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言下之意,坎貝爾是在提醒簡行嚴,周宗主害過你,你和簡家最好離日本人和周宗主遠一點。 簡行嚴假裝沒有聽懂,望著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憲警隊長笑著低頭咳了一聲說:“(現在成了閣下的配槍也挺合適的,顯得閣下非比尋常。)” 坎貝爾不悅,悻悻然將槍放下。他既想震懾簡家,又想拉攏簡行嚴這個年輕人,雖然方式選得不夠聰明,總歸是一片好心,結果遭到了冷遇。 這時簡行嚴輕輕一拉甘小栗,兩人拔腿跑開,坎貝爾看也不看,轉過身去催促那群無動于衷的下屬干活,就算面子掛不住,也裝作無事發生一般。 至于跑開的兩個人,此刻心里疑竇叢生,只不過蔡詠詩還杳無音訊,龍宮歌舞廳暫時是進不去了,他們唯有去升旗山山麓那套記在“周招”名下的房產看看。 第117章 狗是人類忠實的朋友(二) 離晌午還有些時候,一輛汽車在出城的路上飛馳,車輪后泥漿四濺,熱浪襲人。 甘小栗開著租來的汽車,按李宿柳給的地址向升旗山挺進。簡行嚴坐在副駕上陷入了沉思,甘小栗從后視鏡上瞥了他一眼,見他眉頭微鎖,不便打攪,車里氣氛一片凝重,不料后排座上突然傳來“嘔——”的一聲。 “租的車啊,你給我當心點!”簡行嚴的思緒被打斷,扭頭大吼,又被沖天的酒氣熏得轉過頭來。 甘小栗連忙搖下車窗,新鮮的空氣夾雜著草汁的味道涌進車里。 后排座位上橫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蔡詠詩的男朋友肖海,他剛從一場失戀的醉酒中醒來,被草汁的腥辣刺痛了喉嚨,頭向側面一擺,嘴巴一張,嘔出更多的濁物。 “我們為什么要把他撿起來,讓他原地去世不好嗎?”簡行嚴冷若冰霜地抱怨到。 幾十分鐘之前甘小栗他倆剛租好汽車開上亞依淡路,穿過一個人來車往的路口被迎面過來的車輛擋住了視線,甘小栗急打方向盤,又從另一側竄出來一輛人力車,他左閃右避,誤將車子沖進一條小巷。幸好巷子里沒有行人,他正要慶幸,突然被一個不明物體攔住去路。那是一個早已在路中央躺好的人,渾身被先前的大雨淋得透濕,又在泥漿里泡了不少時間,叫人看不出人形。甘小栗把剎車踩得冒煙,貼在那人的身子停下車,下車一瞧,居然是肖海。 不管老賠說得多么懇切,不想告訴肖記者,不想告訴肖記者,這人終于還是不請自來了,仿佛命運活該如此。 “把他扔在那兒滿身車輪印的躺著,你是準備等著有人發現他然后報告憲警隊,好讓坎貝爾過去破案?”甘小栗說到,他剛剛差一點就成了一場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機,而肖海則差一點要當上被害人。 “不要了,我這半年都不要再見到坎貝爾了?!?/br> 他倆心照不宣,對視一眼。 后座上肖海醒了過來,“我在哪兒?詠詩在哪兒?” “你在我們車里,蔡小姐她……”簡行嚴回答到,“她失蹤了,我和小栗子正要去找她?!?/br> 肖海當場愣住,錯愕的望向前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周身這一片狼藉,心中的懊惱像把鋼刷一樣重重地削刮他的靈魂?!半y怪她的家……我到底,到底耽誤了什么啊……” “兄弟,我看你喝了不少酒?!焙喰袊勒f到。 “你們可是有詠詩的消息?”肖海說得有些怯懦,不知是不是方才喝過酒的關系,一雙眼睛通紅通紅,加上他的五官平淡,這份緋紅顯得尤為奪目。他那樣至情至性的一個人,絕不可能忍受自己被蒙在鼓里。 簡行嚴一直透過后視鏡盯著他,這個時候鎮定地回答到:“我們確實有一點線索,正要趕去一個地方。你如果不想參與現在就打開車門跳下去,可依我看只要是個男人,就當跟我們一道去?!?/br> “小蔡姐這件事,怕就怕不只是藏個人這么簡單?!备市±跻惭a充到。 肖海撲到前排來,“我肯定要找到詠詩,我知道事情不對頭,詠詩一直有事瞞著我?!闭f著他開始拼命捶自己的頭,“我就不該讓她在龍宮唱歌。她和那個周拂是舊相識,我本以為憑她一個女流之輩,就算是舊相識,周拂頂多捧她個場,還能有多深的交情不成,哪曾想周拂越來越拿她當親信。她又有主見,算起來年紀長與我,不準我干涉她的事,我真恨不得自己早生個十年?!?/br> “興許那樣你倆就錯過了?!焙喰袊缆犘ずUf得情真意切,不由得望向了自己所愛之人。 肖?;剡^味來,腦子冷靜了一點,便問:“你們是如何得知詠詩失蹤的事,手上又有哪些線索,可否于我講明?” 他們盡管平日里不常一道廝混,卻因為張靖蘇和蔡詠詩兩個人被緊緊連結,還多少都有些心心相惜,所以簡行嚴想了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肖海聽完大為嘆氣:“你們說的這個老賠,竟然是詠詩的父親?這號人物,我簡直聞所未聞,我到底是詠詩的什么人?” 甘小栗跟著嘆氣:“也許越是珍愛你,越是不想告訴你這些事吧?!?/br> 簡行嚴說:“先別急著訴苦,你快想想你知道些什么,關于周拂也好,關于蔡小姐也好,能盡快找到人就行?!?/br> 車里一陣沉默。 “我什么都想不到?!?/br> “你就跟街上那些愛國學生一樣,”簡行嚴仰天長嘯,“說起來頭頭是道,其實一點不懂,難怪老賠不去找你幫忙,反倒來求我們。這戀愛叫你談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