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下崗后成陰差了 第4節
既然是來醫院,身上自然是要帶夠錢的,看病不花個十塊八塊?五塊雖然小數目,但都能拿出來。 把錢數出來交給謝蕓,那老太太的大兒媳猶豫了一下,問,“我媽托夢的時候說,你,您有辦法讓我們懷上雙胞胎,這是真的假的……” 她們都覺得不大可能,原先一個都生不出來,現在冷不丁要一胎生倆……難不成眼前這人是送子娘娘下凡? 謝蕓想的卻不是這個,她以為是人家不想要雙胎,“是擔心交罰款?” “不是不是,和生孩子比,交罰款算點啥??!我們是怕期望太大……” 謝蕓明白了,“回去等著吧,吃完藥過上十天,可以再來找我,看看懷上了沒?!?/br> 吃完藥就是二十天后了,中間再間隔十天,差不多是一個月的時間…… 謝蕓也不確定自個兒那時候還會不會在太平間工作,補了一句,“如果我不在這邊,可以去醫院的家屬院找我,我在三單元的五樓,敲501的門就行?!?/br> 三對夫妻恍恍惚惚地走了,總感覺這一早晨有些忒過魔幻。 可偏偏還不能不信。 老太太托夢的時候說這奇人能讓她們懷雙胞胎,自個兒都沒說這事,人家一開口就問是不是擔心交罰款……難不成老太太還托夢給人家串口供了? 老太太合伙別人,就為坑自家人的錢? 就老太太活著的時候的那精明勁兒,這事情絕對不可能。 可心里該有的疑惑還是有,該買的藥也沒少買。 從藥材公司出來時,每個人手里都是用黑色大塑料袋裝著藥的,藥材公司的人都好奇這些人是不是要神農嘗百草,可是那藥方用的是重機廠附屬醫院開出來的,只能按照人家給的方子抓藥。 重機廠附屬醫院的口碑可是比蘇北人民醫院還要好。 等人走后,藥材公司的抓藥醫生把腦子里記下來的藥方默寫一遍,越看越覺得奇怪。 這是什么方子?脫胎于哪個經典的方劑?怎么自己根本看不懂??! 第5章 托夢香 ◎看我不拿大棒子打斷你的腿!◎ 要知道現行的藥方并不是從零開始原創,而是先根據病人的病情做個分類,在記憶里搜尋一張前人沿用了幾百年的經典方劑,然后再按照自己的診斷適當得增增減減。 就好比是從作文書上抄了一篇優秀作文,按照自己的情況修改一下細節……這方子究竟是脫胎于哪個方子? 看著這藥方上的主藥,實在想不通??! …… 想不通的不只有藥材公司的抓藥大夫,還有重機廠附屬醫院的藥房。 朱玉梅多嘚瑟啊,仗著有個當院長的叔叔,直接擠走了藥房的老員工,直接空降進來。 哪怕大家心里都不服她,甚至看不起她的專業水平,可看在她院長叔叔的面子上,還是得同她客客氣氣的,甚至得忍著心里的惡心捧她。 謝蕓多么驕傲的一個人?還不是被朱玉梅給擠走了? 剛上班就看了一出好戲,藥房里的護士本以為這事兒就這么結束了,沒想到才過了十分鐘不到,朱玉梅的臉就變紅了,拿體溫計一測,好家伙,體溫直接飆到了四十度! 朱玉梅仗著職務之便,趕緊跑去找醫生,醫生擔心退燒藥太慢,直接給打了退燒針,可體溫卻遲遲降不下來,人都燒得說胡話了,還一個勁兒地喊自己太奶,稀里糊涂地問她太奶是不是要帶她走。 院長很快就被驚動到了! 急診上大半的醫生都過來給看了,按理說那速效退燒針打完之后二十分鐘就見效了,可朱玉梅打完退燒針二十分鐘后,體溫卻是直接飚到了四十一度,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了,只能靠物理降溫的方法。 見退燒針都不管用,中醫科的老醫生被喊過來給針灸了一回,護士站的護士長領著一群小護士給拿著冰毛巾物理降溫,感染科的醫生給開了強效抗生素吊針…… 藥房里的人都不敢吭聲,腦海中滿是謝蕓早晨來給朱玉梅撂下去的那句話——“我在太平間等著你”。 同謝蕓有些過節的護士這會兒已經開始止不住地冒冷汗了,腿抖得好像是腳下踩了縫紉機一樣。 這事兒實在是太他.媽邪門了! 她們心里只盼著能挺過這一劫,別像朱玉梅一樣半只腳邁進太平間,以后絕對不同謝蕓作對了! 那些同謝蕓關系還不錯的人心里卻是在想,是不是得去太平間看看謝蕓?再拉近拉近關系?可千萬不能讓謝蕓有人走茶涼的感受??! 她們還有大把的年華可活,一點都不想躺著進太平間呢! 人心各異。 人民醫院的院長在病房里盯了十幾分鐘,確保全院有真本事的醫生都過來看過了,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家侄女兒在藥房出了事,藥房的人怎么一個都不過來看? 同藥房幾乎扯不上關系的護士站的小護士都挨個兒來這邊跑了好幾趟了! 難不成是藥房里出了啥事兒? 院長黑著臉去了藥房,見所有人都忙得飛起,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取藥拿藥,這才消了心頭氣。 藥房確實忙,全院各個科室都得到這邊來拿藥,還得給買藥的病人取藥,沒時間去看也情有可原。 在藥房里環視一圈兒,院長找到了想找的人——那個當初主動同她說謝蕓做事不認真可以調去別的崗位的護士,喚道:“彩玲,你跟我出來說明一下這邊的情況?!?/br> 張彩玲腿軟得差點原地跪下。 她是同謝蕓關系不好,可那僅限于看不慣謝蕓那奢侈腐|敗的生活作風,生不出孩子來還驕傲得像只天鵝,也有些嫉妒謝蕓那不缺錢花還想咋花就咋花的日子,可她同謝蕓沒什么深仇大恨,犯不著拿自個兒的命去給謝蕓上眼藥??! 接下來的十分鐘談話里,張彩玲都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在院長面前不斷地給謝蕓美言,而且對著院長那張越來越漆黑的臉。 “張彩玲!我問你玉梅的情況,你同我扯謝蕓干什么!” —————— 謝蕓哪里知道泰山小印的威力有這么大? 她以為只是對朱玉梅施行了小懲大誡,沒想到差點把朱玉梅給送走。 這會兒的謝蕓正在太平間旁邊的小辦公室里研究泰山小印。 這泰山小印并不是非得在太平間里才能發揮作用,只要在她被分到的這一片轄區里,她的心念與泰山小印一聯系,就能把那些等待投胎的鬼都給召喚過去。 這個功能很好,不需要她一直都在太平間里工作。 謝蕓琢磨了一會兒,心里盤算起了自己必須完成的那些任務指標。 還是得幫更多的人懷上孩子,這樣才能減輕陰司的人口壓力。 在太平間里肯定不行,哪有人到太平間里重金求子的? 想光明正大地完成送子任務,一是在醫院做醫生,借著醫院的招牌,每天都會有源源不斷的病人主動送上門來 ,二是開一個自己的診所,憑借病患之間口口相傳的口碑來把名聲闖出去。 有朱玉梅的叔叔在,醫院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只能自己開診所。 謝蕓心里打定了主意,反正不打算在醫院長干了,瞅著有空就把手續給辦完,自個兒也好搞一個無縫銜接。 百無聊賴地挺到了下班時間,謝蕓拎上包去醫院食堂吃了頓晚飯,然后便回家收拾各種材料了。 開診所需要的證件她倒是有,就是這診所開在哪兒?應該是找個門市的,總不能把病人都往家里領。 她家就住在醫院的家屬區,病人都到醫院來了,得對她的醫術有多信任,才能到醫院門口了也不進去? 謝蕓又把自己手頭攢著的錢理了理。 買個門市肯定是夠的,但買完之后就剩不下多少了。 周勝傷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萬一周勝真喪失了勞動力,以后用錢的地方多的是。 心里揣著事情遲遲想不明白,謝蕓索性就不想了,進入泰山坊學習起來。 學習使人忘記煩惱。 ……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謝蕓才聽到了朱玉梅高燒不退躺在急救室里的消息。 她對泰山小印的威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心頭的惻忍動了動,收了泰山小印留在朱玉梅身上的陰氣。 她的本意也就是讓朱玉梅吃點苦頭,沒真想著要了這人的命。 萬一朱玉梅到陰司告她濫用職權怎么辦? 要不把原本留在朱玉梅身上的陰氣分給她叔朱良才一點?都是老朱家的人,要生病就一起生嘛,整整齊齊地躺在搶救室里,還能上演一出叔侄情深的戲碼。 朱良才愿意為了給她侄女安排工作就把別人的工作給搞下去,不知道愿不愿意為她侄女分擔一些病痛呢? 謝蕓在心里想了一下,終究是沒付諸行動,因為她工作的地兒離院長辦公室有段距離,她也懶得跑去見朱良才。 都在一個醫院里工作,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回頭見到朱良才之后給安排上就好了。 …… 料定朱玉梅會醒,謝蕓也就沒費心思去關注朱玉梅的后續,她給自己提前下了一個小時的班,火急火燎跑去衛生局,把開診所的申請材料提交了上去。 “放著醫院里好好的工作不要了?” 衛生局的人覺得謝蕓腦子有病,臉上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不過還是公事公辦地同謝蕓說,“等十個工作日,手續就辦完了,到時候來取?!?/br> 十個工作日正好是兩周時間,這事兒急不來。 —————— 這年頭雖然計劃生育搞的如火如荼,可老祖宗傳下來的思想哪是一個政策就能完全改變的? 重男輕女的家庭還是占了多數。 如果投胎生的是兒子,那說不定就聽政策安排了。 可萬一頭胎生的是閨女,多數人就算冒著交罰款接受教育的風險,也要生二胎。如果二胎還是閨女,那就生三胎…… 改革開放了,老百姓兜里的錢多了,交罰款雖然“傷筋動骨”,可是比起無后這樣的事來,寧可咬咬牙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也要交罰款的大有人在。 謝蕓不知道的是,那些從醫院太平間下到陰司的魂兒很快就給她推廣起了業務。 很多老一輩的人都特別愛cao心,自個兒沒生出兒子的時候,天天盼自己的肚皮爭氣點,自己生出兒子后,又開始cao心自家兒子兒媳能不能生出兒子…… 等到了陰司,愛cao心的性格改不了,再加上不缺錢花不缺吃喝也不缺地方住,連孫子家能不能生出兒子都惦記上了,更有甚者,連親戚家的后輩也一并cao心著。 只要不喝孟婆湯,這心就cao不完。 突然聽自家新來陰司的親戚朋友說有個專門管投胎的活陰差,在陽間還是個醫生……那些心頭壓著“傳宗接貸”大事兒的老鬼們都動心了。 托夢香雖然有點貴,可也不是買不起! 這消息才陰司傳開的當天晚上,就有很多老鬼給自家在陽間的直系親屬托上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