等,最高可徒兩年?!眴涛⒗渎暤溃骸爸T位是想要都進我齊縣縣獄嗎?” “不過我記得縣獄最近倒是有不少空的牢房,向來應該能在這縣獄中給諸位找一個遮風擋雨的牢房?!眴涛⒙朴频氐?。 牢房還遮風擋雨? 若不是涉及到自身,這些人早就哄堂大笑了,畢竟這實在是個笑話。 可是這種時候沒人覺得喬微幽默,能在這種情況下玩笑的人,可不是幽默。喜怒不形于色,這種養氣功夫讓他們連喬微究竟怎么想的都拿不定主意。 “若是我們補交了稅款,是不是就沒有牢獄之災了?”有人帶著希冀問道,他們總覺得喬微是女子性情柔順,應該有和他們商量的可能。 “這話就錯了,這笞刑和牢獄是懲戒逃稅之行的,這是你們該受的懲戒。至于賦稅,本就是該交的,如何能混為一談?”喬微說道:“補稅是補稅,懲戒是懲戒,怎可混為一談?” “姚知縣,你既要懲戒又要補稅,兩個都要占,哪里有這種好事?”有人不服氣。 “就是,這自古以來圍湖造田,占用灘地的人那么多,你為何非要逮著我們不放?” 喬微見這些人如此說,不急不慢地答道:“首先,我是齊縣的知縣,我的職權只夠管到你們的,如若我日后高升,我可以說凡是我任地內的侵占田地之事我都會徹查,這個你們日后也可監督?!?/br> “其次,圍湖造田危害極大,田越多,湖日廢。爾等只知道湖田使人富饒,卻不知這廢湖為田的危害之大。就拿江南的明湖舉例,就是因為圍湖造田的人太多,所以明湖在前朝屢發水災,最后前朝水利大家韓恭退田為湖,興修水利,這才讓明湖重新恢復昔日的平靜,使其州內不再有水災?!?/br> “前朝的明湖之災和今日歷水陂和齊縣之災何其相似?爾等若是不補繳稅賦,退田還湖,爾等便是我齊縣水災的罪魁禍首!” 喬微冷聲道:“屆時,我會把爾等的大名都寫在布告上,告知整個齊縣,再給爾等治罪!” “只怕到時就不是現在這么簡單了,怕是連贖刑都不能!” 見喬微如此說,那些人才是真的慌了,若是真如喬微所說,他們所面臨的就不止是徒兩年或是笞刑那么簡單了,到時候怕是要丟了性命,更重要的還會在齊縣成為人人喊打般的存在。 “大人息怒!” “大人息怒!草民不僅愿意交這紙上所寫的稅賦,還愿意再奉上白銀五百兩,助縣里興修水利,讓我齊縣免受水災之苦!” “草民也愿意多捐出白銀三百兩,以資工事!” “……” 聽著這此起彼伏的聲音,喬微嘴角勾了勾。 她吩咐人將這些人說得話全部記錄在案,讓人簽字畫押。 等一切都完成后,喬微才端起酒杯,對著眾人道:“諸位,我也不是不講理的蠻橫之人,凡是多捐助之人我定然會讓人記錄在冊,到時在重新修建好的北水門前,立一塊碑,上面會寫上捐資者的名字,屆時諸位的仁善之名一定會傳遍整個齊縣,縣里和百姓也會對各位感恩?!?/br> “不敢不敢,我等最該感謝的是姚大人,若無知縣大人一心為民,興修水利,哪里有我們表現的機會?” 這人話音剛落就有人接話道:“這話說得對,還要多謝姚大人給了我們這個機會,若無姚大人,我們都不知道上哪里找這等為百姓做事的機會呢?!?/br> “正是呢?!?/br> “我們要感激姚大人!” “……” 聽到這些人的話,喬微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她向來是個好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感 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