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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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警惕問道:“什么顏色的?” 可千萬別是綠的。 尤斯圖聞言沒吭聲,把路遠拉到了椅子上坐著,故弄玄虛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br> 路遠莫名有些不安,不過一想半個月就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以前當社會青年的時候什么顏色沒染過,無非就是紅橙黃綠青藍紫,再難看還能難看到哪兒去。 不過路遠眼見尤斯圖在自己頭上鼓搗,還是有心開口挽救:“那個……我浴室還有半瓶紅色染發劑,要不你用那個?” 尤斯圖拒絕了:“那種染劑遇水就掉,會露餡的?!?/br> 再說這次執行任務法厄斯也會跟著一起去,他怎么可能讓路遠跟對方染同款發色。 路遠只好放棄,任由對方在自己頭上鼓搗。 尤斯圖手上的染發噴劑是半透明的,路遠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么顏色,沒多久就起泡沫了,直到幾個小時后尤斯圖用花灑幫他沖洗干凈,路遠這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居然變成了和尤斯圖一樣的銀色,只是沒有對方那么純正,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幾縷不甚明顯的黑發,就像是刻意挑染出來的一樣。 路遠不由得愣了一瞬,下意識看向尤斯圖:“怎么是和你一樣的發色?” 尤斯圖用毛巾幫路遠把頭發細細擦干,微微勾唇問道:“怎么,你不喜歡嗎?”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替路遠將凌亂的頭發微微理順,睨著對方與自己一樣的發色,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路遠一下,意味不明道:“這樣誰都知道我們兩個是一對了?!?/br> 路遠反問:“你認真的?” 尤斯圖聞言低笑了一聲:“好吧,我之前的副官是同族兄弟,發色和我差不多,這次行動我讓他留守帝都,到時候你就扮成他的樣子,護目鏡和頭盔一戴,不會有蟲發現的?!?/br> 路遠下意識問道:“那我的眼睛怎么辦?” 蟲族有隱形眼鏡這種東西嗎? 然而尤斯圖很快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路遠,蟲族除了植物匱乏,別的東西一應俱全。只見他從軍服口袋拿出一個半透明盒子,里面浸泡著兩片淺紅色的薄片物體,赫然就是隱形眼鏡。 “用這個遮一下就看不出來了?!?/br> 尤斯圖語罷幫路遠輕輕戴上,只見對方純黑的眼眸變成了暗紅色,不細看倒也察覺不出異常。 路遠無意識眨了眨眼,過了片刻才適應:“怎么樣,看得出來嗎?” 回應他的是眼皮陡然覆上的一片溫熱,尤斯圖毫無預兆親了一下路遠的眼睛,然后低聲道:“再換上作訓服應該就看不出來了?!?/br> 路遠捏了捏尤斯圖的臉,心想對方今天好像特別粘人:“你等等,我去換衣服?!?/br> 然而尤斯圖卻道:“我幫你換吧?!?/br> 路遠一愣:“你確定?” 尤斯圖不語,只是抬手一顆顆解開了路遠身上的襯衫扣子,半個多月沒見面,他總是忍不住想和對方靠近,那股淺淡的信息素味道充斥著周身,紅色的眼眸也不禁幽深了一瞬。 尤斯圖的喉結上下滾動,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笑意,聲音莫名有些?。骸笆堑?,我確定……” 路遠只好任由他幫自己換衣服,只是不知怎么,換著換著他們就抱在了一起,抱著抱著就親了起來,緊貼的唇舌容納不進絲毫空氣,熱烈得仿佛要將彼此吞吃入腹。 尤斯圖仰頭回吻著路遠,指尖在對方銀色的發絲中緩緩穿梭,堪稱愛不釋手,眼眸深處盡是迷戀,呢喃出聲:“我們現在是一樣的了……” 路遠心想哪里一樣,他的指尖隔著衣衫輕輕點了點尤斯圖精壯的小腹,那里是雌蟲生殖腔的位置,意有所指道:“尤斯圖,我想我們還是不一樣的?!?/br> 尤斯圖悶哼了一聲,不著痕跡躲開他的手:“我知道?!?/br> 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他們也不可能做什么,親一會兒就松開了手。尤斯圖摒棄雜念,幫路遠換好了作訓服,最后又用迷彩顏料往他臉上涂了幾筆,確定認不出來之后,這才點了點頭:“可以了,我們出發吧?!?/br> 路遠身形修長,穿著作訓服和黑色軍靴,乍看與雌蟲差不多,除非是特別熟悉他的人,否則根本認不出來。 路遠戴上軍帽,然后照了照鏡子,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自己。他和尤斯圖把寢室大概收拾了一下,然后趁著夜色離開學院,直接乘坐飛行器前往了軍隊集合的地方。 第50章 共聚一堂 索里蒂亞密林的夜晚危機四伏,相比之下白天更為安全。凌晨四點的時候,所有參加任務的軍雌已經集合完畢,趁著未明的夜色趕到了拉博納海港,天空上方漂浮著一片黑壓壓的作戰星艦,就像冰冷無情的鋼鐵巨獸,數不清的探照燈穿透黑夜,照亮了下方洶涌起伏的海水。 岸邊站著列隊整齊的士兵,他們荷槍實彈,戴著最高防護級別的護目鏡與頭盔,都是軍方高層經過層層篩選挑出來的精銳,最低a級,最高s級。假使他們拼盡全力,三天之內就能攻下一顆小型星球。 尤斯圖和路遠從飛行器上下來的時候,就見薩菲爾上將和法厄斯正站在港口前用夜視望遠鏡觀測著什么,身旁是一眾副官。咸澀的海風迎面吹來,夾雜著夜晚的深寒,將他們的衣服下擺吹得獵獵作響,氣氛彌漫著一股無言的緊張。 路遠不動聲色觀察著四周,疑惑問道:“集合的地方怎么是一片海港?” 尤斯圖一邊帶著他朝港口走去,一邊低聲解釋道:“拉博納海港的盡頭靠近索里蒂亞密林東面,我們曾經探測過,那個方向的變異種相較來說較少,從這里出發是距離最近、也是最安全的路線?!?/br>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么,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銀色的光能槍遞給路遠:“這個你隨身攜帶,以防萬一?!?/br> 路遠問道:“你有嗎?” 尤斯圖聞言笑瞥了他一眼,眼眸在夜色中極為明亮,出聲反問道:“難道您認為軍雌會沒有槍嗎,閣下?” 路遠也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多余。他接過那把形狀小巧的光能槍,掂了掂分量,然后反手塞到了腰間的槍套里,心想幸虧自己最近一直在苦練射擊,不至于是個槍械白癡。 尤斯圖叮囑道:“等會兒你不用說話,跟在我后面就行?!?/br> 路遠嗯了一聲,他看見薩菲爾上將也在前面,自己一開口八成會被他給認出來。 尤斯圖帶著路遠在黑夜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過去,薩菲爾上將他們看見尤斯圖出現,不由得有些疑惑:“殿下,您剛才去哪兒了?” 尤斯圖沒有過多解釋:“怎么樣,部隊什么時候可以出發?” 薩菲爾上將道:“如果不出意外,半個小時后就能出發,派出去探測的隊伍應該很快就回來了?!?/br> 不知是不是為了應和他的話,沒過多久,遠處漆黑的夜空就忽然傳來一陣異響,出現了一群白色的身影,赫然是前去探測道路的南部蟲族。 蟲族進化成人形后的模樣雖然大同小異,但原始形態其實各不相同。出身于南部音察邰特的蟲族原形通體潔白,翅翼呈現半透明狀且流光溢彩,是所有種族中公認性情最溫和也是最美麗的一種。他們并不擅長作戰,但速度和五官靈敏度卻無可匹敵,故而多數情況下都會負責情報探測。 路遠只見一群身穿白色軍服的雌蟲從天邊降落,悄無聲息落地,就像是一群姿態優雅的天鵝緩緩棲落,身后半透明的翅膀也瞬間收了回去。為首的一名軍雌眸色淺藍,透著月色般的溫柔,赫然是上次宴會見過的白蘭德。 白蘭德落地之后,對著尤斯圖與薩菲爾上將微微頷首:“殿下,上將,我已探測完畢,密林東面并無任何異常,隨時可以出發?!?/br> 尤斯圖聞言看了眼手腕上的終端,發現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在征得薩菲爾上將的同意后,正準備下令出發,一旁的法厄斯卻已經率先對身后的副官命令道:“讓他們全部集合上星艦,準備出發!” 北部一向不講規矩,法厄斯一聲令下,只聽天空上方忽然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那些星艦一個接一個調轉方向,然后從艙門丟出了一條長長的攀爬梯。 那些北部來的軍雌見狀立刻結隊而上,動作迅速地上了星艦,尤斯圖無意識擰眉,對法厄斯沉聲道:“這里是軍隊,不是霍斯堡,陛下吩咐過一切行動聽從薩菲爾上將的指揮,你們如果還是這么不服從命令就直接退出這次行動!” 法厄斯最討厭這些西部雌蟲裝模裝樣,他聞言直接將手里的望遠鏡扔給副官,順便把身上披的軍服外套扔了過去,然后站在岸邊伸了一個懶腰,冷冷勾唇道:“尤斯圖,你如果真的那么服從命令,就不應該把你身邊的副官帶過來,論規矩我可比不上你!” 他語罷不顧尤斯圖微變的臉色,身后忽然展開了一雙純黑色的翅翼,扇動間疾風迅起,飛沙走石。 只見法厄斯身形一個起躍,瞬間飛向了上方停留的星艦,快得只能看見殘影,就像一只黑色的雄鷹在天空中展翅翱翔,偏又帶著死亡的冰冷氣息。 路遠站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他雖然知道蟲族有翅膀,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伸展羽翼,不知道尤斯圖的翅膀長什么樣子,他好像還從來沒給自己看過呢? 路遠驚訝過后,又仔細回味了一下法厄斯剛才陰陽怪氣的話,下意識看向尤斯圖,眼中明晃晃寫著一行字:我是不是被他認出來了? 尤斯圖臉色難看,顯然不明白法厄斯是怎么認出來的,對方完全在侮辱他的偽裝技術,冷冷吐出了一句話:“不用理他!” 尤斯圖說完這句話,直接攥住路遠的后腰,身后陡然展開了一對銀色的翅翼,上面遍布著繁復的花紋,每一次扇動都會隨著角度不同而變幻顏色,在黑夜中熠熠生輝,高貴無可比擬,邊緣棱角鋒利異常,不難想象作戰時可以輕易刺破敵軍的盔甲與血rou—— 這是王蟲獨有的銀翅。 路遠見狀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只覺腰間一緊,一股失重感傳來,瞬間被尤斯圖帶向了天空,強大的氣流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下意識攥緊了尤斯圖的肩膀:“臥槽?。?!” 路遠總感覺自己會隨時掉下去,情急之下差點爆粗口:“你慢點??!” 尤斯圖剛才看見路遠盯著法厄斯的翅膀發呆,心中難免有些吃醋,聞言挑眉道:“王蟲的銀翼可比那些北部蟲族要高貴美麗得多,您說是不是?” 路遠心想是是是,你說什么都對,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尤斯圖問他是不是龜孫子路遠都能一口應下來,連忙催促道:“別飛了!快回星艦上!” 他媽這么高心臟病都快犯了?。?! 尤斯圖聞言撇了撇嘴,心想看來路遠不怎么喜歡在天上待著。他扇動翅膀,直接把路遠送到主艦的艙門口,然后收回翅翼和對方一起走了進去,卻見法厄斯已經在半透明的觀測艙前找了個位置坐下,一雙腿毫無形象地擱在茶水桌上,黑色軍靴擦得锃亮。 尤斯圖見狀冷哼了一聲:“簡直粗俗!” 路遠雙腿落到實地,終于踏實了下來。他隨便找了個位置落座,原本在平復心情,聽見尤斯圖的話,下意識偏頭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尤斯圖的時候,對方的囂張程度堪比法厄斯,也是坐沒坐相,比混混還像混混。 尤斯圖是一只雙標蟲,聞言挑了挑眉:“當然?!?/br> 他語罷走進飲水艙接了一杯熱水回來遞給路遠,然后在他身旁落座,隨口問道:“你恐高嗎?” 路遠聞言喝水的動作微微一頓,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皺眉問道:“怎么,難道你們這里的雄蟲都不恐高?” 那他剛才豈不是丟大人了? 尤斯圖翹著二郎腿,聞言聳了聳肩:“我只知道他們極個別雄蟲喜歡收藏雌蟲的翅翼,別的我就不清楚了?!?/br> 路遠喝了口熱水,心想翅膀長在雌蟲身上,這種東西還能用來收藏嗎,下意識問道:“怎么收藏?” 尤斯圖道:“當然是割下來收藏?!?/br> “噗——!” 路遠聞言一口水噴出來,差點嗆死,這些雄蟲的變態程度怎么每天都在刷新他的三觀:“割?怎么割?!” 尤斯圖抬手比了個刀的姿勢,似笑非笑道:“當然是用刀割,不過被割過翅翼的雌蟲以后永遠都無法再回到戰場上了,也不能再飛翔?!?/br> 他的語氣細聽漫不經心,實則暗藏譏諷:“這種事在南部音察邰特屢見不鮮,因為他們的翅翼是公認最漂亮的,很多雄蟲為了收藏他們的翅翼,會特意挑選南部的雌蟲做伴侶?!?/br> 路遠想起了白蘭德:“白蘭德也是南部雌蟲嗎?” 尤斯圖嗯了一聲,特意提醒道:“別看白蘭德總是笑瞇瞇的樣子,其實他最討厭有蟲夸贊他的翅膀漂亮了,您在他面前千萬不要提起這件事?!?/br> 路遠默默記在了心里,隨口道:“他們的翅膀確實挺漂亮的?!?/br> 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極度失衡的社會秩序下,有時候美麗也會成為一種罪過。 就在他們說話間,只聽外間忽然傳來一陣輕響,原來白蘭德與薩菲爾上將也飛入了艙內。他們關閉艙門,將寒冷的氣流隔絕在外,紛紛找了個位置落座,cao控星艦隨部隊一起飛往索里蒂亞密林。 白蘭德眼見尤斯圖與身旁那名陌生的銀發副官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笑著問道:“殿下,你們聊什么聊得這么開心?” 坐在前面的法厄斯冷不丁出聲道:“他們在夸你的翅膀很漂亮?!?/br> 白蘭德聞言一頓。 尤斯圖:“……” 路遠:“……” 法厄斯一句話就成功讓空氣陷入了死寂,并且他還是故意的。路遠眼疾手快按住差點發飆的尤斯圖,對白蘭德尷尬解釋道:“他聽錯了,我們剛才在討論晚上的風景很漂亮?!?/br> 白蘭德聞言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順著路遠的話溫聲道:“確實,夜間的風景更適合欣賞,并沒有白天那么喧鬧?!?/br> 他語罷找了個離尤斯圖較近的地方落座,低聲稟告道:“殿下,這次隨行的除了研究院的那些教授,還有幾名星網記者,到時候部隊前進的時候可能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保護他們的安全?!?/br> 尤斯圖聞言無意識皺眉:“我們是去清除污染源石,又不是拍電影,哪個蠢貨把他們放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