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發家生活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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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頷首道:“我兒得醫仙庇佑,往后必然是前途坦蕩??伞赡愀赣H留下的東西,我實在是不忍心讓那些都便宜了旁人去?!?/br> 本朝女子的地位比從前高上許多,相傳是開創盛世的那位圣祖皇帝幼年時曾淪落在外,被一婦人收養,悉心教導,養育了數年。 等到圣祖繼位后,感念其養母的恩德,便更改了許多陳舊法規了,讓女子也能做營生、立女戶,靠自己過活。 可惜到底這世界是男人當權,因此等到圣祖百年后,許多法規條例又被慢慢地修改回去。 但已到底比前朝數代好的太多,例如江家眼下這個境況,在前朝若是戶主去世無子,其女又沒有招贅完婚的,便會被立刻定義為絕戶,由族親刮分家產。 而本朝現在的律法則是其女只需要按著風俗在百日內完婚,則能繼承全部產業。而若是其女出嫁,則財產由其女和夫家共同繼承。 這也是秦氏上門提議說要把入贅改為出嫁的一層原因——江月嫁去宋家之后,也不會失去繼承權,反倒是宋家能得到更多好處。 當然了,時下都已經知道他們二房沒落,而宋玉書在秦氏眼里更是有無盡造化,早晚要平步青云的,因此那點家財跟退婚相比,秦氏更屬意后者。 眼下距離江父去世已經過去了五六十日,百日完婚的期限只剩下月余時間。 若退了宋家這門親事,到哪兒再去尋一戶合適的人家呢? 總不好再降低標準,倉促間尋個更配不上自家女兒的來濫竽充數,那更是要害了自家女兒一輩子的。 所以許氏才那般不贊同退親。 而江月跟她的想法則不同,錢財于她而言不過是身外物。 更別說江父辛苦半生積攢的家業早就賠付的所剩無幾,連京中的田地宅子都一并賤賣出去了。 眼下唯一還能稱得上家業的,大概也就是江家二老剩下的那點祖產——一間不得變賣和轉讓的小飯館。 那小飯館的地段和大小很是一般,不然當年也不會連供養一個讀書人都十分吃力。 連帶著后頭江家大房發家之后都看不上這么一點蚊子腿似的營生,所以老太爺才給了江父繼承。 但此時江月卻說不出‘那點祖產不值什么銀錢,自己能帶著許氏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樣的話。 因為連江月這對凡間銀錢都無甚概念的醫修都能想到這一層,許氏自然也能想到。 許氏口中的繼承家業,則也不是指實際的那點東西,而是一份傳承,一份‘江父雖然故去、但她和女兒仍然照著江父的遺愿那般好好生活’的念想。 若她不是換了個芯子,而是原來的江月,大概也會和許氏秉承著同樣的想法。 她總不能頂著原身的身份再活一遭,承了江家人的恩德在先,后頭卻去做那違背原身本意的事兒吧! 許氏說著話,情緒不由又激動了幾分,又是一陣胸悶氣喘。 江月那憑空多出來的醫術既已過了明路,見狀便立刻伸手搭上許氏的脈。 許氏的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居然是女子妊娠后特有的滑脈! 也難怪她頻繁的胸悶氣促,情緒起伏甚大。 這下子江月是更不敢刺激她了,立刻應道:“您莫著急,宋家的親事退就退了,真要同那樣居心叵測的人家結親,雖解決了眼前的困境,但往后必有無窮盡的麻煩……至于咱家的家業,您也不必擔心旁落他人之手。一月之內,我再另尋一個贅婿?!?/br> 第七章 聽了江月這擲地有聲的話語,許氏不由心道女兒果然還是年少不知事兒,便以為招婿入贅這事極為簡單。 轉念想到自家女兒也是大病初愈,沒得為這事兒再與她爭辯。 許氏便只道:“利弊都已分析給你聽,你如今年歲漸長,經歷了一些事兒又病過一場,也成長得有主見了。后頭的事兒,便等你先調養好身子再說?!?/br> 江月此時的注意力并不在許氏的話語上,而是在她的脈象之上。 說話的工夫,她已經診出了全部信息。 醫之道講究‘望聞問切’,盡管江月已經成竹在胸,還是開始了例行詢問:“您的月事應該有許久沒來了吧?” 許氏被問的微微一愣,“我這上頭素來有些不準,從前你爹帶我看了好些個大夫,各種藥都吃了一遍也沒調理好。也是因為這個,這么些年才只你一個?!?/br> “您最近是否頻繁的心慌、氣悶,食欲不振,晨間的反應尤為明顯?” “自從家里出了事兒,我自是有些寢食難安?!?/br> “您的腰身應該也粗壯了一些?!?/br> “確實,近來有些腹脹?!痹S氏并不愚笨,聽到這里立即會意,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 江月微微頷首,“您的身孕已快三月了?!?/br> 許氏被她說的懵懵然,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倒是心思單純的寶畫,立刻笑著給許氏道喜! 江家自打江父遇難,就沒遇上過一件好事兒,只盼著這孩子的到來能為家里沖散陰霾,從此否極泰來。 正在這時,房mama提著幾包藥從外頭回來了。 她臉色沉沉,聽到堂屋里歡聲笑語一片,便立刻收拾好了心情,笑著撩開布簾進屋道:“寶畫這丫頭,我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你咯咯直樂。沒得擾夫人和姑娘的清靜?!?/br> 寶畫說沒有,先是語速飛快的解釋了自家姑娘身上一身醫術的離奇來歷,又說了秦氏走后,自家夫人被診出喜脈的事兒。 房mama倒是沒有那么意外,笑道:“前頭離京的時候,我就算著夫人的小日子不對。但夫人的月事素來不準,便也沒往那方面想去?!?/br> 其實也是,江父和許氏多年來一直恩愛非常,卻只有江月這么一個獨女。 許氏的年紀在這個時代也不輕了,如何能料到這時候還能有孕呢? 那些孕早期的反應,也只當是傷心過度后的不良表現罷了。 這個孩子是遺腹子,意義非凡,房mama立刻就道:“那我再進城去跑一趟,把周大夫請過來,給夫人好好把把脈,再開些安胎藥來?!?/br> “哪兒還需要娘跑來跑去?咱家這不有個現成的小醫仙嘛!” 若說眼下江家眾人中誰對江月的醫術最信服,那絕對是寶畫了。 江月也點頭道:“母親近日雖有些奔波和傷懷,虧了一些元氣,但胎像還算安穩,暫且不用藥也使得。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寫個安胎的方子,勞煩mama或者寶畫回頭照著方子抓藥來?!?/br> 說著江月便讓寶畫去房中取了筆墨紙硯來,當堂書寫起藥方。 她放慢了寫方子的速度,并不是說一個常見的安胎方子也能難住她,而是是藥三分毒,即便是安胎藥,也可能對人體造成一定負擔。她想給許氏開一個最溫補的方子。同時也要兼顧江家如今的家境,舍棄一些昂貴的藥材。 不過這是對江月而言的‘速度慢’,在旁人眼里,其實也就是半刻鐘不到。 她下筆書寫的時候,許氏和房mama都在看著。 原來天正爛漫的江月都能在父親的熏陶之下,耳濡目染地粗通醫藥。 許氏和房mama在這上頭自然也知道一些,看著江月開出的方子,雖體會不到其中最極致的妙處,卻也十分信服,沒再懷疑她得了醫仙傳承這件事。 晾干了墨跡之后,房mama將方子妥帖疊好收起,看時辰已近中午,便說吃完午飯后立刻去抓藥。 從前江家的日常吃喝自有專門的廚娘負責,后頭家中下人都遣散了,便只有房mama會廚藝,許氏和江月負責幫著打打下手。 前兒個寶畫倒是自告奮勇嘗試過,結果先是糖鹽不分,又是切菜的時候差點把菜板子砍爛,更有一次看著火的時候打瞌睡,差點把灶房點了,又是讓房mama好一通捶。后頭就明令禁止她等閑不許再出入灶房了,只讓她負責劈柴和挑水這樣的粗活。 今日房mama既然進了城,自然不止抓藥,順帶便也買了不少食材,準備給許氏和江月好好補補。 既已知道許氏懷有身孕,房mama自然不肯讓許氏再幫忙。 而江月則還才大病過一場,房mama顯然也是想讓她一并歇著。 江月抬出自己的醫者身份,道:“我身上的熱已經退了,稍微動一動,多出出汗,反而對身體也有好處。再則前頭母親給我熬的藥還在灶上,我正好去喝上一碗?!?/br> 許氏和房mama先后都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確定她確實已經退了熱,便都沒再說什么。 江月跟在房mama身后進了灶房后,房mama自然不可能真的讓她做什么重活,先倒出湯藥讓江月喝著,再把周大夫開給那少年的湯藥煎上,最后只拿出一顆剛在村里買的大白菜,讓江月負責淘洗,后又覺得灶房的門窗漏風嚴重,光靠灶膛里那點火不夠取暖,又喊寶畫把那個大炭盆搬過來。 江月聽話的在小板凳上乖乖做好,先聞了聞湯藥,辨認出周大夫開的湯藥確實對癥,而后便一飲而盡。 后頭她剛卷好袖子,準備開始干活,卻看忙完好一通的房mama從水缸里打了水過來倒進盆里,又試了試水溫覺得發涼,再從灶上提起熱水,給江月兌了一盆子溫水過來。 江月怪不好意思的,她這哪里是幫忙?給房mama添亂還差不多。不然這么一會兒工夫,足夠手腳利落的房mama洗完十來顆這樣的大白菜了。 不過她執意跟來自然是有原因的,此時她便一邊洗菜一邊問道:“剛mama回來時神色凝重,可是外頭出了什么事兒?” 房mama沒想到她能觀察這么細微,但自家姑娘在生死關頭走一遭,又得了傳聞中的醫仙的傳承,起了些變化倒也正常。 短暫的驚訝過后,房mama猶豫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和許氏一樣,只把江月當小孩子看。要擱從前,許多事都是不會和江月說的。 但如今境況到底不同,許氏又剛被確認懷有身孕,這人口簡單的家里,還真的只有江月可以拿主意了。 所以猶豫半晌后,房mama還是在江月詢問的目光下,說明了來龍去脈。 原是房mama從城中回村,便察覺到村口聚在一起說話的婦人有意無意地瞧她,而等她回望過去,那些婦人則會飛快的避開視線。 房mama留了心眼,假裝走過,實則是兜了個小圈子,繞到了她們幾人身后的大樹下。 那幾個婦人說的果然是江家的事兒。 細聽之下,原是秦氏從江家離開后,遇到了相熟的人寒暄,抖落出了兩家將要退親的事兒。 退親在哪里都不算是一件小事,尤其江、宋兩家在村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自然跟冷水注入了熱油鍋一般,立刻引得議論紛紛。 也難怪房mama方才聽寶畫提了一嘴秦氏來過的事兒,卻沒問秦氏突然上門所為何事,原是在外頭已經聽說了。 “算那老賊蟲運道好,瞅準老奴不在家的時候空檔來,下回讓老奴遇上,非教她好看不可!” 房mama的性子可比許氏厲害多了,說到此處已經咬牙切齒怒罵起來,若不是顧及到江月在,怕是更還有一籮筐難聽的話要罵出來。 江月卻不惱,眼下她固然是打定主意要退親的,但看許氏的態度,還是不大贊同,覺得退了這家,后頭也尋不到更好的,不過是心疼女兒尚在病中,這才沒再跟她爭論下去。說不定此時且還想著如何描補呢。 而秦氏這做法,無疑是堵死了后路,讓兩家退親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是以她神色淡淡地道:“mama不必惱,即便是那秦氏不到處宣揚,這親事也本就要退。只是當時秦氏說得等宋玉書從縣學里回來,我想著退親這種事也確實須得本人到場,這才讓她走了,不然那會子已經讓她簽下退婚書?!?/br> “那姑娘往后……” “我已經答應了母親一個月之內尋到新的贅婿。mama且往后瞧便是?!?/br> 房mama并不像許氏那般悲觀,在她眼里,自家姑娘那是人如其名——高懸于天邊的一輪明月,配與宋玉書,都是他宋家祖上顯靈,祖墳冒青煙了。哪里需要自家姑娘委屈自己,屈就他人? 此時聽了江月這話,房mama并沒勸她大事化小,而是立刻道:“姑娘說的是,那等腌臜人家,不結親就不結了。等退了這樁,老奴便去尋媒婆,給姑娘找個更好的,氣死秦氏那個老賊蟲!” 往后的事兒江月倒是不急,左右車到山前必有路,只接著道:“我尋mama說話,除了看您面色不善,其實還為了一樁事。便是當時我父親送往江家的聘禮……” 原身只知道江父當初給宋家下聘,光是現銀就給出了一百五十兩。 但江父那樣寶貝原身,肯定不會只給銀錢,另外還送了許多吃穿用度和宋玉書讀書科考方面的東西。 既要退親,那肯定得退的干干凈凈,就算是送出去的一支筆,一刀紙,也得全須全尾的要回來!