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美人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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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湖藍色緞繡孔雀長袍的顧貴妃靠坐在美人榻上,纖指緊握掌心艷紅的珊瑚珠串,姣美臉龐籠著一層寒霜:“這個陸氏還真是好本事,前幾日落水,身子都還沒好全吧,竟一聲不吭入了皇帝表哥的眼……早知上回我就不該多管閑事,叫她被淹死,一了百了?!?/br> “娘娘就是心太善?!彼匾履蠹绲膭幼鞑煌#骸暗钸x那日,娘娘就該撂她出宮?!?/br> “你以為本宮不想?”顧貴妃哼道:“可那日姑母就在我身邊,還夸這陸氏貌美心嫻,若我將她撂出去,豈不是和姑母唱反調,顯得我氣量狹小不容人?” 而且那會兒她也沒想到,一向不與人親近的皇帝表哥,竟會有召幸后妃的一天! 她與表哥青梅竹馬,又入宮兩年,都未曾得到與他同床共枕的機會,這個進宮才三月的陸知晚憑什么? ** 陸知晚也很想知道,這個難得的機會怎么就落到她的頭上。 寬敞的轎輦停在養心殿門前時,天色已然全黑,一輪明月籠罩著紫禁城,這座巍峨皇城在寂靜夜色里愈發顯得森嚴。 “陸才人,您這邊請?!?/br> 太監總管余明江在前頭帶路,他年近四十,皇帝尚在襁褓時,便由其照料陪伴,他與皇帝雖是主仆,感情卻勝過主仆,皇帝都親切稱呼他一聲大伴兒,是以他在內廷之中很是受人尊敬。 如今他親自迎接陸知晚,又畢恭畢敬地引路,引得養心殿門前的侍衛與宮人都不由側目。 陸知晚被那四面八方探來的目光看得怪不自在,長指捏住韶粉色纏枝葡萄紋外衫衣角,故作鎮定地跟著余總管向殿內走去。 她心里亂得很,也不敢四處張望,不知走了多久,前頭傳來余總管略細的嗓音:“陸才人,您在此稍候,陛下忙完便過來了?!?/br> 陸知晚這才抬眼,朝前看去。 只見眼前的寢殿軒麗堂皇,錦緞繡簾,華燈輝耀,正前方是掛著重重明黃色幔帳的龍床,那長寬尺寸,簡直比她流霞軒的寢屋還大。 天子居所,果然非同一般。 正感慨著,面上感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她定下心神,便見面白無須的余總管似笑非笑望著她:“才人若無其他吩咐,老奴先行退下了?!?/br> 陸知晚怔了怔,擠出一抹客氣笑容:“有勞余總管帶路?!?/br> 余明江笑了笑:“陸才人客氣?!?/br> 他剛抬步,陸知晚忽又出聲:“余總管等等?!?/br> “陸才人?”余明江停下腳步,詫異看她。 陸知晚抿了抿唇,難掩緊張:“余總管可知陛下為何突然召幸我?” 余明江微怔,而后笑道:“才人這話說的,陛下召幸哪位妃嬪,心思豈是奴才們能猜度的?!?/br> “可他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嗎? 余明江何等精明之人,猜出陸知晚未盡之言,仍是那副和氣笑模樣:“要不說才人您好福氣,后宮眾妃嬪里,屬您頭一個被召來養心殿。您也別緊張,安心等著陛下,好生伺候便是?!?/br> 語畢,他不再多留,行禮退下。 寢殿兩扇大門合上,陸知晚一個人站在這全然陌生的華麗宮殿里,渾身長滿刺般,哪哪都不自在。 再看身后那張偌大的黃花梨十柱拔步龍床,心口咚咚直跳,難道下午那個離譜的相遇,叫皇帝產生了一種“呵,女人你引起了我的興趣”的霸總效應,這才把她弄來侍寢? 若真如此,那她待會兒就要和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醬醬嬢嬢?雖說她是現代人,可白天見面,夜里就滾床單,速度也忒快了些! 也不知胡亂想了多久,緊閉的殿門外窸窸窣窣傳來了動靜。 陸知晚心下揪緊,纖薄的脊背也宛若一根被拉滿的弦,繃得筆直發僵,如臨大敵般站在桌邊,等待著那扇門被推開。 終于,“吱呀”一聲,殿門打開。 明亮的暖黃色燭光下,身著寬大煙墨色長袍的俊美男人,單手負在身后,緩步入內。 隨著他的步伐接近,陸知晚的心跳越來越快,大腦也因極度緊張而變得空白。 直到年輕帝王走到面前,蹙眉乜了她一眼:“你入宮前當真有學規矩?” 陸知晚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連忙行禮:“嬪妾…嬪妾陸氏,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br> 微顫的尾音落下,殿內便陷入一陣靜謐,遲遲未曾響起叫起聲。 陸知晚維持著屈膝的動作,動也不敢動。 她能感受到面前之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從挽起的精致發髻沿著后脖頸,慢慢逡巡往下,劃過背脊、手臂,最后又從腳尖落回她的額前。 這沉默審視的目光,叫陸知晚愈發心慌,就好像他是獵人,她是他剛捕獲的小羊羔,正琢磨哪一塊更好下刀。 就在陸知晚身形微抖,快要繃不住時,頭頂總算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起來罷?!?/br> 陸知晚如聞天籟,忍著發麻的小腿,直起身子,“謝陛下”三個字喊得真情實感。 余光瞥見身前男人自顧自走向那張寬大的龍床,才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嗓子眼。 不是吧,才說一句話就直奔主題?不說喝點小酒烘托一下氛圍,多說兩句話熟悉一下也好啊。 蕭景廷走到床邊坐下,抬眼見著仍在原地,呆若木雞的女人,眉梢輕挑。 只見朦朧燭光間,那女人梳著飛仙髻,下著牙色折枝蘭花的襦裙,外罩著件薄紗質地的韶粉色繡花長衫,籠著年輕婀娜的身段,最里頭的銀紅色主腰和雪白藕臂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猶如圣潔高山上一捧白雪被煙霞籠罩,純潔無暇,又透著幾分香艷。 這副模樣,與午后河邊的女水鬼簡直判若兩人。 長指無意識摩挲了下指腹,蕭景廷眸光輕晃,沒想到這瘋女人正經打扮起來,還挺好看? 若叫陸知晚知道她這副“美若天仙”的盛裝模樣在蕭景廷口中,只得了一句“挺好看”的評價,定要吐槽他眼瞎沒眼光。 只是現下她站在原地屏息凝氣,局促不安,活像個等待審判官丟下令牌的刑犯。 頭頂那道帶著無形威懾力的視線停留了好一陣,才緩緩挪開。 而后榻邊的帝王輕敲床沿,語氣平淡:“你很緊張?” 何止是緊張,陸知晚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撅過去了。 她垂著頭,嗓音發緊:“陛下龍威深重,嬪妾觍見天顏,實在惶恐……” “白天在河邊輕薄朕時,可沒見你惶恐?!?/br> 輕???陸知晚錯愕,待對上男人一本正經的臉龐,不禁大喊冤枉:“陛下明鑒,嬪妾白日種種舉動,都是為了幫陛下蘇醒,絕無乘人之危輕薄之意!陛下若不信,嬪妾可對天發誓,以明心志?!?/br> 敲著床沿的長指停下,蕭景廷睇著她:“聽你這話,輕薄朕,你倒委屈了?” 陸知晚連忙搖頭:“不委屈不委屈?!?/br> 蕭景廷:“那你承認輕薄朕了?!?/br> 陸知晚:“???” “嬪妾沒有!”她都說了那不是輕薄,這男人怎么這么軸呢。 就在她準備解釋一下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的急救原理,榻邊男人直起腰身,幽深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臉上。 帝王的威嚴氣場太過強盛,陸知晚被他這般盯著,整個人就跟被施了定身術似的,腦子都變成漿糊無法思考。 倆人隔空對視著,誰都沒說話,殿內又變得靜悄悄。 窗外竹影綽綽,有晚風從窗縫鉆入,吹動燭光搖曳。 良久,榻邊帝王才收回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陸知晚剛要松口氣,又聽男人喑啞的嗓音緩緩傳來:“到床上來?!?/br> 第4章 有那么一瞬間,陸知晚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愣著沒動,于是蕭景廷又重復一遍:“過來?!?/br> 似乎嫌她反應太遲鈍,他還伸手拍了拍床。 耳朵不好使,眼睛總能看見。 看著那拍動的松軟床榻,陸知晚目光恍惚,蒼天菩薩,這是真要侍寢的節奏? 他要是態度堅決,自己這個身份也沒法拒絕,萬一拒絕得不好,惹怒皇帝,沒準咔嚓一刀,直接拖去亂葬崗喂狗了。算了算了,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不就是醬醬嬢嬢嗎?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這些年的海棠婆婆也不是白逛的。 開始不是還發愁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后宮霸凌團嗎?不如就把握這次機會,好好伺候皇帝,若能順利抱上大腿當寵妃,諒那什么胡婕妤趙美人也不敢拿她怎樣。 思及此處,陸知晚難得鼓起勇氣,正面瞧了床邊的皇帝好幾眼。 何況他這張臉生得不賴,又是個從未幸過任何妃嬪的處,這樣的條件放在公館會所,高低也是個頭牌,一晚上可要不少錢……嗯,這波不虧。 迅速做好心理建樹后,陸知晚權當自己接了個后宮劇本,也不再忸怩,邊回想電視劇里寵妃博取圣寵的手段,邊朝床邊走去。 “陛下……”陸知晚垂著眸,夾著嗓子柔柔道:“嬪妾來了,不知你有何吩咐?” 這刻意放嗲的嗓音,叫她自個兒頭皮都有些發麻,不過男人應該挺吃這種嗲嗲的夾子音? 她低頭裝羞澀,全然沒注意男人微蹙的眉。 沉默看了她兩眼,蕭景廷淡淡開口:“坐下?!?/br> “是?!标懼砺犃?,老老實實在他身旁坐下。 蕭景廷薄唇輕抿,又道:“牽朕的手?!?/br> 陸知晚:“嗯?” 她…牽他? 蕭景廷雙眸瞇起:“有問題?” “沒有沒有?!标懼頂D出一抹羞答答的笑:“嬪妾這是受寵若驚,一時高興得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嘴上這般說著,動作也不敢怠慢,她朝著男人伸出手。 還別說,他模樣生得好,就連手也生得格外好看。 腕骨寬大結實,長指骨節分明,白皙干凈,手背透著淡淡青筋,只這般隨意搭在床沿,都透著一種美玉精心雕琢的矜貴之氣。 雖然知道是在演戲,手指搭上男人溫熱手背的剎那,陸知晚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瑩白雙頰蔓起的緋紅,也不是全然作偽。 而指尖觸碰的那只手似想避開,又克制著沒避。 這微小的閃躲,叫陸知晚心下疑惑,忐忑看向皇帝:“陛下?” 蕭景廷面上并沒多少表情,只定定看向碰在一起的兩只手,喉頭滾了滾,啞聲道:“繼續?!?/br> “……?”陸知晚有些懵,繼續什么? 蕭景廷:“握住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