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發家生活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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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的臉色越發不好,像是一個勉強的笑容都扯不出來一般。 “她還是那樣病著,并不方便見人。等她下次好些,我再帶她去瞧你?!?/br> “那堂姐手背上的傷……” “已經結痂了,周大夫說他也沒法子,只能看看后頭能不能尋摸到祛疤的良藥?!?/br> 容氏這便還是不讓她跟江靈曦見面了。 不過既已知曉她是燙傷,且已經結痂,沒有再起炎癥,江月心中就已經有了成算。 加上容氏話里也透漏江靈曦的燙傷是周大夫瞧的,一會兒她正好要去找周大夫抓藥,多問幾句,回去也就能調配祛疤的藥膏了。 后頭只把藥膏送來,江靈曦用了,去除疤痕,也就算是了結原身的一樁心愿了。 當然若是江靈曦不用,也是她自己的選擇。醫者也不可能強迫病患相信自己。 江月便也沒再多言,把禮單簡單掃過一眼,確認過后便領著寶畫告辭了。 容氏親自相送,快到門口的時候,江月便也提到:“前頭剛想告知大伯母,我不是要和宋玉書完婚,而是準備退親。這才特特來取這禮單?!?/br> 容氏聽完倒是真的吃驚,“你這親事是你父親在時就定好的,怎么……” 她作為官眷,江大老爺的賢內助,人情方便自然也是練達的。 因此她剛問到這處,便反應過來道:“可是那秦氏上門了?” 江月頷首,“那宋家伯母親自登門,張口便是要把商定好的入贅改為出嫁。我母親不允,她更是口出‘掉毛的鳳凰不如雞’那起子惡言,氣的我母親直抹眼淚,所以這親事便只好作罷?!?/br> 容氏并沒有以長輩的身份說教什么,只道:“看你經歷了一些事兒,成長的越發有主見了,既是那秦氏不知好歹,欺負你們孤兒寡母,便也不必屈就他家。只一點我得提醒你,若是你退了這樁親,怕是族中很多人就該往你家去了……” 二房現在的那點家產和江老太爺傳下來的那家小飯館,他們大房是看不上,更也不屑去做那等蠅營狗茍的事兒的。 但皇帝尚有三門窮親戚,江家還有旁的族親,自然也有輩分高、家境差、心思不正的。 到時候抬出宗族禮法,甚至本朝律法,再用長輩的身份倚老賣老,即便是江大老爺這做伯父的,也不好說什么。 江月點頭說省得,容氏也正好把她送到門口了,只說過兩日到了縣學休沐,宋玉書回家的時候,讓江大老爺也回村里一趟,兩家當面鑼對鑼、鼓對鼓的把事兒說清楚。 送走她們主仆二人后,容氏臉上故作鎮定的神情再也偽裝不住,快步就往后罩房去。 后罩房是江靈曦的住處,安靜清幽,光線有些不佳,日間須得門戶打開,才能讓日頭照進去。 但此時的后罩房中,不只門窗緊閉,窗戶上更是釘上了許多木板。 好好的一個女兒家閨房,此時顯得竟有幾分陰森。 后罩房外只一個耳聾眼花的老仆婦守著,讓容氏進去后,便又把大門從外頭關上。 而此時的江靈曦,則趴伏在桌案前嗚咽哭泣。 她比江月年長兩歲,十八歲的年紀本該如花一般鮮妍。 但此時的她卻是面頰消瘦,臉色慘白,好似生氣都叫人奪走了一般。 容氏心疼得肝腸寸斷,立時勸慰道:“我的兒,快別哭了,莫要哭壞了身子?!?/br> 說著便上前為她拭淚。 江靈曦趴到母親懷里許久才恢復了平靜,帶著哭腔問道:“阿月走了?” 容氏應道:“是,她來取宋家的禮單,我還當是她要準備和宋玉書完婚。沒想到是那秦氏見你叔父去了,便翻遍不認人,鬧上門去,兩家這是要退親了?!?/br> “從前就知道宋師兄那阿母厲害,擔心她苛待阿月。只如父親所說,阿月家是招贅,又不是出嫁。婆母厲害些也不妨事,左右不住在一起。如今叔父尸骨未寒,那宋夫人委實是……這般也好。退了這樁,咱們再為阿月……”說到這兒,江靈曦猛的止住話頭,又痛呼:“娘,我頭疼!我頭好疼!” 江靈曦的整張臉都變得慘白,口中呼痛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昂,最后變成江月方才聽到的那種尖叫聲。 容氏心疼得直抽氣,連忙喂給她好些安神的藥丸,方才讓她逐漸安靜下來,漸漸睡了過去。 等到天黑時分,大老爺江河從外頭回了來,進門的時候照舊詢問門房有沒有人來拜會他。 門房說今日倒是沒有客人,只二姑娘來略坐了坐。 后頭江河到了主屋,容氏迎上前給他解披風,他自然也就問起侄女過來所為何事。 容氏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遭。 “這無知婦人!”江河氣的不輕,“這樁親事本是他們宋家走投無路的時候,自己上門求來的。因那宋玉書確實人品出眾,我才愿意幫他保媒。怎么如今我二弟剛走,便立刻反口了?還把商定好的入贅改為出嫁,這是既不瞧不上現下的二房,又放不下我二弟剩余的那點家業……算盤打的著實響亮,真當旁人都是傻的不成?且也不想想,我二弟雖去了,可我這當大伯的還沒死呢!這宋玉書前頭既當了我幾年學生,后頭又成為我的侄女婿,我還能不把他看成半個兒子?!” “怕是那短視的秦氏看我們近來和二房來往甚少,便以為……” 說到這個,江河也是神色糾結,眼神不由就往后罩房的方向去,“靈曦睡下了?” “是,下午晌阿月還在的時候,發作了一陣,后頭服了藥,就睡下了?!碧岬脚畠?,容氏又是止不住的淚。 江河溫聲勸慰了她幾句,隨即想到了什么,也是面色一凜,“阿月可曾察覺?” 容氏擦著淚道:“那倒沒有,你也知道阿月自小就是個懂禮數的孩子。如今經歷了事兒,看著越發知禮老成,就更不會非要一探究竟了?!?/br> “那便好,沒人察覺便好?!?/br> 容氏又嘆息道:“說來也算是我自私吧,咱們靈曦怪病的發作,幾次都直接或者間接跟宋玉書有關,今日更是只隱隱聽到我在前頭提了一句宋家,她便發作起來……阿月跟宋玉書的親事退了也好,他們真要成了親,如你所說,宋玉書宛如半子,那可真的避無可避?!?/br> 說到這里,她眼中又泛起淚意,“老爺,你說咱家靈曦這病到底如何是好???” 江靈曦病了,且病了很久。 一開始,是她有時候會直說頭疼,而后突然就性情大變,無端的嬉笑怒罵,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徑說一些無人能聽懂的話,仿佛變了人。 而等她后頭清醒,則會忘記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江河和容氏請了許多大夫來給她瞧病,得到的結果也是她得了夢游癥、癔癥那樣的結果,吃了許多湯藥也不見好。 但到底那病癥并不算要命,夫妻二人就準備慢慢地尋訪其他名醫,還發動了許多人去尋本地傳聞中的醫仙谷。 后來江靈曦這怪病發作得越發頻繁,甚至有一次江靈曦還跑出了家門,去尋宋玉書說些曖昧不清的渾話。 要知道宋玉書跟江靈曦雖也算相識,但就是單純的師兄妹的感情,從無僭越半分的,不然江河這做大伯的也不會從中撮合宋玉書和自家侄女。 所幸那次江河及時尋過去,并未讓外人瞧見,而宋玉書雖有個不靠譜的親娘,本身的品性倒也過關,并未把那件事宣揚出去,只當是師妹發癔癥了。 那次之后,江河和容氏就輕易不會讓她出門去了。 前不久許氏和江月扶靈而歸,他們都沒敢讓江靈曦露面。 一直到江父快下葬時,江靈曦提出想趕在最后關頭替叔父燒一些紙錢。 那會子她已經許久沒有發病,且江靈曦當時言談舉止也沒有反常之處,江河和容氏便允了。 卻沒想到又出了事兒! 從江家老宅回來后,江靈曦一度崩潰,甚至想了結自己的性命,并不是如旁人想的,是因為燒傷了手背,留下了疤痕。 而是她本是依照父母所言,乖乖待在家中,早早地就準備睡下,而再次睜眼,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叔父的靈堂之上,甚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還不受控地故意往旁邊一歪,讓靠在自己身上打瞌睡的堂妹往火盆上栽倒——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江靈曦立刻反應過來,掌控了身體的主導權,亡羊補牢,伸手把堂妹給托住了! 那次江河和容氏也確實是大驚失色,半刻也不敢多留。 實在是江靈曦的情況,已經不是‘夢游癥’‘癔癥’可以解釋的了,而是像傳聞中的……鬼上身! 且那‘鬼’竟已經能模仿她平時的言行,而后去干傷天害理的勾當了! 這要是讓旁人知曉了,怕是要把江靈曦當成妖邪,活活燒死! 他們大房除了江靈曦外,還有個在外地書院求學的兒子。但凡這事兒走漏一點風聲,兒子的讀書路也就走到頭了。 茲事體大,稍有差池便要毀了一雙兒女,因此即便是二房那邊,夫妻二人也謹守秘密,不敢吐露半個字,每每被問起也只能說那燒傷并不礙事,不必探望。 這段時間,病急亂投醫的二人已經開始尋訪僧侶和道士,悄悄做了幾場法事,求了許多符箓,卻依舊無甚效果,只得常備安神的藥物,在江靈曦眼看著要發作的時候,就喂她服下,讓她昏睡。 可如此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周大夫曾說既然‘夢游癥’和‘癔癥’的方子都試過,卻毫無效果?;蛟S咱們靈曦得的是古書記載的‘離魂癥’……只是古籍已經失落久矣,他不知道醫治之法。且再等等,萬一哪日機緣到了,說不定真的能尋訪到能治療她這怪病的高人?!苯舆@般安慰容氏,同時也是安慰自己道。 第十章 卻說江月這邊,從大房那里拿到禮單出來后,她便去往周大夫所在的善仁堂。 這善仁堂是縣城里最大的醫館,位置也同樣好找。 路上,寶畫拍著胸脯,驚魂未定地道:“方才那叫聲嚇我一跳!姑娘怎么不問清楚呢?我聽著好像……好像是大姑娘的聲兒??磥硭枪植∈窃桨l厲害了。大夫人也是,該讓您去瞧瞧的。旁人沒辦法,姑娘這醫仙傳人還能沒辦法嗎?” 說到最后的時候,寶畫已經把聲音壓的極低,生怕被別人聽到的模樣。 江月無奈地看她一眼道:“你也知道,我那傳人身份不能對外言明。只說我是從前在家時,跟著先生學過幾年,大伯母能信任我?” 醫者素來是資歷越老越吃香。 別說是這兒,就是在從前在靈虛界,也是一樣——不少傷患看她面嫩資歷淺,都不太放心叫她診治呢。 幸而她師門在整個靈虛界算有些名望,整個師門為她背書擔保,這才省去了很多麻煩。 如今只她自己一個,同樣的面嫩年少,毫無背景身份,想叫病患上來就無條件信任她,實在是難辦。 但等她的本事慢慢顯露,則也不用擔心這個。 步行兩刻鐘,二人也就抵達了醫館門口。 善仁堂規模頗大,光是坐診大夫就聘請了十人。不止是在城里,在附近四里八鄉也很是有名,來求醫問藥的傷患病患甚多。 江月還想跟周大夫問問江靈曦的情況,就讓寶畫先去排隊,而她自己則拿出事先寫好的那張藥方,去柜臺上抓藥。 掌柜也是個負責的,拿到藥方后先仔細從頭到尾瞧過一遍——畢竟藥方雖不是他家開的,可若是在自家鋪子里抓出的藥,吃壞了人,也是要擔負責任的。 看完之后,掌柜還笑著夸贊了一句:“這方子字跡娟秀,瞧著不似是出自尋常大夫之手,用的雖是頂常用的藥,但君藥、臣藥、佐藥和使藥,相輔相成,渾然一體。不知道是哪位大夫開的?” 所謂‘君臣佐使’,乃是出自《神農本草經》的一句話,指的是方劑中的各味藥的不同作用。 能開出這樣方子的大夫,在這縣城里,絕對不該是無名之輩。 家里還有一個孕婦一個傷患,江月往后還要常往藥鋪跑的,與其壓下不表,讓人猜度,不過打開天窗說亮話。 于是江月半真半假地笑道:“這方子也不是旁人開的,是我自己寫的。從前跟著先生學過一些罷了。本還有些擔心,得您老看過,我便也放心了?!?/br> 正說著話,寶畫領著周大夫過來了。 其實就算排到了隊,也應該是江月過去尋周大夫說話。 但兩家交情匪淺,周大夫將她看成自家晚輩,又知道她前一天還發著熱,則也沒那么多講究。 “方才聽你家丫鬟說你進城了,我還擔心你是不顧自己的身體亂跑,現下瞧著臉色,倒是已經像是大好了?!敝艽蠓蚝舫鲆豢跉獾?,說著又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江月新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