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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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亞很少看身后的疤,甚至刻意留長發擋住了。因為他看一次就恨一次,那種恨就像烈火一樣灼燒著他的大腦,疼得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侈。 哪怕他將那只貴族雄蟲剮了千百刀,也無法xiele心頭的恨意。 這道傷實在丑陋。 桑亞失去興趣,松開了頭發。他打開花灑開始洗澡,任由熱水將渾身澆得濕透,自從來到這個小鎮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因為游闕的那句話忽然萬緒紛起,就如同外間連綿的陰雨,無論如何都停歇不下來。 翌日清早,急雨漸停,連帶著暗色的天空也被洗凈了一點顏色。 酒吧一向營業晚,桑亞睡到中午才醒。當他穿著睡衣從屋里懶懶散散走出來時,隔著欄桿往一樓看去,卻見底下的吧臺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形,赫然是游闕。 桑亞見狀不由得一頓,連覺都醒了幾分:酒吧下午才開門,游闕來這么早做什么? 斐文剛好從桑亞身旁路過,在他耳畔打了個響指,故意調侃道:“小酒保,你怎么還愣在這里不上班?” 桑亞皺了皺眉:“酒保?” 斐文往一樓底下努了努嘴:“那只雄蟲早上八點就來了,你不是老板的親戚在這里打工嗎?他都開始工作了,你怎么還不下去?” 他聲音中的戲謔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斐文覺得桑亞簡直腦子進水了,要泡雄蟲就泡雄蟲唄,干嘛還給自己安個酒保的身份,這下可好,以后那只雄蟲天天過來上班,他看桑亞怎么辦,難道也跟著一起洗杯子嗎? 桑亞抹了把臉,也發現自己當初編的理由有些蠢,皺眉問道:“你沒告訴他酒吧下午兩點才營業嗎?” 斐文反問:“員工是你簽的,這種事難道不是由你負責嗎?” 他們說話的聲音有些明顯,游闕原本正坐在吧臺底下發呆,下意識往樓上看了眼,結果就見桑亞站在二樓欄桿處和老板斐文說話。 這只雌蟲明顯剛睡醒,頭發慵懶垂在肩頭,本來面容就精致,這下更是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游闕心想當老板的親戚就是好,睡到中午都沒人管。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昨天晚上他睡得晚,早上想給老板留一個好印象,七點就爬起來了,連早飯都沒吃。 桑亞回屋換了身衣服,這才下樓找游闕,他見這只雄蟲老老實實守在吧臺旁邊,心中一時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你來這么早做什么?” 游闕不明白:“什么?” 桑亞:“酒吧下午兩點才營業?!?/br> 游闕:“……” 草。 游闕也不是不能吃虧的人,回過神道:“沒關系,我想提前過來熟悉一下工作環境?!?/br> 桑亞心想真是又傻又老實。他看了眼時間,見已經中午了,出聲詢問道:“你午飯吃了嗎?” 游闕:“沒有,等會兒我在附近找個餐館隨便吃點就行了?!?/br> 他身上的錢其實已經不太夠吃飯了,最多買兩個面包啃一下。 桑亞沒讓游闕出去吃:“等會兒他們應該會點餐的,中午你上樓和我們一起吃吧?!?/br> 斐文他們從來不做飯,都是直接從酒店里訂餐,每次點一大桌,吃也吃不完,比外面那些廉價快餐豐盛得多。 游闕總覺得桑亞今天有些怪怪的,確切來說對方從昨天晚上開始情緒就有些奇怪了,例如桑亞不再叫他“閣下”了,也不稱“您”了,雌蟲身上那種樸素無害的感覺正在一點點消退,仿佛被昨夜那場雨洗了個干凈。 桑亞見游闕盯著自己看,毫不避諱直視了過去:“你盯著我做什么?” 游闕慢半拍回神:“……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幫了我這么多,有點不好意思?!?/br> 他親爹親媽都沒對他這么好過。 桑亞意味不明道:“只要你隨便勾勾手,會有數不清的雌蟲愿意幫你,送房、送車、陪睡,閣下,而我只是幫您要了一份工作而已?!?/br> 游闕似乎有些不信:“真的嗎?” 桑亞:“等酒吧營業的時候您就知道了?!?/br> 游闕微微搖頭,心想自己又不是什么萬人迷渣男,桑亞何必說得那么夸張。他骨節分明的右手原本搭在吧臺邊緣,此刻卻對桑亞勾了勾指尖,半真半假道:“那我現在對你勾手了,你怎么不給我送房送車……還有陪睡?” 后面兩個字游闕停頓了一瞬才吐出來,聲音低了兩個調,聽起來模糊不清,令人心跳狂亂。 桑亞不確定游闕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因為他忽然發現雄蟲尾指上有一圈亮晶晶的東西,很像昨天被摘走的那根頭發,密密繞了一圈又一圈,就像一枚戒指。 桑亞頓了頓:“你手上纏的什么?” 游闕將手一攤:“你的頭發,想要嗎?還你?!?/br> 哪兒有人撿了頭發還回去的? 桑亞伸手正準備拿回來,結果剛剛觸碰到游闕的掌心,就被對方勾住了指尖,怎么也掙脫不開。 桑亞從沒有和異性如此接觸,心跳慌亂了一瞬。他總覺得這只雄蟲在撩撥什么,越掙扎對方就扣得越緊,最后終于停住動作,一言不發注視著對方。 游闕只是和桑亞開個玩笑,片刻后就松開了他的手。他不緊不慢解開了尾指上的發絲,笑著問道:“送我吧,反正你的頭發那么多,少一根也不礙事?!?/br> 桑亞的右手有些出汗,他不著痕跡藏到身后:“一根不值錢的頭發而已,您要它做什么?” 游闕給出的理由很簡單:“顏色很特別,收藏一下?!?/br> 桑亞最后轉身上樓了,他總覺得自己為了一根頭發繼續和游闕拉扯十分奇怪,但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到底還是沒忍住往樓下看了一眼。 游闕低著頭,將那根長長的頭發在指尖一圈一圈繞好,最后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將那團發絲貼身放進了上衣口袋。 他仿佛是為了提醒什么,也是為了記得什么。就好像那根發絲纏住了他在泥濘中浸染已久的良心,然后一點一點艱難拽了出來,提醒他不要去偷、去搶,也不要忘了這份拉扯。 自昨夜始,不知何日終。 但游闕希望這份約束能一直保持下去,他幼年時就盼望有誰能拉他一把,扯著他,提醒他,雖然來得晚了一些,雖然那只手的力量并不大,但對游闕來說,一點點就足夠了。 他只在意有沒有人愿意扶他。 第172章 哄 中午吃飯的時候,斐文果然從附近的酒店訂了餐。他們大概有四五只雌蟲,飯量不算小,二樓正中間的大桌子上擺滿了精致的餐食,一頓少說也要幾千星幣,在這個貧窮的小鎮不可謂不豪奢。 桑亞窩在最里面的沙發上,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看起來有些神思不屬。別的蟲卻都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他的孤僻。 直到斐文在旁邊敲桌子提醒了他一聲:“桑亞,吃飯了?!?/br> 桑亞聞言這才回神。他慢半拍從沙發上站起身,卻并沒有立即吃飯,而是走向欄桿邊,對樓下坐著的雄蟲喊道: “游闕,上來吃飯?!?/br> 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很是好認。 游闕總覺得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蹭飯不太好,畢竟合同里沒有說管吃管住,他抬頭看向二樓,委婉拒絕道:“不用了,我去外面吃就行?!?/br> 桑亞皺眉:“讓你上來就上來?!?/br> 斐文坐在旁邊,見狀嘁了一聲。他就知道桑亞裝不了多久,前兩天又是“閣下”又是“您”的,不知道的蟲看了還真以為他是良民呢,被關進黑石監獄的蟲裝得再像兔子,歸根到底也還是豺狼。 那只雄蟲被他盯上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 游闕只好上樓。 桑亞隨手拖了張椅子放在桌子旁邊:“坐這兒?!?/br> 斐文也道:“別客氣,坐下來吃吧,我們這兒不苛待員工?!?/br> 其余的幾只雌蟲都沒說話,盯著游闕悄悄紅了臉,一個個端著飯盒吃得要多秀氣有多秀氣,再也不見平常狼吞虎咽的模樣。 游闕只覺得這個工作還挺好,起碼比以前在村里當司機強,說了聲“謝謝”這才坐下。桑亞打開一盒飯放在他面前,又拿了一副餐具遞給他:“想吃什么自己夾?!?/br> 游闕今天剛來,和他們還不算太熟,象征性夾了幾筷子菜就開始埋頭吃飯了。斐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上下打量了游闕一番,忽然出聲問道:“閣下,您娶了雌君沒有?” 游闕總感覺斐文的眼神和婚姻介紹所的調查員不相上下,言簡意賅:“沒有?!?/br> 斐文覺得奇怪,游闕長這么俊俏居然連雌君都沒娶嗎?如果放在帝都,連床單都不知道滾了幾回了:“雌侍呢?” 游闕:“也沒有?!?/br> 斐文樂了,心想這小子該不會在撒謊吧:“閣下,婚介所的調查員可不會放過您這種雄蟲,他們難道就沒給您安排相親對象嗎?” 斐文的話有些多,桑亞直接在底下踢了他一腳:“吃你的飯?!?/br> 斐文心想,得,自己這是白費功夫,好心好意幫桑亞打探情況,對方還不領情。他夾了一大筷子獸rou,干脆端著碗去旁邊吃了,意味深長道:“行,我不說話,看星網節目總行了吧?” 游闕把這一幕收入眼底,總覺得桑亞不太像員工,反而比斐文更像老板,但轉念一想他們是親戚關系,沒大沒小也正常。 游闕正出著神,碗里忽然多了一大塊rou,緊接著又多了一堆青菜,頭頂響起了桑亞熟悉的聲音:“光吃米飯能吃飽嗎?” 游闕聞言下意識看去,卻見桑亞正皺眉盯著自己,回過神道:“沒關系,米飯也挺好吃的?!?/br> 游闕的繼母是個難纏的潑辣性子,以前在家里多夾幾筷子咸菜她都能嘴碎半天,游闕為了耳根子清凈,每次吃飯都是匆匆扒兩口墊飽肚子就行。 桑亞只當游闕臉皮薄,不好意思夾菜,全程都盯著他的碗,見菜空了就往里面夾,最后游闕都覺得奇怪,偏頭看了他一眼:“你老給我夾菜做什么?” 桑亞筷子一頓:“你不喜歡?” 游闕不語。 桑亞見狀便視作他默認了,神情微妙變幻了一瞬:“那你自己夾吧……我吃飽了,先下樓工作?!?/br> 他大抵覺得游闕不識好歹,語罷真的拉開椅子起身下樓了,身后的馬尾辮一甩一甩,看起來冷酷利落。 凱文他們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紛紛停住筷子看向游闕,后者卻把碗放到桌上,用紙巾擦了擦嘴:“我也吃飽了,請問工作服在哪里換?” 凱文下意識指了指一樓:“哦,您到一樓就行了,里面有員工更衣室?!?/br> 調酒師都是有工作服的,上白下黑,樣式簡單。游闕下樓換好衣服出來,用袖箍調整了一下袖子長度,這才打開柜門走進吧臺里面。 彼時桑亞正站在水臺旁邊洗杯子,他聽見游闕進來的動靜看也不看,繼續埋頭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生氣了。 游闕走到他身后問道:“要不我幫你一起洗?” 桑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不用?!?/br> 游闕:“真的不用?” 桑亞:“不用?!?/br> 游闕見桑亞的辮子垂落下來,伸手悄悄拽了一下,雌蟲背后卻像長了眼睛似的,頭也不回攥住了他作祟的手,警惕問道:“你做什么?” 游闕也不掙扎,任由對方攥住自己的手,他淡漠的臉上通常沒什么表情,此刻卻不知為什么,忽然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理我了……你別生氣,我剛才就是隨口問一句,沒有不喜歡你給我夾菜的意思?!?/br> 桑亞卻道:“與我無關?!?/br> 游闕背靠著水池邊緣,難得開了個玩笑:“怎么和你沒關系?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夾菜,下次你如果不幫我,我就只能吃白飯了?!?/br> 桑亞:“那你就吃白飯?!?/br>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應該是不生氣了,連攥住游闕的力道都松了幾分。游闕卻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忽然反握住桑亞的手,皺眉問道:“你的手上怎么這么多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