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2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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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炎輕飄飄落地,看見這一幕時冷哼了一聲:【王,原來赫勒彌斯一直在洞xue里私藏著這只獵物,他在您最需要食物的時候都沒獻上來,早就有了背叛之心!】 剛才伽炎在洞xue外被精神屏障攔住,遲遲傷不了林空,直到赫勒彌斯重傷瀕死的時候,那道屏障才轟然碎裂。 伽炎原本想殺了林空,但思索一番,還是沒有動手。蟲王讓他把赫勒彌斯的尸體帶回去,他空手而歸,到時候只怕會受罰,不如帶一只獵物回去平息蟲王的怒火。 伽炎私心里希望蟲王死了算了,蟲王死了,他就不用受對方的精神力牽制了。所以他剛才挾持林空在暗處觀察了許久,就是想看看誰勝誰負,但沒想到赫勒彌斯還是輸了。 伽炎現在理所當然倒向了蟲王這邊,打算表一表自己的忠誠。 蟲王聞言疑惑“嗯”了一聲,它盯著林空嗅了嗅他身上的氣息,漆黑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抹綠光,就像餓了八百年的豺狼陡然看見新鮮的血rou般狂熱興奮:【沒想到密林中還有生命力這么充沛的獵物!伽炎,你立了大功!】 如果說赫勒彌斯是一個量大管飽的饅頭,那么林空就像一碗肥美的紅燒rou,蟲王立刻舍棄了奄奄一息的赫勒彌斯,直接將林空攝到了面前,急切想吸取他身上新鮮的血液。 赫勒彌斯見狀目光陰冷,眼睛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手中利爪暴漲,直接朝著蟲王襲了過去。 伽炎眼疾手快攔住了赫勒彌斯,死死扼住他的手腕,瞪大眼睛怒吼道:【赫勒彌斯!你敢為了一只獵物背叛王?!】 不,他不是…… 赫勒彌斯知道,林空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獵物了。 【滾開!】 所有生物在瀕死關頭都會爆發出絕大的力氣,赫勒彌斯拼盡全力一擊,直接將伽炎掀翻在地。后者正欲追擊,卻被地上躥起來的雪珀撲了個正著,兩只蟲瘋狂扭打在了一起。 伽炎不可置信:【雪珀!你也敢背叛王!】 雪珀心想什么王,那只大胖蟲才不是他的王,氣得用蟲爪瘋狂撓伽炎的臉,他喜歡臭美,覺得毀容就是對一只蟲最大的傷害:【我才不認它做王!它剛才居然想吞噬我!伽炎,你幫著他一起傷害同族難道不恥辱嗎?!】 伽炎本就被赫勒彌斯那一擊打得重傷吐血,再加上被雪珀罵得心神動搖,一時間竟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情急之下只能狠狠扯住雪珀的頭發,對著他漂亮的臉蛋就是一陣亂拳:【你這個廢物,有什么資格罵我?!】 【你才是廢物!連反抗都不敢的廢物!】 他們兩個在地上扭打成一團,越滾越遠,已經不知不覺偏移了戰圈。 另外一邊,蟲王正準備咬破林空的脖頸,身后忽然襲來一陣勁風聲,有什么尖銳的東西猝不及防刺進了他的左眼,又深又狠,帶著無盡的寒意—— 那一刻,時間仿佛被誰按下了暫停鍵。 蟲王的身形僵了一瞬,隨即瘋狂扭動起來,喉中發出的尖嘯險些震破耳膜。它巨尾一甩直接將赫勒彌斯抽在了深坑里,憤怒咆哮一聲,夾雜著無盡的仇恨:【赫勒彌斯!我要把你嚼成rou泥??!碎尸萬段??!】 蟲王語罷張開了血盆大口,里面有一圈鋒利的牙齒,足夠將赫勒彌斯嚼得筋骨盡斷。它高高翹起頭顱,正準備給予赫勒彌斯致命一擊,下一秒腹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還伴隨著刺啦的腐蝕聲。 蟲王不可思議低頭看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漆黑冰冷的雙眼。只見林空滿手鮮血,攥著一把又尖又長的巨獸獠牙,狠狠刺入了它的腹部—— 那根獠牙是赫勒彌斯從一只百年劍齒龍的身上取下來的,堅如金石,磨得扁長鋒利,平常用來給林空做飯切rou,他一直貼身帶著。 林空刺得太用力,邊緣劃破了他的雙手,鮮血四處橫流。他的血液給蟲王帶來的傷害竟然不啻于血月的威力,只見傷口附近正以一種飛快的速度腐爛發黑,像一團臭烘烘的腐rou。 蟲王這下真的是疼極了,它身軀一甩正準備把這只不知死活的獵物抽飛,但沒想到林空的反應更快,直接就地一滾避開攻擊,手持利刃朝著它背部又是狠狠一刺。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蟲王身軀笨重抓不到林空,只能使用精神力攻擊,然而驚奇的一幕出現了,林空竟是絲毫不受蟲王的精神力控制,瘋了一樣在它身軀上補刀,嘴里罵罵咧咧: “我捅死你這個飯桶!捅死你這個飯桶!” 林空殺急了眼,也就顧不上許多。他騎在蟲王身上,死死掐住對方的脖頸,狠命往下刺,金色的血液濺了一身:“你這種蟲活著就是浪費糧食!老不死的!活了二百年還嫌不夠??!我能不能活到八十都是問題!去死去死去死!” 林空抱著蟲王的身軀在地上扭打翻滾,瘋狂重復著捅刺的動作,這一刻他已經忽略了碎石撞擊所帶來的疼痛,只知道面前這只大蟲子如果不死,他們都活不了! 伽炎原本在和雪珀打架,見狀也不由得愣了一瞬。雪珀趁機將伽炎一腳踹到密林旁邊的黑沼澤里,力道又狠又快:【下去吧你!】 那片黑沼澤是迦葉蛇噴吐出的毒汁匯聚而成,剛才蟲王召喚百獸發動攻擊,地面被腐蝕出了數不清的黑洞,里面全是毒液。 伽炎被踹進去后差點沒嗆死,手忙腳亂從里面爬了出來,他渾身都是黑溜溜的墨汁,只剩一雙翠綠的眼睛還剩幾分眼白,怒火中燒的瞪著雪珀,聲音因為憤怒都變了調:【該死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扯爛你的臉?。?!】 第226章 腐爛 林空現在的處境無異于抱著一只比鱷魚還要生猛的野生動物搏斗,蟲王為了擺脫他的鉗制,一直在地上拼命打滾,厚重的尾巴狠狠甩動,將地面砸出了數道裂痕。 赫勒彌斯和雪珀剛才被精神力震傷,早已是強弩之末,現在有一拼之力的居然只剩下伽炎。 蟲王渾身都是斑駁的血液,紅的、金的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林空的還是它的。它就像一個被扎爛的篩子,暴躁怒吼道:【伽炎!你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殺了他!】 伽炎聞言驚了一瞬,他看了看渾身是血的林空,又看了看目光狠戾的赫勒彌斯,似乎想出手,但不知為什么又猶豫不決。 雪珀捂著被伽炎揍青的臉頰,在遠處艱難喊道:【伽炎!別聽它的!蟲王現在受了重傷,快趁機殺了它,否則我們都要死!】 蟲王聞言目光一狠,直接用精神力cao控住了伽炎的大腦:【伽炎!如果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 伽炎痛得臉色煞白,他雙手抱頭,狠狠揪住了自己的頭發:【王!請您放過我!】 蟲王渾厚的聲音在他腦海內震蕩不休,催促道:【那就快點過來!殺了這只獵物!】 赫勒彌斯強撐著從地上起身,想要阻攔伽炎的步伐,然而他的五臟六腑都被震傷,剛一動作就吐出了大口鮮血,又重重跌了回去,蒼白的臉頰滿是鮮血和泥濘。 神殿早已瀕臨坍塌,血紅的月亮懸在樹梢,照亮了下方的一地狼藉。 赫勒彌斯、雪珀、伽炎,蟲王,他們凡是接觸到月光的皮膚都被腐蝕得冒出了白煙,在漫天風雪中被迫消融。 林空已經沒了力氣,他攥緊手中的利刃,死死搗入蟲王腹部,因為天氣太過寒冷,掌心和刀柄死死黏在了一起,分都分不開。 他們兩個都在拼著一口氣硬撐,只看誰能堅持到最后一刻。 伽炎實在承受不住蟲王的精神威壓,只能一步步朝著林空走去,他高舉鋒利的右爪,目標正對著林空的后背心臟處,在所有蟲驚詫的目光中狠狠刺下—— “刺啦!” 是利刃劃破布料刺進血rou的聲音,那一瞬間仿佛有什么溫熱腥甜的液體瞬間噴濺了出來,濺得伽炎滿臉都是,導致他的視線一片血紅。 赫勒彌斯見狀愣了一瞬,隨即目眥欲裂喊出了一個字:“不——?。?!” 不! 這只獵物還不能死!林空不能死??! 赫勒彌狼狽爬上前想要查看林空的狀況,然而猩紅的月光就像烈陽照耀冰雪那樣飛快腐蝕著他的身體,早已寸步難行。 林空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他慢半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膛,那里已經被伽炎刺了個對穿,當對方拔出利爪之后,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滴滴答答順著衣角流淌,染紅了大片地面。 “……” 林空無聲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只冒出了一縷寒氣。他臉色白得嚇人,黝黑的目光卻格外認真,既不喊疼,也不掙扎,而是低頭死死掐住蟲王的脖頸,然后活動了一下凍得青紫僵麻的指尖,順著對方身上一個好不容易刺出來的血洞用力且緩慢地伸了進去—— 他在找蟲王的心臟。 林空看見了,對方身體里有一團藍光。 他的指尖探索著、攪動著,仿佛完全忘了伽炎的存在,最后終于在蟲王痛苦的扭動中攥住了一團溫熱跳動的心臟,然后狠狠扯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蟲王掙扎的身軀忽然繃直,喉間爆發出了一道堪稱震耳欲聾的痛苦尖嘯聲,伽炎只感覺腦海中有一根弦轟然崩裂,緊接著后方的神殿忽然一陣地動山搖,整座山都在震動。 蟲王被林空硬生生掏出了心臟,那是一顆純藍色、半透明的心臟,上面還沾著金色的血液,正一下一下地跳動著。 “砰!” 蟲王將林空惡狠狠抽到了遠處,這次它終于成功把這只獵物甩了下來,只是卻丟失了更為珍貴的東西。 【我的心臟……我的心臟……】 【把我的心臟還給我……還給我……】 蟲王瞬間慌了神,瘋狂朝著林空所在的方向蠕動而去,殘破的身軀在地上留下了一長條狼藉的血痕。然而它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每爬一步長長的身軀都會斷掉一截,到最后距離林空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它只剩下了一個頭部。 【還給我……】 那顆頭顱如是說道, 【我的心臟……】 它語罷痛苦抽搐一瞬,身軀泄力,轟然一聲倒在了林空面前,僵住不動了—— 蟲王死了。 心臟是它的力量之源,沒了心臟,它不過是一團會動的腐rou罷了。 林空見狀步伐踉蹌一瞬,扯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緊接著身形搖晃,重重倒在了地上—— 人類沒了心臟,也是會死的。 雪珀驚叫了一聲:【林空!】 直到這個時候林空才后知后覺感受到疼,真疼啊,他這輩子都沒這么疼過。林空艱難抬頭看向赫勒彌斯所在的方向,卻見對方正連滾帶爬地朝這里跑來,那雙冰冷死寂的紅眸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逐漸崩塌,除了慌張還有絕望。 “赫勒彌斯……” 林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笑得出來,大概因為他很少看見赫勒彌斯變臉。林空每說一個字都會咳出一口血,當赫勒彌斯那雙被紅月腐蝕得鮮血淋漓的手緊緊抱住他時,才終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它……終于死了……” 林空這輩子都沒做過這么驚天動地的事,換了以前他肯定要嘚瑟一下的,但現在瀕死,反而沒了力氣。 赫勒彌斯死死攥住林空的手,想要給這名人類輸送生命力療傷,然而他的能量早已枯竭,沒有任何可以續命的殘余。 【林空,別死!】 赫勒彌斯攥住林空的那只手都在抖,他額頭青筋暴起,面目一度顯得有些猙獰: 【我說過,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林空心想我知道,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他松開蟲王那顆動得僵硬失溫的心臟,又咳出了一口血,艱難抬手摸向赫勒彌斯的臉,想說句什么,結果觸碰到了一滴帶著溫度的咸澀液體,一時怔然失語:“……” 林空知道,那是眼淚,在劇組里多到廉價甚至司空見慣的眼淚。但赫勒彌斯是冷血動物,居然也會流眼淚嗎? 他很想問一問為什么,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那只手悄然落了下去,再也沒有動過。 赫勒彌斯身形一僵,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向林空,卻見這名人類雙目緊閉,早已失去了呼吸,就連尚溫的尸體也在這樣的寒天雪地中逐漸冰冷僵硬。 那一剎那,天地失色,整座密林震蕩得更為厲害。那輪猩紅的月亮卻詭異褪去了顏色,露出一抹潔凈透亮的銀邊,柔柔的月光傾灑下來,并未對赫勒彌斯他們造成任何損傷,卻將藏匿在神殿內的無數工蟲腐蝕殆盡。 神殿自這片土地誕生之初就存在了,無人知道由誰建造,只知道一群數不清的金殼蟲總是忙忙碌碌地在神殿附近徘徊,用泥土加固墻壁。 那些金殼蟲仿佛生來就是萬能的,它們知道該如何織布,知道該如何修建宮殿,知道保護蟲王誕下的蟲卵,免受風吹雨打。 但當食物鏈真正的頂端出現時,它們也就失去了作用。 因為在往后的萬萬年中,曾經由蟲王“誕育”的子民將學會繁衍耕種,建造發明,群山萬壑也將被數不清的鋼鐵巨獸替代,這些過往僅僅只是蟲族文明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一頁開篇。 假使時間從這一刻開始記錄,假如歲月從這一刻開始留下痕跡,那么等到這個嚴寒的冬季過去,便迎來了蟲星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