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第二天是上午九點的飛機，早上六點左右，阿康已經開了車在外面侯著。

    起床的動靜不大，宋榆昨天出乎意料地好眠，也沒有被吵醒。最后還是她恍惚間察覺又手指在撓她的下巴，像逗小貓似的。

    “干嘛？”

    帶了點起床氣，偏偏聲音有又軟又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跟他說話甚至沒拿正眼看他。

    趙淵心中微動。

    “要走了，親一下?！?/br>
    “不要?！彼斡馨櫭?，嘟囔著，“沒刷牙?！?/br>
    趙淵沒勉強，只是用手掐了掐她的臉蛋，“小沒良心的?！?/br>
    “記得按時起床吃早飯?！?/br>
    臨走前還是咬了她一口，牙印留在奶子上，“小奶牛?！?/br>
    “不準再私下聯系季凡，否則回來把逼cao翻?！?/br>
    宋榆緊緊閉著眼睛裝作沒聽到，微微顫動的眼睫毛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

    趙淵下樓后，阿坤立馬拿著資料迎了上來，先是匯報了濱城那邊的情況，然后是昨晚處理的那個男生。

    “處理得如何？”趙淵坐在車后排，翻看著文件。

    “阿康親自動的手…”阿坤一五一十地匯報著，“按照您的吩咐，留了一只眼睛，挖出來的眼珠子也喂了野狗?！?/br>
    阿康年輕時其實是個宰牛的，跟了趙淵之后表面是司機實際上要處理些見血的事情。

    譬如……活生生挖掉人的眼珠子喂狗…彼時那男生疼得的青筋暴起、叫聲慘痛…阿康cao刀的手也沒有抖過半分。

    “嗯?！壁w淵點點頭，對這件事情頗為滿意。

    “她身邊的人安排好了么？”比起其他，趙淵顯然對這件事更感興趣。

    “已經安排好了?！卑⒗こ烈髁似?，又補充道，“主要人手在校外?！?/br>
    “做的不錯?！壁w淵點了點頭，“把她給我盯緊了，不準其他男人再接觸她?！?/br>
    “尤其是那個叫季凡的?！?/br>
    趙淵眸中淬著寒光。

    …

    宋榆還是起晚了，完全清醒后她下意識摸了摸旁邊，被子里空蕩蕩的，床上只剩下趙淵的余溫，她的心里好像也跟著空了起來。

    回學校之后她才知道出了事。

    “就體育學院的那個田雄，大高個，黑皮，天天呲著一口大牙在那傻樂?！敝x喬一邊敷面膜一邊道。

    “昨天晚上走夜路，磕到地上摔了一跤進醫院了，牙齒都磕沒了?！?/br>
    其實照片遠比謝喬描述的血腥，幸存的牙齒一顆沒有，嘴角下巴脖子上都是嘴里流出來的血。眼睛被寸長的尖頭玻璃刺穿，據說發現的時候周圍都沒有人敢碰他。

    “我猜他是被人報復了，那牙齒分明是被人一顆一顆活生生拔下來的，人被綁成個蛆牙沒了牙說不出一句話…偏偏醫院一口咬定是摔傷的…也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誰…下手這么狠…”

    宋榆想起趙淵昨晚說過的話并不意外，只道，“大概是因為他眼睛都用來意yin女生，沒看清楚路吧?！?/br>
    謝喬一聽便察覺到不對勁，連忙起身問她，“那個混蛋招惹你了？？”

    宋榆簡單說了下昨天的事情，但是省略了關于趙淵的細節。

    “那群傻逼男的，一天到晚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垃圾！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謝喬氣得直接撕了面膜在寢室里走來走去，“要不是我跟我爸發過誓，高低晚上得拉他出去教訓一頓?！?/br>
    “對了…我可以找我小叔幫忙…”

    宋榆心中一暖，聽到后面這話卻有些心虛，連忙拉住她，“沒事，他昨天不是摔倒了嗎，也算是惡人有人報…”

    “對！”謝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我看學校吃瓜群的消息，這個男的還有他舍友還一起在網上開店搞黃色交易，把學校里好看女生的照片放在網上，如果有人下單。他們就和被看中的女生交往，并趁機拿走這些女生的內衣內褲、偷拍裸體照片、錄制親密小視頻，全部放到網上買賣交易?！?/br>
    “還好昨晚學校接到了匿名者的舉報，已經在調查這件事情，他開的網店也已經被查封了?！?/br>
    宋榆想到田雄和那幾個男生看著自己的yin邪眼神，心中只覺得惡寒?？峙伦约阂苍诓恢挥X中成為了他們獵色的對象，還好這件事已經得到了學校的重視。

    “好啦好啦，不說了不說了，小榆寶寶想來我家玩嗎？”謝喬抱著宋榆的細腰，搖啊搖，“下個月十五是我奶奶生日，來我家玩吧?！?/br>
    宋榆一怔，下個月十五？

    “想謝的話，下個月十五，來趙家?！?/br>
    “我有一份禮物要給你?！?/br>
    耳邊莫名響起趙淵的聲音。

    “我小叔到時候也會來，小榆不是好奇我小叔嗎，我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br>
    “他現在在爺爺的公司擔任管理層，雖然比我們大十歲，但我小叔出國留過學，學過樂器，見識廣，談吐溫柔風趣，見過他的同學都喜歡和他聊天?！?/br>
    “你這么可愛，他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宋榆臉一紅。

    其實他們認識。

    不僅認識，甚至早上他們還躺在同一張床上。

    …

    時間眨眼來到十一月底，海城大學的學生們開始為學習期中考做準備，宋榆和謝喬兩人也毫不例外，開始每天抱著書泡圖書館。

    兩人一個高數基礎不錯，一個專業課思路更加清晰，互為補充，用謝喬的話來說，簡直是天選備考搭子。

    然而，越接近考試，宋榆就越緊張越不敢放松，謝喬偶爾晚上還會出去蹦個迪，宋榆只敢在寢室里看錯題。

    考試前一天，趙淵給她打了個電話，彼時宋榆剛洗漱完還抱著筆記本爬上了床。

    “喂？”趙淵聽到翻頁的聲音，問道，“還在復習嗎？”

    時間不算早，趙淵上次回去后進入了連軸轉的忙碌狀態，平時都是凌晨忙完看到她的消息回復，今天特意掐了點。

    “嗯，我怕明天考試緊張忘記公式了，想再看看?！彼斡芊P記本，她從小到大最害怕數學，一到考場也容易緊張，因而考試她最怕發揮失常。

    “復習得怎么樣？”

    “基本的題型都會做了，但是我腦子好笨…室友一眼就看出來的題目，我還要想好久…”宋榆超級羨慕數學好的人。

    電話那邊人聲突然嘈雜了起來，宋榆聽到了趙淵的笑，一種很清淺的笑。

    “小榆不笨?！?/br>
    “只是數學可能恰好不是你擅長的領域?！?/br>
    “別緊張，復習了那么多遍，要對自己有信心?！?/br>
    道理其實宋榆也明白，可是宋榆就是覺得他說話好聽。

    聲音漸大，電話另一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小趙總”。

    “在跟女朋友打電話嘛？笑得這么溫柔？”

    “我看，剛才路過的服務員看到你都差點走不動路?！?/br>
    “趙總，謝總那邊松了口，訂單的事情還有希望談談…”

    風聲與人聲中，趙淵的聲音逐漸清晰。

    “嗯…還在讀書，明天考試，晚上有些緊張?！?/br>
    “過時不候，這筆生意要想繼續談下去的話就讓謝總親自來找我?！?/br>
    周遭頓時安靜了許多，那些人許是被趙淵的態度打擊到了，沒留幾分鐘就悻悻離開。

    “時間不早了，記得早點休息?！?/br>
    聲音同剛才相比，要溫柔許多。

    “好，晚安?！?/br>
    “晚安，明天考試順利?！?/br>
    他掛了電話。

    一通電話打下來，宋榆的神經好像真的沒有那么緊繃了。她簡單翻了下易錯題就關了燈鉆進被子里。

    希望真的，考試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