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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79節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伴侶。

    伽因沒有理由、也不該如此狼狽。

    短短幾秒鐘,韓宴腦子里想了很多,但那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他不喜歡看見伽因這副模樣。

    伽因顯然沒想到韓宴會出現在這里,看見他的時候,神色明顯怔愣了一瞬,連帶著腳步也慢慢停了下來:“您怎么會在這里?”

    他們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韓宴只好邁步走向伽因。他永遠都是一身西裝革履,哪怕今天沒有刻意準備,剛才從公司匆匆趕來,在這樣盛大的場合亦不顯得失禮:“那你呢?”

    伽因頓了頓:“今天是我兄長的婚禮?!?/br>
    韓宴意味不明問道:“所以你自己來了?”

    伽因垂眸,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抱歉,我昨天把請柬放在桌子上,我以為您看見了?!?/br>
    韓宴淡淡嗯了一聲:“我沒看見?!?/br>
    伽因又是一頓:“抱歉?!?/br>
    除了這兩個字,他仿佛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韓宴注意到里面的婚禮還在繼續,他對這種場合其實沒什么興趣,無非就是飲酒作樂,但還是牽住伽因冰涼的手,將他一起帶了進去,順便整理了一下領帶:“走吧,進去看看?!?/br>
    來都來了,看看熱鬧也不錯。

    韓宴并沒有如伽因之前那樣隨意找個僻靜的位置,而是在侍者的引導下在第一排落座,彼時七殿下尤斯圖和那只名叫路遠的雄蟲已經完成了結婚儀式,正在席間敬酒,很快就輪到他們這里了。

    韓宴靜靜注視著那只黑發黑眸的雄蟲,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收回視線。他從侍者的托盤里取了一杯酒,心想自己留在蟲族是因為有所圖謀,那只雄蟲明顯無意錢權,和尤斯圖結婚又是為了什么?

    愛嗎?

    韓宴笑了笑,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他漫不經心偏頭,卻發現伽因也在注視著那一對新人,似有出神。

    “很羨慕?”

    韓宴低沉的聲音陡然在耳畔響起,將伽因驚回了神。他下意識回頭,這才發現韓宴正垂眸把玩著自己冰涼的指尖,翻來覆去地揉捏,簡簡單單一個動作,硬生生看出了幾分屬于情yu的曖昧。

    伽因睫毛顫動了一瞬:“您喝醉了?!?/br>
    “是嗎?”

    韓宴不置可否。

    就在他們說話間,尤斯圖和路遠已經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皇室的幾位殿下面容都稍有相似,但細看并不一樣。例如這位七殿下,性格驕矜,如太陽般刺目,相比之下伽因身上的氣質更為陰郁些。

    但再驕矜的太陽在婚禮這天,周身的光芒也會柔和下來。尤斯圖看見伽因來參加自己的婚禮,顯然非常高興,與他碰杯時低聲說了一句話:“我還以為你走了?!?/br>
    他剛才交換完戒指,看見伽因坐在角落,沒多久就起身離開了宴會廳。

    伽因確實已經打算走了,只是沒想到半路遇到韓宴,又被拉了進來,聞言正欲說些什么,韓宴卻已經起身將他攬到了懷里,抬手與尤斯圖輕輕碰杯:“抱歉,伽因剛才出去接我了,我今天有些事情抽不開身,來遲了十幾分鐘?!?/br>
    他是雄蟲,別說是因為無意遲到,就算故意遲到,尤斯圖也無權責怪什么:“您客氣了?!?/br>
    路遠站在一旁,好奇看了韓宴兩眼,說不清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只雄蟲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卻說不清楚。

    藍發,藍眸,高鼻深目,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

    韓宴注意到路遠的目光,對他頷首淺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閣下,好久不見,祝您新婚愉快?!?/br>
    杯盞相碰,卻只有一個人能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路遠沒有多想,回禮碰杯,說了一句“謝謝”。

    韓宴并沒有和他深交相認的打算,只是如普通賓客一般簡單寒暄兩句,然后就帶著伽因重新落座了。剛好臨近晚飯時間,他們坐在桌邊不緊不慢吃了一頓酒席,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才終于告辭離開。

    期間巴佩親王一直沒有出現。

    他算是皇室宗親里較得寵信的一位,按理說這種場合不該缺席才對。

    韓宴坐上飛行器,因為席間喝多了酒,那雙清冷的眼眸便多了幾分醉意。他摘下眼鏡,閉目捏了捏鼻梁,只想找個地方睡一覺,淡淡吐出了一句話:“回家吧?!?/br>
    伽因在他身旁落座,關上艙門,聞言直接啟動了飛行器。

    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算不上太遠,但也算不上太近。

    韓宴指尖輕動,莫名覺得懷里有些空,他緩緩睜開雙眼,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模糊不清:“過來?!?/br>
    伽因沒動,他記得這只雄蟲昨天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碰自己,聞言垂下眼眸,不僅沒有過去,反而不動聲色挪遠了一些。

    韓宴:“……”

    韓宴將眼鏡重新戴上,試圖看清伽因的神色,然而那只雌蟲陷入角落陰影處,神情晦暗不明,除了抗拒還是抗拒,除了孤僻還是孤僻。

    他破天荒又重復了一遍:“過來?!?/br>
    伽因依舊無動于衷,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舉動會不會惹怒韓宴,眼眸平靜睨著舷窗外面飛速倒退的景物,不知在想些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落入了一個帶著酒意的懷抱,被雄蟲從身后抵在了冰涼的舷窗上。

    伽因瞳孔微縮,下意識就想掙扎,卻反被按得愈緊。

    “噓——”

    韓宴的力氣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文弱,他微涼的唇緊貼著伽因的耳畔,帶有棱角的鏡框輕輕擦過皮膚,引起一陣悸動的癢意,漫不經心問道:“生氣了?”

    伽因身形一僵,隨即恢復了正常:“不敢?!?/br>
    韓宴低聲吐出了兩個字:“撒謊?!?/br>
    但也僅此而已,他并沒有再繼續追問什么,而是將伽因抵在窗戶上,舔吻著雌蟲后頸最為敏感的蟲紋,一層一層撥開了對方的衣服。就像一朵尚未綻開的花苞,被強行撥開了花瓣。

    伽因完全可以推開他,但雌蟲與雄蟲的力量太過懸殊,如果強行反抗,勢必會傷到韓宴,于是瞻前顧后,進退兩難,連掙扎都顯得如此無力。

    伽因感覺有一只手在黑暗中脫掉了自己的褲子,腿間一涼,渾身都打了個哆嗦,閉目難堪道:“我們在飛行器上……”

    韓宴聞言將伽因的臉掰過來面向自己,指尖修長白凈,上面戴著一枚銀色的婚戒,早已融入體溫:“不想做?”

    但真可惜,他想。

    距離昨天已經過去24小時了,夠久了。

    韓宴將伽因抵在真皮座椅上深吻,不知想起什么,又脫下西裝外套,墊在了雌蟲身下,畢竟這里可不如家中好清理。

    伽因不想回應韓宴,一點也不想,可他的身體遠比心理更誠實,他的身體記住了雄蟲的信息素味道,控制不住動情,控制不住哭泣,那是連自己也無法壓制的生理反應。

    伽因用力眨了眨眼,不知為什么,臉色異常蒼白,他試圖將那種酸澀的液體憋回去,然而卻總有大顆大顆灼熱的淚水從眼眶滾落,掉在真皮座椅上砸出一片濕痕。

    他指尖緊攥,深深陷入了掌心。

    他竭力偏頭,躲避著韓宴的吻。

    他無法從這種歡愉的感覺中獲取快樂。

    雄蟲昨天根本不愿意碰他……

    為什么今天又如此反?!?/br>
    伽因不想當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

    起碼他不想當韓宴的玩具……

    伽因跪在座椅間,右腿控制不住地抽搐顫抖了一瞬,膝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導致身形踉蹌著前傾摔倒。

    韓宴察覺后,直接伸手將伽因撈進了自己懷里,然而指尖在黑暗中一摸,這才發現雌蟲滿臉都是冰涼的淚水,緩慢停下了動作。

    韓宴垂眸吻掉伽因眼角的淚水,每次壓低聲音說話的時候都顯得異常溫柔:“為什么哭?”

    伽因一言不發,身形顫抖。

    韓宴慢慢摩挲著他腿上的傷疤,從腳踝到膝蓋,又從膝蓋到腳踝,直到冰涼的皮膚終于溫熱起來,這才慢聲問道:“不喜歡做?”

    可雌蟲的身體明明很興奮。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韓宴在心里一個一個的列出原因,然后又一個一個的排除否認,思來想去,最后只能歸咎于昨夜的拒絕。

    就在他短暫思索的時候,飛行器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原來已經抵達了住宅區。

    韓宴見狀用外套將伽因一裹,直接抱著雌蟲步下了飛行器,深夜寒風凜凜,花園里隨時可能會有蟲經過,伽因無意識攥緊了外套邊緣,渾身都緊繃得厲害。

    韓宴卻異常淡定,他已經摸透了家里幾只蟲的作息規律,吃完晚飯后基本就不會下樓了。他抱著伽因走進客廳,并沒有開燈,而是摸黑朝著樓上走去,哪怕在黑暗中也行走無虞。

    伽因只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熟悉的環境,緊接著后背一涼,被韓宴俯身放在了辦公桌上,如果不想從上面滑落,就只能被迫用腿勾住男人的腰身。

    韓宴垂眸打開了一盞暖黃的臺燈,藍色的發絲也因此滑落了一縷,他衣衫齊整,最多身上添了幾道褶皺,依舊無損那種游刃有余的斯文感。

    男人似乎想要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

    但伽因就像一條死魚躺在桌上,無趣極了。

    韓宴抬手摘下眼鏡,輕輕擱在桌角,那雙灰藍色的眸子盯著伽因,不知在想些什么,畢竟這種事強迫起來沒意思,而他對于蟲族那些加諸在雌蟲身上的懲罰也不感興趣。

    “……休息吧?!?/br>
    韓宴最后只吐出了這么一句話。他抽身離去,終于打算終止這場qing事,準備去浴室洗漱,然而剛剛邁出一步,耳畔就陡然響起了伽因死氣沉沉的聲音——

    “您拿我當做什么?”

    韓宴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頭,卻見伽因一直面色蒼白地盯著自己,在黑夜中莫名怪誕陰森。

    “玩物嗎?”

    “心情好了可以把玩兩下,心情不好就丟到一邊的玩物……”

    雖然薩利蘭法九成九的雌蟲都活得毫無尊嚴。

    “可我不想當您的玩物,也不想當您的收藏品……”

    伽因說這句話時,聲音沙啞破碎,眼角眉梢卻帶著冰雪般料峭的寒意,他陰郁沉默的外表下第一次顯露出刀刃般的鋒芒。

    韓宴于是又重新折返了回去,他抵住伽因的腿,忽然發現雌蟲渾身都冷得發顫,干脆將對方拉到自己懷里,一起陷入了柔軟的座椅間。

    韓宴緩緩撫摸著伽因的脊背,偏頭啄吻著對方僵硬蒼白的唇:“為什么這么說?”

    伽因卻忽然狠狠咬破了韓宴的唇,他眼眸陰郁,不知帶著怎樣的愛和恨,任由鮮血在唇齒間彌漫流淌,聲音暗沉低?。骸拔艺f過,不想當您的玩物……”

    韓宴感覺到了一絲痛意,于是他停住了動作,但他發現自己并不想停下來,頓了頓,又扣住伽因的后腦繼續親吻。

    伽因又要咬他,卻猝不及防被韓宴捏住了下巴,男人淺色的唇上有一抹殷紅的血跡,像清冷雪地里的一抹艷色,任是無情也動人:“我聽見了?!?/br>
    韓宴靜靜注視著伽因,心想這只雌蟲有溫度,有血rou,會哭會笑,與那些死氣沉沉的收藏品怎么能混為一談:“沒將你當做玩物?!?/br>
    他語罷慢慢吻掉了伽因唇角的鮮血,仿佛是怕雌蟲沒聽清,又聽不出情緒地重復了一遍:“沒將你當做玩物?!?/br>
    這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雌君。

    外界承認,皇室承認,他自己也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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