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寵愛 第66節
一片狼藉擺在兩人的面前,歪倒的各種家具,摔成碎片的杯子。 盛偉和廖燕除了想要達到眼前的目的,另一方面,何嘗不是為了發泄對盛楹不滿。 要不何至于搞成現在這種模樣,就是為了給盛楹一個下馬威,所謂的給她長長教訓罷了。 nongnong的難堪和羞恥蔓延上來,盛楹臉漲紅,這會兒她發現自己定力也不過如此。 其實,她倒是寧愿沈硯舟沒有上來,也就不會看見她這么狼狽的模樣。 其實她單獨面對的時候并沒有多難受,卻因為多一個人而變得矯情,讓她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盛楹不敢看他的表情,像只鴕鳥把頭埋進沙子里,假裝不在意,不把自己的情緒展露出來,語氣輕松:“謝謝?!?/br> 兩人都清楚不可能真的為這件事報警,剛才不過是嚇唬盛偉他們罷了。 盛老爺子正在恢復期,不能受到半點刺激,盛偉狗急跳墻,也許真的可能什么事都會做。 盛楹絕對不允許在爺爺這邊有半點意外,寄托于盛偉的良心毫無意義。 沈硯舟聳了聳肩膀,表示不在意。 他走了兩步,來到門口,單手插兜,骨節分明的手擰了擰門把手,脖頸微垂著,臉上還是一副混不吝的懶散樣子,半點沒受眼前場面的影響。 他只碰了一下,門把手就下來了。 他嘖了聲,隨手丟到一邊,垂眸漫不經心地檢查完,很快下了決斷,懶洋洋說:“這門修不了,得換一個?!?/br> 盛楹心情還沒調整過來,知道盛偉這邊后續的麻煩可能不少,情緒低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悶悶地嗯了聲。 沈硯舟從兜里摸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給一個朋友打電話。 盛楹還不知道要怎么處理,沈少爺效率高得離譜,兩三分鐘就聯系了一個師傅上門,就是店面有點遠,這會兒過來得等一陣兒。 沈硯舟走進客廳,視線在地面掃了幾眼,微顰了下眉,把被踹倒在地的椅子拉起來:“你去拿你的東西,我收拾這里?!?/br> 他頓了頓,隨口叮囑:“地上有玻璃碎片,你小心點?!?/br> 盛楹嗯沒說話。 沈硯舟偏頭,看見沙發邊上還有只被丟在地上的白色垂耳兔玩偶,他彎腰撿起來,用手瞅了眼,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放到了沙發上。 盛楹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 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沈硯舟掀開眼皮,朝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沈硯舟微頓,過了幾秒,若無其事收回視線,屈膝半蹲下來,撿起地上的小花盤,轉著看了一圈:“這是什么花???” 盛楹看向他手上的小苗,抿了下唇:“這是多rou?!?/br> 沈硯舟扯了下嘴角,慢悠悠問:“能吃么?” 盛楹愣了愣:“不能吧?!?/br> 沈硯舟哦了聲:“那挺可惜的?!?/br> “……” 沈硯舟把多rou重新放回桌面,拍了拍手上的灰,視線落在陽臺的窗簾上,語氣挺真心實意的:“你這窗簾,還挺漂亮的?!?/br> 盛楹扶著鞋柜,往里走了兩步,看向那灰不拉機的窗簾。 這會兒被風吹起來,才發現邊角有兩個破洞,陽光從那兒鉆進來,落在地面有兩個圓圈,跟兩個巴掌差不多大。 她默了默:“租房自帶的,房東嫌丑就送給我了?!?/br> “……” 沈硯舟表情難以言喻,手掌撐在腰骨上,輕吸了一口氣,大約是對自己的傻逼行為挺無語,瞥了她一眼:“絕了?!?/br> 何必呢。 蠢成這副樣子,也是夠丟人的。 盛楹有點茫然,頓了頓,遲疑著:“你到底想說什么?” “好了,不裝了?!鄙虺幹鄯畔率?,摸了下鼻尖,痞氣的眉眼閃過一絲無奈,投降般笑了下,“該怎么哄,你才能高興點兒?!?/br> 第40章 窗簾又被風吹起來, 金色的光影在地面晃了晃,像兩顆游動的小太陽,但這會兒也沒人管它了。 盛楹愣住, 怔怔地看著他。在這個瞬間,莫名有點心慌, 心口發緊。 她思緒有些反應不過來,睫毛顫了顫,眼神有點慌張的膽怯。 沈硯舟沒說話,神色仍舊隨意,喉結緩慢上下滾了滾,手抄進兜里, 歪了下頭,平靜地看著她。 房間里很安靜,可是盛楹卻覺得又鬧又亂。 心跳聲像是被放大, 呼吸變重, 又好像不單是她這樣, 哪哪都不對勁兒。 盛楹以為自己掩飾得挺好,沒想到會被沈硯舟注意到她的情緒。 手指蜷縮了下, 握緊手機,目光向下兩分游移, 只看著男人線條流暢利落的下頜,輕聲,“……不用哄,沒什么事?!?/br> 頓了頓, 她小聲:“其實這些沒什么的, 你不用……這樣?!?/br> 盛楹從來不認為自己脆弱到這種程度,還需要人來哄她, 她早早就學會了調整自己的心態。 同樣的,代表著她習慣了不輕易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沈硯舟沒接她這話,身子懶懶往后一靠,半倚在沙發背上,微瞇了瞇眼,眼眸漆黑,就這么看著她,也在一點一點觀察她的表情。 時間像是突然被拖長,又像是停了。 最后,他斟酌了下用詞,突然開口:“盛嚶嚶,他們經常這樣欺負你???” 沈硯舟腦子敏銳得可怕,不聲不響間抓住她說話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部分。 盛楹呼吸微滯。 陽臺的風輕輕吹,沈硯舟等著,靜靜地看著她。 盛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抿了下唇,溫吞又猶豫:“其實還好?!?/br> 沈硯舟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眼眸深邃,說不上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盛楹慢吞吞地走進去,視線隨著腳步往前,只用余光看他,溫聲解釋:“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也見過。那天我被那幾個男人刁難,其實就是他欠了他們的錢,想找我拿。這次大概是瞞不住了,被我爸他們知道了,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br> 她遲疑了會兒,在他兩步開外停下。 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還在她臉上,她呼吸淺了點,伸手,指尖碰了下那顆青粉色的多rou,感覺指腹被柔軟的刺痛:“我和我爸爸關系不怎么好,上次在醫院,剛才在這里,就是我們平時相處的樣子。但是我到底是他的女兒,他還不至于做什么……” 像是為了緩和氣氛,盛楹耳朵發燙,還是抵抗住羞恥心說:“我已經24歲了好吧,哪有你認為的那么弱啊。麻煩你正視一下我很強的事實?!?/br> 沈硯舟懶洋洋地挑了下眉,拖長尾音似笑非笑:“您這要求還挺高的?!?/br> “……” 盛楹郁悶:“我這要求哪里高了?” 沈硯舟慢條斯理站直身體,歪了下頭,額發慢慢晃了晃,嗤笑:“又笨又弱,花布都能干掉兩個你。我不能違背良心騙自己?!?/br> “……” 實在是太夸張了。 - 盛楹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不大,但是她在這兒住了挺久的,東西其實挺多的。 大概還要沈硯舟那兒住上一陣子,她打量著房間,思索著要帶什么,從床底下找到另一個行李箱,把東西一樣一樣往里放。 整理到一半,聽見了客廳里的說話聲。她站起來,走出房間門口。 兩個師傅上了門,正在檢查門口的損壞程度。 沈硯舟單手插兜,頭頸筆直,明明是懶懶散散的樣子,肩胛到脊背的線條仍舊挺直,像挺拔的小白楊。 他剛好停在門口落進來的光里,痞里痞氣的眉眼柔和了兩分,慢條斯理地陳述自己的要求。 從來沒有一次,在她父親鬧過后,不是元氣大傷,不是收拾殘局。而是有人站在她面前,游刃有余又井井有條地處理這一片廢墟。 沈硯舟交代完,師傅點頭,開始忙活,麻溜地拆了壞門,到樓下扛剛運過來的新門。 在他們過來前已經收到照片,也知道了款式和大致尺寸,賣家效率很高,交流順暢。他們直接發了幾款,把賣家挑中的那款運了過來。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沈硯舟抬眸,朝她看過來,松懶地走過來,挑了下眉:“收拾好了?” 盛楹搖頭,溫聲說:“還差一點?!?/br> 沈硯舟注意到了什么,視線偏移,落在某個位置,盛楹目光跟了過去,發現他在看放在那兒的幾個花盆。 盛楹眨了下眼睛。 沈硯舟到那兒,半蹲下來,白皙修長的手拿起其中一盆,打量著上面枯黃的葉子,勾了下唇角,隨口問:“你這種的是什么?” 盛楹目光停留在上面,唇抿了抿,不吭聲。 沈硯舟也沒太在意,把這盆放下來,又拿起另一盆,掀開眼眸看她,嘴角慵懶的笑意更大了些:“這一盆又是什么?” 盛楹忽然覺得沈硯舟挺惹人煩的,臉頰鼔了鼔,眼睛里也有點氣惱。 “長得挺像仙人球?!?/br> “……” 沈硯舟玩味地看著她,語氣竟然挺無辜,聽上去欠欠的:“你說它是不是死不瞑目啊?!?/br> “……” “你是植物殺手么?!?/br> “……” 最后,他彎了彎眼眸,桃花眼水光瀲滟,一副混不吝的渣拽相,笑得壞死了:“盛嚶嚶,你好牛逼啊?!?/br> 盛楹忍不住了,小聲給自己辯解:“我有查資料,也在認真養,按時澆水,它們還是死了?!?/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養什么死什么,丟在石頭縫里都能活的植物,在她這兒活不過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